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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宁留了个心眼,没说信里的原话,原话是剩下两个给瓜瓜尝尝味。
给瓜瓜的,当然不能直接说给瓜瓜,不然瓜瓜要抱着罐头不放了,而且刚才爱人才训了瓜瓜一顿呢。
徐香娟点了一遍大团结,没错,正在点第二遍,闻言,“明天开一罐,给瓜瓜吃几口。”
哥姐也送过罐头,但不是经常送,偶尔几次瓜瓜还是小不点,吃不了,她自己在爸妈家尝尝就回来了。
瓜瓜阿宁应该没吃过的,干脆明天开一罐让父女俩尝尝。
“好妈妈!”瓜瓜听到明天可以吃罐头,高兴的不得了,就差跳起来了。
徐香娟纠正:“别好妈妈了,这是爸爸的,不是妈妈的,瓜瓜该谢谢爸爸。”
点了两遍没问题,徐香娟开始分钱,分出七百和三百。
瓜瓜是有眼力见的小孩,“好爸爸!”
“瓜瓜,虽然是爸爸的,但要吃的话,得妈妈同意才能吃……娟,还有一罐奶粉、两只风干的酱鸭和一根大火腿,一只酱鸭是给爷爷的……姑说过年会回来家一趟。”
周程宁已经有阵子没吃到肉,见到肉,已经在想象味道多美妙了,爱人做素菜都能做得那么有滋有味,肉菜做了更好吃,他还记得汤汁鲜美的鱼肉和炖鸡有多香。
徐香娟:“没别的了?”
周程宁再看一遍信的内容,“没了,就这些。”
钱才是大头,虽然姑说300给孩子花,孩子哪用花这么些钱,周程宁想着,他的三轮车有着落了。
徐香娟:“行吧,钱我先收着,到时候再说,酱鸭你这次休息日带瓜瓜去的时候拎上,我给蒸好,那天拿个竹篮给你装上,钱先不给爷爷,看买剩下多少,剩多少给多少,你和瓜瓜干脆留下来和爷爷吃个午饭。”
周程宁觉得为难:“给爷爷的,我和瓜瓜留下来吃不好吧。”
徐香娟知道老人的习惯,如果阿宁和瓜瓜都不吃,爷爷没准还存着不吃,很多老人家东西存坏了都不舍得吃。
“你们留下来爷爷胃口还好点,难不成走了被周小弟周小妹抢?我是明白了,你们家周小弟周小妹就是出头鸟,你爸妈有啥坏念头都让他俩小的做,他俩做着就做习惯了,嘴巴毒得很。”
周程宁:“娟,你说……”
“说什么?”
“到时候我该怎么回,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给姑写信的事。”
徐香娟又不是没应付过极品亲戚:“你就说你们再不好好照顾爷爷,我们家把爷爷接过去,以后让姑直接把东西全寄我们家好了……周程宁,我可告诉你了,我只是说说的,别真把爷爷接过来,家里还有俩小孩带不过来呢。”
而且爷爷不一定愿意过来住,虽然不知道当初爷爷怎么住进茅草屋子里去了,但这几十年住着,肯定也比较习惯一个人。
周程宁还真想过,不过很快自己否认自己了,他都是“倒插门”,如果爷爷再住进来,岳母对他印象肯定更不好。
“没有的,不把爷爷接过来,娟,我听你的,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018章
等到了休息日,周程宁拎了小袋米,挎着一个竹篮,去爷爷家里了。
瓜瓜不仅没要爸爸抱着,手里还抱着一小袋南瓜饼。
妈妈做的南瓜饼,说只要到爷爷家,她就可以吃两个!所以拿着南瓜饼的瓜瓜,心情十分雀跃。
本来人小走路不快,但想到去爷爷家就可以吃两个南瓜饼,瓜瓜也难得跟上了爸爸平时走路的速度。
还得爸爸在旁边喊走慢点。
瓜瓜还没到茅草屋子前就喊道:“太爷爷!”
