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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路很颠簸,司机师傅显然走惯了这条路,驾轻就熟,可她头一次坐这种减震能力几乎为负的车,已经开始要晕车了,胸口压抑的那口气久久抒发不出来。
车开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了,时速不算快,不过宋玺感觉可能快到了,才慢慢睁开眼睛,外面是不着村店的乡野路,四周都是枯干的大树,认不出方位。
忽然车身不受控制的颠簸起来,颤抖着往一旁歪去。车厢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阵恐慌,前面乘务员用扩音喇叭安抚大家“不要动,都不要动。”
不一会儿,汽车左拐右拐的方向盘在司机的控制下终于停了下来。
车身已经明显的偏向于一侧,看样子是车胎出了问题。
“这咋了啊?”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和怨怪声淹没了车厢,宋玺拔着脖子探头往前看,什么也看不到。
“真是倒霉!昨天买不上票,今天好不容易坐上车,还遇到这种事情!”宋玺身边坐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怀里抱着睡着的孩子,出声抱怨。
“这是哪里?离南同镇汽车站还远吗?”宋玺出声询问。
女人不耐烦的看她一眼,“我怎么晓得是哪里?”还没说完,怀里的孩子就哼哼的哭了起来,哪里还有空管别的。
“车破胎啦!”前面司机下车检查一番,在车门口嚷了一嗓子。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这也不能怪人们太没用包容心,现在这天眼看中午了,又不知此处是哪里,没有电话求救,备用车胎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样让漫长的路途更艰难了些。
宋玺起身,越过外面座位的女人,拿上小布包随着大部队下车透透气。天气不是很好,太阳光像是遮了一层雾,格外的冷。
“车怎么样啦!”有个男人蹲到司机旁边问着情况。
“车胎都碾坏了,彻底不能用了。”司机直叹气。“备用车胎太薄了,这种路开不了啊……”
司机说完,四周怨声载道一片。
宋玺无心去听人们说了什么想了什么,自从她下了车,就被这一片的景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她看着路边一棵树,那是一棵普通的柳树,刚刚种了几年的模样,还算小树苗,她慢慢走了过去,弯腰往树干的中段看去,树皮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人为的刮痕。她却记得自己是在这棵树上刻过字的。可现在这树上什么都没有。或许,这是宋玺未来的记忆?未来的某天宋玺是不是来过这里?
宋玺绕过小树,往里继续走,穿过稀稀疏疏的树林,就是一片田地,现下什么都没有,一望能看到四下八方的空旷。突然宋玺眯起眼睛用力去看某个方位,能看到有个若隐若现的屋子顶,不算高,看不真切。
宋玺的脚已经完全交给了她的心,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跟着感觉的前行,可这一切又走的正确无比。就像她找到的那座屋子,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奔着此处而来的。
看着路途不算远,可真的用步子丈量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走到,大概用去半个小时,才能看到一排平房,盖的还算整齐,是用砖砌起来的,而在这一排房子中间,有个三层塔状的建筑。看样子刚刚在远处看到的屋顶就是这座塔无疑了。
宋玺绕了一圈,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小门,门口有两三个孩子,正蹲在一起扔石子,不知是谁扔了一把最后一个都没有接住,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说的话可能是参杂着地方乡音,宋玺听不太明白。
那几个孩子看到有人来,扔掉手里的石头,推着其中一个个头高的女孩子来到宋玺面前,睁着好奇的眼睛看她。
宋玺对他们一笑,温声问道“这是哪里?”
其中那个孩子似是听懂了宋玺的话,仰头天真的也对着她笑,“阿婆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说完带头先跑了。
宋玺看着孩子们的背影一时哭笑不得。
正犯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小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慈眉善目,向着她迎了上来,笑了笑,问道“你是来求子的吗?跟我进来吧。”
眼看那人转身要走,宋玺上前拉住她礼貌的询问“这是哪里?”
那人有些讶异,“你不是特意来的?你迷路了吗?”
“不,我没有迷路,也是特意来的,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快被宋玺绕迷糊了,直接介绍说“这里是求子塔。专门求子的地方。你还要进来嘛?我很忙的。”
宋玺点头抬步跟上。
院子里还算整洁,那座塔在正中央,门是锁着的,塔的左方有个开着门的小屋子,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低头轻声啜泣着,莫名的,她觉的这一幕好像发生过,自己也曾这般坐在那个位置。
待宋玺看清那婆婆的面容时,心里某个被尘封的角落就像结痂的伤口裂开了皮肉,不可抑制的痛苦起来。她面容恐慌的看着老人,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直到那老人走到面前,低头看着地上的宋玺,眉头锁紧,“你怎么来了?”
宋玺试探着问出心中的话“我来过这里?”
老婆婆疑惑,满满想着心里的琐事,继而出声询问“你记得这里?”
“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宋玺迷茫。
老婆婆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宋玺的脸,“是你?你回到原身了?那你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宋玺心底震惊,“您知道我?我就是江子昂!”
