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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城抱紧她：“在知道你母亲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慕凌歌微微颤抖了一下，隔了很久，才说道：“嗯，那时候很害怕。但是我没有见我妈最后一面，所以只是觉得慌张，控制不住的慌张。”
顾南城没有说话。
慕凌歌隔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说道：“我有个哥哥的事情，有没有跟你说过？”
顾南城低低地嗯了一声。
慕凌歌确实跟他说过有个哥哥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仔细说过。
“我哥哥后来生了很严重的病，变得很是消瘦，而且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一趟医院，那时候，我可喜欢我哥哥了，所以每次都跟着一起去，那时候，哥哥在急救室里面，我就坐在外面等。”慕凌歌轻轻地说道。
“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伤痛呢，我那么温柔善良的哥哥，为什么会生病呢，他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还会给我扮超人，给我讲故事，但是他生病了。”
“那时候，大人们整天都在吵架，哥哥醒着的时候，会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递给我，然后还让我不要害怕。”
“我哥哥，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见过的，最温柔的人。每次我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时，就都会在想，要是我有超能力就好了，带着我哥哥去一个没有病痛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只可惜，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留住他。”
“顾南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吗，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
顾南城的手，轻轻抚弄着慕凌歌的头发，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跟我哥哥太像了，尤其是眼睛。我因为哥哥离开了之后，空荡荡了那么久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充实了。”慕凌歌终于笑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她始终没有办法真的恨顾南城的原因。
那一双眼睛，真的跟她哥哥太像太像了。
“所以我就是个替代品吗？”顾南城闷闷地说道。
慕凌歌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跟你认识了以后，才发现，你跟我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顾南城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现在贴得很近，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暖和心跳。
慕凌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对方说这些事情，只是想要告诉他而已。
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但是现在，突然很想跟顾南城说。
而两个人沉默着感受对方的温度的时候，突然听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慕凌歌从顾南城的怀里坐起来，看向来人的方向。
却见是陆舟一家人。
慕凌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顾南城，却见对方也盯着不远处的来人，但是表情却很安静。
“舅舅，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陆舟先走了过来，问道。
顾南城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经过手术了，在加护病房里面，还在观察期。”
慕凌歌本来以为顾南城是不会搭理对方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来，握着他的手，不免微微用力。
而陆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了两个人交握的手，这才对着后面的父母说道：“还不过来道歉吗？”
他的语气非常严厉，表情看上去也有点恐怖。
顾墨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才走了过来，有点胆怯地看了顾南城一眼，才说道：“南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你别怪我，我知道错了。”
在顾南城的面前，顾墨当然不敢再说什么自己只是好心的话，她不是傻子。
第398章 不想让奶奶一醒来，就要面对这些人
过来看到顾南城跟慕凌歌的这副样子，就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和好了。
她就算真的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单纯地为他好，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慕凌歌现在，却是对方的枕边人。
一个男人，就算是再聪明，但是终究也过不了女人的这一关。
顾墨低着头，但是心里却恨极了慕凌歌这个小妮子。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那她多少肯定会得到一点股份的，说不定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全部都是她的。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所以才会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且现在，顾南城竟然也这么喜欢这个女人。
这怎么可以？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就要得到顾家所有的资产了吗？
竟然还生了什么孩子。
顾墨这边在心里腹诽得厉害，但是脸上却还是一副可怜无奈的样子。
慕凌歌看到顾南城一直不说话，不由捏了捏对方的手心。
顾南城这才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要道歉的，是两个和奶奶。”
顾墨几乎要脱口而出，自己为什么要跟慕凌歌这个女人道歉，但是刚抬起头，便看到了顾南城清冷的目光，心中一寒，到了嘴边的话便又憋了回去。
“凌歌，我给奶奶看那个新闻，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想。”顾墨干巴巴地对慕凌歌说道。
慕凌歌也觉得有点尴尬。
她经历过很多非议，但是基本上都能自我排解掉，所以还没有人当面这样跟她道过歉。
看着对方，她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南城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起来。
顾墨便又接着说道：“两个，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其实就是嘴巴坏一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凌歌，你不要介意。”
慕凌歌这时候才终于说道：“我没有介意，你不要这样了。”
