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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展文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喻棠便又退了一步,看着这一幕宛如局外人。
她知道,他们俩都听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沉默是金。
第18章 第十八笔
这竟然就是喻一容说的不会坐以待毙。
弄清楚情况的喻棠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继续尽职尽责地沉默着。喻展文站在门口安慰了一会儿自己的兄嫂,回头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坐了过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坐在了她的左侧。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身体的位置,也谈不上并肩。
“我没跟他们说明白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喻展文才又开了口,“而且他们其实也没立场知道,你还在这儿摆着,有权利生气的人才有资格问。”
听起来似乎有点护短的意味,但按照这个人的作风,兴许下一秒又什么都变了。
喻棠一清二楚,所以没有应声,只是微微转过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喻展文应该从应酬场上刚下来,还穿着他那件骚包极了的黑灰色花边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
他也斜着眼睛看过来,一父一女,只像是认识的熟人。
最后还是喻棠熬得住这股沉默,她听到对面的人淡淡地问。
“糖糖,你都不会难过吗。”
有些含糊得说辞,问的像是这一回的事情,又像是问之前很多往事。
喻棠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手表上的秒针,给出的回复答非所问。
“……其实今天你没必要带我过来的,爸。”
叫的是正儿八经的称谓。
她终于知道喻展文跑这一趟的意思。开始出门的时候压根没想明白,只是木然地跟在后面走就是了,心里当是这个人有一时兴起,看到刚才那一幕,反而瞬间豁然开朗开来。
自己的未婚夫,守在他青梅竹马的病床前,外面还是女方的父母看着。这场景说出去像个什么话!她本来是在权贵圈子边缘游走的人物,这出婚约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她因祸得福,毕竟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和一个整个集团的未来女主人,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差别。
薄越这一年以来待她有多好,这是有目共睹,也有传言的。
但如果这个场景被有心人说出去了,那就又不一样起来。
这家医院本身就是私人私密的类型,服务群体也有选择性,因此根本禁不住出入来往的病人身份圈子重合度较高,说不准哪里就多了双眼睛,多了张嘴。
分析过后难免就显得这个举动有些贴心起来。
喻棠摸出门道了,偏偏又冷静地说:“我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也估计不会有人想见到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但真心实意的怜悯不是这样用的。至少在这件事上不该。
她顺手取下手上的发圈,扎了个低低的马尾。
喻展文瞧着面前的人,似乎是在认真打量。打量的结果是,女孩的表情和语言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遮掩。
喻展文便微微眯眼,不太适宜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多此一举?”
就好像曾经跟喻棠分析这桩婚姻中的利益纠葛的人不是他一样。
喻棠微微歪头,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脖颈,最后注视着旁边的人叹了口气,倒像是两个人中更加包容的那个,说出了一句难得的真心话。
“……爸,不要这么幼稚。”
病房内恰巧是一样的话题。
“一容,不要幼稚。”
薄越依旧沉稳得像座冰山,语调平和,他伸手微微扶住坐着的人,“你先冷静下来。”
病床上的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着传来的焦急的敲门声恍若未闻,只是很执着地问。
“薄越,你不能一直把我当猴一样耍,总得给我一个答案的。”
喻一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男人坐在那里,对上自己的是斜飞的剑眉和深潭一般的眼睛。
她从前最痴迷这双眼睛,两个人再小一点的时候,薄越还没有现在这样硬挺的轮廓,秀气得有些女相。那时候多好,那时候就算没个指望,总是被拒绝,也因为自己的死皮赖脸谁都抢不走。
只要她愿意放下身段缠着,这人就永远近在咫尺。
那时想,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反正谁都没可能。
后来也想,订了婚就订了婚,事情也不是没转机。
她清楚地知道两家人对这桩婚约的看法,因而总藏着一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心思。
上回喻老爷子过生日,太久没有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她试图像小时候很多次那样,状似自然地拉着人单独说话,得到的也是薄越公式化一样,淡淡却耐心的回应。
当时自己绞尽脑汁地扯着话题,本以为那些如常的回应就是两个人回到从前的证明,最后听到的却是他很温和地问,你妹妹呢。
这个妹妹不可能是别人。这也根本不是什么问话,只是这个男人在很婉转地,用最妥帖的方式在提醒她什么。
就好像一切诡秘的心思原来都没逃过他的眼睛,暴露在阳光下,周围人也都一清二楚。
她那时听完便立刻绷不住了,哭的肝肠寸断一般,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最后不得不强颜欢笑着跑开,说是要去找寿星公说说话,偏偏又撞见了喻棠,对方也是很温柔的语气,反而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冲动起来,撂了一番狠话。
那一次都没有像这样痛苦难过。
她能骗自己喻棠这边是因为责任,却无论如何都说不通那些照片的事情。
“你告诉我一句话,肖柔到底是谁,你找的小姐吗。”
喻一容听到自己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变得冷淡。
她过去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薄越说话,今天也是头一遭,甚至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起来。
然而薄越却只是很平静地注视着她,语气不变:“肖柔不是小姐,一容,这是我的私事。”
这样直接的回答却没让喻一容满意。
她甚至是对门口的人喊了一声什么,让敲门声彻底停止了,才又冷笑:“好,我知道了,那喻棠呢?”
