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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苦心和无心
结束了通话，莫虞拿着手机朝查查和蓝青走了过去。尽管查查很努力，但是她仍然没有成功地把蓝青从地上拽起来。莫虞扶住查查，轻声地对她说：“我在龙哥的公司里请两个保安来帮忙退衣服，我们先去找沈行，可以吗？”
查查摇头，苦恼地道：“蓝青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怕别人议论。我们俩去退货就行了。”
莫虞的脸色变难看了，他想骂蓝青活该，她买衣服的时候那么爽快，现在需要退货的时候就只顾面子了。莫虞道：“你陪着她，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查查不忍心让莫虞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多服装店的讥讽，坚决地牵紧了莫虞的手，道：“莫虞，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怕！”
莫虞微笑道：“你不怕，但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可能怕。而且蓝青现在情绪不好，你陪着她，我尽量多花些小费，快点把衣服给退了。放心，我不怕挨骂！”
查查苦笑，踮起脚尖，在莫虞的嘴唇上亲一下，道：“小宝宝的爸爸很勇敢，快去吧！”
莫虞又主动亲了查查一下，像是给自己加油，然后他一次从车里提走二十袋衣服，走进了商场。有很多人好奇地看着他，一是因为他帅，二是因为他手里的服装袋太多。莫虞每走进一个店，他手里的袋子就会减少几个。免不了有一部分服务员给他冷眼，而且还讥讽道：“买了又来退，怎么这么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呢？没钱就别装土豪！”
莫虞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放到柜台上，道：“确实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辛苦费，希望你们理解，快点帮忙退货。谢谢你们。”不管店员有没有抱怨，他都照样给辛苦费，就是希望别人快点。对他来说，时间比金钱更宝贵，如果不是因为蓝青是查查的好朋友，他才不会接受这个无聊的退衣服任务！
店员很谨慎，说：“为了防止收到假货，您必须留下电话号码。”莫虞现在是带着互相理解的心态，答应了店员的要求。
莫虞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从一家店走到另一家店，然后眼看着一个小时就这样被浪费掉了。他不可能没有怨气，他默默地诅咒：“祝蓝青以后买到被别人穿过的狐臭衣服！祝蓝青买到破衣服！祝蓝青永远买不到漂亮的衣服！”
蓝青看着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银行卡的余额从二百五十块往上升，余额越来越多了，她终于破涕为笑，道：“查查，谢谢你和莫虞。我今天就是一个疯子，幸好你们俩拯救了我，也拯救了我的银行卡。”
查查若有所思，道：“蓝青，你终于高兴了，可是我觉得莫虞不高兴。”
蓝青擦掉眼泪，笑道：“查查，今天我请客！为你和莫虞的吃喝玩乐买单！庆祝我终于结束了糟糕的经历！”
这时，莫虞空着手回来了，他的手上没有服装袋，蓝青的车里也已经没有新衣服了。两辆车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地开往沈行选择的餐厅。
一进餐厅，蓝青就朝沈行奔了过去，扑到沈行的怀里，像吃奶的孩子找到了妈妈，依赖地呼唤着：“老公，老公……”
沈行对蓝青的投怀送抱感到非常惊喜，一边抚摸蓝青的卷发，一边对莫虞和查查挤眉弄眼，在炫耀自己的幸福，似乎在说：“看我多有魅力，我老婆多么喜欢我！”
莫虞和查查对视一眼，查查开心地笑着，她心想：“一万件新衣服也比不上蓝青的一次撒娇啊！吵架的人又和好了！”莫虞却很想把刚才所受的怨气发泄到沈行身上，但是他忍住了，扶着查查的腰，一起到沈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对沈行的挤眉弄眼，莫虞只给沈行冷眼。
沈行已经点了五个菜，莫虞看完菜单之后，又为查查加了一盘香芋地瓜丸。
查查对沈行笑道：“在枫叶园的时候，妈妈总是嫌弃莫虞肉麻，现在我也想把那两个字对你们说！”
沈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傲娇地道：“我们就要肉麻，你们发麻，我们开心！”
蓝青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从沈行的怀抱里露出脸来，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一番，然后一下子坐端正了，她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小鸟依人。沈行继续搂着蓝青的肩膀，对莫虞问道：“你们和我老婆在哪里遇上的？”
莫虞没好气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商场！”
沈行问：“谁惹你生气了？别迁怒我啊！”
查查帮忙补救，微笑道：“堵车太生气了，没别的事！”她勤快地帮莫虞把碗筷用茶水冲洗一下，然后牵住莫虞的手，示意他别生气了。
蓝青道：“吃完饭之后，我们去K歌吧！我继续请客！”
沈行甜腻腻地看着蓝青，夸赞道：“老婆，你今天真大方！”
蓝青自己很不好意思，推了沈行一下。
莫虞现在懒得和对面那两个活宝说话，等菜上桌了，他就专心地吃饭。查查道：“我家有个家庭KTV！不用去外面。”
沈行对蓝青说：“老婆，我们也在家里弄一个吧！”
蓝青爽快地道：“行！查查，把你们光顾的那家公司介绍给我们！”
查查道：“没问题！”
沈行忍不住又找茬，问：“莫虞，你今天怎么这么文静啊？”
