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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而甜蜜。
有点好吃。
纪颜在一旁睁大眼睛观察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看见薄衍并没有皱起眉头; 而是砸吧着嘴细细品味的时候; 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很好吃吧?”
“嗯。”薄衍忍俊不禁,“快吃吧,别放凉了。”
然后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作业还没写过呢。”
纪颜崩溃:“小舅舅你就知道作业!”
薄衍扬唇,漫不经心道:“现在努努力,半年后上大学就轻松了。”
“别骗人了。”纪颜拿勺子在碗里搅着; 毫不客气道; “现在拿这套说出来已经没用了,所有人都知道大学一点都不轻松。”
但到底是怎么个不轻松样,她根本就没有半点概念; 只觉得应该不会比高三辛苦吧。
后来她才发现,高三的时候是一种单纯的辛苦,而大学就是一种复杂的辛苦,方方面面都辛苦。
“人生本来就没有轻松的时候。”薄衍淡淡道。
纪颜承认这一点,瘫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叹:“所以为什么要拼命呢?大家舒舒服服的不好吗,非要拉着别人一起竞争,到最后都累得半死不活。”
还不如大家一起舒舒服服在沙发上躺着,竞争的强度还低一些。
“啧。”薄衍瞥她,忍不住好奇,“这都快高考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他的语气是朋友间的调侃,并不是兴师问罪。
是以纪颜懒懒点头:“我就是不着急啊。”
她想了想,补充道:“也不是不着急,就是理论上着急,实际上不着急。”
“学渣的淡定?”薄衍这回接话很快。
“算是吧。”纪颜大大方方。
“啧啧啧。”薄衍摇头叹息。
纪颜有些不高兴地看过去:“反正急也是一天,不急也是一天,干嘛要把自己心绪搞乱?”
现代医学证明,长期处于紧张压抑的氛围下,不利于人的心理健康。
她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往前看,是一群好学生捧着书本,无时无刻不在学习;往后看,是一群自我放弃的学渣,戴着耳机打游戏。
倒也一片和谐。
纪颜向来最佩服那些好学生,她每每下课出教室玩,都看见那群人依然手不释卷,上厕所还要恋恋不舍地拿着单词本出门。
她也试过,结果发现单词本除了拿来砸顾远比较方便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所谓碎片化时间,都碎成一片片了,她怎么也没办法把它们利用起来,在碎片里背一个两个单词。
索性就干脆放弃。
有时候窗外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她倚靠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吃着零食,往窗内看。
窗内的教室虽然开着灯,但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一群人低着头,看着作业本,蚕食桑叶一样写写写,不眠不休,不感觉累。
纪颜想,有时候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这一切有没有意义呢?
还是说,用忙碌来掩盖空虚,就可以假装那些疑问都不存在了呢?
纪颜晃晃脑袋,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都晃出去。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人和人的思绪自然也不是共通的。
自己活得开心,问心无愧就好。
薄衍眯起眼睛看她:“你倒是很有一套。”
他想了想,淡淡道:“如果能真的坚持自我,那是再好不过。”
最怕被潮流裹挟着,跌跌撞撞往前,自己身不由己,却又拼命否决。
纪颜大大咧咧:“放心吧,我是什么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灯光下,小姑娘眼睛清澈见底,赤诚得很。
“嗯。”薄衍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乖,写作业去吧。”
纪颜噔噔噔跑去写作业了。
薄衍起身去收拾碗筷,笑着叹一口气。
有自己的主意也挺好的。
*
开学一个星期后,有人约纪颜去酒吧。
原以为纪颜会大大方方答应,没想到她却支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才为难道:“我还要想想。”
那人吃惊:“颜姐,你这是……转性好好学习了?”
纪颜立刻否认:“我没有你别瞎说呀。”
她把空白的作业本摊开来:“我作业都没做,哪里学了?”
在学渣圈子里,自然是以不学习为荣,以学习为耻。
那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古怪地指指她一旁搁着的数学卷子:“颜姐,您都及格了……”
不仅及格了,还破一百分了,几乎算是一个壮举了。
纪颜一翻白眼,不客气地盖住卷子,语气咄咄逼人:“怎么,我还不能及格了?”
“不敢不敢,颜姐最牛逼。”那人立刻转变风向,诚恳道,“晚上来浪呗,颜姐,远哥他们都在。”
“我回头问问。”纪颜懒懒道,算是答应了。
于是傍晚的时候,薄衍就看见小姑娘格外乖巧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粘人精一样。
“跟着我干什么?”薄衍走进厨房,把人撵出去。
“小舅舅——”纪颜声音拉长,又软又甜,“我这次周考考得不错哦。”
一听到这种语气,薄衍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心中警铃大作,他拿着菜刀就转过身来,淡淡道:“所以呢?”
纪颜看着他手中雪亮的菜刀,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
薄衍把菜刀放下,瞥她一眼,重新开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自己说吧。”
纪颜立刻摆手:“没有那么严重。”
她笑眯眯道:“我不想奸也不想盗,我只想晚上出门玩玩。”
这个“玩玩”两个字很有灵性。
去小区买杯奶茶?去购物中心购物?还是去酒吧浪一晚上?