老婆婆这下是真的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说你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你现在回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宋玺仿佛久久漂泊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家的希望。
第27章 27、前缘
老婆婆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宋玺; 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种因缘巧合之事,全仗着一层缘法在其中; 宋玺这种命格; 注定不能平安顺遂; 像这样的因果轮回,她活了这么大岁数; 接管求子塔这么多年,照样也看不透彻。
这时那原本来求子的年轻女人从求子塔里走了出来,又被那带宋玺进来的妇人带了出去。路过老婆婆和宋玺身边时; 先是有些了然的看了宋玺一眼; 满是同病相怜的惋惜; 又对着老婆婆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您,总算给我个希望。”
老婆婆摆了摆手,“求子塔讲究个缘,来这里的女人都是为了求个孩子; 可谁能得到却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也不用谢我。”
那女人虽然有些失望; 却还是勉强挂着笑容的走了。
“我姓徐,你还记得我吗?”老婆婆弯腰将宋玺拉起来,“既然命运又让你找来了,你所求为何啊?”
宋玺纳闷,“我曾经来是为了什么?”
徐婆婆没有回答,转身带路往求子塔方向走去,“你和我来吧。”
宋玺提步跟上。两个人往求子塔的方向慢慢的踱步走了过去。
此时的塔门是半开的; 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尊送子观音的玉像,看起来年头长久,上面已经被打磨的有了岁月的痕迹。
徐婆婆吩咐宋玺去磕三个头,宋玺照做,恭敬的跪倒菩萨像面前,低垂着眉眼缓缓磕了三个头。如果是前世,无论如何她不会相信这些鬼怪乱神的传说,可如今,连这种情况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她挣脱不开只能顺从。
“好了,跟我去楼上吧。你说你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徐婆婆边往二楼走边问宋玺。
宋玺点头,“是,我是她的儿子,前世已经活到24岁了,可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个晚上我就来到了这个时间的这个人身上。”
塔内的楼梯都是木头的,踩上去会咯吱咯吱的发出年代的响声,台阶总共二十阶,没一会儿就到了二楼的空间。一上来,这壮观的景象让宋玺着实讶异了一番,通头的大条案上点满了一盏盏的烛火,火焰外面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护住,每个灯盏旁边有一个竹制的精巧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一些人的名字。宋玺视线从这一排排的竹牌上掠过,忽然在某处久久凝视,那是一盏烛火有些微弱的灯,而重点是灯旁边的竹牌上清晰的写着两个字:宋玺。
那两个字就像一记重锤,深深的砸在了宋玺的心间,某个被封存的角落像是熬过了长长久久的岁月要喷涌而出。
此时徐婆婆用那苍老又平静的声音缓缓的讲了其中的缘由“求子塔是个神圣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都讲究个机缘,能遇到的都是幸运。顾名思义,求子即为求个孩子。每个女人的一生虽说不一定需要个孩子,可大多数人却脱离不开繁衍生息的命数。命中无子之人有可能会经受不同于一般女人的磨难,可最后能来到这里并且被命运弥补的人寥寥无几。”徐婆婆的视线似乎透过这些灯火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的女人都在因为无法孕育下一代而饱受各种磨难。
“而这些灯是求子灯,能找到这里来并且点燃一盏灯的人,是被命运眷顾的。求子灯一旦点燃,祈求成功的女人就会在自己的身体里抽魂离魄,用自己的血肉灵魂去铸造一个新的生命,可代价也是相当巨大的。一个人的三魂七魄用去三魂六魄去投注新生命,而原本的身体只能靠着一魂来支撑,她会忘掉之前所有的记忆,忘掉所有的过往,生活的像一具木偶,虽说会笑会哭会说会叫,可却少了对生活酸甜苦辣的真实情感,得过且过吧。”
宋玺听到这里,心底某个地方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那些要喷涌而出的记忆已然在关口要塞,而属于宋玺的那盏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徐婆婆心底诧异于命运对这个女人的眷顾格外丰厚,前世求子成功不说,这世又让她魂魄归位,改写运势,她不能阻止,只能顺其自然。
“既然你有幸又来到了求子塔,而你的三魂六魄又归了位,那这一生就靠你自己去过吧,吹灭求子灯,前世那些纷扰的记忆就会随之回到你的脑海里,听你自己的选择吧,不吹灭也无甚害处,只不过是你的记忆只能有零星片段而已。随心吧。可你今生关于子嗣的命数,我却不得而知了。”
宋玺此刻除了震惊,说不出其他的任何话语,她轻轻的走向自己的那盏灯,想起了自己穿回来的这一路心情,原来自己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是以宋玺的牺牲为前提,可笑还纳闷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替代宋玺而活,如今才明白自己就是宋玺,宋玺就是自己!她能来到这具身体里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她的回归才是正途。
不知道自己当初经受过什么样的生活,才会愿意一辈子当一个木偶人也要生出个孩子来?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迫不及待,直到手触碰上宋玺的木牌,轻轻的抚过上面娟秀的字体,才缓缓拿起灯罩儿,火光骤然接触到大面积的氧气又旺盛了一把,然后不受控制的又回到了那要死不活的状态。看起来应该是从自己穿回来后这灯火才变成这般模样吧。
她应该选择什么?梦里那些痛苦的片段已经折磨的她如坠深渊了,那真实的完整的记忆会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虽然此刻不得而知,可当年的宋玺宁愿做个木偶人也不愿面对的东西,可见可怖至极!
宋玺略一犹豫便鼓起腮帮,用尽一口力气,对着烛火吹去,微弱的风拽动着火光明明灭灭,直到成为一缕薄烟,而此刻宋玺的脑海里就像被飞流直下的瀑布浇灌,凌乱的记忆以可测的速度整型归位,直至连成一条完整的记忆链,那些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