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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要了一个大碗清汤,只比她平常吃的小碗贵了五毛钱,可是量十分可观。老板上了热气腾腾的面,顾宁跑去跟老板要了小碗和筷子,她自己扒拉了一小碗的面又倒了些汤,剩下的她推给余磊。
顾宁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地开口,语气淡淡的:“大碗的,我吃不完。”
请客和分享是有区别的,顾宁的这一做法很大程度上减低的余磊的窘迫感。
我有钱我可以请你,但我更想分享给你。
余磊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
顾宁看他那样,心里的气总算消了消,扯了笑,盯着余磊:“你不吃午饭,晚上怎么有力气载我……还有我的□□包?”
余磊也笑,终于松了口气:“可不是嘛,你的□□包快抵上半个小人了,每天带那么多书干什么?课都没多少。”
“可是有很多可以做的题,这里老师讲的内容少,要想多学点东西就得多做些考题。”这是顾宁早就打算好的,她既然打算重活一世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就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靠这所学校的教育水平,她最多只能读完高中。
余磊不是想打击她,但是他身边的人不爱读书都是有原因的:“你知道这里每年能考上市里高中的有几个吗?”
顾宁摇头。
就算只有一个,她也会想办法把自己和他都送进高中的大门。
她眼神里的坚定有些超乎余磊的想象,就好像说,就算一个都没有,我也是那个例外。
为这份自信,余磊还是笑了。
“最多五个,还是镇上去要来的名额,按照成绩排名被市里的重点中学挑走,而考到了镇上的那些人,上不到两年就回来了,说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家里给找工干活了,你知道的吧,”
少年的眼里多了些什么,看不太分明,可顾宁想起,多年以后,余先生同她说起自己那时没机会读大学时,眼里除了遗憾还有另外一种东西,那时魏然也没有看清楚,这下,可以确定是同一种东西。
顾宁忽然醒悟了什么,那似乎可以理解为一种无力,我改变不了生来带着的,同样要接受后天环境带来的所谓如此,甘心吗?或许不,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余磊眼里的东西很快又不见了,换成一种无所谓,“这里跟市里的教育水平脱节得太厉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这里的老师最开始也有热情满满的,后来认清现状,有抱负的就跑去了市里。”
顾宁点头:“但是能不能行也是努力过后才知道啊,试都不试就放弃,我不会甘心的。”
嗯,这倒是,余磊发现这傻丫头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不过,他低着头,面汤起来的热气沾上了睫毛,有些湿润。
如果是顾宁想上,她爸爸,应该也会有办法吧?
余磊话锋一转:“那么想考大学?”
顾宁认真点头:“我要考北京大学。”
上一世的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听她父亲的要求选择了理科,她本身文理都有强项,可是爸爸总说学文出来不好找工作,结果她选了理科,后来大学读了工科,出来倒是找到了工作,但是……
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看小说,也想做个专业的码字狗。
那是个什么大学,余磊没听过,但他想北京呢,肯定不简单。
后面两人都没说话,安心吃面,余磊心里却已经起了一浪,差不多的年纪,却不一样大的心境,难道背景就能直接造就这样的差异?
他偏头看看门外的过路人,这里的人,几乎祖代都在这里,都说读书有用,读书才有出路,可是又有几个家庭是真正的意识到读书有什么用?
下一代比上一代能多读几年书,大概要再过两代人,才能出几个大学生吧?
大学,好遥远啊,北京……余磊是想都没有想过。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余磊开始大口吃面,看着对面还沉浸在未来大学幻想中的少女,他用筷子点点她的碗,悄无声息偷走她一块牛肉:“书读太多,小心变书呆子。”
顾宁看他,难得有个机会跟他讨论这件事,她不想他以后又来后悔,斟酌着开口道:“其实读大学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的,时代是在变的,你知道十年二十年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吗?”
顾宁指着窗外给他看:“这里墙壁砖瓦全部都会拆掉,盖上市里那种商场,离中心近的地方,住的全是几层高的楼房,宽敞的柏油大马路,能同时行驶四辆汽车……”
余磊没说话,看着顾宁的眼神,有些愣。
顾宁:“不相信吗?”
余磊:我信。
顾宁松了口气,还要跟他说会有什么变化,对面的少年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看,下雪了。
顾宁含在嘴里欲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思绪跟着飞到了窗外,一点点飘下来的雪絮像轻小的绒毛,兼具柔软和冰凉。
顾宁伸出手,触到窗户玻璃,嘴角轻轻笑起来,“磊磊,这个世界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友善,你也要相信。”
就如这第一场雪,也许来时总无法预期,但仍旧会带给你惊喜。
惊喜?呵。
这雪下得不大,夹杂着冷冷的雨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地面已经全湿透,空中也只剩下了飘飘扬扬的雪花,余磊一下课就等在顾宁门口,两人走到停车棚去推车。
很多地方还有泥,车轮沾上就更显笨重,余磊推车推得有些恼火。
就说了,其实不喜欢下雪,好了,这下这破车可以休息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固定晚上八点更新有点晚了?要不……七点?或者六点?
