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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样想不通,我只告诉他你妈妈去世你回来了,他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梁笛声说,“你先把人找到,我爸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安省那么大的地方,短时间内我怎么找。”
梁笛声同样迷茫,“不如先在双城内找,说不定还未离开。”
梁笛声把唐惜送上大道就返回来,梁中骏还在捯饬炉子,把烧的通红的煤球夹出来,放在垃圾铲上,正用凉水浇灭。
“爸,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的远方表舅。”
梁中骏又说,“你们去你妈的墓地找找,他可能去那里。”
“我为什么不知道有这么个表舅?”梁笛声表示看不懂温润如玉的父亲,他对父亲一直是敬佩的,因为父亲刚正不阿的为人和处事方式。可现在,他却要重新审视父亲,为什么像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唐惜在,你为什么没有说?”
“很多年前断了来往,不常走动。不让她知道,是她会从别人口中知道。”梁中骏快走到房间门口时,他又转过身叮嘱儿子,“你比唐惜大几岁,一定要照顾她护她周全,她好强,如果不能复仇就劝劝她放弃,万不可把自己搭进去。”
“您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这是梁笛声一直想问的,梁中骏人虽好却不是多事的人,就算看唐惜母女可怜,也不会这样尽心的帮忙。
“就当是帮旧相识的女儿,弥补罢了。”梁中骏掀开布帘子进房间。
梁笛声站在原地,想着父亲的话。
旧相识?父亲说的是叶静秋吗?
唐惜果然在梁笛声母亲墓地附近的小酒店里找到那人,那人叫陈双江是安省人。唐惜让四十回去休息,她把陈双江安排在君来酒店,在他洗漱用餐后才问,“你为什么找程绍祖?”
“没没什么。”陈双江紧张地否认。
“你需要用钱?”唐惜猜测,“孔文莲不肯借给你,你想找程绍祖借钱?”
“哎。”陈双江叹口气,这次没否认。
唐惜脑筋转得极快,“我是程绍祖的妻子,我叫唐惜。你总要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帮你转达,绍祖说不定肯借钱给你。”
“你是绍祖的妻子?”陈双江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伸手过来又意识到失态,快速地缩回手,“绍祖已经娶妻,真是过去太多年。”
“你见过程绍祖?”
“没有。”陈双江尴尬地搓着手,“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他们都不想绍祖知道我的存在,省得影响他的生活。我这次来,是想着能借到钱最好,绍祖的弟弟承包了块工程出了事,需要用钱。如果借不到钱,能见见他也好,完成我这些年的心愿。”
“程绍祖的弟弟?”唐惜抓住关键词,紧跟着而来的诧异,“程绍祖还有个弟弟?你是?”
“我是绍祖的爸爸。”陈双江老实巴交地解释。
唐惜的视线定在那人的脸上,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难怪你们长得像。”
第一次见到陈双江,唐惜就觉得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现在被陈双江说出来,才恍然大悟,程绍祖从眼睛到嘴唇上方的位置,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十分相似。
而程绍祖和程青山所谓的相似,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他们是父子,总要搜寻些相同处,理所应当地肯定他们的关系。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青山并不是程绍祖的亲生父亲。
唐惜的第一个想法是:程绍祖知道吗?
唐惜的第二个想法是:程青山知道吗?
唐惜的第三个想法是:孔文莲在搞什么鬼?
这对唐惜来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让她短暂的迷茫。
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扩大影响力,达到预期中的目的。
周五,是程绍祖如期从望市回来的日子,唐惜却躲着他。
梁笛声问她,“你舍不得?”
“毕竟他算是无辜的,你不知道程绍祖对他父母……”唐惜有些犹豫,程绍祖能承受住这样的事情吗?他强大的自尊心该如何面对。
“他无辜,你妈被他们害得人疯背井离乡,不无辜可怜吗?你呢?你不可怜吗?他们这样,是作茧自缚,你只是揭开真相,让程绍祖知道了他被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唐惜被梁笛声说的一愣,她竟然在乎程绍祖是否能承受得住,怎么忘记了,那些人欺负孤身一人的叶静秋时,是否想过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她还指望程绍祖对她心生感激吗?
☆、第48章 四十八天
周六,程绍祖说要和唐惜去双城转转,唐惜却说累了不想出门,程绍祖在家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聊天。
上午十点多,有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仍旧是徘徊和紧张地张望,这次他没有默默的走开,而是走进来。
五婶把人带进来院子,请进客厅里,“表少爷,说找你的。”
“你找我?你是谁?”
