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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珵的视线落在晋阳公主握着子弩的手上,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公主如此夺人之物,似乎不太好吧。”
晋阳公主努了努嘴,脸上十分不满,听高珵如此说道,她心里更是堵得慌,手中的子弩让她对沈思宁的怨愤又多了些。
怕惹得高珵不开心,晋阳公主想起表姐的所说,又忍了忍,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既是别人送的东西,为何不好好爱护,随意拆解。珵哥哥,子弩是你亲手所做,怎么能如此不爱护呢!古儿为你打抱不平!”
晋阳公主将手中散落的子弩递给了高珵,眼里尽是可惜,“都坏了。”
黑眸于晋阳公主手中的子弩停留,“开了罢了,哪里有坏一说。”
少顷,沈思宁见高珵将晋阳公主手中的物件拿回,又拾起落在地上的木块。
如方才一般,他没几下就将类似于破碎的子弩重新变了回来。
“哇!珵哥哥好厉害!”
本以为高珵会将子弩给晋阳公主,毕竟沈思宁见晋阳公主脸上洋溢着骄傲,且她的手已经伸了去。
然而沈思宁却见着他直接无视晋阳公主伸出的手,直接将子弩递给了自己。
余光中晋阳公主的脸色又黑了些,但沈思宁见高珵递给自己,也还是接了过来。
晋阳公主讪讪将手收回,但心里并没有放弃,她继续道:“珵哥哥,你怎的又把好好的子弩给沈思宁,沈思宁不会爱护的!”
高珵也不瞧一旁的晋阳公主,看着沈思宁接过子弩,忽道:“有我在,为何需要爱护?”
沈思宁接过子弩时,愣了片刻,抬眸望去时,正入了他的眸中。
第18章
些许时辰后。
沈思宁见面前早已无了晋阳公主的身影,她想起适才晋阳公主离去时,还是红着眼的。
“大人。”
沈思宁见飞影到了高珵身旁,瞧着他像是有急事的样子,而高珵也不再继续于她的院中停留。
当高珵与飞影一同来到书房后,飞影将门掩好,而高珵则是坐在书桌一旁的黄楠木圈椅上。
“事情进展如何?”
“回大人,教唆林家小少爷的人,已经死了。”
昨日飞剑将推沈思宁的人抓住,那推人之人是林家的小少爷,也就是林秀兰的亲弟弟。
林秀兰被徐家退了亲,又被林家锁在房里,林家小少爷听信有人所说,以为是沈思宁害了她的姐姐,便故意推了沈思宁。
高珵低沉道:“处理得如此干净?”
“大人,人虽死了,但属下发现了这个。”飞影将一细小物件放在了高珵面前的桌子上,而高珵瞧着那物件,识得它是一颗装饰于发簪的珍珠。
他倒没有想到,杀人灭口之人还是个女子。
回想沈思宁周围,高珵不知她会惹到何人,竟如此曲折来害她的性命。
想起几年前的大火,低垂的凤眸如幽深古井泛出沉沉的光来,如玉的面上尽是清冷。
他答应过她,定会还她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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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珵离开后,小桃望了下阴沉沉的天,说道:“小姐,我们该回屋了,天似乎要下雨了。”
天空方才还是有些明亮,现下沈思宁抬头望去时,见天空中已是泛起了乌黑。
眼见乌云蔽日,看上去确实是要下雨了。
“春杏,将院外那盆花给收进来吧,莫要被雨打落了。”以沈思宁往日的经验看,她猜想今日怕是会有大雨将至。
而那盆花,是最不经得雨打的。
待沈思宁进入屋后,她就见得一小丫鬟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有些口渴,沈思宁就抿了口杯中的温水,才徐徐询问道:“高伯母回来了?”
“沈小姐,夫人尚未回来。但奴婢还有事处理,所以夫人先让奴婢回来,且还让奴婢与小姐说一事。”
“何事?”
“小姐,夫人说,后日叶府丞相庆生,宴请高府,让您也一同前去。”
叶府?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沈思宁想,叶府应该就是叶修生叶侍郎家的府邸。
虽说上次皇上说过,有宫宴的话,自己能与高府之人一同前去。
但她想着叶府宴席也不是宫宴,且自己与叶府向来没有联系,又不怎么认识人。
如果是自己跟随高伯母去,似乎不太妥当。
当沈思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听得小丫鬟又继续说道:“小姐,这是叶府送来的请柬。”
翻开请柬,沈思宁竟是在上面见到了自己的名字。
想不到,叶府会主动将她一同宴请过去。
过了片刻后,小丫鬟已经离开,而小桃见沈思宁手中的请柬,想着一事,遂道:“小姐,小桃听说薛小姐回来了,明日薛小姐似乎也会去叶府。”
刹那间,眸中大放光彩。
雪琳姐姐。
她没有想到雪琳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日便可与雪琳姐姐见面。
上次父亲写信来时,父亲在信上也提到过雪琳姐姐。
但父亲信上说,当他到达边疆之时,已是不见雪琳姐姐的踪影。后来才知道,雪琳姐姐已经被薛家派人带了回来。
不知雪琳姐姐近来可好。
提及雪琳姐姐,沈思宁想起了还在边疆的父亲。
父亲本是要回来,但因着边疆那边还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待父亲再来信时,她见着信上又多了迟缓而归的消息。
再过些时日,父亲也会与兄长一同回京城了。
沈思宁的视线忽而落在面前的圆桌上,见着上面摆放一木盒,她才想起一事。
上次从宫宴回来,皇上给她送来的盒子,她还没有看过。想起那是皇上与兄长之间的承诺,沈思宁倒不知是何物件。
“春杏,你将先前宫宴带回来的盒子拿来。”
春杏手脚一向快,没几步,沈思宁就接了她递来的剔彩菊纹香檀木盒。
