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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头的缺口还大,上面给下的六百万吨的死命令,公立的加起来也只能赶出四百万吨,实在是少不了这些“社会煤”啊!
让靳阳怎么能不愁呢,饶事他这北大的脑瓜子都想不出好主意。
直到天亮,日上三竿,卡其尔从村里出来,上班之前先到萨楚拉这里关照一下,推门进来看见靳阳在炕头上坐着吓了一跳。
“呀!靳哥你咋破相了!”
他指着靳阳的脸揭起了伤疤,完了,没了这张脸,嫂子还能看上那你啥啊?
靳阳头也不抬,顾不上搭理他。
卡其尔倒是没有恼,抓起桌上放着的半个红薯,举到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
“靳哥你愁啥呢?事情不是办的挺成功嘛!”
“滚滚滚,你臊谁呢,我够心烦了!”
靳阳把卡其尔推到一边,转移话题:“你工作做完了嘛,就跟我这儿白话。”
要是事情办的成功,靳阳还能是这幅样子啊?早乐的合不拢嘴了。
萨楚拉把没有眼力价儿的卡其尔拉到一边,铁钩子伸进煤灰里,勾出了一个整的红薯给他扔了过去。
“那是靳阳剩下的,给你个整的。”
卡其尔接过来烫手的红薯,左右手来回倒了好几下,才抓在了手里。
“我又不嫌弃,不过谢谢嫂子啊,还给我留了一个。”
靳阳抢过自己半块红薯,对卡其尔说:“我嫌弃你。”
卡其尔哼了医生,仔细扒开红薯皮,里头的肉一点都没有沾到煤灰,咬一口那叫一个甜。
嘴里囫囵着红薯,卡其尔讲话也不怎么清楚,看着生闷气的靳阳说。
“我怎么就胡闹了,靳哥你也别嫌弃我,这事情办的挺成功啊!你为啥不高兴?你这个人最近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说着他又大大咬了一口,把红薯放在桌上,搬着凳子坐到了靳阳旁边。
“你刚找完他们,咱们旗的小矿长们就动起来了。我在城里听到消息,各个矿都在招工呢。”
卡其尔竖起大拇指,言语之间对靳阳还颇为佩服。
靳阳愣愣的看过来:“你说啥?”
招工?不应该啊。
“上头帮忙调度,炸。药啥的挨家发了过去,大部分都很配合,没有安全隐患的小煤矿这一两天就能开工了!”
靳阳从炕上跳了下啦,站在卡其尔对面,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啊,追着他打的时候,那些矿长可是没有一个乐意配合的啊。
咋回事儿啊!?
靳阳根本想不通。
天色已经大亮,他自然不能在家里枯坐,卡其尔的这个消息他得去验证一下。
靳阳扯过外套胡乱的往身上一披,穿上和萨楚拉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半刻都等不得。
萨楚拉也是好奇,昨夜靳阳回来那副样子,她还以为没成呢,咋还峰回路转了?
靳阳自己都奇怪,不敢相信。
汽车飞速直奔向最近的一个小煤矿,车子到矿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有几辆大车出出进进,不是之前荒废的场景。
靳阳心提到了嗓子眼,再度加速朝着矿区前进,到了大门,发现不仅是汽车,里头还有工人走动。
虽然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人,但还是叫靳阳喜上眉梢,眼中的喜色难以消散。
车子还没停稳,靳阳就拔了钥匙跳下车往矿区里跑。
看大门的不认识他,一瞅有个人往矿里跑,赶紧从门房里出来,把靳阳拦在了铁门外。
靳阳也不恼,事实上看见门房的守卫他都觉得亲切,恨不得抱着人家亲上一口。
看大门的伸出手,眉头紧皱不知道靳阳是个干啥的。
哪来的这么一个年轻后生,疯疯癫癫就要往矿里跑?
靳阳掏出工作证,给门房递了过去。看大门的接过来仔细翻看了好几遍,证件上的后生笑的十分矜持,甚至还带着几分生人莫近的清高。
但眼前这个,虽然长得一样,可怎么看也没有那份疏离,高兴写在了脸上。
“你们矿长在不在?”
靳阳问道。
“在啊,这不要开工嘛,里头忙着呢。”
看大门的一边回答靳阳,一边仍在充满探究的看着他。
“没啥问题吧?”
靳阳指着自己的工作证,问看大门的。
看大门的双手给他递了回来,靳阳接过塞进口袋,跟他点了点头,开着车就往矿区里走。
汽车开到一半,只听“轰隆!”
一声巨响,不远处冒起了烟,那里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
靳阳朝着巨响传来的方向行进,开到附近的时候瞧见十大几个人站在那里,带着安全帽。
车子开到近前,这些人也发现了靳阳。
为首那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抱着胳膊,黑着脸。
靳阳下车朝他们走来,中年男人也没露出啥好脸色来。
这人靳阳倒是认识,不就是前几天在听他说完之后,把他轰出去的那个矿长嘛。
当初凶巴巴的不肯帮忙,怎么现在站在矿区炸井口了。
“矿长……”
靳阳挠挠头,走到他们跟前。
矿长不情不愿,冷哼一声:“这不是领导嘛,领导来视察工作了?这次可是你们让开的,没毛病吧?”
语气里的不满还是非常浓厚啊。
靳阳连连摆手:“别别别,别叫我领导,现在您是我领导。”
他看见冒烟的地方,工人们已经在收拾着准备作业了,面上带着惊喜。
“嗨呀矿长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轰他走的时候一脸决绝,是决计不会帮忙的样子,现在戴着安全帽来矿区工作,反差很大啊。
靳阳对此是又惊又喜,矿长从地上捡了一个安全帽,扔到了靳阳手里,示意他戴上。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真坐在家里头?”
