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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的香甜味道还在口腔里盘旋。
三分甜,甜度正好。
喝奶茶的时候,心情也会莫名就好了起来,可能就和考前吃一块巧克力一样的道理。
轻哼着零零碎碎的小调,裴伴眸中余光如同晚风吹在身旁男生身上。
下一秒,女生一掌拍在程清嘉肩上,“好了,会安全送你回家的。”
“……”
“毕竟也是从小和我外公一起打太极的人。”
听起来,还有些洋洋得意。
“……”
“说真的,你很有眼光哦。”女生眨了眨眼。
原本以为会让她心里发怵,没想到故事的发展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谁才是那个护送公主的骑士到底是成了无法考据的事情。
总之最后,裴伴在面包店里陪着程清嘉转了一圈,并且将他挑选了哪几款面包记在了心里。
其实那个时候程清嘉没有太多选择。
晚上九点多的面包店,剩余的面包少得可怜,而且大多还是不受人青睐的那些。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谁都没说话,只有晚风刮过的声响。
微弱的风声中,裴伴紧了紧围巾,又顺手将奶茶扔进了一盘的垃圾桶里,随后,她拍了拍手,看着程清嘉,“程清嘉——”
“嗯。”
“英语作文里写以后想成为医生,是真的吗?”
裴伴觉得他们应该算是朋友,若是朋友的话,互换人生理想,应该是很普遍的事情吧。
然后,她听到身旁男生语气淡然又坚定。
“是认真的。”
“那——”裴伴顿了顿,又继续道,“作文里写的理由也是真的?”
因为爷爷是个令人敬佩的好医生,听过很多关于行医的故事很受感触,又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耳濡目染,所以也立志成为一个医生。
希望能以自己微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
听起来,完全,真实。
裴伴低着头,竖起耳朵等待一个答案。
还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却见地上被拉的狭长的人影,那个男生摇了摇头。
其后,才听见程清嘉坦白,“不是。”
“啊?”裴伴略有些惊讶。
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没想到都是假的。
她写语文作文是“真假混卖”,没想到程清嘉写英语作文也不是真的诚实。
也许世界上大多数学生都这样。
大家倾向于选择对自己有益方便的那部分内容,选择能袒露公开的那部分内容,而隐藏一些——
一些也许真实,但不够“完美”的东西。
“那——”
裴伴顿了顿,没有一口气直接将话问完。
她斟酌着要用怎样的问句才显得不那么唐突。
程清嘉会觉得这些是隐私吗?
他会不会很烦她问这么多?
会不会觉得她很没礼貌?
脑袋里有无数种担心的猜测,但这些最终也都指向同一点,那就是——程清嘉会对她印象变差,甚至会讨厌她。
用另一种说法概括的话,也可以这么说:裴伴想要多了解一点程清嘉,那么程清嘉呢?
他愿意被了解吗?
会产生抵触情绪吗?
只是,令裴伴意外的是,程清嘉主动接完了她犹豫着迟迟没有问出口的话——
“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裴伴从未觉得程清嘉如此通情达理过。
于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至于为什么裴伴这么用力地点头,那是因为,她觉得,如果说话的时候没有使用程度词,那么也能用行为来体现“程度词”。
也就是说——
是的,她很想知道程清嘉把医生设为人生理想的理由。
很想很想。
紧接着,程清嘉就做出了另一个令裴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的举动。
几乎是目瞪口呆地,裴伴盯着程清嘉指尖的那枚银色硬币。
在路灯的照射下,硬币的边缘处似是闪着异样的光彩。
那枚硬币,是刚刚程清嘉从裤兜里掏出来的,也是几分钟前在面包店结账时的找零。
这是一枚普通的国内流通的交易货币,上面的菊花图案裴伴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所以,她自然不是对这枚硬币感到惊奇,而是因为握着这枚硬币的人方才开口说的那句话。
他说——
“如果是数字那一面,我就告诉你。”
啊……
幼稚鬼吗?!
这是程清嘉的风格吗?
No!No!No!
难道不是苏敏君才和她玩这种无聊的小游戏吗?
好吧好吧。
按照概率来算,1/2,怎么能说概率低呢?
裴伴撇撇嘴,“好啦好啦。”
两人均停下了脚步,一边是树,一边是路灯。
他们几乎是面对着面。
靠得很近的距离,以那一枚硬币为中心。
这个小东西重要的像是比它高级得多的圣杯是的。
伫立在这一方空间里,像是被卡住。
人呢,一旦被“卡住”,时间好像也会静止不流动了。
在程清嘉做出要抛硬币的动作之前,裴伴忙伸手阻止,忙不迭道,“等等等等!”