薄越的眉目依旧透着冷淡,还是一样的语调:“糖糖是我的未婚妻。”
再自然不过了,还是那种自己艳羡过的亲昵的称呼。
……这算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喻一容的目光也从灼灼渐渐变凉。
她想,他明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有说谎,但自己就是觉得仿佛被应付了,可应付之下,又觉得可悲。
为自己也为其他人。
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说不定他谁都不爱,只爱自己,是个冰造的无情人。
她从未这样清楚地认知到这个事实,因而连眼泪都停了下来,只觉得迷茫。
“我问完了,你走吧,”最后的几秒,她静静地看着男人起身,修长的背影依旧挺直,跟记忆里的一样,恍惚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喻棠说的没错,我和她没什么不同。”
说完便不再抬头,疲惫地缩回了被窝。
薄越的脚步随着最后这句话仿佛停了一下,随即又很快一切如常,沉稳着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门,外面等着的两位长辈很快就迎了上来。
喻一容的父亲在商场上是位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时候也失了心神一样的焦虑,看着自家太太拉着薄越问着情况。
薄越很有耐心地对待着两位长辈,等到问话结束,自己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所有问题,二人进了病房看护自己女儿,后面一直等着的人也终于走了上来。
“伯父。”
薄越依旧是主动开的口。
喻展文笑了:“诶,这声伯父我可不敢当了,薄小少爷。”
还是那种吊儿郎当一样不分辈分的语气。
薄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目光微微向他身后投去。
可惜的是空无一人。
“糖糖回去了,她说她身体不舒服。”
喻展文就仿佛知道他在找什么,笑道:“你这样不得了的人物,总不会还让一个不舒服的小姑娘等着你吧。”
薄越微微蹙眉,虽然没有接话,但他的反应是很迅速的。
喻展文注视着面前的人掏出手机,目光却逐渐冷淡下来,干脆地打断了这一套动作,缓缓道。
“薄越,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也没资格去说,但还要提醒你一句,身为男人,就算流连花丛,也得对每个人负责。”
“你如果想要追求什么自由的爱情,大可直接跟自己亲爹和我家老爷子直说了,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那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学音乐的人遭遇之前那种意外,你比我照顾得更多,应该更清楚她的情况。”
喻展文说的很肯定,语气冰冷如铁,又话音一转,继续嘲讽起来。
“只要是小少爷您去提了,解除婚约就是可行的一条路,这事儿,应该不用我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长辈提醒吧。”
只要是这个男人去说,那些存在的利益关系就都不是问题了。
中年花花公子鲜少用这样不阴阳怪气的语调,连扯出来的笑都很敷衍,懒得伪装。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能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喻展文也只是用像在说家常一样平静的语气,远远看去没人会猜到其中话题。
薄越沉吟了几秒,并没有被这种迫人的追问气势压倒。
好像是为了配合对方刻意要营造出来的,正常的聊天场景,他也笑了一下,并不带有其他的含义,说话时清冷又笃定,甚至掺杂了一点别的什么。
但这点别的什么东西实在是稍纵即逝,饶是长年累月出入社交场合,如喻展文一样敏锐,也没来得及抓住,更谈不上辨明。
半晌,终于又有了动静。
“伯父,这桩婚事会成行的。”
很是绝对的说法。
薄越的目光忽然望走廊深处瞥了瞥。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阴沉的暗色,出入间只有医务人员身上的白,分明得仿佛要把人给吞噬进去。
他很耐心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糖糖和我的事情,不会出任何意外。”
第19章 第十九笔
喻棠从医院出来,坐在出租车上,临时决定不回家,直接去工作室。
一大早喻展文来的太突然,压根没来得及跟同事那边交代一声,几乎是毫无准备就跟着亲爹走了,现在忙完了事情,也该回归平日里正常生活的轨迹。
不过就刚在一上午的经历,其实根本谈不上忙这个字。
她瞧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车流,戴上了一边的耳机,随便听着什么放松思绪。
“一容姐身体还没好。”
喻棠当时看着病房门口,声音低低的,“要是我真的不管不顾,就这么仗着婚约等着,甚至去说些什么,现在是还不要紧,等大伯父大伯母以后想起今天了,难道他们会想不明白我在这儿的原因?”
就算是在道理上名正言顺,但很多时候情势不由人,总得多考虑几步。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喻家上上下下关系复杂,喻展文又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顶梁柱,在很多不重要的事情上可以任意妄为,但牵涉到底线问题,那就不一样了。
喻一容父母的底线很明显就是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当宝一样娇惯,不合理的事情在自己女儿那儿也得变得顺情理。
无论今天后续是怎么样,喻一容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