矿长生硬的开口。
他往天上一指道:“咱们草原上的汉人,往上倒个三四辈,都是走西口来的山西人。”
晋商能把商行天下,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都说商人重利轻义,薄情寡义,他要站出来头一个不服。
如今南方雪灾肆虐,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坐在家里是解气,可良心上头不安。
当时靳阳来的时候,话刚说完他就气的上了头。
毕竟一条政令让他赔了多少钱,多少人赔了命?
人们都只看到煤老板一夜暴富,煤老板一夜破产,一夜跳楼有几个看到了?
用得着了,又是一条政令下来,要众志成城?
当官儿的你们自己用手刨去吧!
可把靳阳赶走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琢磨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还是不能不管。
第二天和其他的矿长们商量之后,该干啥干啥,不能拿人命来治气胡闹。
有困难就克服,不好克服的就找当官的,谁让这些困难都是你们给造的。
轰隆!
耳边又是一声巨响,早前封上的井口一个接一个重新炸开,回来的工人们开始连夜加班加点。
靳阳看完了这里,开着车往其他矿区走,虽然矿长们都不给他好脸色,但各个矿区撕开了死气沉沉的面纱,通通开始了作业。
有安全隐患的矿区依旧没有开工,靳阳当初联系矿长们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人排在了外头。
伊盟各个煤矿刚刚挖出的煤炭,热乎气还没散,就被一辆又一辆的大车拉着直接送到了火车站。
铁路局临时给旅客们退票的退票,改签的改签,客车换货车,拉着黑色的煤从祖国正北的边疆开赴南方。
后续救灾工作的路还很长,但眼前的第一个难关,算是度过了。
靳阳带着好消息回了他和萨楚拉在查布苏木的家,面上喜不自胜。
刚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以后谁再说商人黑心?我靳阳第一个站出来不服!”
他从后头搂住萨楚拉,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身上的伤还没好,动作大了依旧抽痛,但靳阳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抱老婆靳阳眼圈都红了。
“我开车冒着风雪,挨家挨户的问,全被打了出来。”
靳阳的声音在萨楚拉耳边响起,他双手环住萨楚拉。
“天可真冷啊,南方都在雪灾,咱们这里更好不到哪里去。连夜开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腿都要冻僵了,不知道踩的是油门还是刹车。”
他深吸一口气:“我以为真的完不成任务,小煤矿的老板赔了钱寒了心,决计不会帮忙呢……”
萨楚拉听出他话里的喜悦,可一想到靳阳在这几天受得苦,心里不大好受。
她转过身子,想要正面抱抱靳阳,鼓起来的肚子却把两个人给隔开了。
靳阳蹲下身子,耳朵贴在萨楚拉的肚皮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抬头看向老婆,眼里满是担忧:“我儿子咋不爱动啊?以后可别跟田师弟的似的,连个媳妇都讨不上。”
萨楚拉笑着推开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被老婆推开以后,靳阳从自己的书堆里翻出了字典,蹲在地上一页一页的看。
“瞧我这几天忙的,连娃的名字都没想呢。”
字典都快被靳阳翻烂了,还是没选出个有意义又好听的名字来。
靳阳破罐子破摔,把字典扔在一旁,像个尾巴似的又跟在了萨楚拉后头:“不然就叫靳化石吧!”
说着伸手去探,被萨楚拉一掌拍开,靳阳还有些委屈。
“靳化石多好,纪念咱俩在查布苏木有的他,还能谐音进化史,多棒啊!”
萨楚拉严肃的摇头:“你可是北大的,儿子叫这么个名字,同学聚会的时候丢不丢人?”
靳阳仔细琢磨了一下老婆的话,好像是有点。
转身回到了书堆里,捡起被他扔掉的新华字典,翻起了最凸显文化底蕴的生僻字。
越看不懂的越好。
萨楚拉挺着肚子坐到炕上,招手叫靳阳过来,靳阳立刻拿着字典坐到了她旁边。
老婆掀开炕上的褥子和毡子,从最底下拿出了攒着的钱。
抽了一沓,有零有整。
“咱们几年没回家了?是不是该青城看看了?”
第66章
回家?
是啊,两人眼瞅着在外就有三年了; 还没回过青城呢。只是偶尔和往家里头寄上一封信; 年关将近,还真是想家了。
两人其实算是偷跑出来的; 对回家这件事多少有些害怕。
但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养儿方知父母恩啊。
“回家!”
靳阳点点头; 但把萨楚拉拿出来的一沓钱抽了一半出来; 重新塞进了炕席底下。
“我爸就别给他买了; 他自己挣的都花不完。”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 又把钱拿了出来,轻轻拍着萨楚拉的肚子:“儿子; 爸给你做榜样,凑合给你爷爷买点啥。”
墙上挂着日历本; 靳阳走过去撕掉一页,数了数还有不到三十天,就能回去过年了。
把日历纸扔到了炉子里,一股火窜起,舔舐过后; 这一天就仅剩灰烬了。
定下了回家的日程; 但工作还是要做。
头一件就是确保如今开工的私人煤矿,都没有安全隐患。
二来是没有安全隐患的煤矿,在雪灾过后; 仍然能够继续开下去。
靳阳坐在桌边写报告写了半个月,三天两头的送一封上去; 搞得最后青城的人看见是伊盟送来的信就发愁。
难为靳阳又说的在理,青城那边就也批准了他的这套想法。
刚批下来,靳阳就带着好消息,开车挨家挨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