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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长臂像是有用之不竭的力气,轻轻抵住她后腰,就将人半捞起来,飞快地带出电梯。
苏甜晕乎乎的,甚至感觉自己双脚都半悬空着,都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公寓大门。
他这公寓是个极大的平层。
苏甜跟他在一起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来她陆陆续续搬来自己的不少杂物,生活用品都不缺,衣服也成箱成箱地往里塞,俨然成了他们两人的小家,颇有新婚夫妻过日子的味道。
薄景墨今晚似乎有些急躁,将她抵在墙上亲了半晌。
掌心触到她背后时,又后知后觉地考虑到墙壁太凉,固然是夏天,她衣裙也单薄,便又揽着她辗转到沙发。
这个男人过于清冷,几乎是常年挂着一张没有温度的禁欲脸,虽然会冲她笑,也会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但大多是转瞬即逝。
苏甜极少体会到他这么热情,被亲得晕头转向的,脑子里还及时蹦出一个念头,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发生一些……
让她既期待,又慌张的事情。
两人蜷在沙发上良久,苏甜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呼吸。
薄景墨眼底仿佛闪着某种情绪,视线还渐渐下移——
苏甜今天穿了条包裹有致,领口略微有一丢丢低的裙子。
他似笑非笑,长指勾了勾她的下巴:“是专门穿给我看的,嗯?”
女孩被他戳中心事,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她脸红耳朵发热,抵死不认:“什么呀,你想多了,我今天一直穿这样啊。”
男人眸光一暗,“你是说,你穿着这身……在大学校园里逛荡了一整天?”
苏甜当然没有!
这是她专门挑选的约会裙,临下楼才换上的。
但是她咬了咬唇,调皮地冲他眨眼:“怎么,薄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薄景墨贴近她耳畔,声线变得低哑:“你如果认为这种裙子能够当着所有男性的面穿,那么给你的男人……是不是得看点别的?”
苏甜怕他上手,自己来不及阻拦,机智万分地伸手去捂他的眼睛,掌心都羞得发烫了:“你……你想得美。”
薄景墨不过逗她,这一年来都从未试探过她的下限。
他忍着笑意,大手捏住她柔软的手指,把她的小手从自己眼睛上轻拽下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辛酸不已:“一年了,一年前苏小姐最喜欢对我说这三个字,没想到一年后还是这三个字……”
苏甜也忍不住笑了:“哪三个字啊……”
男人黑着脸:“想得美。”
苏甜也憋着笑,小腹都快憋抽筋了,一阵一阵的发疼。
从良心层面说,她也觉得她和薄景墨的恋爱关系进展有些慢了,甚至一直是止步不前的状态。
大概是开始的时候发展太快了,完全超乎了她的料想。
去年她过十八岁生日那晚,薄景墨在海边吻了她。
那是第一次。
现在一眨眼都快一年过去了,她下个月就要过十九岁生日了,关系竟是止步于此,一年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苏甜垂下眉眼,红着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她不吭声地给自己做了半分钟的思想工作,其实类似的思想工作她自己私下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终于细声细气地挤出一句:“我说你想得美……又没说什么严厉的拒绝,是你自己要停留在想想的层面上,怪得了我么……”
薄景墨听着她倒打一耙,大手箍住了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听你这意思,倒成了我的错,是不是早在今年春节大年初一,你死缠烂打赖在我这儿留宿,目的就是想跟我……”
苏甜红着脸狠狠地剜他,“住嘴!”
她就受不了薄景墨这张嘴。
要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做,非要说出来,害得她浑身臊得慌,脸红得要昏过去似的。
男人两只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眼看着仿佛是要有进展了,苏甜却突然皱了下眉……
她僵住两秒,旋即动了动胳膊,轻轻地挣了挣:“你,等等……”
薄景墨瞧着她脸蛋都有点白了,只当她是嘴巴厉害,心里怕得很。
他似笑非笑:“害怕了?”
苏甜被他捏了捏下巴,身体还僵着一动不动。
他又是轻嗤一声:“怎么这么没出息,我还什么都没干,至于吓得不敢动了么?”
苏甜屏息静气,认真判断着某种感觉……
半分钟前她不过是怀疑,这会儿却是在倒推算日期,算着算着算蒙了,好像也差不离两三天……
她咬着唇,匆忙推开他,从沙发上跳下来,还后退了小半步,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随时都能溢出汁液。
“薄景墨,我好像……”
薄景墨笑道:“跑什么?抱抱而已,再让我抱会儿。”
他伸手捏住女孩的腕子,苏甜不得已说出来:“我不是要跑,我是感觉……不大对劲,算了,我先去一下。”
她没说去干嘛,而是挣开他的手拔腿就往盥洗室跑了。
薄景墨没有想到别处,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阵。
过了半天还没见她出来,他才起身走过去,敲了敲门:“怎么了,不舒服么?”
