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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回头我发了工资,给你买二十块钱的!”
“别混帐了,二十块?你要够我带土里用去啊?”支清芳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快收拾好,睡觉了。等你等的光熬灯费电的。”
晚上是支清芳陪着宋玺在里屋睡,宋玺贴在她身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很快的就进入了深睡眠。可能真的是累的狠了,才沾枕头就着。她最近忧思忧虑,心思沉重,总把心事压心里,翻来覆去的,平时睡不踏实,今夜却又被那很久不曾出现过的梦境侵占了她的夜晚。
梦中,她站在一面镜子前,可以清楚的看清自己的模样,这个女人是宋玺无疑,只是头发披散开来,模样憔悴,脸上泪痕遍布。
她伸出手尝试着去触碰镜面,却次次落空,每当手指即将和镜面相遇的一刻,镜子就像是一潭水一般彻底的凌乱开来。
四周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恐惧渐渐吞噬了理智。她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
就在她要承受不住这该死的沉寂崩溃之时,一声凄厉的笑声由远及近,宋玺皱着眉头凝神去听,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低沉浑厚,似曾相识。
她缓缓抬起头,镜子里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正慢慢向她靠近,她极力去辨认那人模样,可还是模糊一片,心里恐惧却越来越盛,她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轻声呢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忽地瞬间,一只强壮有力的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稳稳掐在了她的脖颈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手的力量很大,掐的她喘不上气来,窒息感压迫感让她的意识渐渐离散。
她不想死,就用尽全力去掰脖子上的手,可无论怎么努力,那双手就像铁钳禁锢在那处,如何也动弹不得。
男人如蛇信般阴冷的气息擦着她的耳垂,笑的寒意透骨,“你算什么女人?你算什么女人?你根本不配做个女人!”
她还来不及细想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头就被男人大力的往后推去,本来空洞的四周忽然被白色的墙壁包围,她的头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
“你让我活的不像男人!你让我在整个家族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凭什么?嗯?”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松开手,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大口大口呼吸着可贵的空气。她说不出话来反驳,更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她是个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为什么要说她不是女人?为什么要说她不配做女人?
紧跟着胸口被重重的踢了一脚,宋玺眼里猩红一片,嘴角溢出一口血,缓缓趴倒在男人的脚下。再无生机。
男人的脸却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清晰起来,他穿着挺括的西装,右手的拇指轻轻捻过中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跟踪我?你看到了什么?嗯?”
她的瞳孔一下子睁的大大的,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张脸是江淮!这个男人是江淮!
“宋玺?宋玺?我的儿,醒醒啊。”
宋玺痛苦的面容动了动,耳边有温柔的声音唤她脱离这梦魇,她想寻着那温暖的声音靠近,身体却不受控制,如何也动弹不得。
支清芳看着一脸冷汗怎么叫也醒不过来的宋玺,心揪成一团,转头看宋长发“这孩子从昨天晚上就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扑腾,我叫了很久,都叫不醒。”
宋长发探了探她的额头,倒是不热,可冰凉一片,“大点声音,再叫。”说着就要伸手去推宋玺。
还没碰上宋玺的被角,就被支清芳拦住,“不行不行,她这样子像是让梦魇着了,我娘以前提过,这时候不能硬叫,怕丢了魂儿。”
宋长发啧一声埋怨她,“老婆子,你这是迷信。别管那么多了,孩子多难受!”
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有敲门声咚咚响起来。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支清芳和宋长发面面相觑,“老宋,你去开门,我守着小玺。”
宋长发点点头,临出门前又叮嘱支清芳说“别耽搁了,赶紧把孩子叫起来!”
支清芳正左右拿不定主意,也只好洗了个毛巾慢慢给宋玺擦着额角的汗,“玺啊,孩子,醒醒啊。是妈妈。”
宋玺没什么反应,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握住了自己的脖子,嘴里呜呜丫丫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支清芳急忙去掰她的手,她挣扎起来。支清芳越来越无措,这时宋长发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快看,谁来了?”
宋长发说罢,侧着身子让进来一个小老太太,头发花白,穿着褐色的棉袄,手插在袖兜里,腕子上挎着个包袱,精神矍铄。
支清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娘!您怎么这个点儿就来了?”
老太太姓陈,单名一个兰字,村里头都称她陈婆婆,因着懂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情,小孩子吓着啊被梦魇着啊,都会去找她。
“瞧瞧你,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能这么慌慌张张?”陈老太太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还是旧家思想,觉得当家主母就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看不惯支清芳的城镇气息。
支清芳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娘你快看看小玺,昨晚就这么样,可能是做噩梦了,叫不醒。”
陈老太太将包袱递给支清芳,往床上一探头,刚才还半闭不睁的眼瞬间清明了过来,接着又往前靠近了一步,心里的疑惑就越深。孩子面上痛苦的表情连梦外的人看着都感同身受,可见梦境里的宋玺该是多么痛苦。
“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洗洗手。”
支清芳唉着马上去拿盆儿倒热水。
老太太侧身抬腿坐上炕,凝神听着宋玺嘴里在说什么,起初碎碎叨叨的听不清楚,老太太也没多想,支清芳水倒来了,老太太就准备下炕去洗手。
宋玺突然叫了声“江淮!不要打我!你别打我”
陈老太太脚步顿住,回身诧异的看着床上的宋玺,这是什么情况?