看到太爷爷,瓜瓜立马冲过去,周程宁在后面跟着是心惊肉跳,喊瓜瓜不要跑。
还好小家伙没有摔倒,不然回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爱人解释。
“瓜瓜来啦。”周爷爷见到曾孙女,放下手中的活,展开笑容,眼角皱纹加深。
周程宁解释自己爱人为什么没来,“爷爷,娟这会儿忙,给岳父岳母做饭还得忙着过冬的事,就没过来,我和瓜瓜来看您,还给您带了酱鸭过来,这是姑寄给您的,娟已经做好了,我和瓜瓜中午和您一起吃饭。”
“吃午饭我去让大寸家做,我们去隔壁吃。”如果爷孙俩还好,随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这小曾孙女来吃,得让大寸家准备。
虽然自个儿子一家抠门,但他这老人家有点要求,还是能做到的。
“太爷爷!吃南瓜饼!”瓜瓜从小布袋里拿出南瓜饼递给太爷爷,南瓜饼个头不大,瓜瓜一手刚好握住一个。
周爷爷摊开掌心,瓜瓜放上去一个,又从布袋里掏出第二个放太爷爷手上。
分给太爷爷两个,瓜瓜跑到爸爸身边,给爸爸一个,好啦,剩下两个就是自己的了!
瓜瓜最近都没能吃到小零食,有南瓜饼简直高兴坏了。
南瓜饼虽然是炸出来的,但口感不油腻,带着南瓜的清甜,外皮薄脆内里绵软,就算是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吃一两个,周爷爷见人手都有,就吃了一个南瓜饼,不喇嗓子,甜汁汁的,好吃,吃完一个,周爷爷把剩下一个放在碗里,等明天再吃。
周程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家里什么地位,别说现在,小时候在家里干活爸妈都嫌他吃稀饭吃第二碗浪费家里粮食,“爷爷,就不去我爸妈那了,他们没准会嫌我和瓜瓜浪费粮食,在他们那里我和瓜瓜也吃不饱,而且娟蒸了酱鸭,香喷喷的,我们三个吃就好了。”
“瓜瓜想不想去那里吃饭?”周爷爷选择性忽视孙子的话,问瓜瓜。
瓜瓜摇摇头,手上还拿着咬了两口的南瓜饼,“吃嘎嘎。”
鸡是喔喔,鸭是嘎嘎,瓜瓜原本以为是喔喔的,妈妈说是鸭子,鸭子就是嘎嘎了。
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家里碗筷不够,“那好,太爷爷给瓜瓜去隔壁借碗筷,程宁你去浸米。”
上次周爷爷激动喊了小程宁,这会儿瓜瓜在,倒不适合带个小了。
“爷爷,不用借,我带着的,您就坐这儿继续串手串,我去淘米,娟今个儿也让我给您带了些新米过来,混着吃。”他家娟已经提前打算好了,为了别吃饭吃闹心,自家带碗筷过去。
周爷爷更多时候是喝稀粥的,米也是隔壁给的陈米,吃起来带着尘土的味道,得泡久点味道才小,虽然米浸泡久了会流失营养,但这被米虫蛀得七七八八的米,也没什么营养好说了。
周程宁知道爷爷把米放哪的,就在箱子里,他今天带了5斤新米过来,当然不打算中午吃新米,中午蒸饭就新米混陈米。
爷爷这里的陈米真的比较劣质,混着肉眼看见的泥沙,味道也大,而且装米的袋子也不大,还有米虫,周程宁把爷爷的米袋拎到院子里晒晒,舀出小半碗去小溪边洗。
他们村临溪,村里几乎没有水井,都用的溪水,溪水不像井水,溪水会跟着天气变热变凉,秋天的溪水已经带着凉意了。
瓜瓜跟着爸爸来到溪边,“瓜瓜,以后没有跟着大人,不能来水边知道吗?”
自从瓜瓜会说话,能听懂话之后,当爸妈的,说最多可能就是知道吗。
“知道。”瓜瓜就站在爸爸旁边,她站着倒和爸爸弯腰蹲着差不多高。
女儿应了,周程宁就继续洗米,溪水清凌凌的,阳光照耀下透亮澄澈,把被米虫蛀空的米淘掉,洗了几遍感觉差不多了,带着大半碗水回去,不忘记一手牵上女儿,省得女儿摔倒,小溪边上的石子路难走。
毕竟还是小孩,瓜瓜在不是很熟的地方,选择性依赖爸爸,等爸爸也回去草房子了,就在爷爷身边,问太爷爷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还想学太爷爷串手串。
手串绳是有扣的,周爷爷给曾孙女扣了一串在手腕上,三岁小娃娃手腕虽然肥嘟嘟的,但也细,得调节,调好了,瓜瓜有手串,立马跑去给爸爸看。
周程宁刚把篮子里的酱鸭放箱子上,准备去摘些野菜做野菜汤,见状,先夸了好看,再牵着女儿手去茅草屋外头,“爷爷,你给这手串会不会被发现?”
