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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十年前一样,你们把自己困在网里,也把其他人困在网里,北城的圈子嘛,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活人?”
他可能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情绪变得更加直白,随即话头一转。
“你之前找我说要保密,我也配合你了……”
薄越打断道:“伯父。”
他显得很平静:“这不是一件事,和那无关。”
“您和她平日在一起时,有尽到过责任吗?”
空气便又凝固了。
薄越注视着对面的人,并没有看另一侧的人,沉着声音,非常平淡地换了话题:“您之前派人调查过我?”
这是在说,喻展文绝对不是在没有认出那个女人的情况下上前搭话的。
喻展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牙渐渐咬的咯咯响,稳着嗓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酒精的作用下,他仿佛渐渐找回了平日里那种阴阳怪气的风格,无声地控制了一下情绪后,轻轻冷哼,靠回椅背:“薄小少爷的私生活,北城里到处都是蛛丝马迹,你要高调,就不会没想到有人会调查吧,也不必装蒜。”
喻展文从那种失去控制的状态逐渐缓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凛然道:“你有没有金屋藏娇,你爹肯定比我清楚多了,也包容多了。”
他忽然朝另一侧投去一道目光:“你没什么要说的吗,糖糖?”
屋子里的暗色还在涌动。
喻棠看着自己父亲,静默着对视几秒,然后才又转向右边,对着那边威严而高高在上的男人出声。
她的血液在昨天微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又凉得如此快,不过因为早有准备,没有彻底将她冻到麻木苍老。
喻棠从小到大都是粉饰太平的高手,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响起,像个陌生人,很轻松。
她说:“我也见过她,肖柔挺漂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青柚姑娘的地雷!=3=
第36章 36
肖柔人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 整个人还有些发懵。
她脚上有碎玻璃划出的伤口, 薄越赶到现场, 第一件事情就是差人送她回去。肖柔本来想拒绝, 却听到对方很温和地吩咐了什么, 不是对的自己,是对的身边人,同时用余光平平静静地瞥来一眼, 沉沉的,看不明白含义。
当时二位已经被眼尖的经理请到了包间内, 她明明只是纯粹站着,却第一次觉得男人的话听起来不像表面那么温和,像入骨的冰刀。但也就是一秒的事情, 一秒之后,那个男人看起来又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小聪明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肖柔自以为领略到了薄越的意思,因而在最开始接到薄阳电话的时候,不过略作纠结, 最后还是咬牙,决定赴约。
但其实也不止是这个原因。她向来是一个不害怕挑战的人, 但也并不愿意做没有退路的事情, 肖柔过怕了穷日子,对她而言,她是相当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而任何能接触到另一个层次的人的机会,她都不打算放过。对方显然对自己还有那么点兴趣, 无论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终归都算得上一个“机会”。
她以为至少怎么说也是兄弟,薄阳会和薄越兴趣至少有一些共同点,约在什么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两兄弟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肖柔顺着地址摸过来,才发现是本市最知名的商业俱乐部。
这让她一开始准备的东西都派不上用场。提前看的资料,记下来的品鉴解析,都成了无用功。肖柔在网上试图搜索过薄家的资料,却发现除了正儿八经的新闻以外,压根没有多的资料流出。
这就是人上人。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因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年以来,薄越送她上的英语班和鉴赏课不少,肖柔学的吃力,但讨好男人要用的招数,并不需要多高深,尤其是身在高位的有钱人。你不是家里的正牌,乖巧懂事就成了最重要的核心。就好比她对待薄越的秘书,从来也是不敢出任何差池。
紫金汇这种地方,在她姐妹中也是很有名气的。不是说只要想到这里来工作,就能够被人瞧上眼。什么行业都有竞争,见不得光的身份也一样,一样都有三六九等,她因为脸还能看,没有流落到最低等就已经是万幸。
能吟诗作对,谈天说地,给人逗趣儿,这地方才会愿意看上一眼。
肖柔以前还打听过消息,一直到听到这里经理都是直接专业院校挑人的,只能遗憾作罢,还被周围的姐妹取笑了一番,说她们这行就没必要追求跳槽了吧。
肖柔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她实在是穷怕了,再也不想回到因为钱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才会总存着要往高处去的心。
与其让油腻的中年厨师糟蹋,还不如明码标价给自己订个好价钱。
各自都有各自的活法。
肖柔被人引进门,站在大厅的舞池里,其实还有些恍然。
她从前被这里的经理瞧不起,现在却能以客人的身份出入,这一切都依旧像是在做梦。
“薄总说,您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负责接待的人低声私语,如果不是肖柔还保持了一些理智,没有彻底被这里的浮华奢靡景象击倒,可能已经分不清这个薄总指的是谁。
灯红酒绿的暧昧灯光下站满了男男女女,不时有各种口音和语言传入耳中。
肖柔心跳的飞快,却并不敢点任何酒水。她是喝不起的,连水在这里也成了奢侈的玩意儿。
侍应估计觉得奇怪,来来回回好几趟,确定了她的说法之后,终于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肖柔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她今天为了出门,身上特意穿着薄越秘书购置的名牌衣物中最喜欢的一件,加上首饰高跟鞋,看起来的确是个富贵模样,但事实如何,只有她心里清楚。
这种心知肚明让一贯厚脸皮成习惯的人也有些无所适从。
她开始还尚且能坚持地坐一会儿,后来想起自己曾经跟小姐妹躲在走廊里对着客人猜测有钱没钱,遇见吝啬点白水的,总会肆意嘲笑一番后,是彻底坐不住了。
肖柔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有人上前搭话。
过来的男人风度翩翩,看起来像三十出头,轮廓深邃,眉目含情,称呼她,迷路的小姑娘。
声音低沉得像烈酒,很容易就引起人的好感。
对方是个搭话调情的老手,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地带起身上的沉香,两个人距离很近,光下影子几乎要叠在一起。肖柔没见过这样骨子里透出风流的花花公子,且并不是曾经接待过的那种暴发户式的贵气,也和薄阳薄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后两者都需要的是听话,是顺从。
而这个男人不一样,他就好像知道你最在意的地方在哪里,得体地用情诗赞美你的衣着打扮。
她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婉拒,转身就走,结果却是被三言两语带走了话题,最后被说的差点语塞。临道最后一秒了,才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对方的邀约表现出了坚定拒绝的态度。
男人错愕了一瞬间,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这番功夫得来这么一个接过,看着她缓缓地问:“等人?”
