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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询问貌似不够准确,她的眼睛里有光,那光不像是单纯的长辈在等晚辈的回答,而是一种希冀——她是准备好了在等我合她心意的回答。
到嘴里的两个字——“有的”,忽然间就卡壳了,迎着她的目光,无论如何我也蹦不出这两个字。
这两字退不下去又叫不出来,我难受得想咬舌自尽。
我带点求救地看向老爹,他似乎了然,微微偏过头,残酷地躲开了我的目光。
蔡小恺黑着一张脸,刚动了一动,就被老爹偷偷地拉住。他的喉结上下翻滚,脸越来越黑。
“从小我就很喜欢我们小彩彩,那时候我就想,要是小彩彩能是我们家的人,一切就圆满了,现在我依然这么想,要是小彩彩能是封家的人,就算跟着他去了,也瞑目了。”
封奶奶没等我说出答案,便自顾自说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透着忧伤。
封爸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妈你说什么呢,你把你的身体养养好,我就说你不该回来。”
封奶奶横了眼自己的儿子,用最后的力气从床头边的柜子上拿了个苹果,软绵绵地扔向封爸,想扔的是封爸,最后那只苹果却滚到了封湛的脚边。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苹果也滚了过去,一直没说话的封湛,此时弯腰捡起苹果,也不知道洗一洗,只是随手擦了一下,拿在手里“嘎嘣”一声就大口咬了下去。
他含着一口苹果含糊地笑着说:“谢谢老佛爷赏赐。”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苹果很好吃,他大口地吃着,三两下就啃得只剩了核。
我尴尬地坐在那里,说什么都感觉不合适,无比苦恼中。
就在此时,封奶奶忽然变了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状似难过地哼哼起来。
所有人一个紧张,封爸喊着“妈”,封湛喊了好几声的“奶奶”,生怕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我一着急,一声“奶奶”也跟着脱口而出。
随着我话音刚落,封奶奶睁开眼睛笑眯眯看了我一眼,清晰地“哎”了一声,把我囧个半死。
她又把眼瞄向了封湛,哼哼唧唧说:“没有孙媳妇,你小子就别来见我了,让我带遗憾去见你爷爷,你就是个不肖子孙!”
说完,闭起眼睛不再理睬任何人,不一会儿便有轻微的鼾声响起——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睡着了。
封湛和封爸:“……”
我们:“……”
经过这么一出,后来的饭吃得要多复杂有多复杂,饺子在醋里沾了放进嘴里,不单单是酸味,而是五味陈杂。
围着饭桌的几个人都沉默,除了封妈偶尔和封爸、老爹说笑几句,气氛沉闷得不像是家宴,倒像在上坟。
我吃了几个饺子就饱了,又觉得太早离席不好,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咬着一只饺子,原先两口吃完的正常尺寸的饺子,我愣是吃了满满十分钟。
我估摸封湛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正咬饺子咬得无聊,就顺便观察了下他……后来我就呆了,暗暗惊叹,变态到底是变态,乖乖,一个饺子到他手里,从夹起到放在酱里翻滚、再到放进嘴里咀嚼、咽下,这家伙居然用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解决一个饺子?!
我默,为这只被凌迟的饺子默哀。
吃过午饭,封爸和老爹去了里屋私聊,封妈陪在封奶奶房里,不能回去,又不知道干什么,封湛找出了当年和蔡小恺比五子棋的黑白围棋和木质棋盘,两个人又斗起了棋子。
封湛开始执黑棋,蔡小恺拿了白棋,我觉得这样不对,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把两个人的换了换,蔡小恺要拿黑子才配得起他这张脸嘛。
封湛想拿黑棋的手顿了下,蹙了蹙眉,然后鄙视的目光毫不迟疑地看向我,他说:“你闲得慌吗?”
是啊是啊,我真的闲得慌,这还用问吗?
以前你们下棋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和自己玩cosplay,现在……我真的很无聊你才发觉吗?
我无声的眼神控诉才进行到一半,蔡小恺就已经在棋盘上先落了黑子,封湛便立刻集中精神回到棋盘,两个人正式完全拿我当空气。
我泪,这两个在不同领域执政的阴险腹黑大变态,我恨你们。
这回他们斗的是围棋,白子和黑子先是各据一方,随后白子很快展开攻势压制,黑子看似不断被白子捏着鼻子逃,却在两个字后另辟蹊径,直指白子腹地。
看似白子凶险,似乎早有防备,几个字过后,形势又扯了个平,一时之间不分伯仲,看不出输赢。
两个执棋的人面容都很平静,目光专注,好像这世界上其他都消失了,唯有棋子、棋盘和对手。
封湛手里捏着颗白子,认真严肃地盯着棋盘,目不转睛,就跟那雕塑般定力强大。我好奇大起,时不时伸手拉扯了下他的衣服,点点他的手臂,虚虚地在他旁边画着五角星,偷了几颗白棋排成一个男厕所标志的形状……
果然,不出多久,白棋的路数变了方向,黑棋占领了先机。
我正想拍手叫好,蔡小恺抽空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抛出两个字,“幼稚。”
封湛:“无聊。”
我:“……”被嫌弃了,哼!不识好人心!