苏甜坐在马桶上,欲哭无泪,“我……大姨妈来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好不好,在衣帽间第三个柜子中间的抽屉里。”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门外僵了两秒,随后机械地走去帮她取了过来。
苏甜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又是第一次谈恋爱,生怕在男朋友家里闹笑话,所以一早就有所准备。
只不过备了几个月,从来没有派上用场。
偏偏今天赶上了……而且算起来应该提早了两三天。
薄先生只怕做梦都想不到,只是搂着女朋友亲了亲,竟然把小女朋友的亲戚催来了……
苏甜极少姨妈痛,一年也不过痛个一两回。
今天恰好赶上了,她收拾好从浴室走出来,脸色还有点发白,唇色也比往常淡了不少。
薄景墨捏了捏她的手,果不其然手指头都是凉的。
他走过去把恒温器的温度调高,又催着她去床上躺着休息。
苏甜换了睡裙,缩在大床上盖好被子。
她心里多少有点郁闷,好不容易约个会,偏偏挑这不该来的时候瞎来。
薄景墨翻出红糖姜茶,用滚水给她冲了一杯,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苏甜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她想着自己十几分钟前还在嘲笑他的那句想得美……
简直像是故意整人。
苏甜纠结了半晌,咬着唇,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是有意的,日子我都是在手机备忘录里记着的,没想到提前了……”
男人坐在床沿,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这都是正常的,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苏甜小腹隐隐阵痛,起先还以为是笑得抽筋,没想到是姨妈痛,这会儿虽然喝了红糖姜茶,腹部一点点暖起来,但还是疼的明显,而且是一阵一阵抽疼,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薄景墨见她唇色越来越白,不由得问:“肚子很疼?”
她小声道:“嗯……也不算很疼,就是一阵一阵的。”
薄景墨问:“每个月都疼?”
“倒也不是,有些女孩子每个月都疼得死去活来,我还好,只是偶尔,偏偏这月赶上了。”
薄景墨走出去添热水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机开了网页,好学地检索一些关键词。
他也是头一回和女人打交道,还是个比他小了这么多的小姑娘。
这方面的知识他仍是欠缺,需要快速补充知识。
原来除了已经被网络上玩成梗的红糖水之外,还有不少缓解方式。
他给苏甜灌了暖水袋,又在外面忙忙碌碌折腾了半天。
苏甜隐约觉得他好像太重视了一点,姨妈痛本来是很常见的,没必要反应这么大,何况她又不是特别剧烈的疼痛,以她自身的经验来说,忍一忍一般一两个小时就没事了。
她出声唤他:“你在干什么呢?不用折腾了,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薄景墨还在继续补充知识点,一边看一边说:“疼得厉害就吃点止痛片吧,我床头柜抽屉里有一盒,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我偏头痛犯的时候常吃。”
苏甜没有吃止痛片的习惯,但是考虑着自己快些缓解疼痛,也省得他过度紧张。
反正就在床头柜,她翻了个身就拉开抽屉。
薄景墨为了方便她闭目养神,把床头灯的光线调的很暗,苏甜隐约看到一个药盒,就摸出来。
发现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塑料膜,便把塑料膜扯开。
扯着扯着,她目光一滞,看清那盒子上的图片时,手指头都哆嗦起来,忙不迭把那盒子丢开了。
这……这居然是……
薄景墨补完知识点就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热适合服药的水。
他把水杯搁下,看了眼她拉开还没合上的抽屉:“没找到止痛片么?”
苏甜一脸窘迫地打量着他,又忍不住瞥了眼被她万分嫌弃丢在一旁的纸盒,只瞥了一秒又连忙扭开。
男人狐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扫,登时也红了脸!
他一把抓起那盒子都回抽屉里,又从顺带翻出那盒真正的止痛片。
修长的手指剥了一颗出来,塞进她手心里。
苏甜默不作声地吞服药片,然后……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彼此僵持了良久,最终还是薄景墨轻咳一声打破尴尬。
“宝宝,那个……”
苏甜哭笑不得:“你不会要说这是你朋友落在你这儿的吧?”
男人隐隐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头皮也发胀发麻,他大概也需要服用止痛片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解释:“你应该看清了吧,这是没拆封过的,透明塑料严严实实的,我从来都没用过……”
苏甜从惊慌窘迫中恢复过来,心下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所以,你是提早准备着……打算跟谁一起用的么?”
薄景墨眉头紧锁,“这……你这问题,不是废话么。”
苏甜小嘴一扁,将视线挪开:“谁知道你?薄先生成日周旋在各国各大交际圈里,身边各式各样的美人燕环肥瘦前赴后继……我又没天天跟你在一起,对你的私生活并不了解。”
他太阳穴突突得更厉害了,忍无可忍地掐了她脸蛋一下:“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苏甜憋着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男人被她气得头疼。
她分明就是故意噎他。
这东西被她翻出来,要他当面解释怎么都是尴尬。
虽说是以防万一为了安全才准备的,也没指望很快就能用上。
但他要是开口解释,那就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早有贼心。
薄景墨忍耐半晌,欲言又止,终于是气急败坏地又拉开抽屉把那盒子翻出来,调亮了床头灯的光线,压着脾气指着那上面的出厂日期:“你是在怀疑什么?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都买了半年了,看样子等过期都用不上。我是什么人你心里不明白么,还跟我装糊涂,不如你干脆说个明白,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用上?”
苏甜一把将那盒子丢开,红着脸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薄先生着急的话随时都可以用啊,还愁没人陪你不成?你爱跟谁用跟谁用,反正我是不会跟你用的!”
薄景墨被她气得半死,偏偏又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最终气急败坏地替她把被角掖好,看着她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