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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奶奶没好气道:“可不是嘛,天天赖在我这净招人烦。”
顾宁: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涌上来。
☆、命运要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顾宁睁眼第一件事就去翻出了顾有成之前留给她的联系方式,是一张白卡片名片,上面写着天成制衣厂,厂长顾有成,联系电话:XXXXXXX
一早心事重重地听完课,她中午吃完饭,就在学校附近找可以打电话的小卖部。
大哥大一样死拉贵的便携电话,顾有成并没有,所以顾宁的电话只能打到了厂里,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而顾宁被告知顾有成这几天不在,去进货了,可能要两三天才回得来,不好说。
顾宁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紧,两三天的话,她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至于出什么乱子,对方听她说话是个孩子,猜到这应该是顾厂长的女儿,说等顾厂长回来给她回电话。
顾有成打到家里的电话,顾宁估摸着自己根本接不到,她还是应下来,说不用,过几天再给他打。
秋意越来越重,快要入冬了,十月一开头连着几天都在飘雨,顾宁出了门才见着下雨又重新进了屋,顾勇也准备上学,雨靴雨衣装备齐全。
顾奶奶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居然给顾宁扔了一件雨衣,黑色塑胶制的,上面还有些雨,顾宁说了声谢谢奶奶,抖落抖落雨衣就发现好几个口子都开了,不光外面湿的,里面也已经沾了水。
她看了一眼顾奶奶,对方脸上还是那种不待见的表情,顾宁想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放下了雨衣,背着书包直接出了门。
出了门她就跑起来,幸好雨不算大,她把里面卫衣的帽子戴上,不过,快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湿了个大半,显得很狼狈。
余磊就是这个时候骑着他的车过去了,顾宁看着他背影,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进了校园,她也没有力气再跑动,泄了气一样慢悠悠往教学楼晃,走着走着,突然眼前多了一把伞,顾宁顺着伞抬头,余磊正好脱下雨衣的帽子。
状似无意地对顾宁说:“我妈糊里糊涂的,让我穿了雨衣,还在我车上别了把伞,我锁车的时候才注意到。”
顾宁接过伞鼻尖温热,低头掩饰:“谢谢。”
自从顾奶奶不给顾宁用电之后,顾宁房间的灯再也没有亮过,她现在每天都是在学校做完作业天差不多擦黑了才往回走,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但是也不想在那个家里多待。
今天回家进门前,顾宁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把余磊的伞包起来抱着,为了避免被看出来,还故意弄得乱一些。
今天依旧没有她的晚饭,但是她一进门,又被顾奶奶抓着数落个没完,什么话都有,有多难听顾宁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听到最后一句。
顾奶奶:“女孩子学习有什么用,你弟弟明年就要升初中了,你现在开始每天教他学习做作业,听到没有。”
顾宁根本也没得选择,毕竟谁叫她是寄人篱下,她如果敢说什么违逆的话,她丝毫不怀疑会立刻被赶出去。
小学作业根本没什么难度,顾勇纯粹是懒得生蛆那种,看着是在看作业,但顾宁一眼就看出人灵魂都不知道魂游到哪个天外去了。
可也跟着他的光,终于能在晚上不用摸黑了,顾宁象征性地问问他:“有不会的题吗?”
顾勇神游回来,看着顾宁,眼里没一点尊重,嘻嘻有些乐:“他们说你是贱货,你知道什么是贱货吗?”
顾宁看着他,这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说出口的话。
看着顾宁不说话,顾勇自己沉不住气:“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吗?我告诉你贱货就是,你妈是贱货,她跟着别人跑了,所以你也是贱货,一辈子都是。”
这种人,顾宁觉得生气都是委屈了自己,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打人的。
而她又很明白,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他觉得没意思自然就玩不下去了。
果然,顾勇没看到想看的反应,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后来的两人就是谁也不说话,等顾奶奶进屋询问的时候,顾勇仰起脸得意洋洋:“这些我都做完了。”
顾奶奶看也不看他的作业,直夸赞:“我孙子真厉害。”
顾勇的话当然伤不到顾宁,但却让她有些睡不着觉了,她发现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真的会是致命的,很多走上不归路的人都跟家庭有脱不开的原因,她能预想到顾勇的以后,算了,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得赶紧联系上顾有成。
隔了几天,上完课,顾宁一整天都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放学的时候好像更猛烈了。
在学校逗留了会儿,作业做得差不多,天也擦黑了,她才开始往家赶。
毕竟是一个人,顾宁一溜烟跑回自己院子,在门口喘了会儿气平复呼吸,才往屋里走。
家里似乎来人了,顾宁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
进了门,顾宁低着头往自己房间走,就被奶奶揪住了:“哎我说你怎么回事,见了叔叔也不打声招呼,都谁教出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顾宁看着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陌生男子,犹豫了下,只能听话道:“叔叔好。”
那叔叔点点头,粗糙的右手里携着根烟,左手摸到身上蹭了蹭,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来,边看着顾宁边招呼她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糖,隔着几步远,顾宁都能看到那融化的糖浆,脚步就没有动。
“小丫头真乖,来吃糖,”男人打量完顾宁,转头对奶奶说,“我可听说这小丫头成绩还挺好的,你们真的舍得?”
顾宁的神经紧紧的绷起来,仔细分析男人的话,舍得?什么舍得?
