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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娃该叫啥啊?
嘴唇微动要开口,萨楚拉先他一步:“靳然不行。”
靳阳闭住嘴,继续往前开,起名字咋这么难。
老靳怎么给他起的名字?
据说是那生他的那天太阳特别毒,老靳就叫他靳阳了。
名字起的非常没有水平,连个新华字典都不带翻的。
“老婆,额吉是怎么给你起名的?”
靳阳问完又觉得不对,早些年的蒙古人的名字都是活佛给的。
席力图召还有活佛,萨楚拉家看起来也是比较正宗的蒙人,指不定名字压根儿就不是额吉起的。
“我?”
萨楚拉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后说道:“我妈老家的那个村子,叫萨楚拉。”
“所以她应该是思乡心切吧。”
两口子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也就是说……
靳阳的名字不是朝阳。
萨楚拉也不是曙光。
“我回去翻翻字典,一定要给娃起个有意义的名字。”
两口子握拳下定了决心。
剩下的旅途就在给娃想名字中度过,来了医院也还是没啥收获。
靳阳排队挂上号,跟萨楚拉一起在楼道里等着,两口子愁眉紧锁。
旁边大着肚子的妇女跟自己的丈夫小声说 :“你看这俩是不是有问题?”
她丈夫拽拽她:“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妇女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凑到萨楚拉跟前:“闺女,你咋啦愁的?”
萨楚拉叹了口气:“不知道给娃叫啥好。”
妇女嘴角一抽坐直了身子,这么点事儿也值得愁?
我还以为你未婚先孕呢。
摸着自己的肚子,妇女跟萨楚拉说:“小孩儿起个贱名字好养活,姐给你支支招。”
萨楚拉转过身,表示洗耳恭听。
大姐把大辫子甩到另一边,说道:“你看啊,叫个柱蛋啦,铁栓啦都很好嘛!”
靳阳本来半弯腰趴着,听到这俩名字直接吓精神了。两手盖住萨楚拉耳朵,不让她听。
胳膊肘夹着老婆的肩头,带着人挪到了别的座位。
这幅样子把大肚子的妇女气的差点生了,当即跟自己男人指着靳阳骂:“他爸你也不管管。”
她男人还没来的及管,护士出来吆喝。
“萨楚拉,萨楚拉在吗?”
萨楚拉刚要开口,靳阳先蹦了起来:“在在在!我老婆在这儿呢!”
护士看他这样忍不住发笑,伸出一根手指:“嘘,医院不让喧哗。”
靳阳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手扶着老婆往里走。
萨楚拉把胳膊抽回来:“这么两步不用你。”
甩开靳阳非常豪迈的走了进去,等靳阳跟进去,萨楚拉已经坐在大夫面前的凳子上了。
伸出手放在桌上,腕子下头垫着脉枕。
大夫是个老头,手往萨楚拉的脉上一摸:“有了,仨月多点。”
萨楚拉点点头,日子是差不多。
“想知道男女么?”
老头儿收回手,笔走龙蛇,在纸上飞速的写着根本看不懂的字,随口问道。
“想!”
两口子异口同声道。
知道了娃性别,起名字就容易一半!
老头儿看了看他俩,气质像知识分子,眼神纯善。
他当了一辈子大夫,看人准的很,谁问性别是为了生儿子,谁问性别是为了给娃做衣裳,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俩年轻人,不像会做伤天害理事的人。
“那我再给你把把。”
老头子又把手搭了上去,一分钟后放开手:“男娃娃。”
“啊?”
靳阳跟萨楚拉愣在了那里。
“你俩不信还是怎么地?”
怀疑我的医术吗?
男娃娃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在他俩耳边回荡,靳阳有点犹豫。
“大夫,我们做个B超吧。”
老大夫听了可不高兴了,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写了个单子递过去:“交钱做去吧,你要能做出闺女,我就不配在这儿干了。”
两口子拿着单子,谁也没敢说话,交了费径直走进了B超室。
仪器被帘子围着,萨楚拉走了进去,靳阳等在外头。
躺在硬邦邦的床位上,萨楚拉掀开衣服露出尚未隆起的小腹。
大夫往她肚子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耦合剂,黏糊糊的难受得很,她换了个稍稍舒服些的姿势。
探头在腹部游走,大夫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说:“挺正常的,没问题。”
萨楚拉胳膊肘支在病床上,探过身子问:“孩子性别呢?”
大夫把她按了回去:“你先躺好不要动。”
接着探头在她小腹转了几圈,大夫显然十分有竟然,很快就做出来判断。
“男娃娃嘛!”
靳阳在帘子外头就听见了,本该高兴,但现在却开心不起来。
既然男娃娃说对了,大仙爷说的要出大事……还是出人命的大事……
会不会实现呢?
第61章
从医院回来,靳阳和萨楚拉胆战心惊了两个月。
小腹一天天隆起; 萨楚拉每天早上睁眼之前都担心今天会不会有坏消息出现。
靳阳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口子整日愁眉苦脸,可把卡其尔吓坏了。
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到位; 领导不高兴了,越发得小心翼翼; 买个材料都精打细算货比三家; 生怕被挑出错来。
但即便如此; 查布苏木的两口子还是拉长脸; 跟天要塌下来一样。
卡其尔实在是扛不住了,肉山一般的男儿没被工作压垮; 反而被两口子的脸色操磨的瘦了好几斤。
连他额吉都看出来了,每天上班之前都说:“我娃今天又瘦了; 可怜的。”
卡其尔这天实在憋不住了,九点上班,八点二十就来了。
敲开两位领导的房门,进屋往凳子上一坐,整个人陷进了座位里。
萨楚拉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起伏; 靳阳正坐在炕上给媳妇揉着腿肚子。
天气越来越冷; 萨楚拉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炉子是早就生上来,可不管再火再旺; 外头的风还是嗖嗖的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今年的碳是不是挂少了?”
