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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了手机,走到厨房,点了根烟,另一只手把咖啡豆缓缓倒入咖啡机里。他二十岁的一个秋日,做了一朵香气四溢、灰白相间的玫瑰送给了全世界最美的姑娘。那是非常深刻美好的记忆,会永远留存,只是那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全部。
【喻子】
喻子在自己二十三岁生日前一天返回的纽约,她没有提前告诉劳伦斯。第一因为她还有工作,第二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湖边别墅。
喻子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看詹姆斯发给她的《丹尼成长日志》。詹姆斯文笔幽默,事无巨细,且夹杂着非常多的他的个人心理活动与见解,他把一个婴儿的一天的记录的妙趣横生。喻子看了第一日的就在视频里跟劳伦斯说,詹姆斯应该出版作品。劳伦斯难得也赞赏了几句,之前挑保姆他是比他更挑剔的那个。
詹姆斯的《丹尼成长日志》主要用英文记述,偶有中文或者法文,但詹姆斯都会标上注解,称他在那一刻首先想到的是中文词汇或是法语句子。喻子作为从小会多国语言的人,深有体会。她正看得发笑,伊森探头过来问什么那么好笑。
喻子便把那段话读了出来:
“丹尼在我给他换尿不湿时放了个屁,我看向他褐色的眼睛,他却无辜得很,仿佛在告诉我,他在做他的工作,我做好我的就行了。我感到无奈,但还是用英文跟他说,当着人放屁哪怕是你的妈咪,也不是绅士行为。丹尼蹬了蹬脚,是的,他反对我了。于是我说,好吧,等你长大了,也许你可以在跟你很亲密的爱人面前这么干,但记住一定是你们的关系不会被这个屁影响的时候。”
不仅伊森笑了,珍也笑了。
伊森说他想起《心灵捕手》里的心理学家桑恩的一段话。珍连忙说她也记得。那俩人就此谈起了那部电影,又聊到了马特…达蒙。
人们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总是很快的。
喻子没说话,她仍然在思索那个问题。她从不觉得在爱人面前放屁有何大不了的,但她始终认为如果那成为常态,就是罗曼蒂克逐渐消逝的时候。无拘无束的亲密陪伴有时候跟罗曼蒂克是相悖的。纯粹的充满激情的罗曼蒂克的爱犹如戏剧,充满了无数的刻意与矫揉做作。深厚的日久天长的爱有时候跟这不是一码事。
伊森又叫喻子的名字。喻子从思绪中跳了出来,用目光问询。
伊森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纽约吗?我问你你跟《欲望都市》里的哪个女孩儿最像?刚才珍告诉我她觉得她最像夏洛特。”
喻子看了珍一眼,确实很像的,甚至模样都有点像。她一笑,说:“我是AY。”
伊森睁大了眼睛,默然几秒,感叹,“你是AY。”
喻子继续看完了丹尼昨天的记录,之后锁了屏望向窗外。
那个男人不在这里,她甚至觉得少了他,这个城市都少了点什么。
快到One 57的时候,伊森又问了喻子一遍,她真的不想要生日派对吗?喻子说真的不想。她之前担心伊森会给她什么生日惊喜派对,还特意认真强调了。像去年一样,她不想过生日。尽管她知道她会收到无数的礼物与祝福。
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喻子走了三场秀,在其中一场的After Party上碰到了睽违已久的雷蒙德。雷蒙德的品牌像众多企业一样呈现螺旋式上升,伊森当初说的没错,他需要很多年的努力才可能比肩那些知名品牌。不过雷蒙德本人在业内已经是很有名气的一个设计师了,也许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去巴黎高定,只是那不只需要才华,还需要运气与人脉。
雷蒙德跟喻子聊起了维密史上首个亚裔签约天使周周,说如果与嘉瑶的合作达成,新品牌想请周周做代言人。喻子正好之前在伦敦时装周上碰到了周周,对她印象不错,很礼貌很有个性的一个中国女孩儿,想法很多。当时陪在周周身边的是琳达。一旁的伊森便给了喻子一个暗示的眼神。喻子却不那么想,她跟周周聊天时周周实际上随意提了一次Lee,但不像是跟Lee有亲密关系的感觉,只是也不像很普通的经纪公司的高层与代理模特之间的关系,一切可能还在潜伏期,不过那已经不是喻子关心的范畴了。
喻子正在想周周与维密的关系可能会让他们与周周的合作计划难以达成,雷蒙德自己就说了这个问题,又半开玩笑地问喻子是否有意愿。
喻子听到伊森在她身侧轻声哼了一声,喻子面带笑意地说,“如果嘉瑶邀请我,我可以免费走一次秀,她很清楚这个。”喻子知道嘉瑶虽然变了,但绝对不会把她当作第二选择,更不会跟她玩这种手段,喻子只是不懂雷蒙德怎么还把她当个好戏弄的小女孩儿,明明以前也是近似朋友的关系,她说,“但更高层级的合作,我可能暂时没有时间,不过你可以与伊森慢慢约谈。”她转过头,看到伊森很骄傲地冲她笑。
喻子一从After Party出来,手机就响了,显示劳伦斯。她犹豫了一下,接听。
“嗨,宝贝。……生日快乐。”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谢谢,劳伦斯。”她轻声说话,纽约夜色正浓,车已经开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急着上车,冷飕飕的风刮着,她感到异常清醒。
“你回纽约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他在电话里低沉地问。
喻子换了只手拿手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干脆僵硬的老实说:“我没决定要不要去密歇根。”而如果他说丹尼很想她,她会直接挂掉电话。
寂静无声持续了一阵,听筒里才传来熟悉的美式口音的男声,带着诚意与诱惑。
“这里初春还是很冷,但湖水碧绿,很多植物也开始冒新芽了。”
“我有时候会把船划到湖中央,坐在船里看一下午书,不,我不像个老头子,对我来说,那感觉跟躺在地中海的豪华游艇上听着Billboard榜单上的最热单曲没什么太大不同。”
“……只有当你在这里,才会不一样。”
“我如果带丹尼去湖边,詹姆斯总把他裹得像个粽子——这是詹姆斯说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粽子,他说是一种传统的中国食物,宝贝,我猜你也不知道。”
喻子笑了出来,“我知道,我吃过的。”
“好吧。”他似乎有点讪讪。
“劳伦斯。”她叫他的名字,用了她很久没用的一种语调。
他沙哑地应了一声。
“……我明天过去。”她轻声说。
“你累吗?宝贝。”
“还好。”
“我的私人飞机已经备好了,你直接来机场好吗?”
