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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她额头,又用手探了下她的后背,发现她身上全是湿粘的汗意。
这个夜晚比前几天都闷热,让人睡得十分不踏实。
苏黎歌困倦得不行,实沉的梦总被一阵阵躁热打断,皮肤上像有虫子爬过似的,她翻来覆去不得安全,直至后来有阵凉风不知从哪里刮来,才将她的烦躁给安抚下去。
梦又变得踏实。
她睁开眼眸时,天色又已透亮。
耳边除了海浪声外,还有男人微沉的呼吸声,离她耳朵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这呼吸间的热度拂过她的耳。
她转转头,发现身后的男人变本加厉,不止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臂还蛮横地搭在她腰上,而她的脑袋不知何时也枕到了他另一只手臂上。
苏黎歌脸一烫,刚想发作,忽然看到横在自己腰上那只手的手心里抓着的东西。
秦扬风手里正抓着张硬纸壳。
房里一丝风都没有,她隐约意识到昨晚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凉风是从何而来。
他给她扇了大半夜的风……
怔怔看着他的手半晌,她才准备轻轻拔开他的手,岂料才动动身,身后的人就猛地一收手臂,把她抱紧。
“别吵我。早上的会议取消了,老婆,再陪我睡会。”含糊的梦呓在她身后响起。
苏黎歌背一僵,想起四年前有过的甜蜜,心跟着起了涟漪。
只是涟漪很快平静,她的恍惚像沉入水底的石头,生不起波澜。
……
秦扬风醒来时,怀里早就空了。
心里有些失落,他捏了捏眉心坐起。
“怎么不多睡会?”苏黎歌站在窗边,手里正拿着资料对着光看,听到床上的动静便望了过去。
他刚醒,桃花眼有些懵,像无辜的哈士奇。
“不睡了。”他很快清醒。
“你脸色不太好,时间还早,你再躺会?”苏黎歌换过一张资料。
他眼底有些发青,下巴上已经长出不少胡茬,显出几分落拓。这几天苏黎歌好歹还睡了几个实觉,秦扬风却一直都保持着警觉状态,他的精力耗得比她要大。
“你在看什么?”秦扬风摇摇头,下床走到她身边,凑过头看她手里的资料。
“昨天小荞说到樱花,我忽然想起件事来。四年前我采访肖童的时候,无意间见过她的笔记本。”苏黎歌低头,在铺满斗柜的资料堆里寻找起来。
“那笔记本有什么特别之处?”秦扬风拿起叠照片,复查起来。
“布面的线装笔记本,浅棕底,封面上有樱花刺绣,质感很好。”苏黎歌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在这笔记本上看到过‘自杀直播’的策划流程。”
他闻言抬眼看她。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现在回忆起来,觉得像。”苏黎歌继续回忆着。
那次采访肖童心不在焉,结束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背包打翻,包里的东西洒了满地,其中就有那个本子。笔记本恰巧摊开落在苏黎歌脚边,她俯身捡起时看到里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第一行正中就是“自杀直播”四个字,再往下就是清晰列明的几个要点。
可惜当时肖童很紧张地抢回那个本子,苏黎歌只来及看清个轮廓。当时案子还没发生,她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记事本,昨天严小荞提到樱花时,她才忽然想起这事。
肖童死后,现场并没发现这本樱花笔记本,后来警方调查了她的宿舍,也没在她的遗物里发现任何与“自杀直播”有关的东西。
“是这个吗?”听完她的话,秦扬风很快在一堆资料中捏了张照片出来。
那是肖童宿舍里她书桌的照片。很常见的四人间宿舍,上面床下面书桌。肖童的书桌整理得干净整洁,书整齐地码在右上角的书柜里,桌面上有个笔记本电脑,电脑盖着,上面就扔了个本子。
棕底布面樱花刺绣的笔记本,和苏黎歌说的一模一样。
“奇怪?我托人打听过,死亡现场和她的遗物里,都没有发现任何与‘自杀直播’有关的东西,可这本子明明在这里呀?”她拿过照片,百思不解。
“你仔细点看,这本子还没拆封。”秦扬风伸指在照片上点了点。
苏黎歌果然发现照片里的本子封面有层明亮反光,照片里的本子外包装的透明封膜还在。
她想不明白,眉头拢得越发紧。
“别想了,一会出去问问,也许会有结果。”秦扬风从她手里取过那照片,另一手在她脑袋上拔了拔。
苏黎歌不乐意地瞪他。
“头发打结了,好乱。”秦扬风慢悠悠道,“你的嗓子好点没?”