“在抛硬币前,容我许个愿吧。”
“虔诚地祈祷的那种——”
女生的笑容在色彩温暖的路灯下会演化成一卷精彩的水彩画。
她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的认真神情,就像是个清教徒。
下一秒,她睁开眼睛,弯着嘴角,“好啦。抛吧。”
盯着那个小东西,哪怕一帧都不放过。
看着它旋转着向上,又旋转着掉落回他手掌心。
这一刻,裴伴再也看不见。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其上,像是牡蛎闭上了外壳,用心珍藏内里的宝贝。
他清咳了一声,道:“只有我能看。”
“啊?”裴伴皱眉,不是很甘心,嘴里低声嘟囔着,“那这样,又没有第三方公证人,答案全凭你一张嘴,想作弊就作弊。”
刚抱怨完,抬眸时,目光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被他截获。
对上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最闪耀的星星,于是头顶那整片天空,都成了最浩瀚的背景。
你怎么可以质疑这一双眼睛。
“好吧,你快看吧。”裴伴妥协。
静静地看着他打开双手,窥探其中秘密。
而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因未知而来回晃动着。
无声地望着他。
他将硬币收回口袋,之后,右手很不自然地刮了一下鼻翼。
然后,程清嘉蓦地偏头,以一种不情不愿但无可奈何地表情面对裴伴。
“没办法,必须要告诉你了。”
这也就意味着,抛硬币的结果应该是数字那一面。
至于为什么用“应该”,那是因为真实到底是什么,硬币到底哪一面朝上,只有程清嘉一个人知道,由他来决择。
他是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她是被动接受的那个人。
无论什么才是真实的,都没关系。
只要她相信他说的,以及他口中的真实。
那就够了。
“没办法”和“必须”这样的措辞听起来可有够无奈的呢。
裴伴挑着眉,点了点头。
“是因为——”
“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此后,一度迎来短暂的死寂。
裴伴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对程清嘉的印象。
看起来瘦而羸弱。
如果是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她垂着脑袋,像是一朵被风吹得失去了东南西北方向感的太阳花,不知道该在哪里找到称之为信仰的太阳。
将下巴深深地埋在围巾里,柔软有温暖。
下一秒,裴伴有些无措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启唇道:“要…要多锻炼嘛!这样体魄更强健嘛。”
……像是体育课本里面那种听的耳朵生茧子的无聊鸡汤。
裴伴下意识地咬唇。
程清嘉低头,却只能看见女生头顶的可爱发旋。
她的短发被风吹的有些乱了。
想让人想抚平,让它恢复乖顺规整。
他语气无波无澜:“我有每天跑步。”
……除了今天。
“诶?什么时候?”
学校里,不可能。
难不成是晨跑?
“夜跑。”
“晚上八点。”
“绕着小区跑两圈。”
裴伴听了,长长地“哦”了一声。
眼珠子一转,她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样的话,可以带我一个吗?”
“如果有人监督的话…我也许能坚持跑步啊。”
“毕竟…以后还有体育中考要应付…很麻烦…”
说到这里,裴伴语气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苦恼的情愫。
她体育差到爆,头很大。
“——你开心就好。”
那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五个字。
于是,当高中时代,裴伴最爱的作家从道尾秀介变成村上春树,当她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翻着那本《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的时候,她想着,也许她也能洋洋洒洒写一本《当我(和程清嘉)夜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当然,都是想想而已。
夜跑嘛,从程清嘉的银色ipod shuffle开始。
从他竟然在夜跑时听bbc六分钟英语开始。
第20章
十二月三十一日。
要说这个日子到底有多特别,倒也不是因为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而是在这一天里,裴伴终于隐隐约约感受到程清嘉有多喜欢公交车。
那天是要上课的。
裴伴来得早,趴在桌上,戴着耳机,耳机连着手机,手机开着广播电台。
反正早自习还没开始,没人会计较你在做什么。
她听的是本市某个音乐电台,每年12。31,都会盘点年度金曲,穿插在一天的节目之中,从第一百首到年底第一金曲。
这是裴伴坚持听了几年的节目。
对一向三分钟热度的她来说,其实是很少能有事情让她坚持这么久的。
而程清嘉,几乎是踩点到校,背了一个相机包。
经过询问,他才如实相告,说是今天放学了要去拍照,要很久,因此晚上夜跑也就不用等他。
他们夜跑约定于八点在小区幼儿园门口见面,若等上五分钟对方未到,就能自己启动了。
“——能带上我吗?”裴伴因这件事情心神烦恼了一上午,酝酿良久,终于在午休时分发问。
程清嘉正在喝草莓牛奶,一时之间微微鼓着腮帮子,望着她。
他犹豫半晌,“会很累。”
“没关系,就当锻炼身体了。”裴伴自然不在乎累不累。
“……随便你。”
他没有拒绝。
虽然语气里并没有任何高兴成分,但只至少没有拒绝。
下午是迎元旦演出,原本的班会课被替代,在大礼堂举行,全校都得参加。
节目大多没什么意思,大多数人坐在观众席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偶有几个节目能带动大家的热情。
苏敏君坐在她旁边,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还控制不住地低声发笑。
裴伴好奇,小声问了一句:“你干嘛呢?”说着,还恶意去看前一排最右边那个位置,班主任就坐在那里。
虽说这种情况下,只要你不闹出大的动静破坏气氛,你玩手机也好,小声聊天也好,老师也不会在意你。
但裴伴心里还是发怵,怕老师突然在背后冒出来,没收手机。
“看小说呢,这女主实在太太太可爱了!”苏敏君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小说啊?”
“草莓社恋爱契约档案。”
裴伴呆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