☆、傲娇的少年
余磊的那条灰色围巾风雪无阻得戴了大半个月,王爱琴在他房间找脏衣服,顺带着把围巾一起揪出来要洗。
她看着平淡无奇的围巾,那略带嫌弃的眼神似乎在研究它何时应该寿终正寝,或是早些就该扔进陈年的旧衣箱中。
“哪里来的丑东西,”王爱琴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洗,余磊和顾宁从外面推门进来。
“妈,你干嘛?”余磊看着她手里拿的围巾。
“这么丑你还愿意戴着啊,还不如你爸的好看呢,也不知道哪弄的?”
余磊闷笑。
顾宁沉默了,伸手摸了摸鼻尖,不过,她才不会承认呢。
余磊送她手套可以说当生日礼物,她回礼个围巾可有点说不过去的。
嗯,要低调,要稳重。
但是看旁边这厮大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顾宁用余光瞪他一眼,手在背后推了推他。
余磊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谎:“那是我自己织的,学校劳技课,这个好做点。”
王爱琴还在嫌弃这丑围巾,“是吗?你们老师就没教点好看的花色,平针多丑啊。”
说完还询问顾宁的意见,“是吧宁宁?”
这个问题——顾宁一顿,“是、是呀,不好看。”
呵呵,顾宁赔笑,生活呀,你为何如此艰难。
旁边的人抖着肩膀笑个没完,还好王爱琴开始收拾衣服准备洗没注意到,顾宁又窘又恼,一跺脚,“不当心”从某人脚上过了路,某人发出一声轻呼。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注意,”顾宁在自己门口回了头,冲余磊狡黠一笑,随即关了门。
“顾小宁!”余磊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自那天两人关于“未来”的谈话之后,顾宁每天中午都会和余磊一起吃饭,还点大碗的牛肉面。
余磊呢还是老样子,顾宁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让他产生抵抗情绪,不觉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生出一种隐忧,如果余先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那么这一世,两人的以后……
我没有想过要走多远,但至少重活一世,总要走得更远一些,那些来不及做的梦,那些还未实现的愿望。
再说了,没有梦想,做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话谁说的来着,顾宁忘了。
看来——改变余先生是必须的了。
我还在做梦,因为你就在我的梦中。
少女已然不是少女,却又保留着少女的一部分,少年还只是少年,需要时间去强大,去成长成为他该成为的人。
在这个时代里,顾宁最心水的要属它的节奏,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没有多少作业,没有周末的补习班,更没有什么兴趣班。
除了学校,剩余的时间可以全部用来玩。
而顾宁,全部用来看小说和电视剧了。
顾宁自从发现有小书店后,就跟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经常周末没事就往那里跑,有时候还会租一两本书带回家看。
余磊一开始以为这傻妞真要励志成为一个书呆子,结果看见了书名《红楼梦》《烈火青春》《天亮时你还在》……
少年眼睛眯起来,眸光看不清晰,嗯,看错了这个小妮子了。
见她有事没事吃完饭就抱着书往沙发上一窝,不时就蹦出一连串的笑声,突兀地打破平静,余磊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那个什么笑脸的佛躺在他家沙发上。
越想越觉得像了个七八成,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有种想洗脑的冲动。
逮着机会,余磊批评顾宁:“沙发专业户,不是要考大学吗,怎么开始看闲书了?”继而扫了眼封面上“那年夏天,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你”,少年严肃道:“还看爱情小说,你才多大啊。”
顾宁把书摊平在桌子上,不以为然:“看爱情小说而已又不是要处对象,分什么年纪?而且,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耽误学习。”
眼神瞥了少年一眼,似是意有所指,尤其是最后一句。
“我想考北京大学,不是因为想去北京,是想去它的文学专业,我以后要当作家的。”光是想想,就觉得亲情出奇的好。
“想的挺长远的。”余磊往沙发另一头坐下去,从顾宁手边随意拿了一本书,翻了翻,“看这些就能当作家?”
顾宁:“嘻嘻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光看当然不能,我平时还会练笔的。”
“我只庆幸我爸不需要我用工作挣钱养家,不然我可能也不敢选自己喜欢的。”
余磊想了想还是提醒顾宁:“那你记得这些书在家里看就好,别带到学校去。”有些事尽管还是不理解,但总归是有共鸣,少年爱游戏,少女爱小说。
这种喜好说不上为了什么,因为什么,但是如果不让她喜欢,余磊会知道有多难受。
但是他的理解,代表不了所有人。
余磊平时打游戏,男生间往往是骚话连篇,他不怎么关系八卦,但架不住总有人在耳边说一些小道消息。
之前他们班上的一个女生就因为总看这类书,大家都知道了,然后有传言就说这女生很不检点,有人看到她经常出入市场旁那个巷子,不上课的时候穿着都比较成熟和暴露。
于是在他们嘴里,看那种小说的女孩子想法比较……那个什么。
不过余磊知道顾宁不是,他也翻过她的那些书,没什么问题,她应该就是喜欢文字有关的东西,买笔记本也喜欢那种里面时不时带几句话旁白的。
顾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老实点点头,她的习惯就是在家里看小说,不然在学校里看言情,还是这个年代,估计会被当做另类对待吧。
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看她的小说。
顾宁一直觉得这里地方小,应该会一直安定宁静的。
但是听说学校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