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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凌枫眯着眼的目光从飞驰而过的车上收回,扶起要蹲下为他擦拭的小女人:“别弄脏了你的手,回家换了就行。”
顾绵点点头,怒瞪前方一眼:“真是神经病。”
……
黑色宾利里。
男人一脸阴翳地看着后视镜里迅速倒退缩小的一男一女。
车厢里降至冰点的气氛让高尚打了个寒噤。
林妙可睨着仰头闭目一脸寒冰的男人,有意无意地说:“顾绵怎么和凌枫搅到一块儿了?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林妙可心情是不错的,顾绵找到下家,无论那个男人是谁,对她都是好事。
“高尚,靠边停。”
双腿交叠的男人突然开腔。
高尚照做,临街停了车。
林妙可心情很是不错地问:“深行,还有谁要上来啊?”
靠着车窗而坐的男人突然睁眼朝她看过来,幽深黑眸寒光沉冷,淡淡而讽刺地看着她。
一两秒的对视,林妙可突然脸色煞白,僵硬。
原来是让她下车的意思。
和刚才在顾绵面前对她的态度天壤之别。
柔声,楚楚动人:“深行,我没有开车过来,这个地方很难打车的。”
“那是你的事。”
明明是那么动听的低沉男声,透出的却只有冷漠。
林妙可脸上笑容再也挂不住,僵持片刻,纤手颤抖着拿了包,下车。
黑色宾利疾驰而去。
林妙可牙齿咬的几乎要碎掉,美丽的眸子里泛动阴冷的水光。
顾绵,顾绵……我到底哪点不如你!
拿出手机,拨打一串号码,接通了,柔柔啜泣的声音:“靳南,来XX路接我。”
莫靳南懒散地坐在驾驶座,白净手指按在方向盘上,从车窗里往外看,大学校门口人潮涌动,一抹白色纤影徐徐向他的车走来。
“妙儿,抱歉,我有急诊,走不开。”
挂了电话,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莫语冬站在车外:“哥,我下面有必修课。”
“上来!”
莫语冬脸色难看,一双大眼睛里是不屈和愤怒,却终究咬咬牙,上了车。
莫靳南点了一根烟,发动车子。
“去哪里?”
莫靳南瞥她一眼:“谁给你的权利问这么多问题?”
“哥,这么多年了,我妈对你妈做的事,我抱歉,可你能不能别……”
刹车声。
紧接着,男人的大手掐过来,莫语冬脖子被遏制住,男人一寸一寸收力,莫语冬渐渐呼吸不畅,皙白清透的脸一瞬涨红。
直到她面色发紫,男人才愤愤松手。
干燥冷冰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脸:“不想你妈妈坐牢判死刑就乖乖听话。”
车重新启动。
有电话过来。
莫靳南戴上蓝牙耳机:“……去幼稚园了?嗯。”
…………
黑色宾利里。
高尚几度看向后视镜,看到的是始终阴霾不散的男人的五官。
季深行本来是想直接冲到凌枫的公寓去的。
但估计不会给他开门。
“季先生,到了。”
季深行睁眼,长腿迈下车,走进幼稚园。
布置温馨可爱的教室里,小朋友们正在听老师弹琴,还有另一位老师教舞蹈。
季深行站在教室外的窗口。
皱皱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大概弹-性不够,跳舞时小短腿分不开,跳了几下,跟不上老师的动作了。
小小手指卷着自己的小黄卷毛儿,瘫坐到一边的榻榻米上,撇着小嘴儿,嘟嘟的,生气的模样,跟顾绵如出一辙,不会去烦别人,就是自己静静地生自己的气。
真可爱。
男人心头,蓦地一软,这种柔软就像羽毛轻轻拂过了心尖子。
“爸爸!”
季子陵眼尖地叫出了声。
身形修长挺拔的英俊男人,尤其穿着矜贵不凡,总能吸引年轻女老师们的视线。
于是,上课时间,季子陵轻轻松松就出去了。
“爸爸!你怎么有空来了?”季子陵简直受宠若惊。
季深行扫了一眼教室里明显也看到他的皱皱,嘴角难得一点笑:“有个宠物龟展览,要去吗?”
季子陵对宠物龟神马的不感兴趣,不过爸爸居然说要带他去玩,从没有过的事,去哪儿不重要啦!
走到门口的皱皱听到了宠物龟三个字,扑闪扑闪走过来:“老伯伯,我家也有只乌龟叫做慢慢。”
皱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相比较于毛绒绒的小狗兔子,更喜欢乌龟这种沉默安静不吵不闹陪伴她的小玩意儿。
季深行友好微笑:“和子陵一起去?”
皱皱很动心,戳着小指头:“可是我妈咪,她是个严肃的老女人,很难搞定的。”
季深行循循善诱:“包在我身上。”
皱皱咧开了小嘴儿:“老伯伯,我知道你能搞定我妈咪的!”
男人挑眉,这话他爱听。
抱起软软糯糯的小东西,三个人往外走。
车停在路边,高尚下来,打开车门。
季深行抱着皱皱放到车上,回头看落在后面的季子陵,却听见哎哟一声。
季子陵和一抹白色身影撞到了,两个人都倒地。
季子陵男孩子,自己爬了起来。
被撞倒的女孩,白裙飞扬地趔趄在地上,手里的书掉了一地。
季深行瞪一眼季子陵,身高腿长走过去,倾身伸手:“没事吧?”