她把头发拔到脸侧,用手指用力耙了耙,开口的声音还有些沉,却不像昨天那么沙哑。
“好了。”
她言简意赅,说完转身出屋。
……
出了屋,他们不可避免又要面对烧成废墟的平房,想想眼前不容乐观的情况,苏黎歌心情又沉重起来。
简单洗漱一下,她拿了几颗蕃薯出来,用刀削了皮切成小块,拿个小锅装了架到昨晚垒的简易石灶上,做成水煮蕃薯。
蕃薯汤变成金黄色,一掀盖就是甜甜的蕃薯香,那汤水不用加甜也有清新的甘甜,她忍不住先尝了一小口,从嘴巴暖到胃里。昨晚剩下的肉和海鲜不能久放,她就都随意串了扔到火上烤去,烤肉预备着一会出门觅食时带在身上。
做完这些,早饭午饭都有了着落,她拍拍手起来,去找秦扬风。
秦扬风正在一楼屋檐下靠楼梯的角落处翻水果。
昨天找回的水果还剩了不少,全都拿筐装了扔在这里。
远远的,苏黎歌就看到他拈了颗黑色的小果子往嘴里送,她忽然想起前些天和沈束去山上找药时见过的剧毒植物颠茄。
“别吃。”她冲上去一掌拍上他的手臂。
这掌拍得重,秦扬风不妨,手里的小果子滚到地上,手臂上还多了几道指印。
“怎么了?”他看到她惊急的眼,十分不解。
“那是颠茄。”她半喘着气说道,见他仍疑惑,便继续解释,“那天沈束带我去挖草药时见过这东西,他说这叫颠茄,果子有剧毒,十多颗就能让成年人丧命,你快别碰它。”
“这不是颠茄,这是乌饭子。”秦扬风笑了,俯身到地上拾起那颗果子,“江浙那带常用乌饭子的叶子煮汤,浸泡糯米制成乌饭,我外婆从前江南人,每年都做,我认得它。”
苏黎歌一愣,盯着他手里的乌饭子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乌饭子和那天见到的颠茄有些差别。
“不许笑!”秦扬风笑得开心,她却窘极了,像是某种心思被人看穿似的。
“黎歌,谢谢。”他看着阳光下她窘迫的脸庞,心却越发柔软。
苏黎歌不接茬,闷闷转身正要走,楼梯上忽有人下来。
“你们……看见安凌了吗?”许荔香捧着肚子,缓缓下楼。
她眉头紧锁,眼里忧心忡忡。
“没,怎么了?”苏黎歌回道。
“这两天安凌和小荞都陪我睡,昨晚回房后没多久,安凌说想上洗手间就一个人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许荔香不安地攥紧手,“我们以为她嫌挤回自己屋了,早上小荞下了趟楼找她,发现她没在屋里。”
“小荞人呢?”秦扬风与苏黎歌对望一眼。
从早上他们下楼到现在,这天井里就没别的人。
“小荞说是去找她,我一个在屋里呆着难受……”许荔香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平房废墟里冲进来一个人,“小荞!”
