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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名的晕眩中,林茜抬眼看陆景泽。陆景泽垂眸,正凝着她。
四目交接,有电光闪过。林茜眼中,陆景泽的整张脸,整个人都在发亮。
在陆景泽眼中又何尝不是。不过他无表情的面孔,并不透露他的心情。
林茜盯着陆景泽的脸,目光被奇异地吸引到他的唇上。他的唇是浅浅的粉红颜色,唇角下弯,透出冰冷的淡漠。但此刻,林茜却觉有股力量在牵引她靠近。
为什么会这样?从没这样过的。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又抬头看陆景泽。那股异样的感觉未消,反而越来越强烈,陆景泽的唇在她眼中被无限放大。
想触上去,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喜欢上陆景泽了?
这可能吗?陆大叔性格古怪,又爱管东管西,比管家婆还烦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嘛。
“不不不。”林茜摇着头,挣开陆景泽,惊慌地爬起,“不要。”
陆景泽以为自己一时失控的举动,吓到了林茜,眉头皱起,说:“抱歉。我……”
林茜捂着耳朵:“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她脑子里乱的很,迫切需要安静。
陆景泽把到嘴边的话压下,黯淡地垂下目光,她似乎厌恶我的碰触,所以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对我连一丝男女间的喜欢都没有。
林茜刻意走得离陆景泽远了些,心里直犯嘀咕: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兴趣爱好性格哪哪都不一样。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边嘀咕着,边偷偷瞥陆景泽。
陆景泽一颗心坠了又坠,她连看我的眼光都充满厌恶,看来我的一时失控弄巧成拙,恐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茜拍拍脑袋,不想了不想了,把活干完再说。
她没再招呼陆景泽,独自一人开始种菜苗。陆景泽在边上看了一阵,不忍她一个人单胳膊那么辛苦,跟她一起种。
不管结果怎样,他尽自己的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种完所有菜苗,天已黑了。
闫先生用梅子煮好了酒,炒了几个菜,邀请两人共饮。酒是陆景泽带来的十五年陈酿。
“年轻人不错,辛苦一天也没喊叫。来,坐下,尝尝你们自己带来的酒。”
盛情难却。林茜和陆景泽在闫先生对面就坐。
每人面前是一个灰白色的粗陶碗,里面盛满了浓香的酒液。梅子中和了酒的烈性,让酒变得顺滑。
老先生豪迈,一下子喝了一碗酒。
陆景泽也不能不懂人情,也仰头喝光。
林茜傻掉,她的水平,弄死她她也喝不了这一碗。
陆景泽看出林茜的困境,说:“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说着就要把林茜的碗接过来。
闫先生笑:“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随心随意。”
陆景泽收回手。
林茜捧起碗喝下一小口。
“好喝吗?”闫先生问。
林茜点头:“好喝。”
“用梅子煮的。梅子也是我自己种,自己调制的。”
“您怎么什么都会。”林茜惊叹。
“年纪大了,儿女都到国外去,不在身边,空余时间多,忍不住就想鼓捣点闲杂事。”
陆景泽道:“您的生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闫先生不以为然:“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恐怕呆不到两天就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林茜说:“反正等我老了,我也像您这样生活。”
“哈哈哈,可以的。今天就先体验一晚,当是预热。省得喝完酒,乌漆墨黑地走山路危险。明天一早,我来跟你说道说道古代服饰。”
“不方便吧?”陆景泽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有一间闲房,是给儿女来看我时预备的。你们别嫌弃。如果你们能留下来陪我,我会非常开心。”
“怎么会嫌弃。”林茜听着心酸,应承道。
老先生一人独居,儿女在国外,又没见夫人在身边,平时肯定很孤单。林茜想问一下为何夫人没陪在身边,又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压下自己的好奇。
老先生酒量好,这么高度数的酒,喝了三碗后仍面不改色。陆景泽耳朵已有些红了。林茜喝了三口,整张脸红透。
这就是能喝酒和不能喝酒的区别。
又喝了两碗,闫先生觉得自己达到了正好的状态,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却不足。他掩了杯,跟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阵子,领他们去客房休息。见他们衣服脏了,还拿了自己和老伴儿旧衣来给他们。
“你们小两口睡吧,我也要睡了。”丢下这句话,闫先生打着哈欠进了隔壁房间。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陆景泽凝固住:“现在怎么办?”
林茜头晕晕的,已经没办法思考:“睡觉。”
说着就要往床扑,陆景泽一把拽住她:“得先换衣服,一身泥。”
“哎呀,好啰嗦。”林茜被他惹得烦躁。
陆景泽把衣服塞到她手中:“穿上。”
陆景泽把林茜拧的面朝床,自己走离几步,背对着她,把衣服换上。
衣服是藏青色的套装,微有些发白,飘着淡淡的檀香气味。上衣对襟盘扣样式,陆景泽刚罩上,正在扣扣子,林茜跌跌撞撞地歪斜过来,直接撞向陆景泽的后背。
“啊,撞到墙了。”她嘟囔着绕过陆景泽,往门外走。
墙?陆景泽皱起眉:“你去哪儿?”
