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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嘉:“……”
程唯果然看破了。
父子关系不错,程清嘉一直把程唯当作可靠的谈话对象,有时候有困难和疑惑也会主动找程唯问建议或是谈心,于是他也懒得隐瞒,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裴伴自然也在交代内容之中,只是裴伴在故事里是一个模糊的女孩子形象,不具备名姓。
也许,当时的程清嘉也是迷茫的。
而程唯可以是夜色里亮着的灯塔,指引他前行。
他就像是一艘迫切想要安全靠岸的船。
但是,叫人有些失望的是,程唯对于程清嘉讲述的故事的反应,仅仅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他长大了。
然后,程唯甚至还补充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浪漫细胞,这点遗传了你老爹我,不错不错。”
程清嘉再次无言:“……”
先不提程唯自夸,但到底哪里能看出什么所谓的“浪漫细胞”,当时十几岁正处青春期的程清嘉甚至还认为这个标签贴在他身上简直是贬义词一样的存在。
对于”浪漫”,他是不屑的,也总觉得和他根本沾不上边。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他宁愿他是冷酷无情的。
“如果——”
程清嘉沉默半晌后,继而开口:“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喜欢一个女生——”
“如果?”程唯打断了自己儿子,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我还以为至少是个现在进行时,而不是一个条件状语从句呢。”
程清嘉:“……”
“如果这样的话,你没有任何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这是一种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感。”
“就连上帝都无法阻止,我能够有什么意见?”
程清嘉:“……”
“但作为父亲,自然还是要叮嘱你两句——”
“……”
“尊重她,爱护她。”
“这句话还有另一个层面的意思,就是,不要做逾矩的事情。”
“不用老爹深入说了吧?”
程清嘉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他偏头,不再开口。
一小时后,他收到裴伴的回信,看了内容才想起昨晚自己到底有多情感外露。
也才发现,喜欢条件状语从句,喜欢用如果打头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们都小心翼翼。
很久之后,程清嘉反思时想,这个年纪大概需要的是冲动和坦诚。
就像沈陆楠一样,和网上一个素未蒙面的女生聊一个礼拜,就能肆意告白。
而那个女生竟也干脆利落地答应。
于是,沈陆楠不止一次在他耳边炫耀:“她是我最最可爱的小风琴。”
没错,沈陆楠称呼他家那位,就是“小风琴”。
腻歪。
但程清嘉又不得不承认,也挺可爱。
沈陆楠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浪漫者,只有风流的人才取得出叫的出”小风琴”这种爱称,就像国外普遍的哈尼甜心,他们热情且开放。
如果更加诚实一点,程清嘉会在回忆录里写他也曾胡思乱想过,如果要有一个亲昵的称呼,那么他该怎么唤裴伴。
只是没有结果。
想不出来。
于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在一张又一张白纸上,“裴伴”二字被复刻了上万遍。
当时他在国外求学,平日里根本用不到汉字,有一天夜里突然开始害怕,害怕最后忘记要怎么把那两个字写的好看又流畅。
在他们初识之时,裴伴就与他说她的字写的有够难看的。
她说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丑丑的。不过字丑对于裴伴来说,算不上令她沮丧的事情,顶多就是有些遗憾。
再之后,裴伴说他总能把“裴伴”二字写的特别好看。特别是“伴”字的最后一笔,那一竖,真的潇洒又风流。
于是,把裴伴名字写的好看流畅,成了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这个习惯像是融进了血肉里的不可缺失,如果割舍,他会疼痛,会生病。
程清嘉也实在想不到,自负如他,有朝一日也成了神话传说里的西西弗斯。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让他日复一日地推一颗巨石上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而他也一样,生命仿佛在这样无效又无望的重复想念与挣扎中消耗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当成番外看就行了,毕竟这本就像少女心情日记一样= =
好了,其实很明了了,就是两个别扭的爱情胆小鬼错过好几年最后HE的故事(。
下一章要努力写剧情了……我好磨蹭T T
我要给自己定个目标,治一治懒癌和拖延症,比如周五前更新下一章Orz
另外非常感谢还在看文的小朋友了,么么叽=3=
第32章
元旦过后,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迎考阶段。
作为初二学生,期末考四门,语数英物。
物理刚刚接触,是裴伴的薄弱点,但题目见的多了,套路也就懂了。
她没有什么理科天赋,最多只是有点小聪明。
小聪明可不是聪明,只是高明一些的投机取巧。
期末考专设有一个考试周,一天考一门,周五领成绩单。
一天都不得空。
预备班和初一的学弟学妹未接触物理化学,周三考完就散了,而初三学生则要撑到最后一天,甚至在考完期末考之后,可能还会有学校专门开的补习班,由此,真正的寒假所剩无几。
考试一般放在上午举行,下午则是冗长枯燥的下一门待考科目的复习。
不过这是最后的黑暗了,想到这里,当万千考生的神经大多被分配给了紧张之后,也夹杂了一丝兴奋。
裴伴倒不紧张,她成绩一向稳定,这学期虽然严重翻车了一次,但那不是她的正常水平。
没人故意考不好的时候还能有好成绩的。
再者,家长对她没什么要求,她对自己也没什么要求。
若说唯一支撑着她拿个好成绩的,还是不想在程清嘉面前丢人。
班级前三竞争太激烈了,要不就把目标定在前十吧。
中上游的成绩,说算拿得出手吧?