新闻又不是对方搞出来的，她跟顾墨之间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是最起码还是能保持表面的和谐的。
看到慕凌歌说没有介意的话，顾墨便又去看顾南城。
顾南城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慕凌歌，没有说话。
陆舟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对顾南城他们说道：“你们都会去吧，我在这里守着老太太，你们不是刚从上海回来么，先回去休息吧。”
顾南城看着对方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不用了，你们走吧。”
他的语气一直很冷淡，甚至从里面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慕凌歌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只能就这么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
陆舟还是坚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三个人先走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慕凌歌才问顾南城道：“为什么要打发他们走？”
就算是不需要对方来替代自己，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顾墨，也应该留下来一起等着奶奶醒过来才是啊。
顾南城冷淡地说道：“因为不想让奶奶一醒来，就要面对这些人。”
慕凌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轻轻揽住了顾南城。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在外面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拂晓的时候，慕凌歌终于撑不住，靠着顾南城轻轻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基本上就没有睡一个好觉，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顾南城轻轻唤住了一个护士，找了一个空的病房，将慕凌歌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个世界上，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现在都在这里了。
哦，不，还有他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小女儿。
等到慕凌歌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她睁开眼，发现顾南城不在身边，而自己像是在一间病房里面，便立刻走了出去。
“看到南城了吗？”她走到外面，没有看到顾南城，却见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萧澈。
“顾总去老太太的病房里了。”萧澈连忙说道。
老太太还没有醒，顾南城实在是放心不下，便穿着隔离服，进去看了。
慕凌歌哦了一声，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发现顾南城静静地站在老太太的面前，手里拉着老太太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看得出来，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萧澈也跟了过来，看了一眼慕凌歌，说道：“夫人，你先去吃东西吧。”
老太太的事情，不能急在一时，但是萧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这句话来。
好在慕凌歌嗯了一声，便到了走廊尽头的餐厅。
萧澈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夫人，你帮着劝劝顾总吧，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儿，到时候老太太醒过来，他要是倒下了怎么是好。”萧澈喋喋不休地说道。
慕凌歌嗯了一声。
虽然萧澈这么说了，但是她却没有一丝要去相劝的心。
她经历过这些，自然知道现在顾南城的心情，所以她不想去劝，也劝不了。
等到老太太醒过来，自然就没事儿了。
萧澈却还是在一边继续说道：“BOSS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是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在身边的人的事情上，你都不知道，上次你出事，他跟疯了一样。”
慕凌歌吃着萧澈让人送过来的东西，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说话，听着萧澈继续说了下去。
萧澈似乎真的在为顾南城担心，所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在慕凌歌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夫人，你别怪我多事，但是我当初是看着BOSS那么过来的，说真的，我都觉得心疼。”
“那时候，都以为你出事了，因为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连保险公司都放弃了，但是BOSS却坚信你没事儿，还是坚持找你，公司雇了很多水上的船夫，还有专业的潜水队，在河里来来回回找了一个月。”
“那时候差不多大家都绝望了，失踪的人也有几个，大概都是顺着水流别冲走了，这条护城河连着海域，所以大家其实心里都有了判断。”
第399章 我是不是太容易动摇了
“但是BOSS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水上的打捞工作进行了多久，他就在岸边守了多久，公司的事情，也完全都不管了。后来，那些人也不想干了，便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那天傍晚，我在岸边陪着BOSS；我们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地走了，其中有一个年级大的老伯过来跟我们说，看看点，这条河，从古至今，死掉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
“我以为BOSS会发火的，但是他却只是呆呆地站着，像是听到任何人说话。我打发走了老伯，正打算出高价重新找一批人的时候，BOSS突然对我说道‘她没死，她不会死的，她一定是走了’，他的表情特别认真。”
“我跟BOSS认识了很多年了，几乎是一年到头，新影不离地跟着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那种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反正就是哀伤，那种我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很痛的哀伤。”
“夫人，其实BOSS这个人有点慢热，甚至有时候，明明很喜欢，也不会说出来。这可能跟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有关系，我知道，我作为一个员工，不应该说这些，但是我希望BOSS能一直好好的。”
“我虽然常常被虐，但是还是得说，BOSS是个很棒的人，我很敬重他，很佩服他，我知道我说这些会显得有点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他。”
萧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很慢，甚至中间有两次有点哽咽。
他是个大男人，跟着顾南城越久，就会不会在别人面前喧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这一刻，当着慕凌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