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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干笑两声,“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做什么。本少爷可是正人君子,正的不能再正!”
老乡收回手,敲着桌面沉吟了半晌,“这事儿咱们防得了一次,但总不能不一直吃不喝吧。所以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得行动。”
楚辞比了一OK的手势。然后。。。二人在饥肠辘辘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楚辞看着在院子里下腰抬腿做早操的老乡,摸了摸下巴走到她身后有些好奇道,“你打算怎么溜走?”
老乡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不咸不淡道,“谁说我要溜,我是光明正大的走。”
事实证明,果然就只有楚辞的自由被限制了而已,老乡大摇大摆地就出了寨子。等柴老大听到他家贝贝又上山打老虎的消息时,楚辞算了一下,老乡应该已经走远。
柴老大也如同他们所料想的那般,派了不少人去山中寻她。整个山寨顿时骚动起来,楚辞和陆飞尘二人趁着混乱溜之大吉。
为了躲避追捕,二人放弃了下山的大路,改换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幽径。小径两边草木茂盛绿树成荫,他们从山寨离开的时候日头正高挂在天空,楚辞抬头从树缝里看了一眼已渐西垂的红日,胳膊撑在一旁的野树干上叹了口气,“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少将军,此条小径上的野树是经过末将仔细观察的。”陆飞尘给楚辞科普起来,“一般树木枝叶茂盛一侧朝南,稀疏一侧为北。陆家军驻扎在黑风山南面的盛溪县,咱们现在就是朝南走,不会有错的。”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那。。。天黑前咱们能下山吗?”
“能!”
很久之后。。。楚辞仰着头看着半悬的明月,觉得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相信陆飞尘的话。
此时,真是肖邦也弹不出他的悲伤。。。。。。
楚辞背靠在一棵古树上,面前点着一堆篝火。陆飞尘讪讪地坐在另一边摸着鼻子不说话,楚辞觉得也许、大概他唯一的用处就是能把这堆篝火点着。
“少将军,今夜无星。待到明日旭日东升,咱们一定可以找到下山的路。”
要么黑风山不是一般的大,要么是迷路的原因,跋涉了一天二人都显得有些疲惫。楚辞点点头,淡淡道,“早点休息吧。”
楚辞想着自己从前娇生惯养,衣食住行都有别人妥善替他打理好,导致他现在离开优渥的环境似乎已经无法生存下去。
在这一刻,他很失落,也很无助。
紫蔚曾经将他比喻成温室里的鲜花,光鲜美丽却无法经受风雨的摧残。于是她化身暴雨摧残考验他,如今,他终于迎来了比紫蔚更危险的挑战。
如果他能在这里征服所有的考验,那他是不是也能。。。。。。
楚辞蓦地扯断手里的狗尾巴草,陆飞尘被他的动作一惊,揉了揉眼睛,“少将军,你怎么了?”
楚辞扔掉手中的草,胳膊撑在头后靠在树上,抬头望了望月亮,“没什么。”
第二天陆飞尘还在睡着,就被他家少将军给叫醒了,“快醒醒,咱们该下山了。”
陆飞尘觉得他家少将军变了,这次由楚辞带路,二人竟然真的顺利下了山。
楚辞在山脚下转身回望了一眼葱茏绵延的黑风山,抑制住心中那股淡淡的不舍。
这里是他全新的开始,却不应该是他永久的停驻。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还能合影留个纪念。楚辞收回目光,“咱们走吧。”
盛溪是这个北宋王朝南部的一个县城,二人走在县城内的主干街道上着实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没办法,两个高大的帅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上还有被树枝刮破的褴褛痕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楚辞和陆飞尘都固执地认为,那些人是在看对方而不是在自己,于是倒也心安理得。
远远地看到盛溪府衙门前的两座石狮时,楚辞脚步微顿然后对着陆飞尘嘱咐道:“我脑袋受伤失忆的事儿,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跟别人说一遍。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到时候你也得在边上提醒提醒我。比如,我。。。爹是哪个!”
“末将知道!”
站在门口当差的两名衙役看见二人回来,一人跑进去通传,另一人迎着二人进门。
楚辞和陆飞尘跨过门槛还未走几步,便瞧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嘴里喊着:“四哥,你回来了!”人却是扑到了陆飞尘怀里。
楚辞挑了挑眉,陆飞尘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把人从他怀里推开挠了挠鼻尖:“少将军,这是六小姐,你的六妹。”
陆飞尘刚介绍完脑袋就被那红衣女子拍了一记:“你傻了啊,我哥还能不认识我?”
陆飞尘揉了揉脑袋,委屈道:“少将军脑袋受了伤失忆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红衣女子疑惑地看向楚辞,楚辞点了点头:“他。。。说的是真的,你。。。叫什么名字?”
“哥,我是宁宁啊,你真不认识我了吗?”陆宁宁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楚辞陌生的眼神悲愤道:“我现在就去踏平那黑风寨!”
陆宁宁扭身就要走,陆飞尘在后面拉着她。两人正较着劲,就见左侧屋廊下面又走出来两个人,楚辞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
☆、大义灭亲
“胡闹什么!”一个美中年大叔呵斥了一声。
开口的美中年就是楚辞认出来的那个,楚辞觉得基因这种东西还是挺可靠的,陆宝宝这个帅哥的长相果然是遗传的他爹。
“。。。爹,我回来了。”
陆飞尘脑袋又被陆宁宁敲了一下:“你不是说我哥失忆了吗?”
楚辞轻咳了两声,皱着眉装模作样道:“有些能记得,有些就不记得了。”
“小六儿,不许对飞尘动手动脚!”