就在黑白大战比得难舍难分时,我的肩膀被人一拍,回头,是封妈——她告诉我,房间里的两个人叫我进去。
心里不由叹口气,看来该来的是逃不掉的,我拍拍屁股站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
刚打算迈开步子,背后一直扮演雕塑的人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平静地说。
☆、第20章 我不要
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要说些什么话还没在我脑子里成型,所以当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一个没注意,自己踩了自己的拖鞋,差点往前匍匐着给屋里的二老磕头。
封湛原本在我后面走得好好的,估计没料到我会来个“大礼”,没能及时收住脚,往我背后一撞,“你干什么?”
接着我们两个一起歪歪扭扭要摔不摔,封湛一个眼明手快稳住自己,并且扶住了我。
嗯,我后退他俯身,我一条想撑住自己但没能办到的腿撇了出去,我的重量几乎全靠封湛的手臂支撑。
我和他对望几秒,他的唇弯慢慢起了笑意。
我瞪他,好么,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囧很搞笑,但也请不要嘲笑了好吗?我也不想的!
被这么一出插曲一搅合,原先屋子里有些凝重的气氛缓解了不少,老爹和封爸也笑了起来,笑眯眯又意味深远地望着我们。
我站直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封湛放开了我,大大咧咧地靠坐在旁边的书桌上,身形放松,等屋子里的人开口。
“本来,我只是想单独叫彩彩进来,和她聊聊天的。”封爸坐在沙发上看着封湛,淡淡然起了头,“既然你一起进来了,反正也和你有关,那就一起听听吧。”
他转向我,笑得很慈祥,“彩彩,你觉得封爸和封妈人怎么样?”
我的心“咯噔”了下,据实以说,“你们很好,对我也很好。”
封爸点点头,又问:“你觉得小封怎么样?”
我下意识看向封湛,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五官完美而生动,每个部分都没有互相掩盖,反而互相映衬,一双眼睛在不太亮的房间里熠熠生辉,如果没有今天这个特殊的气氛,我是个普通的花痴,也许我会说,他真是个妖孽。
但是现在,对于我这个心有他向的非一般花痴来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很苦恼,很纠结,我想说我这朵牵牛花已经名花有主了,但是话刚到嘴边,坐在一边一直不吭声的老爹突然咳嗽起来,目光精准地盯住我,那句话就真的被他压了下去。
封爸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始终笑对着我,他说:“我们是看着你出生的,也看着你从热水瓶那般大小,渐渐长高长大。我们从小把你当女儿对待,要不是中间有那些变故,也许到现在,我们依然还能那样亲近。你还愿意像以前那般和我们亲近吗?”
我下意识点点头,可刚点完,就感觉有点不太对。
果然,我的反应很让封大老爷满意,他笑得越发开了,就好像黄鼠狼反过来欣喜地看到笨鸡来拜年一样,愉悦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不待我改正,他接着说:“小封的奶奶一直很喜欢你,她的心愿只有一个,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子立业成家。立业,不用我多说,小封的成绩她奶奶唠叨个几日几夜也唠叨不完,成家……最近一直是她奶奶车轱辘的心病。”
他的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盯住我笑,“彩彩,封爸就想问问,你愿意帮封爸这个忙,让他奶奶安心吗?”
封爸的话,像一块巨石,突然从天而降,压在我的左胸,我像一只被搁浅翻着白眼的鱼,大大吸了两口气。
在进来前,我分明已经做好了斗争的准备,可一旦对方是这样请求近乎软弱的态度,何况是叱咤商界的封爸,我的心就被这块石头压扁压软了。
先前有点先入为主,深吸两口气后,我才发现,封爸话里有漏洞。
我抬起头,正咀嚼封爸的意思,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
封湛还是靠坐在书桌上,双脚随意地垂着,他清楚地说:“我不乐意。”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开了我胸口那块大石,我呆愣地看着他。
从进门口,封爸的谈论对象始终是我,询问的也一直是我的意见,所以我自然而然忽略了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当事人。
“你奶奶……你不要胡闹!”封爸的笑意淡了,盯着儿子,眼里尽是气责和无奈,“我让你进来,不是让你和我唱反调的。”
“爸,奶奶那边我会去说,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这也是我的大事。”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坚定地对他爸说:“如果你们来真的,我要的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在感情没有落实前,我不同意;如果是假的……作为孙子,我会去劝奶奶,这种,我也不干。”
这一刻,心里有个声音在回荡,我想说,封湛你好帅!
我有些兴奋,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比考试的时候你想作弊,无奈没有事先和隔壁桌串通,他却跳出来主动把答案报给你的那种喜悦。
可是我的目光才投过去,就被他结成了霜,他没什么温度地看了我一会儿,又和他爸胶着起来。
话到这里,我也趁机说:“封爸,你和封奶奶还有封妈都对我很好,我也拿你们当亲人,曾经是,以后也会是,无论你们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义无反顾,我会尽自己所能照顾你们,孝顺你们,和你们亲近,把你们当父母。但这一切和爱情无关。”
一时间四个人都不约而同沉默,房里只有钟表的滴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封爸像是很疲倦的样子,暂时也不跟我们计较,从雪茄盒里拿起一根雪茄,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
封湛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本以为他是和我同样的心情,才会跳出来反对他爸,正打算和他英雄所见略同一下,结果他真的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他去的是封奶奶的房间,我想他大概去履行他刚才说的话了吧,我也不好跟进去,转身去找蔡小恺。
蔡小恺像是什么都明了,什么都没问,只是揉了揉我的头。
很快,封奶奶的房间里有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