方状的木盒被她握在手中,而伴随着木盒被打开,沈思宁瞧着盒子里的东西,面纱之上的水眸不由地一怔。
上面赫然出现的几字,让她着实震惊。
双龙于中间对称而盘,一颗圆日下精工雕琢着“免死金牌”几个大字,鎏金为表。当雪腻的手翻开金牌背面,上面雕刻着一些小字。
她没有想到,皇上送与兄长的竟是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如圣上亲临。无论是犯何罪,都能免一次惩罚。
此物的贵重,沈思宁怎会不知。
瞧着手中有些沉重的物件,虽不知会不会派得上用场,但她觉着自己还是得小心保管着,随即沈思宁将免死金牌重新放回盒中。
“小桃,将此物好好放置在一处。”
“是,小姐。”
兄长定是备受皇上重用,才会得到此物的吧。
——思宁,待兄长打完最后一仗,边疆就会安定下来。而兄长也该要回去陪陪你和父亲,到时我会把新的沈府打理好,将你们二人接到京城来。
脑海里回响起兄长最后离开时说的话,沈思宁一时间心中有些难受。
她好像想兄长了。
屋外突如其来的雨声传来,沈思宁的思绪便也被外面的雨所牵扰。
因着心里有些闷,她想起身到外面游廊走走,瞧一瞧外面下的雨。
沈思宁走到游廊处遂停了下来,抬眸便往院中瞧去,清晰地看见院中滴落着硕大的雨滴。
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望着面前的雨景,沈思宁记起了幼时与高珵在雨中追打,而兄长为自己撑伞的场景。
她那时候顽皮,故意不让兄长为自己撑伞,三人就在院中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伴随着大雨降临,外面的气温也降了些。临近入秋,气温原就没先前那般热,现下又凉了几分。
“咳、咳。”
才站了没多久,沈思宁就觉着有些不太舒服。此时林妈妈从厨房回来,见她在外站着,赶紧将她带回了房里。
“小姐,您身子不比幼时那般,今日又是雨季,怎的能在外待着呢。”林妈妈招了招手,让春杏赶紧为自家小姐拿了一件薄披风。
“林妈妈,不打紧的。”沈思宁笑了笑,仿佛无事一般。
林妈妈瞧了眼自家小姐,连忙将方才厨房做的药膳拿了过来,“小姐,该吃药膳了。”
红酸枝木圆桌放着一青花团花纹黄底卧足碗,里白面盛放着一金黄色的羹汤,还泛着清甜的香气与被压抑住的药味。
“林妈妈,思宁多穿些衣裳,可不可以不要吃?”杏眸湛湛地望着林妈妈,眼睑稍稍垂着,一双小巧而柔滑的手叠放在一起,秀气的眉也皱了些。
自从几年前,每逢要入秋时,她总要吃面前摆放的药膳。
虽说林妈妈尽力让它变得好吃,但还是每每吃下,沈思宁都觉着难以入口。且她真真不喜药的味道,几年不间断,让她更是不太愿意吃下。
看着林妈妈摇了摇头,沈思宁知晓,她许是又得吃了。
“小姐,再忍忍。”
“林妈妈,没事的。”听得林妈妈声音哑了些,沈思宁赶紧将碗拿了过来,笑道:“金黄色还挺好看的,药膳比药好吃多了。”
林妈妈瞧着自家小姐之态,自是明白她是安慰自个儿,想起几年前的大火,林妈妈心就酸得紧,也疼得厉害。
若是没有几年前的大火,小姐怎会遭眼下的罪。
雨势在傍晚变小后,到了夜晚,又开始变大。
香檀木架子床上,见得沈思宁眉心揪成一团,而她的手抓住着被褥一角紧紧不放。她的手本就白皙,闪过一道闪电,能大致瞧得根根青筋露出。
额前已是汗珠点点,在睡梦中沈思宁的背脊也湿了些。
梦中火光大起,燃烧的火焰似恶龙一般喷发着,好像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进去,烧得精光。
“思宁,不要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母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沈思宁能感受到母亲在轻抚她的秀发来安慰自己。
“母亲,我们能逃得出去吗?”四周已经被火海包围,她与母亲躲在一处没有被火海吞没的地方,但是她知晓,再过不久,也许此处也待不了。
“思宁,相信母亲,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她觉着好热好热,又觉着好闷,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屋外的雨声似是传入她的耳中,随后寂静的房里听得她口中喃喃道:“雨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母亲,下雨了,下大雨了。”
她在梦中与母亲说道,但母亲却没有回应她。
许是自己声音太小了,她尽力又说得大声了点,且听着愈来愈大的雨声,她的语气里还带了些欣喜,“母亲,下大雨了,雨可以灭火的。”
然而她还是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应。
“母亲?”
她的心突然谎了,母亲抱着她,她看不清母亲是何样子,但是她能感受到母亲身子的灼热。
“雨下得再大一些好不好,雨神伯伯,思宁再也不讨厌下雨天了。”
院外树叶摇曳,天空中忽而闪电乍现,轰隆的打雷声传来,碎了许多沉睡于梦中之人的梦。
“母亲!”
雷声也将沈思宁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当沈思宁睁开双眼,看着因外面的闪电照亮的床顶与四周的环境,毫无火光。
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极大的噩梦。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自己的手背感受着泪滴如掉了线的珠子连连坠落,虽泪水带有暖意,但沈思宁在黑暗中则是冷得不住发颤。
“母亲,思宁好想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