肖柔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装作因为周遭的音乐声没听清楚。
男人便又笑了,非常突然,跟刚刚的状态有微妙的不一样:“我可能知道你在等谁,怎么样,要跟叔叔我赌一把,看我能猜透你的心吗?”
看起来又温柔,又多情。
然而也正是这个看起来温柔多情的男人,在薄越人到了以后,笑眯眯地在大厅门口砸碎了手上端着的高脚杯,她没来得及躲,脚背被划出一道口子,身后的舞群也被惊得停了下来。
“你先回去。”
薄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一件西装搭在她身上。
肖柔听到搭讪的男人冷笑一声,飞快地低下了头。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能说话。
肖柔想起刚才的情景,站在公寓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出了一种巨大的茫然,茫然过后,又是那种强烈的不甘。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渺小得差点就跌进了别人的陷阱里,被人几句话就迷去了心神。薄越需要的是这样的“情人”吗?肖柔非常苦涩地想,她可不是什么女主角,值得上位者为她冲冠一怒。
一怒。她甚至想不出薄越要怎么怒。那个人就好像真的没有感情的人,从头到尾,都被一种完美的行动模式统治着。
这反而更让人畏惧,担心明天是不是就会被他眼里的别人所替代。
他会有觉得畏惧,觉得恼怒的一天吗?
肖柔觉得不,这种男人没有真心,对家里的正牌应当也是一副完美的温和模样。
肖柔迟迟没有上楼,她望了一会儿,提着包转身往外缓行。
她决定今后无论如何,要把那些课程的东西都给理解透彻,扮演好薄越给她的新身份。
她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为自己的蠢笨,也为再一次明晰的,和上层人之间的差距。
肖柔揉着眼睛,沿着路边的街道走了一会儿,一辆超跑在她身边停下,降下车窗。
“哎哟,哭的这么惨啊?”
里面的男人啧啧了两声,笑她:“小白,上车。”
快到凌晨,街上被彻底的静谧所笼罩。
室内也没有任何差别。
喻棠听到自己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地上,最后瞥见大理石地面反射出的光,整个人忽然又软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今天早上的状态,异常的轻松,异常的平和。
昨夜是梦,温馨也是梦。
喻展文没猜到她竟然说的是这一句,愣了一瞬,随即很快笑了起来,捂着腹部,眉眼弯起。
这次是笑出了声,他指着她,像指着一个有趣的物件或者宠物,因为被逗乐了,所以兴致勃勃地赞同。
“真有你的啊,不愧是我女儿,没丢你老子的脸。”
喻棠没听进去,她继续凝视着对面的人:“薄越,这桩婚约就算了吧。”
她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昨晚男人的睡颜从脑海里赶出去。她怕自己心软,又像昨天一样,甚至隐隐地希望时间停驻。
那未免就太不果断了。喻棠早就做过决定,既然希望改变现状,不被困在原地,就得抱有准备的心理,这个心理建设她做了有一段时间,只是没找到契机。况且此时又非常明晰地清楚,自己身上这种疲惫感不能再持续下去,再持续下去,她又会开始做起那个压力之下,困扰良久的梦境。
她爹这一次发疯,不算白发,也没算在电话里骗了她。喻棠眨了下眼,试图显得更加轻松。
喻展文笑够了,换了姿势,目光灼灼,饶有兴味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像一下子所有的愤怒都不见了。
“怎么样,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看就按刚刚说的办吧,”喻展文略略沉吟,“本来最开始也就是薄小少爷你像彰显高风亮节,现在北城不是都传遍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觉得嘛,就说两个人相处后觉得不合适,是和平分手,我相信你家老爷子一定愿意换一个门第更高的,门当户对的,身份对等的给你。”
他形容的非常夸张,喻棠却是停了一下,转身对他说:“爸,能请您先出去一下吗,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彻底说清楚。”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灰白的暗示:“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