通通都有可能。
一向严谨的教授先生,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
薄衍微微俯下身,直视着纪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玩什么?”
浅褐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表面却是平静如水,像是一汪深潭,让人不敢直视。
纪颜心虚地垂下了眼睫,半天憋出几个字:“就……就朋友间随便玩玩。”
“说实话。”薄衍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几分,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下子就吓到了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姑娘。
纪颜吓了一跳,乖巧地和盘托出:“有人约我去酒吧玩。”
“酒吧……”薄衍支着下巴,微微颔首,瞥一眼面前的少女。
化着心机裸妆,狐狸眼弯弯,指甲红艳如火,举手投足间自有气度。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校服,硬生生被她穿出几分流里流气来。
一看就是混惯了社会的小太妹,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兔。
薄衍转身,拿菜刀切肉,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就那么想去?”薄衍淡淡问。
纪颜硬着头皮点头:“就出去玩玩……”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去,她并不是闲得慌的人,也不是谁约都出门。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再反悔就显得没意思了,只能继续说下去。
“成。”薄衍手起刀落,劈开一根大骨头,发出哐当一声响,吓得纪颜登时跳了起来。
薄衍顺手把菜刀放回刀架上,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道:“你打算几点回来?”
跟问几点放学一样的表情。
纪颜想了想,赶紧回答道:“一点前肯定回来。”
酒吧肯定得嗨过夜,但是回太晚了也不合适。
她又补充一句:“很近的,就是你上次去的那家。”
反正顾远家的酒吧,便宜不占白不占。
“明天可是星期四。”薄衍提醒道。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当心明天起不来。
“没事,我熬夜习惯了。”纪颜拍胸脯。
“好。”薄衍没有什么停顿。
纪颜反倒有几分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她看向薄衍,认认真真道:“你可别骗我啊?”
眼里满满都是不相信。
薄衍装作没看见,只是把骨头放进高压锅里,开始煮排骨汤,淡淡道:“我到时候来接你。”
宽宏大量得不像话,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
让纪颜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心虚地一抬眼,诚恳地劝他:“小舅舅,你要骂我没关系的,尽管骂,我没事的,你千万别勉强自己啊。”
想想看,就算是再混的家长,也没有人希望自己孩子去酒吧的。
薄衍这么光风霁月的人,居然那么轻而易举答应了她的请求,还要主动来接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纪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小心翼翼试探道:“小舅舅,你不会想借此机会……把酒吧一网打尽吧……”
想想看,到时候薄衍领着一群执法人员前来扫黄打非,那场景别提该多刺激了。
纪颜连忙提醒他:“你不要误会啊,那是合法场所,顾远家的产业,没有任何违法行为,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
排骨汤已经熬上了,咕嘟咕嘟响着,散发出一阵阵香味。
薄衍抬眼,慢条斯理道:“我本来没有这种想法,不过忽然感觉……你这个提议还不错。”
估计会有很多家长拍手叫好吧。
纪颜慌忙制止:“别,顾远会打死我的。咱好歹也蹭过人家的饭,断人财路使不得啊。”
薄衍勾唇,露出一个笑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你还真信?”
纪颜:“……”
小舅舅你这个笑话实在有点冷啊。
纪颜干巴巴地笑着,看着锅咽口水。
薄衍把人撵出去:“趁早把作业写了,等你回来就可以喝了。”
纪颜如蒙大赫,一溜烟跑回房间去了。
薄衍看着她的背影,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笑。
都快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了。
他所做的,只有指引她,而不能强迫她。
*
几个钟头后,纪颜从房间出来,拿作业本给薄衍检查,顺便向他告别。
薄衍看了一眼差不多都填满了的作业,再看一眼打扮一新的少女。
纪颜换上了一条暗红色的包臀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笔直的长腿来,光裸的双肩圆润白皙,看起来很有弹性,让人看着想咬一口。
长发用卷发棒卷过,一嘟噜一嘟噜的,洋娃娃一样。
脸上化了全妆,皮肤如白瓷,红唇如烈焰,长长的睫毛恍如扇面,一颦一笑间颇为吸引眼球。
身上还喷了不知道什么香水,举手投足就是一阵甜香,勾得人鼻子痒痒的。
薄衍一低头,看见她脚上一双水晶高跟鞋,粗估摸估计有七八厘米高的跟,看上去颤颤巍巍的,她却踩得稳稳当当。
配上夸张的耳钉项链手环,整个人走起来叮叮当当的,看上去颇为社会。
薄衍开口:“你就穿成这样?”
纪颜妖媚一笑,冲他眨眨眼睛,曼声道:“没错。”
整个人像是狐狸变的女子,随随便便就勾人心魄。
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薄衍不得不承认,她这副打扮,拿到学校去会被打,但的确很好看。
很凸显她的魅力,到酒吧夜店这种地方肯定会吸引一大波目光。
薄衍舔舔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爽。
但自己说的话,又不能收回去,憋了半天,轻描淡写道:“你不冷吗?”
纪颜笑眯眯道:“有车的,酒吧里面也很暖和。”
薄衍不看她,淡淡道:“穿件外套。”
“是。”纪颜立刻噔噔噔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