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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煾,怎么办?你聪明的脑袋欺骗了你,不是你说的那样,也就是说你猜错了,为什么不选择嫁给颂安的道理其实再简单不过。”一字一句说出:“那是因为我不敢,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那是多好的男人,知不知道你那些朋友们是怎么形容我的吗?”
“康桥是莲煾不要的那只破鞋,所以,你说,我怎么敢?我怎么敢嫁给他?”
那个晚上,那帮整天嘴里说着“ABCD”的假洋鬼子说起这句话可溜着呢,刻薄,幸灾乐祸。
那么多的嘲笑面孔康桥以为都忘光了,以为都忘记光了。
许久——
“周颂安就那么好?”他问她。
“嗯。”
霍莲煾推开她,转身,背对着她:“你说那么好的周颂安要是知道了,你妈妈曾经勾引他所敬爱的大伯父到时候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听说周颂安小时候是他的大伯母带大的,据我所知这位善良的大伯母压根不知道自己丈夫出轨的事情,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康桥,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康桥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腕表,看着秒针和时针双双叠在一起,停在正中位置。
午夜十二点,一万米高空上,她身边坐着霍莲煾,他们正在前往洛杉矶途中。
不久之前在机场康桥给周颂安打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里用类似于“我有急事需要离开新加坡一段时间”这样的含糊用语告诉周颂安,电话那端周颂安频频追问,之后电话被霍莲煾拿走,再之后她就跟着他上了飞机。
直至现在,康桥还无法理清到底这一刻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霍莲煾上了飞机,而霍莲煾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
下一秒,康桥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笑坏了,瞧瞧,在过去几个小时里,霍莲煾是怎么演绎他的良心发现的。
“笑什么?”这是霍莲煾至上飞机以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摸了摸嘴角,原来她真的在笑,手指滑落收起笑意,康桥闭上眼睛,她觉得疲惫。
睡意来得很快,思想昏昏沉沉陷落中她见到了韩棕,站在大片树下面目模糊,可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他和她说“康桥,我来看我们以前一起种的树,你瞧,它们都长这么大了。”
天空很蓝,云彩很白,那是一个蓝白色的国度,整个蓝白色的国度陷入了浮光之中。
伴随着“嘭”的一声,头一麻,睁开眼睛康桥发现自己的头正重重磕在机舱上,机舱外依然是黑漆漆一片。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有八个座位,八个座位被设计成为四行,左边和右边分别为两行,两个座位为一行。
隔着走道另外一个座位的那位小女孩不停的在和康桥做手势,小女孩一边做着手势一边捂着嘴偷笑,在小女孩不厌其烦手势示意下,康桥大约也弄明白了,刚刚不是她打瞌睡把自己的头撞到的,而是她不小心把头搁在霍莲煾肩膀上,然后霍莲煾用粗鲁的动作拒绝了她的头。
霍莲煾头顶上的灯亮着,他正在一边喝红酒一边看着杂志,暖色系灯光光线若干落在他头发上,若干落在他侧着的脸上,米色衬衫半挽着袖口,在看杂志的人微微扬起嘴角,这些形成了一种极为柔和的画面,柔和到似乎是触手可及的模样。
如当天。
那一瞬间,康桥心里一动,她和他不是没有那种时光,那种美好到会让人落泪的时光。
巴厘岛最后的几天里,他对她百依百顺,就仿佛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恨不得为她摘下星月。
“杂志内容有趣吗?”低声问着。
“嗯。”
“莲煾。”
正在翻页的手停顿了下来。
“那时。”艰难的说着:“那时,是你先放弃的,我曾经因为这个恨过你,而且时间还不短,莲煾……”
“曾经?”他打断她的话:“也就是说现在不恨了?”
现在不恨吗?已经不恨了吗?康桥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渐渐的她很少再去想这个人,很少再去想那些往事。
也许,这样应该算是不恨了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所以,莲煾……”
窸窸窣窣翻页声音再次响起,他侧过脸来,眼神很淡:“是不是接下来你会和我说,我和你应该维持以前的那种生活模式,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这样也是可以的,可是,康桥,我告诉你,周颂安不行!为什么不行原因想必你已经心知肚明了。”
“霍莲煾!”康桥压低声音,刚刚给她打手势的小女孩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从你刚刚说话的恼怒程度判断,很显然你对周颂安并不是没有想法。让我来猜猜接下来的剧本是不是这样:一年两过去之后,那位失去丈夫的女人被那位叫做周颂安的男人的执着所感动,半推半就接受了他,从此以后两个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激起了,带着赌气的成分,咬着牙:“霍莲煾,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怪不得他们说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这么快就和我说追求幸福的权利了。”霍莲煾的视线回到了杂志上去:“康桥,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你才送走你的丈夫。”
刚刚被提前的气有在刹那间变成了那颗漏气的皮球,黯然垂目。