莫虞瞪沈行一眼，道：“你的梦中情人怎么还没有上桌啊？”
沈行连忙说：“你别诬陷我！那是烤鸡，不是什么梦中情人！”
蓝青劝道：“沈行，你好好吃饭，别总是撩莫虞。”
沈行小声地表露自己的不满，道：“莫虞今天得了怪脾气，我不理他了。”蓝青顿时尴尬得脸红了，她心想：“我今天欠了查查和莫虞那么多人情，沈行还不停地抱怨莫虞，我的脸没地方搁了。”她这么一想，然后就在桌子下面踩了沈行一脚。
沈行被踩得尖叫，问：“谁刚才在踩我？”
蓝青怕沈行误会别人，连忙主动承认，道：“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你，快点吃饭，别吵了。”
查查久久地微笑，她觉得，只要和沈行同一桌吃饭，就肯定很热闹。
沈行又说：“老婆刚才很爱我，现在不爱我了！对我这么凶！”蓝青给他夹一筷子牛肉，他立马又笑了，道：“老婆又爱我了！”
晚餐结束后，沈行还想去莫虞家唱K，蓝青觉得自己没脸再给查查和莫虞添麻烦了，连忙劝沈行改变了主意，直接各回各家了。
终于看不见沈行和蓝青了，莫虞评价道：“终于清静了！”
查查抱住他的腰，道：“今天吃了一肚子气啊？明天你的肚子就可以和我的肚子一样大了！”
莫虞对查查微笑一下，把她抱起来，旋转一圈，然后抱向了卧室。
——
莫父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终于出院了。
今天是星期六，莫母开心地问：“莫诩，你想不想热闹地庆祝一下？”
莫父道：“别热闹了，一热闹就头痛，热闹的声音就像针一样扎着太阳穴。”
莫母紧张起来了，道：“你这是没有康复啊！你为什么欺骗医生？为了出院，你连命都不要了？”
莫父道：“你看，你一说话，又像针一样。我什么时候欺骗医生了？医生对我的身体情况比我自己还清楚！”
莫母很重视这件事，道：“不行！我给张医生打个电话问问。”
莫父显得不在乎，他踏着夕阳，去院子里散步了。他走到了院子的的角落，看到了去年自己和莫虞、莫马谡、小葡萄栽的那两棵小树还活着，现在是春天了，小树上还长出了嫩绿的新芽。莫父心生欢喜，伸手摸了摸绿芽，感受着生命的活力。
莫母讲完了电话，追到了院子里，道：“莫诩，张医生让你明天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莫父任性地嘟囔道：“坏消息！”
莫母笑道：“我说的是坏消息，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是个坏人啊？”
莫父道：“医生也不是万能的，你太迷信医生了！我的问题最主要是心态，只要心态平和，就没事。你别天天催我去医院，催得我心情烦躁。”
莫母撇嘴，委屈地道：“我又惹你烦躁了，如今在你眼里，我就做不出正确的事来！”
莫父道：“你更年期犯了，你也该去医院做检查了！”
莫母被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双手叉腰，想骂莫父，但是努力地忍住了，喘了几声气，带着一肚子气，转身回屋去了，打算不理莫父了。
莫父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清静自在了，但也挺失落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莫虞的电话，接通之后，立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虞在电话里笑道：“爸，恭喜你如愿以偿地回家了！我和查查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回枫叶园住几天。”
莫父道：“你快点回来，我挺无聊的，刚才话不投机，把你妈妈给气走了。小葡萄去他外婆家了，没人陪我。”
莫父很少这么坦白地说话，而且还是坦露脆弱的一面给莫虞看，莫虞怔了片刻，心生感慨，道：“爸，你等我四十分钟！我和查查很快就出门了！”
挂断电话之后，莫虞对查查说：“我爸这次变了！”
查查正在往行李箱里塞衣服，道：“我觉得爸变得平易近人了。离生活近了，不再那么遥远和高高在上了。”
莫虞感叹道：“我觉得爸从钢铁人变成普通人了。从上次的行贿风波，到这次的脑溢血住院治疗，他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老婆，如果这次没人嫌弃我们爱吃、爱玩和肉麻，我们就在枫叶园多住一些日子吧！”
查查盖上行李箱的盖子，爽快地道：“行！”
两人给公寓断了电，锁上门，拖着行李箱，下楼，上车，去枫叶园。
莫父一直站在院子里看时间，终于看见莫虞的车过来了，他继续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莫虞和查查拿着行李，朝莫父走过来，笑道：“爸！”
莫父道：“你们迟到了两分钟！”
莫虞和查查相视一笑，莫虞无奈地笑道：“爸，真羡慕你！你真是够清闲的！居然跟我们计较这两分钟！”
莫父道：“谁叫你不事先说好四十二分钟？非要说四十分钟。在约好的时间内，那是正常的等待，心里不会着急。超出了约定的时间，那就是不正常的等待了！就像列车晚点，会给乘客带来情绪上的困扰。所以迟到是个负能量的行为！”
莫虞和查查听得有点愣住了，像两只睁大眼睛的呆头鹅，反应过来之后，查查连忙道：“爸说得很有道理！莫虞，把行李都给我，我拖着进屋去收拾，你陪爸爸聊天！”面对讲大道理的人，她听得头痛，打算离得越远越好！
莫虞道：“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把所有的行李都拿在自己的手里，和查查一起进屋去了。把查查和行李一起送上二楼之后，他又跑回了院子里，和莫父一起散步。
夕阳照在脸上，稍有暖意，晚风轻轻地吹拂，又送来凉爽。树儿、花儿和草儿在晚风中一齐点头。
莫虞道：“爸，你最近看什么书了？说话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听着有点不习惯。”
莫父伸出手，攀住莫虞的肩膀，道：“你不习惯，是因为你和我见面的时间太少了！”
莫虞微笑道：“是你的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