奶奶倒是不耐烦打断,摆摆手道:“小姑娘家的读这么多书干什么,洗衣做饭奶孩子要什么文化,你说是吧?”
男子憨笑,跟着点头:“这倒是。”
顾宁皱着眉听了一会儿,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钻回房间了,她本知这家里容不下她,却没想到奶奶下手这么快。
她悄悄凑到门边听了会儿,后面的说话声应该是故意不让她听见,声音放小了些,她隐约听见什么18了,干活两年了……媳妇……孩子。
人走后,顾奶奶推开顾宁的房门,她房间依旧不给电,黑漆漆的,顾奶奶站在门口适应了会儿视线,才猛然看到斜倚在被子上发呆的顾宁,吓了一跳,凶巴巴道:“躲在这里吓唬谁呢!“
抱怨了一句倒是说到了正题上,”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一点礼貌都没有。”
顾宁心想,我又不认识,你们又不待见我,我怎么知道开口会不会又被骂。
奶奶见顾宁仍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心里更加嫌弃:“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也不想吃饭了,刚好,我们要带着你弟弟上街吃饭去,你在家看着吧。“
他们今天就为了等刚才那个男人,都没来得及吃饭,男人还有意无意试探想留下来蹭饭,顾奶奶连忙说家里没菜了,男人才作罢离开。
顾宁还是没说话。
心里想着:不行,她不能等了。
顾奶奶说完就兀自关上门出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顾宁起了个大早,趁着一家人都还没起来,她就揣着自己的所有积蓄出门了。
这个时候的交通工具有什么规定,顾宁完全不知道,她只能带上了所有与自己身份有关的证件还有钱。
她来到上次送顾有成的车站,进站找了半天,跟着排队的人找到了售票口,顾宁战战兢兢排队然后买票,等到她时,售票员阿姨头也不抬地问,去哪儿?
顾宁:……对啊,我要去哪儿找爸爸呢,她不是很确定是不是直接坐车到乐远市?到了之后呢?顾宁不确定了,灰不溜秋地钻出队伍,有点伤脑筋。
顾宁昨天又打了次电话,接电话的仍然不是顾有成,这让顾宁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只能先出了火车站,顾宁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在干嘛?”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顾宁的沉思。
顾宁扭头,看到余磊。
他没骑车,也不知道起这么早是干嘛的,顾宁看他一眼,试着问问:“我要去市里,从这里坐车到站就是市里了吗?还要转车吗?”
余磊一听就知道她想干嘛:“你要去找顾叔叔?”
顾宁点头。
余磊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没有多做犹豫,对顾宁说:“跟我来,我带你去汽车站,火车站去乐远市要到下午才有车,到了就得大晚上了。”
顾宁不会问余磊为什么好心帮自己,很多事情你想做你觉得应该做就会去做了,你不想做的话,尤其是余磊,别人很难勉强他,顾宁跟在他身后走,眼神始终看着少年的后脑勺。
如果不是这会儿没名没分的,她真的很想蹭到他怀里撒娇,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上一世的她虽不是家里的独女,但是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她是受尽了万千宠爱。
到嫁给余磊之后,简直是公主变皇后。
余磊这虽然是头一次自己买票坐车,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顾宁把钱给他,他熟门熟路地买了两张票。
跟余磊说的一样,买完不到半个小时,车就要开往乐远市了,上车前,顾宁在附近买了点水和零食备着,上了车她就给余磊分,余磊只拿了两块面包和水,没跟她抢零食。
或许是身边有余磊的缘故,顾宁完全不担心这一路会有什么事,零食一点点吃得可开心了,然后吃饱了,跟着车晃荡会儿,开始犯瞌睡。
到了地方她也没醒,直到头被余磊拍了几下,顾宁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两个小山炮
外面对顾宁来说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在二十年后的乐远市,顾宁也只跟着婆婆来过一次,是逛街。
看看现在,虽然已经有不少的楼房,不过跟以后的规模当然没得比,总结起来就是,这个地方跟顾宁不熟。
许是在车上睡了那么会儿,余磊说下车,顾宁恍惚地跟着他就走,下了车,脚踩在地面上,她还渐渐清醒过来,他们就站在车站出口处,面前的马路比镇上的宽的多,车辆的鸣笛让顾宁觉得真实多了。
余磊侧头,目光里是顾宁一副新鲜不已的样子,脑后的头发随着摆动,余磊心痒痒地揪了一下她的发尾,顾宁转头看他。
余磊:“这里不是你从小待过的地方吗,怎么你看起来就跟土老帽进城一样。”
顾宁闻言不禁满脸黑线:“你不也挺稀奇的。”
余磊回了她一个眼神,耸耸肩:“我这是正儿八经第一次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反倒是……”
顾宁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试探,还是纯粹的喜欢怼人,编了个理由搪塞他:“我那是兴奋的,镇上跟这可不一样。”
说的尽是废话,余磊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两个人按着之前顾有成留下的地址,一路走走问问。
顾宁万分庆幸是余磊陪着她来了,他们问路,本地人倒是都很友善,只不过讲路线的时候,他们都是说往东/西/南/北走……顾宁这种路痴是完全没有方向感的。
而对余磊来说,这种问题就不存在了,他只在最初跟人确认过北的方向,连着问了三个人之后,竟然很顺利地找到了。
当“天成制衣厂”的大字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余磊看着一路都尽量减少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