程绍祖穿着暖黄色的v领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衣衫单薄,他一向穿的少。
“我我……”陈双江激动地看着程绍祖,坑坑巴巴地说不清楚。
唐惜坐在太姥姥的房间里,太姥姥睡着,她搬了板凳坐在门后,门打开一条缝。
程绍祖蹙眉,俊朗的脸庞紧绷着,双眼锐利地盯着面前的人看,很不悦的表情。
他胸膛起起伏伏,是在压抑情绪。
没几分钟,孔文莲和程青山从门外进来,后面走着的是孔文霖。
三个人看到客厅里,对峙着站着的程绍祖和陈双江,俱是一震,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孔文莲情绪变大最大,在另外三个人没反应过来前,她几步冲着陈双江跑过去,用力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往门外推,嘴里乱糟糟地说,“谁让你来的,滚,没人欢迎你。”
陈双江被推得趔趄,“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说要让绍祖认祖归宗,跟我回去。”
孔文莲涨红了脸,红了又白,“我们不认识你,再胡说八道,我们报警了。”
“这是谁?”一直寡言的程青山,这时候走上前拦住发疯一样的孔文莲。
程绍祖看着孔文莲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的睿智变得迟钝,“妈,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孔文莲挣脱开程青山的阻拦,她只想赶快把这个人赶走,她嘴里求救地叫孔文霖,“哥,你快帮我把这个人赶出去。”
孔文霖上前,拽着那人的衣袖往外走,沉声威胁他,“现在走,我们可以给你钱。”
陈双江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坠着身子不肯走,嘴里嚷嚷着,“我不借钱了,你们让绍祖跟我回去吧,过了年再让他回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回哪里去?”程绍祖不去问孔文莲,反而问陈双江。
陈双江张口要说话,孔文莲扬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哭闹着尖声叫,“你就是存心的不让我好过,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来。”
陈双江解释的声音,程青山质问的声音,孔文莲声泪俱下地控诉的声音,孔文霖沉声的阻拦安抚声音,四道高低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比汽车拥堵时候的喇叭声更刺耳。
太多声音一下子冲进程绍祖的耳朵里,他眼睛看着推推搡搡的几个人,脑袋里一下子懵了。
“不要吵。”程绍祖拔高音量,他的声音一向低沉用力,突然扬高,尖锐又刺耳。
在太姥姥房间的唐惜知道,程绍祖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扭打在一起的人,吃惊地看着程绍祖,忘记了手里的动作。几分钟后讪讪地分开,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孔文莲和孔文霖坐在同一张沙发里,孔文莲哭得哽咽不止,孔文霖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程青山坐在一张沙发上,垂着头暗沉着脸色,陈双江坐在凳子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欲言又止。
“你是谁?为什么来家里?”程绍祖站在客厅里,他长身玉立却疲惫,双手撑着腰,头顶是明晃晃的灯,照着他英俊的脸。
“我是陈双江,我是你爸。”
孔文莲尖声叫,又要冲过去被孔文霖拦住,她厉声叫着,“他不是,绍祖你别听他胡说,他是个骗子,来骗钱的。”
程青山没有理会孔文莲的解释,他转头看着陈双江,问,“我是绍祖的父亲,你为何要冒充?”
“我是绍祖的亲生爸,二十九年前,孔文莲托着文娟找到我……”
事情的真相远比唐惜想象的丑陋和难堪,在四十说程青山和程绍祖亲子鉴定结果时,她直接认为是错误导致,不曾想过,程绍祖竟真的不是程绍祖的亲生父亲。
她现在知道梁中骏为什么要让她把这人请来,又是当着程绍祖一家三口的面,因为这是一双残忍的手,撕开掩盖了二十九年的秘密,暴露千疮百孔的疤痕。
二十九年前,程青山和叶静秋谈恋爱,做为叶静秋好姐妹的孔文莲同样爱上这个青年才俊温文尔雅的人。她用尽百计想要霸占程青山,甚至不惜以自己为代价,只得到了程青山心如死灰的躯壳,并不能让孔文莲放下心来。
她必须有一个孩子来彻底栓牢程青山,不能给他和叶静秋复合的任何机会。孔文莲和程青山做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怀孕,她心急就请梁笛声的母亲文娟帮忙,文娟把外省的远方表哥介绍给孔文莲。
孔文莲去过两次,第一次,她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倍受煎熬,她鄙视自己的这种行为,又迫切想要怀孕,牙一咬就忍了。过程对她来说,是痛苦的。
孔文莲从安徽回来后,日日盼着结果,一个月后还是没有怀孕。后来,她又去了一次安省,这次是一个人去的,去了三天。回来后,她如愿怀孕,如愿用这个孩子让程青山对她死心塌地,娶她入门。
孔文莲给陈双江五千块钱,在那个年代,五千块钱是笔巨额的财富。陈双江遵守承诺没有来问孩子的情况,现在上了年龄,反而想起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这才找上门来……
太姥姥迷迷糊糊地醒来,躺着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外面是谁来了?在吵什么?”
“一个熟人。”唐惜扶着老人坐起来,细心地问,“您要吃些什么吗?”
“柜子里有鸡蛋糕,你给我拿一个。”太姥姥又问,“绍祖回来了?我听到他说话声音。”
“嗯。”唐惜把鸡蛋糕拿出来,撕成小块交到太姥姥手里。不知心里所想,嘴上已经说,“他在外面,要叫他进来吗?”
“家里有客人就让他们说话吧。”太姥姥说,她胃口不好,只吃了小半个鸡蛋糕,就说坐着乏了要躺下。
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痛哭声和怒骂声。
太姥姥又要睡过去,她碰了碰唐惜的手指,“绍祖好不容易回来,你去陪陪他。”
“嗯。”唐惜应答着,却坐着没动,程绍祖现在应该谁都不想见吧。
等唐惜从太姥姥房间出来,客厅里犹如劲风扫过,满地狼藉,表示这里刚才经历过多么激烈的场面。其他人不知所踪,只有五婶在愁眉苦展地打扫卫生。
“程绍祖呢?”唐惜本想回房间,到底是忍不住,走过去问五婶。
五婶轻轻地叹口气,摇了摇头,“刚才和他父母吵了一架,出去了。”
没人知道程绍祖去了哪里,一直到太阳西落温度降下来,程绍祖还是没有回来,大家这才着急起来。
孔文莲急得只剩下哭,六神无主地揪着手里的纸巾,身边一地的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