喻子便有点生气,好像他笃定了她不会拒绝。“如果我拒绝你了呢?你刚才一直说这里这里,我以为你在密歇根。”
“你当然有可能拒绝,那我就带着丹尼下飞机去见你,但我必须做好准备。我是个……”
“你是个商人。”喻子抿着嘴想起他的很多面,想起自己跟他说过,不想改变他。
【内森尼尔】
丹尼的第一声daddy来的比mommy突兀很多,吓了内森尼尔一跳。
那个发生在伦敦的充满激情的夏日夜晚还历历在目,转眼,丹尼已经会叫daddy了。尽管在这发生之前,内森尼尔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他很高兴,比进球和达阵还让他高兴,他像个孩子一样告诉飞机上的每一个人,丹尼刚才叫了daddy,就在他结束跟YUZI的通话之后。那诡异极了,原本丹尼都睡着了,但他往摇篮里瞥时,丹尼睁开了眼睛。丹尼看了他一会儿,叫出了第一声daddy。内森尼尔他妈的以为自己幻听了,丹尼又叫了一声。
内森尼尔准备再给YUZI打个电话,但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等她到了当面告诉她。
是了,那个夜晚。
白天的时候,派崔克…安柏乘坐内森尼尔的直升机重返哈灵顿。从英国电视、报纸到社交媒体,一整天都是这个消息,人们也都在谈论这件事。
傍晚,内森尼尔带着YUZI跟西蒙以及几个俱乐部的董事会成员一起在西蒙家吃晚餐庆贺。他因为高兴,多喝了点酒。远不到醉醺醺的状态,但比他平日的那种自斟自饮多了不少,他微微有些晕眩,放在YUZI腰上的手也不老实了,会绕到她身后去掐她屁股,或是往前探到她的裙底。那还是在饭桌上,她有点嗔怒,用目光警告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有一回干脆把他的手打开了。就是那回,内森尼尔也不爽了,干脆拉着她站起来,说他们先走。
他们没上唐纳德的车,上了直升机。他一直没带她去过他在狗岛的顶层公寓,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时他就想带她去的地方。那晚,他们从肯辛顿飞到了金丝雀码头。
她还是那副模样,有点恐高,紧紧抓着他的手,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太愿意吭声。他于是像去年冬天在巴黎的上空一样,亲吻她,轻咬她的唇。她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愉悦又难耐。他去到她的耳边温情地跟她说话,螺旋桨的声音并未吞没他的声音。
“别往下看,宝贝,别往下看,想着我就好了,想着我。”
她答应,更热情地捧住他的脸回吻他。
他们很快到达金丝雀码头,他们从直升机上下来。
那是八月初始,那是一个不太冷的伦敦夏夜,泰晤士河上的河风可能有点凉。
他搂着她,她在他怀里抖了抖。
整个夜晚却不像伦敦的夏夜,因为浇不灭的欲望与索求。他们有时候停下来了,窗外霓虹闪烁,她说觉得没有曼哈顿的夜景好看的。有时候还能听到泰晤士河上传来派对的声音,她探头去望,惊喜地跟他说好像是皇家海军的休整派对。他生气她不够专注,但她总有办法让他不生气。
睡去时,天色微光。
她累极了在他怀里问他为什么没有那晚就带她来这里。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晚。他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实话。她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初吻就是不一样的。如果他当时那么干了,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
性是开始,性是结束。他不想跟她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我得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上你的名单。美国人后面打个勾?撒谎的女孩儿鼻子会变长的。”
她说鼻子变长好过没有鼻子,说完就睡着了。
他们在那晚有了丹尼。
*
“丹尼刚才叫daddy了。”内森尼尔兴奋地小声说。他怕再吵醒丹尼。
她的声音也极小,“你确定他叫的是daddy?你没拿枪指着他让他叫?”
“哈哈,非常好笑。”内森尼尔看着她的脸,她的唇,想咬她,打她屁股,惩罚她这么淘气。
她则因为取笑了他心情很好。
飞机呼啸而起。
“生日快乐,宝贝。”
“谢谢,daddy。”
内森尼尔正要说话,她戴上了眼罩。也许她累了,她想睡觉;也许她不想睡觉,她只是暂时不想跟他说话了。那她根本不该叫那一声daddy。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声daddy,又让他要疯了。他看着她,无辜的躺在那里,他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在惩罚他。惩罚他揍了真他妈金,可这有什么好惩罚的,子翔都说了,丹麦人活该。
内森尼尔最后也睡着了,在挣扎中睡着了。他还是被她叫醒的,他睁开眼,看着她的脸,以为仍然在梦中,拉着她的手说别走。她脸上原本浮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但听到他说的话,那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