严小荞正从外面跑进来。
“阿香!”她跑得很急,气喘吁吁,“我在附近找过了,都没发现安凌。”
第八天,安凌失踪。
☆、第45章 发烧
太阳升到头顶上方,时间已近正午,毒日头炙烤着海岛。大雨过后,小岛忽然间热起来,似乎要将岛上一切都烤化。
“找不到。”苏黎歌抹着额前不断渗出的汗珠,摇着头回答众人望来的期待眼神。
自从早上发现安凌失踪之后,除了许荔香外所有人都出动到岛上找她。
苏黎歌和秦扬风是最后两个回来的人,他们两沿着海岸找过去,走了大半天时间,却没有任何发现。
听了苏黎歌的话,所有人不约而同露出失望与急切的眼神。
他们六人已经寻遍了整个海岛能找的地方,可都没发现安凌的踪影,她真的失踪了。
“会到哪里去了呢?”严小荞呢喃着,脸颊是不同以往的潮红,有些神不守舍。
“会不会被那个神秘人抓走了?也许是……死了?”赵铭安忽然恐惧地开口。
“别胡说!”薛晨马上打断他的话,但仍旧是晚了。
一个“死”字让压抑了许久的恐慌都浮上心头。
“那个人在墙上写了‘死’字,他一定是看我们这么久没发现,所以开始下手了,要把我们一个个都弄死。啊……我,我不想死在这里!你们快点找出那个凶手!”赵铭安没有理会薛晨的警告,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他的话让所有人心都悬到了半空。
“闭嘴!”秦扬风在他耳边低声喝道。
见到秦扬风沉了脸色,赵铭安这才勉强住嘴,可脸上恐惧的表情却还是没退,一双眼瞪得老大,不停喘息着。
“唔……”许荔香忽捧起肚子,闷哼一声,拧眉靠到墙上。
她脸色寡白,额前全是汗,呼吸很急促。
“阿香?!”苏黎歌离她最近,见状忙扶住了她。
所有人都是一惊,靠近了她。
“呼——吸——”她没说话,努力做着深呼吸调整着呼吸频率,拧紧的眉一点点松开,“我没事,没事。”
她回答他们,也安慰着自己,可话到最后声音里却带了颤意:“我们一定要出去,我……我怕我撑不了几天了。”
预产期临近,她的宫缩越来越频繁,这意味她随时会生。
苏黎歌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用全身力量撑住她,视线却望向了秦扬风。
“去安凌房里看看,顺便让阿香休息下。”秦扬风说着迈步到许荔香身边。
苏黎歌觉得身上重量减轻,他已与她一起撑起许荔香,帮她分担掉了大部分重量。
……
安凌的房间在一楼楼梯边的第一间房,挨着沈束的屋子。
推门而入后,许荔香被扶到了安凌床上坐着休息,严小荞陪着她坐到了床畔。苏黎歌与秦扬风则站在了床前,薛晨与沈束跟着进入,房间很小,被挤得满满当当,刘文修便和赵铭安一起呆在了门口。
安凌的房间陈设与许荔香的屋子有些相似,床靠墙摆放,床前有个小矮柜,正面墙前有个五斗木柜,除此之外就别无它物。原来屋里还有张木凳,昨天晚上吃饭被搬到了天井里并没收回。
苏黎歌蹲下去翻找床前矮柜里的物品,薛晨则和沈束搜起了斗柜,秦扬风则站到窗前,将窗帘一把掀开。
窗户闭着,秦扬风望去,窗台有些泥污,他用指尖拈了一些起来仔细看看,眉头微蹙后松开。
黑色的泥土,这附近只在楼后的地上有这种土。
土在窗台里面,甚至有些落到墙角里,看情况像是有人从外面踩进窗台。
他又伸手打算拔起锁窗的插销,可还未碰上去他就发现插销落满铁锈,插销孔早已不见,这窗户根本锁不起来。
再仔细点看去,对开的窗扇中间夹着片折得厚实的纸张,看样子因为窗户无法落锁,因此安凌一直用纸卡在窗缝中用来固定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