支清芳显然也听到了宋玺的叫嚷,“江淮?这不是前两天宋玺去相亲的那人嘛,怎么梦里还能梦到那人,统共也没见过两次啊。”
陈老太太急声问道“宋玺和江淮相亲了?那个男人叫江淮?你确定吗?”
支清芳哪见过陈老太太这个模样,只顾着傻傻的点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两个的都奇怪的很。
陈老太太心底一片冰凉,怎么不对?怎么是今年?宋玺和江淮相亲足足提早了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神奇的姥姥~就让姥姥带着咱们解各种疑难杂症吧!
第25章 25、回家
支清芳还想再问问她娘; 怎么忽然就面色这么难看了; 是不是宋玺不好治?结果还没等张嘴就被陈老太太推着赶了出来。
“娘!你推我干嘛!宋玺什么毛病啊?”支清芳扶着门框不肯走。
陈老太太瞪眼睨她,“她还怎么了?她这全是你这个糊涂娘的过错!哼; 我不想和你多说; 你快出去; 我好看看孩子。”
说完使了大力,将支清芳推出门外; 还不忘咣一声关上屋门。
“唉,你这老太太,劲儿还真大。”支清芳气馁。
宋长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耐心等着吧; 娘都来了; 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唉。”支清芳叹了口气,才想起来问“宋森呢?一大早哪里去了?”
“说想吃点好的,我给了点钱去外面吃油条豆浆了。”
屋里,陈老太太洗过手; 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宋玺的身边; 轻轻叫了声“小玺。”见她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才将手掌伸到宋玺的脑门上面,闭上眼睛开始在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手跟着顺时针转圈。
念了一半儿的时候,陈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了宋玺一眼; 孩子面上平静了很多,只剩下呼吸声还略有些沉重。
梦里的宋玺还趴在地上,心里的恐惧渐渐的散去,那个阴森恐怖的男人也退回到镜子里,离她越来越远,她松了口气,仰面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猩红一点缀在脸上,趁着她耳边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脸色苍白,睁着眼睛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她想抬手去擦,身体疲倦疼痛双双袭来,动弹不得。
只觉得额头中央的位置有股股暖流渗入,让她不那么痛苦,不那么害怕。
“孩子,醒醒吧。”
寻着这温厚的声音,宋玺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各处的伤痛在逐渐愈合,脖颈上紫红的掐痕也慢慢的融化,再次看去已经和她本来肤色没什么区别。身体轻飘飘的和这处地界脱离,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宋玺睁开眼睛,有些难以适应光亮,用手盖住眼眸,胸口积压的郁气让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帮她顺着胸口的气,宋玺拿开盖在眼睛上的手,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上方的人,苍老的面孔,足有古稀之年,眼神温和的看着自己,这人是谁?很熟悉,又不熟悉。
莫名的,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宋玺试探着叫她“姥姥?”。
陈老太太听见这声久违的称呼,笑了笑,“孩子,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真的是宋玺的姥姥?可她怎么会认识!前世自己出生后,太姥姥早就去世了,可奇怪的很,总觉得自己和面前的老人很熟,甚至有些凌乱的记忆片段在复苏,画面里她趴在姥姥的腿上哭,求她帮帮自己,可是要帮什么,她却又记不起来。
宋玺捶了捶脑袋,疼痛感袭来,让人厌烦。每次都是这样,在她即将感知到什么的时候大脑就会呈现出一片空白。
陈老太太的手抓住宋玺,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安慰”别想了,我知道是你。现在什么都别考虑了,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昨晚太累了。”
昨晚?昨晚梦里那痛苦的记忆感同身受,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那个可怖的男人是江淮,是她曾经的父亲,而江淮就算再不堪,也不会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她不相信。
宋玺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可忽然在老人语焉不详的话语里,抓住了一句重点,激动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手肘撑起身子,眼睛里满是期望,“知道我是谁?真的吗?我是谁?!您快说我是谁?”
陈老太太笑了笑,心里的怜惜之情更是不受控制,“好孩子,别想了,无论你是谁,今生都别再受那些苦了,姥姥定不会叫你重蹈覆辙的。”
宋玺还想继续追问,可实在没有那份心力,头晕目眩,眼皮打架再也睁不开,仰倒在枕头上,再想支起身子是不肯能了,过了不久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头脑中空白一片,她休息的格外踏实。
陈老太太坐在她的身边,心里五味杂陈。
面前的宋玺和前世那个孩子面孔重合,久违的那声“姥姥”唤起了她赁多的回忆。自己这个外孙女活的太苦了,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历历在目。
陈老太太的眉头越锁越深,她不知为什么这个孩子回来了,又回到了宋玺的身上,这种情况很奇怪,甚至从来没有发生过,她想着应该回去问问老师父,却担心一时宋玺再被那些纷扰的记忆侵袭,走也不放心。好在看她的反应,除了有时会做这样的噩梦之外,并没有更多关于前世那些糟心事儿的记忆,也算一大幸事。
陈老太太给宋玺盖好被子,轻轻的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