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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觉得,大概是又转去了别的学校。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风平浪静到高考完,成绩出来后到学校领成绩证明那天,学校很多家长和学生,这一天过后,大家就真的要各奔东西彻底告别了,所以很多人留在学校拍照留念。
一个男人混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他一直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眼目光带着恨意和怨毒。
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年纪似乎很大了,花白胡子,穿一件灰色汗衫,罩了一件长袖衬衣,黑色绸布裤子,夹脚凉鞋露出的脚趾上尽是黑色的洗不掉的灰,江城是个经济严重拉低国家平均线的城市,居民生活水平处在这个阶级的不少,所以他显得很普通,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也会觉得这只是个来陪孩子领成绩证明的父亲。
他已经没有孩子了,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在高考那天自杀了,留下了对这个世界深切的恶意和恐惧。
“爸爸,我活的好累,我没有办法再面对那些辱骂我挖苦我的人,我经常做噩梦,梦见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太害怕了,害怕到畏惧任何一个人的目光,我很没用,也总是给您添麻烦,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让您感到骄傲过,我注定一事无成,不想再给这个世界增添麻烦,原谅女儿的不孝,今后的日子,请您多多照顾自己。”他可怜的女儿留下这样的遗书就走了。
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那些伤害过女儿的人。
他在学校走来走去,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杨真真考的很差劲,一个人躲在柏杨林后面的湖边生闷气,因为爸妈刚教训过她,问她打算是复读还是怎样。
她不知道,对未来很茫然。
男人即将要靠近她的时候,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过来了,扯着杨真真去拍照,“哎呀,发愁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开心点儿,哥带你去喝酒,你十八岁了是吧?我们去酒吧!”
他们走远了,男人悄悄跟在身后。
他袖子里藏着一把水果刀,刀身有十二公分长,刃口锋利,泛着寒光。
直到在学校转了大半圈,然后又转到教学楼,杨真真才重新又一个人待着,靠在双子楼之间的连廊上。
他劫持了杨真真,大声对一群学生喊叫着,让杨真真的父母过来。
蒋素媛几乎是一步一跌地跑过来,看见女儿被刀架在脖子上,两条腿软的站不住。
她哭着求对方放了女儿,“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求求你放了她,她还是个孩子!”
男人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放了她?你有想过放了我女儿吗?啊?她才十七岁,她那么听话,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为什么,啊!?”他颠三倒地地说着女儿的事。
蒋素媛知道那个转校生自杀了,这个父亲大概是疯了,从他愤怒的语气和近乎癫狂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
他就想让蒋素媛也体会体会痛失女儿的心情,但在他和蒋素媛说话的时候,杨真真瞅准时机,趁机挣脱了。
杨真真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她害怕极了,浑身都是颤抖的。
眼看着男人提起刀又要扑过来。
一声爆炸声响了起来,男人身子顿的片刻,蒋素媛拉着女儿逃也似的跑到了楼梯口的位置,三步做两步从上面往下跳。
男人只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而后露出一丝病态似的微笑,疾步上前去追那对儿母女。
那场追逐持续了有五分钟,期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太过疯狂,而且手里有刀。
时夏是一路从校门口跑过来的,她本来都已经打算回家了,但有人打电话给她,说:“校长办公室爆炸了,你爸妈都在里面。”
大脑嗡地一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你说什么?”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喉咙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着往校长办公室跑。
她和男人几乎要错身而过,但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手里的刀,她满脑子都是爸妈,都是校长办公室爆炸。
警察正好这个时间到了,警车的咆哮声清晰地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
男人还没有追到母女,他听到警车声音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计划要泡汤了,他不甘心。
这时候一个女生几乎要和他擦肩而过,脑海中一个计划瞬间成型,他几乎是扑过去把时夏按在了地上,然后把刀搁在她颈动脉上,“别动,你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时夏脑子是懵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了意识。
警察就要过来了,他艰难地拖着时夏往楼顶上走。
最后在天台上站定,对着下面严阵以待的警察们喊话,“我要杨真真,把杨真真给我,我就把这个女孩儿放了。”
经过激烈的谈判,最后男人给了时夏一刀,刀扎在胳膊上,流了很多血。
“你们再不让杨真真上来,我就一刀一刀捅死她。”
警察部署需要时间,但男人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唯一能安抚她的,就是让杨真真上楼就交换人质。
只要能争取到一定时间,获救的希望就会大上很多。
当然不会真的去交换人质。
“可以暂且答应他,然后让杨真真上去,我们的人立马从后面绕上去,杨真真可以走慢一点,尽量拖一点时间,到了楼上立马找掩护躲起来,从后面绕上去的同志迅速解救人质并制服凶手。”
这个计划的可实行性很多,男人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父亲,警惕性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重的防备心,从后面绕上去,有很大的可能在不惊动罪犯的前提下制服他。
但是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让罪犯看见杨真真上楼,借此安抚他。
“不,不要,谁都不能动我孩子。”蒋素媛疯狂地大喊大叫,抱着杨真真,迅速逃离了现场。
这一举动显然惹恼了罪犯,时夏又挨了一刀,男人在楼顶疯狂地大叫,要人把杨真真送上去。
时夏整个人被恐惧笼罩着,太过紧绷反而忘记了哭泣,睁着一双眼,仿佛失神似地盯着楼下看。
消防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校长办公室带出来三个人,两具尸体,一个重伤的女人、
其中一具尸体是罪犯的母亲,转校生的奶奶,她和男人共同策划了这次谋杀,他们分头行头,奶奶去杀了昏聩无能的校长,男人去杀了害自己女儿的人。
校长和他的太太都在办公室,□□是自制的□□,因为老太太和校长离得近,所以当场死亡,但是校长太太只是受了伤,还有呼吸。
抬上担架的时候,校长太太看见了楼顶上自己的女儿,仿佛回光返照一样陡然睁大了双眼,翻身从担架上爬了下来,浑身是血地往那边跑,她喉咙发出绝望的呜咽,跌倒了,站不起来,爬着走。
时夏就那么看着母亲的身影,像是跌进了地狱,到处是惨像。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在五层楼的楼顶,伸着手想要去触摸母亲。
她绝望地往前挣扎。
然后从楼上摔了下来。
她妈妈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死在了爬向女儿的途中。
那是夏天,太阳烘烤大地,仿佛有看不见的火在烧。
8。
我知道这件事之后的那个晚上,溜到妈妈房间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妈妈摸着我的脑袋问我,“怎么了,宁宁?”
我蹭着她的胸口跟她说:“妈妈,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是公主,我是你的骑士。”
谁敢伤害我妈妈,我就打掉他的门牙,叫他一辈子生活在自卑和丑陋当中,这是对他最深重的惩罚。
妈妈眯着眼笑,她笑起来眼睛是圆润的月牙形,很漂亮。
“不要试图用花言巧语麻痹我哦,我还是会断你网的。”
啊,太残忍了!
我老爸弯腰把我抱了起来,“我和你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周长宁同学,你该回去睡觉了。”
我“哦”了声,“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老爸,响应一下国家号召,给我生个妹妹吧!你要是不想带,我可以帮忙的。”
“你帮忙带着她捣蛋行凶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老爸,对我有点儿信心嘛!”
他抱我去浴室洗了澡,然后裹了浴巾把我扔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老爸舍不得,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儿,自己生一个玩儿,嗯?”
“……老爸,我还是个孩子。”我捂住脸,有点儿害羞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