陆骁又喝斥了一声,然后瞄了一眼楚辞乱糟糟的头发和破掉的衣服,蹙了蹙眉:“小四儿,你们。。。先去梳洗一下吧!”
听到那声‘小四儿’,楚辞克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暗想着这爹叫三女儿是不是叫‘小三儿’?
府衙厢房内,楚辞看了一眼铜镜中造型显得很。。。犀利的人,内心甚至没有半分波动。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梳齐头发换上一身干净的玄色锦袍,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陆宁宁和陆飞尘正站在府衙内堂一角打闹,准确地来说是陆飞尘在挨打。陆骁对此似是已经习以为常,专注地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瞧见楚辞出来叫了他一声:“四儿,过来。”
陆骁旁边的大叔的身份,楚辞也做了猜测,估摸着是这盛溪县的县尉,只是该怎么称呼他?
楚辞走到陆骁身边,陆骁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用不用再找个大夫瞧瞧?”毕竟是亲生儿子,当爹的还是很关心的。
楚辞摆了摆手:“不用了,伤已经好了。只是有些事儿一时记不起来,想必时间久了便会慢慢想起来。”
陆宁宁在一旁插嘴,不满道:“四哥,你记得爹爹却把我这个妹妹忘了。亏得我特意从京里赶来,要去黑风寨救你呢。”
陆骁瞪了她一眼:“你是想来救你四哥吗?”
陆宁宁有些心虚地撇了撇嘴,顺道救也是救啊。
陆飞尘站在一边,两只耳朵红的跟煮熟了似得。
县尉大叔在一旁呵呵笑了两声:“下官已经让人准备了膳食,想必少将军这一路回来也饿了。”
“有劳高大人了。”陆骁抱拳道。
“哪里哪里。”
等到楚辞和陆飞尘用完了膳,陆骁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爹,我们不是逃出来的,是黑风寨的人放我们回来的。”楚辞还记得答应老乡的事儿:“柴老大有意解散黑风寨,此次把我们放回来就是他的诚意。”
陆骁有些狐疑:“真的吗?”
楚辞面不改色:“千真万确!”
“飞尘,你说。”
陆飞尘纠结了一秒:“少将军。。。说的都是真的。”
陆骁垂眸沉吟半晌,又看向高县尉:“高大人,对于柴青山要解散黑风寨这事儿你有什么看法?”
“黑风寨驻扎在黑风山已有十多年,名为草寇,可一直并未做过打家劫舍作奸犯科之事。若是解散,其他人倒可以宽大处理。但是半年前,传出柴青山几人是当年赤水一战中逃兵的消息。他几人草寇身份暂且不论,可逃兵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当年赤水一战乃北宋国耻,他几人的行为是耻上加耻。高县尉的话正说中了陆骁的心思。而楚辞听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追究柴老大几个当家的责任了,那他答应老乡的该怎么办?
这个时代对于逃兵的处理方法又是什么?收监,还是砍头?
入夜后,楚辞敲响了陆骁的房门。
陆骁坐在罗汉榻上正拿着一卷兵书在灯下阅读,瞧见楚辞进来抬了抬眉,“这么晚了你不睡来找我做什么?”
陆骁只点了一盏油灯,室内的光亮有些昏暗。楚辞很想提醒他这种阅读方式很伤眼,老了以后可能得老花。略微思索了一下,求人办事儿得嘴甜,于是道:“爹,灯光微暗,这书还是白日里读吧,免得伤了眼睛。”
陆骁显得很是欣慰,收起兵书,“爹知道你有孝心,你来找爹有何事?”
楚辞想起下午问了陆飞尘关于逃兵的刑罚,结果竟然是株连三族,真是。。。丧心病狂。
“爹,您打算如何处理柴青山等人?”
“我已经修了书让信使送上黑风山,只要柴青山缴械投降,便不会为难于其他人。而柴青山几人当了那么些年逃兵,自是要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楚辞蹙了蹙眉,“株连三族?”
陆骁点了点头,“虽说是三族,但我翻了当年的卷宗,他们都曾是流民后来才归入的姚将军门下,所以不会有其他人受到牵连。”
“不能从轻发落吗?”
陆骁有些不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陆宝宝是陆骁的独子,楚辞决定为了老乡赌一把,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讲义气。“爹,我与柴青山的女儿柴贝贝已经成了亲。他现在是我岳丈,所以。。。我不能不管他。”
“你说什么?”陆骁满目震惊,“他有女儿?你还同她成亲了?”语气已经染上了怒意。
楚辞看见陆骁已经动怒,但是为了义气,他还是点头了。
陆骁骤然把手里的兵书摔在他身上,楚辞被砸的一痛,在21世纪他爸都没这么打过他,“。。。爹,成亲非我所愿,但是既然已成事实,我绝对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您要是生气就杀了我吧,只希望您能放柴青山等人一马。”
一段话既表明了他是被逼迫的,又展现了有情有义的一面。楚辞暗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他当然知道陆骁不会真的杀了他。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陆骁从榻上起身走到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横眉怒道:“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不肖子,从小我就教你即便陷入困境也要宁折不屈,这些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你身为少将,竟私自与匪徒结亲,如此不忠不孝,我陆骁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卧。。。槽!事态的发展不在楚辞预料之内,楚辞看着陆骁提着剑一副大义灭亲之势,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陆骁看见他竟然敢跑顿时怒意更盛,提着剑就追了上去。楚辞在前头跑,陆骁在后面追,这番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陆飞尘打开门就瞧见他家将军提着一柄寒剑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