不过还是没太多花时间复习的动力。
脑子里更多的是今天更新的番剧和轻小说。
发呆也比低头背语文古诗强啊。
她讨厌背东西,更讨厌那种语文老师时不时搞一回的集体大默写。
班里三四十个人被关在教室里,发一张超级大的白纸,反复对折最后呈现出一个个方块小格,一个空格对应一首你该默写的诗。
当学习生涯进行到初二时,积累下来的中考古诗背诵篇目已经多的让人躁郁了。
这样反人性的默写总要长达两小时。
两小时之后你会觉得手不是自己的。
而两个小时,让人的耐心和专注都逐渐消磨,也许原本不会写错的,烂熟于心的诗句难词,在这样的高强度打磨下,也会突然卡壳。
程清嘉同样没在复习,翻着一本书看,样子坦然自若,丝毫没有身为备考生的半点慌乱和紧张。
面对考前同桌这样的从容淡定,裴伴早已习惯。
她闲着无聊,用余光偷偷观察了身侧之人一会儿,见程清嘉放下书来,转而拿起放在桌子边角上的保温杯。
紧接着,他起身离开座位。
裴伴反应挺快,也拿起自己桌上摆着的粉色保温杯,只是刚迈出两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到座位前,从书包里取了一袋**色包装的白桃乌龙茶。
这袋茶叶是她妈妈年轻时在日留学时的大学院好友前段时间回国探亲时带的小小礼物。
不止有茶叶和各种小零食,好友还给她妈妈带了不少国内风挺大的护肤品。
印象里,每次在日工作的好友带东西给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总是会低声嘟囔,语气追悔莫及——
要是当初也和她一样留日工作,不回来就好了。
裴伴接着这个念头继续往下想。
不回来,也就没有她的出生了。
人当然有赋予事情第二次机会的能力,但仅仅只存在于提笔写下这一生的回忆录或是自传或是忏悔录里。
茶水间所在的楼道,和教室所在的楼道正好呈垂直关系。
是在楼道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
空间不大,摆放着一个先进且贵重的直饮水机,直饮水机旁是拐角式的灰白色流离台,有一个水池方便学生清洗,水池右侧是个特大号的蓝色垃圾桶,此刻三分之一的容量被各种早餐剩下的各种垃圾堆满。
裴伴追上程清嘉的时候,他正侧身推开闭着的茶水间门。
男生保持着开门动作,示意让裴伴先进。
茶袋已经开过,裴伴将密封夹取下来,倾斜着袋身,倒了几克茶叶进去。
她没被茶文化熏陶过,也不知道350ml保温杯泡茶时该使用的茶叶的量。
量多与少,每次都是随她心情。
女生声音清脆:“程清嘉,你要不要?”
很快,她又补充:“是白桃乌龙茶哦,虽然尝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闻起来确实是带着桃子的甜味的。”
接热水时,裴伴侧头,对一旁的黑发年轻人说。
话刚说完,裴伴才意识到,说是有桃子香气,但现在的程清嘉大概也闻不出来,这下就难以证实她说的真实性。
清瘦男生侧身靠在冷冰冰的流离台上,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拿着保温杯,望着窗外。
茶水间的窗户虽然小,但外头没有任何高大乔木遮挡,因此视野却是极好的。
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裴伴只能看到程清嘉的侧脸。
还有他握着保温杯时稍稍用力而显得更细长、更有力量感的手指。
圆润饱满的甲床部分也因为轻微的施力按压而泛出更加健康的淡粉色。
他从来不留指甲,总是修剪干净。
和她见过的所有医生一样。
裴伴喜欢把指甲留一些长度,这样会显得手指纤长好看一些。但程清嘉么,天赋异禀,不需要这些做作的后天支持。
他没说话,甚至连目光都没施舍给她半寸,只是将保温杯朝着她的方向稍作位移,这动作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应该是考虑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所以杯子是稍稍往下递的,便于裴伴倾倒茶叶。
裴伴掌握不好正确的量,心想多倒点总归没错。
三番两次地添加量后,听到头顶传来他沙哑的声音:“……谢谢。”
程清嘉自元旦之后就感冒了,到现在也还没痊愈。
感冒之后,他也变得愈加不爱说话。
虽然这些年他个头抽条,也没刚入学时那么瘦骨嶙峋,但依然看起来过瘦了一些。
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可以困上他十多天。
突如其来的重感冒后,他精神看上去一直都不大好。
程清嘉小时候生过重病是真的,当时用药太多,导致对一些药产生了耐药性。
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抗拒吃药,每当看到药盒子就如临大敌。
在某些时刻,他心里会不自觉涌现出对自己状况百出的身体的厌恶,如同厌恶幼年时期在梦魇里困扰他许久的各种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药片。
有些病没法子,不吃药就不会好。
但若是感冒那种,即便症状再难受,他也能扛着,用时间和多喝热水来和病毒作对。
裴伴让开一些,在一旁看着程清嘉接热水。
他的嘴唇苍白得就像是覆着一层冰霜,同时,由于干燥的缘故而显现出更多的细纹。
原本清澈深邃的眼睛泛着红,裴伴想起自己感冒时左眼总忍不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