他伸手抓她,没抓住,无奈,只能跟上前。
林茜走出木屋,在木屋前的案子上坐下,抬头看天空。今晚没月亮,倒是有密密麻麻的繁星,或明或暗地闪耀着。
山上的天空比城市里的天空清透,令人迷醉。
林茜本就醉了,此刻更醉。夜风吹过来,浑身透彻骨,让她直打冷战。
陆景泽赶到她身边,衣服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完:“冷,回去。”
林茜转头看陆景泽,眼睛盯着他的胸膛,看起来温暖又舒服的样子。林茜歪过去,抱住他,脸贴上。
果然很暖和,像个暖炉一样。
林茜放肆地把手伸进他衣服,想攫取更多的温暖。
“你——”陆景泽瞳孔骤缩,说不出话来。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肌肤,一寸一寸撩起火焰。
陆景泽强忍住,打横抱起她,带她回去休息。
被陆景泽抱在怀中的林茜抬眸,凝着陆景泽的俊颜,迷离中,他的脸在发着光,唇边的光亮更耀眼,吸引人靠近。
忽地,林茜勾紧陆景泽脖子,向着他的唇倾了过去。
☆、撩他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陆景泽的唇被林茜封锁住; 带来绵绵的让人融化的甜蜜感。
林茜也感受到了这奇妙的甜蜜; 短暂的一滞后,用力想把这甜蜜贪婪地吸走。
陆景泽惊讶地后撤; 呼吸滞重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怀里的女人浅棕色的眸中蕴着醉人的笑意,她的唇微微嘟起,泛着水光,是那么地诱人。
陆景泽深重地皱起眉; 凝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再忍不住; 手捧着她的脖子; 压下。
这个吻一降临便是疾风骤雨,烈狂又恣意; 碾压走林茜所有的呼吸。
林茜醉了,醉到失去思考力,完全靠本能去迎接陆景泽的吻。正因如此,这吻才如天雷勾动地火; 透出丝疯狂。彼此都在探寻什么似的,把压抑在潜意识里的情愫倾泻。
热吻过后; 陆景泽的理智稍回归,抱着林茜回房间。
把她放在床的瞬间,他听见她咕咕哝哝地道:“陆大叔,我不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林茜幽幽地闭上了眼。
陆景泽定住,脸上凝结起冰霜。他无力地转身走出,在书房的椅上坐了一夜。
闫先生早上五点便醒来,看见陆景泽时倍感意外:“年轻人,怎么比我老人家起的还早。”
“不困,就起来了。”陆景泽随口道。
“那你陪我一起去山上遛个弯儿吧,顺便摘点野果子回来。”
“好。”
两人出去,走在弯弯折折的山路上。太阳慢慢悠悠地从山坳中露出半张脸,带来万丈光芒,照亮了山光水色。
林茜睡到七点多才醒转,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爬起,屋里屋外也没见陆景泽:“哪里去了,不会把我留在这儿,自己走了吧。”
林茜不开心地运了会儿气,走出木屋,到小溪边洗了把脸。溪水很凉,瞬间把酒醉的不清醒给驱走。洗过脸,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整理蓬乱的头发,镜头凑近时,林茜注意到了自己的唇,有些肿是怎么回事?难道对那酒过敏?
察看半天,思索不出所以然来,收起手机:“也不知道闫先生起了没有,他说今天要教我东西呢。”
林茜不好去打扰,坐在木屋门边,深深吸了几大口气,托着下巴欣赏清晨秀丽的山景。
看着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林茜脸上绽起笑容,朝两人挥手。
闫先生老顽童似的,也开心地挥手回应。陆景泽则没看到似的,冷着脸亦冷着视线。
难道是昨天中午他睡觉,我用狗尾草把他弄醒,他还在生气?林茜心想。
两人走到林茜身边,闫先生把他们摘的果子展示给林茜看:“早上我们吃野果子。”
闫先生进屋,把红的黄的绿的果子全部装进木碗,递给林茜,让她拿去在溪水里洗,他则去煮水,沏茶。
林茜蹲在溪边的石头上,仔仔细细地洗。
陆景泽始终僵硬地站在原地,也不看林茜。
林茜瞥陆景泽一眼,他穿着盘扣的亚麻布衫,很是超尘脱俗,有股儒雅的气质。
为缓解近乎冰冻的气氛,林茜说:“这衣服你穿着真好看。”
陆景泽抿着唇,目光在林茜明媚的脸上淡淡停留片刻,又淡淡地飘开。
“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看你没精神。”林茜继续搭话。
“你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陆景泽的声音冷冽地砸过来。
林茜想了想,睁大眼道:“我做了什么?不会又耍酒疯了吧。”
她酒量差,酒品据郑博宇说不太好,所以她已经决定今后不碰酒。但昨天发现自己好像喜欢陆景泽这件事,对她冲击太大,让她心烦得很,不由多喝了几口。
那酒喝着顺口,但因为度数高,其实劲儿很大。林茜不觉得自己喝多,已经醉了。
陆景泽沉默。
看陆景泽一副严肃的表情,林茜知道自己一定是耍酒疯了,她担心地问:“没在老先生面前出丑吧?”
“没有。”
林茜提起的心落回去:“那就好。”
陆景泽挑眉:“在我面前出丑就没关系吗?”
“你怎么一样,你是……”顿了下,“好朋友嘛。”
“好朋友。”陆景泽苦涩地重复这三个字。
林茜继续洗水果,她一只手不方便,差点把果子都翻进水里去。陆景泽看她那样子,无奈地到她身边蹲下,从她手中拿过碗来。
陆景泽洗的又快又干净,但林茜的注意力始终在他手上。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细长又好看,想牵,以前都不觉得。
“陆大叔,你的手一直是这么好看吗?”林茜莞尔,凑近他。
陆景泽冷冷地斜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陆景泽已经洗完了果子,起身往木屋走。
林茜也起身,跟在他身后,目光不错珠地盯着他的背。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