伸过来的手,修长的指节,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清冽雅致的,一如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莫语冬是有一瞬怔住的。
白净小脸泛红,青涩的不好意思着,伸手放进男人的大手里,被他拉起来。
男人蹲下,一本一本拾起她的书。
莫语冬拍完裙子上的尘土,两个人同时抬眸,微风拂过,将她一头长发吹像身后,锦缎似的飘扬着。
季深行看到莫语冬干净柔白的脸,目光一深,不经多看了她的眼睛两眼,转而抿唇淡笑;“是你?”
莫语冬也装作惊讶地样子,微红的脸颊,微低了头:“先生。”
“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说谢谢。”
“先生言重了,举手之劳,不是我,别人也会救的。”
季深行眯眼,这个女孩看起来比顾绵小,身上稚气未脱,除了那双眼睛,五官仔细一看,的确像卫川说的,与顾绵还
是有分别的,但是声音很像,都是干干净净的,有些脆。
他把书还给她。
女孩礼貌道谢,冲他点点头,走了。
季深行站在原地,眯眼沉思片刻,上了车。
…………
莫语冬抱着大叠书绕过拐角,看到黑色宾利驶离,这才深呼口气上了卡宴。
莫靳南闲散地敲着方向盘:“到底是大学生,来个偶遇也如此清纯。”
莫语冬几乎忍不住:“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上次骗我去码头,就是想让我救他对不对?”
莫靳南不答反问:“这个男人怎么样?”
莫语冬微微红了脸,照实回答:“成熟英俊内敛,长相身材谈吐和气质,都很有魅力。”
“这样的男人,动心吗?”
莫语冬脸更红。
莫靳南睨着她,半晌,邪笑:“看见那个被他抱上车的小女孩了吗?”
莫语冬抬头。
“那是你小侄女呢,那个男人是你的姐夫,哦,不,准确的说,是你前姐夫。”
莫语冬睁大眼。
莫靳南开车,哼笑,笑声里的阴森一点一点清晰:“好戏,就要开场了。语冬,这场戏里,你可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是女一还是女二,就看你够不够努力够不够魅力了。”
…………
季深行意不在带小哥小家伙看宠物龟展览。
可皱皱看起来对宠物龟真的很热爱,小东西趴在展览窗口不肯走。
季深行不断抬手看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该死的女人去了凌枫的家,登堂入室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
他承认他打翻了醋坛子,脑海里各种不健康的脑补。
如果说以前还相信她,那么现在她的态度,一切都是未知数了。
好不容易哄着皱皱从展览里出来,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儿童餐厅。
用了餐,让高尚把季子陵送回家。
他则抱着皱皱上了计程车,美其名曰带她去找妈妈。
…………
顾绵跟着凌枫走进一家高档小区。
上电梯,电梯门一开就直接是家门。
顾绵站在门口往里看,典型的单身男性住所,房子大,空荡,冷硬偏灰系主打的装饰风格,壁灯不是暖绒的橘光,而是偏白的冷色光线。
“有点乱。”凌枫局促地小跑进去,把沙发上玻璃桌上堆砌的案子文件和衣物手忙脚乱往沙发后扔。
有点懊恼,她第一次来他家,看到的是这副糟糕的场景,他居然忘了事先没给家政阿姨打电话收拾整理一下。
顾绵看他‘大难临头’的样子,扑哧一笑。
一番忙乱,抬头又低头的,凌枫脑袋有些犯晕了。
顾绵看他站不稳,忙走过去扶他坐下,看了眼沙发后扔的满地的杂物,不禁好笑:“你回房躺着吧,我来收拾。”
凌枫俊脸闪过一丝薄红,被她看见自己糟糕凌-乱的一面了。
不过,男人都是这样吧。
听话地起身,回房躺着去了。
顾绵其实很喜欢收拾整理家,不过她和皱皱住得地方小,放的东西多,整理来整理去也不可能腾出更多的空间。
把客厅基本打扫了一下。
看看时间,拎包出门,去附近的生鲜市场买条柴鱼。
回来,刚下了锅,门铃响了。
顾绵在围兜上擦了擦手,走出来,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张玲或者凌枫的爸爸吧?
自己去开门,真不怎么合适。
可是凌枫在房间里休息……
顾绵想了想,要是凌枫的爸爸,就说自己是家政的好了。
门外的人像是不耐烦似的,又摁了摁。
她走到门口,还是踮着脚往猫眼里看。
门外,季深行举着皱皱,把她小小的脸蛋凑到猫眼前。
顾绵看见粉雕玉琢的小人儿,顿时傻了!
打开门,小东西已经被一双大手放到了地上,皱皱扯她围兜:“妈咪。”
“皱皱?!你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不在幼稚园上课,谁带你来的?”
顾绵简直惊悚。
“妈咪,老伯伯说你在这里,就带我来了。”
顾绵闻言,果然,头顶一道阴影罩下,她抬头,修长笔挺的男人,站在皱皱身后。
正似笑非笑,略带冷意地睥睨她。
顾绵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小脸儿霎时冷的出了冰渣子,怒瞪男人一眼,抱起皱皱进屋就要关门。
男人长腿一伸,抵住门沿。
皱皱适时出声:“妈咪,老伯伯送我过来的,他说他渴了,要喝水水的。”
顾绵放下皱皱,手依旧拉着门把手,分毫不让某人进屋的姿态:“乖,去客厅玻璃桌上倒杯水端过来。”
皱皱抬头看某男一眼:“妈咪,老伯伯说你一定会这么说,所以,他让我跟你说,他要嘘嘘了。”
顾绵:“……”
男人墨眉挑的别具风情:“绵绵,乖,让我进去。”
本是那么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顾绵却突然想起以前他在床上……她不愿意的时候,他通常会来这么一句哄她缠她,一遍一遍的最后烦的她没办法了……
声音也是现在这么低醇黯哑……
该死。她在想什么啊啊啊啊!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