靳阳眼角下垂,坐在炕上发愁。
卡其尔看向他; 就是这个表情!
“领导,咱们有话直说,我是不是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萨楚拉也垂着眼角,一脸愁苦的看向卡其尔。
卡其尔站起来从桌上拿起摆着的镜子,往炕上一扔:“你俩照照!”
两口子凑在一处,镜子里映出了两张好看的脸,难得的在两个月里露出笑意。
伊盟风沙也无法摧毁的美貌。
“咋了?”
两人对着镜子还不自知,放下来满是无辜的问卡其尔。
“还问我咋了?你俩天天拉个脸给谁看呢?我这儿工作也算尽心尽力了吧?”
卡其尔指着外头,风呼呼的吹,碎石在荒滩上左滚右滚:“现在不能干活,都上冻了也不是我的原因啊。”
他抱着胳膊委屈的要命,账本啪唧一声,大力摔到了桌子上。
“要怪得怪老天爷,谁让今年冷的早,连工人也雇不上。”
靳阳和萨楚拉互相对视一眼,小卡这是误会了啊。
“我俩没有针对你,你工作做的很好啊!”
萨楚拉最近稍稍吃胖了些,脸上比之前圆润,说起话来更显温柔。
靳阳换了个方向,去捏老婆的另一条腿:“别多想了,大冬天的停工咱们这是不可抗力,没人觉得你工作不努力。”
“那你俩操心啥呢?自从那天医院里回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既然不是因为自己,卡其尔心情也好了,拿回账本仔细压平后才放进了随身的布兜兜里,问出了盘桓在自己心头两个月的疑惑。
他盯着萨楚拉隆起的肚子:“是不是……啊?”
是不是医院检查娃有啥问题啊?
靳阳从炕上随手抓了个掸子朝他扔了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娃好着呢!”
卡其尔也知道是自己矢言,但总觉得这两口子有事情瞒着他。
“那到底咋回事嘛!”
靳阳叹了口气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两口子纠结的事情还真不能说出口,说出来谁信啊?
大仙爷说看见要出人命,把两个小领导吓破了胆?
不能说。
卡其尔急眼了:“你俩就没把我当自己人!”
“藏着掖着的,是不是觉得说了我也不懂,你们知识分子看不起我们。”
撂下这句话,卡其尔收好东西就要往外走,靳阳赶紧从炕上跳下来,拦住了他。
大学生给人家说起了好话:“哎呀,你咋这么想呢!我俩来查布苏木也一年多了,没少承你的情!要不我叫你一声哥?”
靳阳怕卡其尔真生气,连岁数都不顾了。
卡其尔扒开他的手:“别别别,你是大领导。”
萨楚拉也挪到了炕沿,开口挽留:“卡其尔你别走,我俩跟你说还不行嘛!”
靳阳猛的转过头:“真说啊?”
听到靳阳这句,卡其尔朝着门口继续走:“爱说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呢!”
萨楚拉点点头,快说吧,不然小卡真走了。
靳阳下了讲出来的决心,抬手朝着卡其尔后背就是一掌。
“没大没小的,你到青城给领导耍脾气试试看!”
卡其尔挨了一下,胳膊伸到后头给自己揉了揉:“去青城我也敢!大不了惹领导生气就被流放呗,跟你俩似的!再说了,我已经在查布苏木了,流放指不定还比这儿好呢。”
“谁被流放了,我俩可是自愿的!”
靳阳对这点非常坚持。
“得得得!”
卡其尔坐回了位子上:“说不说了?不说我走了。”
靳阳刚才为了拦住卡其尔,下炕的时候鞋都没顾上穿,这几步在地上走的袜子都脏了。
越发瞧着他不顺眼:“爱听不听,不听你走。”
俩人还斗上了。
萨楚拉当起了和事佬,捂住靳阳的嘴,给卡其尔把大仙爷的话以及医院里的事说了说。
卡其尔听完,张大嘴看向他俩。
靳阳躲开老婆的手,望向卡其尔:“是不是神神叨叨的?”
卡其尔嘴依旧张着,吃惊的很:“你俩就为这事愁了两个月?”
两口子点了点头。
“真没出息,我走了,还知识分子呢。”
说完嫌弃的看了眼靳阳:“还北大呢。”
“怎么哪里不对吗?”
萨楚拉瞧着卡其尔这神色怎么不符合自己的预期呢。
卡其尔走到门口,挎着自己的小布包:“娃么,不是男娃娃就是女娃娃呗,二分之一的概率,我都能猜出来。”
“你再上我们村去,还用大夫,那些六十往上的老太,也是一看一个准!”
叫这吓破了胆,你俩可真有出息。
下属的眼神里已经失去了对领导的尊重,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上工去了,你俩也干点正经事哇。”
卡其尔离开的时候,冷风呼的一下子劈头盖脸的砸在了两口子身上,好一会儿才屋子里才恢复了刚才的温度。
“是咱俩想多了?”
靳阳爬回炕上,和老婆脸对脸,仍然不确定。
“肯定是咱俩想多了!”
萨楚拉下了决心,坚定的回望。
“咱们还是干正经事吧。”
她指挥靳阳拿过纸币,一笔一画的写起了信来。
靳阳凑在盘腿坐在炕上,看着信上的内容,知道了孔圣人为何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摇摇头:“老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