周爷爷:“按斤称的,缺点不会发现,里面也有废料,给瓜瓜戴一串不会被发现。”
听爷爷这么说,周程宁才放心下来,“瓜瓜是要和爸爸去摘野菜还是留在这里跟太爷爷串手串?”
“串。”瓜瓜跑太爷爷这里去了,刚刚和太爷爷说过很多话,算是和太爷爷熟了,这会儿她想玩珠子。
不带小孩自己走也方便,周程宁见瓜瓜去玩珠子,自己去摘野菜。
小时候都吃惯野菜了,周程宁知道野菜哪长得比较多,很快摘好,在溪边洗干净就回来帮爷爷串手串。
瓜瓜先开始还认认真真要学手串,后来小爪子实在不灵活,就在那“炒珠子”。
两只小爪子铲着珠袋里的珠子,有时候就是抓起来再扔进去,乐此不疲。
周爷爷没有打扰曾孙女的兴致,尽管小娃娃已经影响他的速度了,不过看着活泼的小娃娃,老人家还是挺乐呵的。
周程宁回来也没拦闺女,放好野菜就去帮自己爷爷串手串。
差不多时间,周程宁就去忙活午饭了,他在家里帮忙爱人做饭,焖饭煮饭还是会一些的,先把饭放炉子上焖了。
爷爷茅草屋没有烟囱,不下雨都是在外头烧饭,安全点,炉子不轻不重,还能搬得动,周程宁大概感觉了风向,准备做饭。
炉子烧火,没有煤球,烟更大,滚出来的都是青灰色的烟。
小时候跟着爷爷,家里米不够,基本做的稀饭或者加了番薯土豆的稀饭,干饭很少做,多数时候还是爷爷去做,周程宁只会煮稀饭,但稀饭吃不饱,喝了几碗都是水饱,很快饿了,单身的时候焖不好饭,做饭半生不熟或者焦黑,结婚三四年,慢慢也做熟练了,饭焖好就盛出来,开始炒野菜。
周程宁带了几瓣蒜过来,就是想野菜汤不那么苦,后来改变主意了,煮汤就加几片野菜,剩下的加蒜炒了。
爷爷家里有粗盐,不过放久化了,凝成一块一块的。
饭做好可以开饭了,周程宁喊爷爷和瓜瓜来吃饭。
家里就俩板凳,瓜瓜人小站着吃,她自己没意见,而且她站着吃还方便,吃了爸爸夹给她的野菜,得出个结论,“妈妈做饭好吃。”
爸爸做的不好吃。
周程宁夹了一根鸭腿给爷爷,怕爷爷不要,又说:“爷爷你吃,瓜瓜有一根了,啃得动的,瓜瓜都啃得脸脏兮兮了。”
他家娟把酱鸭切段炒了处理,盛盘加上适当的料酒葱姜等佐料蒸好的,尽管冷了,而且不算入口即化,但这种冷了更有滋味,老人也还能啃得动,他闺女三岁小孩啃起来都不费劲。
见爷爷吃了,周程宁高兴起来,随口问自己女儿,“爸爸做饭呢?好吃吗?”
瓜瓜犹豫了会儿才说,“好吃,但没妈妈好吃。”
妈妈做的最好吃。
爸爸告诉过她,要会夸别人,不能用别人的缺点笑话别人。
周程宁不知道因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让自己免于一次伤害,高高兴兴摸了摸女儿的小脑瓜,真是他的乖女儿。
吃完饭,周程宁就去小溪边洗碗,瓜瓜继续待在太爷爷身边“炒珠子”,想起来就问,“太爷爷,是不是没人听我爸爸的话?”
周爷爷好奇曾孙女小小年纪怎么问出这种话,“瓜瓜怎么这么问?”
瓜瓜和爷爷解释,“因为爸爸听妈妈的话,爸爸听太爷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