“想不想听一下我的建议,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也别去管什么也别去想,不是有那样一句老话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说话间他轻轻笑出声:“现在想想,其实棒打鸳鸯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挺有趣的。”
“康桥,你也知道你妈妈一直把能死后葬在霍家祖坟当成终身荣誉,如果你非得去惹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你有可能让你妈妈的终身荣誉化成一场泡影。”
把滑落到膝盖上的毛毯拉到肩膀,整个身体裹在毛毯里,侧过脸,脸朝着机舱这一边,闭上眼睛。
一万英尺高空上,暮色深重。
他低头看杂志,大段时间过去,那本杂志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再翻开一页,那杯还剩下四分之三的红酒更是彻彻底底被主人遗忘。
再小会时间过去,靠近机舱的这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关掉头顶上的灯,轻轻挪动身体,身体往着机舱那边靠,似乎是在做着某种的等待。
又过去小会时间,靠近机舱的她身体歪歪斜斜的往着与机舱相反的位置倾斜,那个肩膀的位置刚刚好,她的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搁在那个肩膀上。
“可是你自己往我身上靠的。”他闭上眼睛,轻轻的说着。
可以允许你把头搁在我肩膀上,但不允许你在我肩膀上流泪,因为我知道,那眼泪不是为我而流。
渐渐的,些许光通过了机舱椭圆形的窗户渗透了进来,万米高空上,有万丈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煾煾,你到底要硬拗到什么时候
☆、2013年…2014年(14)
房子不大,大多采用的是胡桃木材料构建而成,除去两层居住的地方还有半层楼用来堆放杂物的,典型的美国普通住房。
房子地点远离繁华商业区,这里看起来更像是独立的小镇,在高楼林立中有种城中城的感觉。
康桥在这个房子已经住了四天,霍莲煾把她从新加坡带到纽约的第一天就把她扔在这里,类似于把某件物品带回它应该呆的地方就拍拍屁股走人。
关于房子,霍莲煾说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康桥觉得霍莲煾把她带到这里怎么想都不是很适合的样子,虽然说倪海棠是在霍正楷的妻子死后才勾搭上的,可利用孩子逼宫这个方法都是极为不光彩的,这种弊端也直接反馈在霍莲煾给她吃的那些苦头上。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康桥觉得现在想这些晦气事不适合。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霍莲煾给她的建议,冷静下来后康桥还觉得霍莲煾的建议还是不错的,现在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失去丈夫的寡妇需要转换环境调节心情的那种状态。
现在在给康桥做早餐的那位中年妇女叫简妮,美国女人,会做中餐中文也说得不错,早上六点来晚上十点离开。
来纽约的几天康桥都是早睡早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像那些专家所说的那样,转换环境会改善睡眠质量。
在这所散发着淡淡木头香味的陌生房子里,康桥居然破天荒的在十一点之前就可以做到呼呼大睡。
上午九点,康桥坐在餐桌上,白粥,煎蛋,墨西哥香肠,这是简妮今天给她安排的早餐。
墨西哥香肠还得等一会,随手翻开搁在一边的早报,早报半个钟头前刚刚送来,在全世界报业被电子媒体所取代的今天,美国人依然固执的保持着在早餐桌上搁着一份墨水印还没干的纸制刊物这样的传统。
从简妮一进来就一脸兴奋劲的和康桥传达着今天发生在华尔街的头条大事,她大约猜到了会在报纸上看到什么样的内容。
果然,报纸的三分之一版面都被这样一则新闻所占据,新闻大致上是讲一家濒临破产的资源公司派出去的勘探队在海地勘探到数量庞大的油田,随着这条消息得到官方证实这家资源公司一夜之间股票暴涨,一位华裔青年因此从中获利2。1亿美元,现在整个华尔街都在谈论这位幸运儿。
这位幸运儿的名字叫做霍莲煾。
墨西哥香肠摆放在餐桌上,简妮手指在那个阿拉伯数字上,朝着康桥眨眼,用美国人那种自以为幽默的腔调:“还是税后。”
“嗯。”康桥喝了一口水。
“霍先生真棒,我先生在华尔街当保安,他告诉我现在整个华尔街都在谈论那位叫做霍莲煾的年轻人,聪明、年轻、漂亮、有品位、待人有礼貌喜欢做慈善。”简妮就像是身临其境似的:“华尔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过明星了,那些人想把霍先生塑造为偶像人物,让所有人知道,瞧瞧,华尔街并不是像你们眼中所看到的那样,眼里只有交易,只有纳斯达克。”
康桥再喝了一口水,假装很用心在听着,简妮的手艺没得说。
简妮的手指从阿拉伯数字移开,来到篇幅只有马赛克大小头像上,那是一位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人,他叫哈里,就是他为霍莲煾带来2。1亿资产。
手指点在哈里的头像上,美国女人声音幸灾乐祸:“可怜的人,风头都被自己的投资人给抢走了。”
康桥觉得简妮说得对,那2。1亿好像和霍莲煾没有半点关系,是那位哈里的投资做得好。
“不过……”简妮耸了耸肩:“这件事情最大的弊端是,霍先生的私生活一定会被那些人翻了一个底朝天。”
“嗯。”康桥再应答了一声,水杯放回左手间,拿起刀叉,墨西哥香肠烤得很诱人。
“你见过唐雨萱吗?”简妮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唐雨萱?唐雨萱是谁?本来康桥想直接说没有见过,但考虑到她和霍莲煾在外界眼中的那层关系后还是选择闭上嘴。
康桥现在是以霍莲煾亲姐姐的身边住进这个房子里的,从多年前霍正楷宣布他把一些不动产转到她名下,她的身份在外界眼中就变成了霍家长女。
“你一定见过她吧?”简妮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在电视杂志上见过她,但是没有见过她本人,不知道她本人是不是和杂志上一样美?我知道有些人在杂志上很美,但在真实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