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缩在隔壁一张病床上的人在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嘤咛了一声,魏然转过头看向黑乎乎的那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打算带她去美国?”
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夏言欢无奈的顺着魏然的视线看过去,黑暗中小小的病床上只看得见一个隆起的小山包。神色黯然的把视线转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细长的手指拂过她睡着了却依然皱成一团的眉心“我做不到,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夏夏,你这么做,对她不公平。。。”
夏言欢摇头,关于沐挽歌,她对翁雪解释过,她爱过,等过,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即使不做情侣,即使曾经发狠了说过只是最普通的朋友,她依然做不到对她漠不关心,做不到就那么放任不管。
起身缓缓的走到隔壁病床上,手心拂过那张柔美的脸,借着昏暗的光线夏言欢倾身准确的在“小山包”的额头上亲了亲,对着她笑的温柔“你懂我的,对不对?”
翁雪微微侧了身面对着夏言欢,伸出暖暖的手在她的掌心握了握并朝着夏言欢眨了眨眼“对。”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这几天一直陪着夏言欢在医院照顾沐挽歌,她觉得有些疲累,正好魏然过来,她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便不多言语,哪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夏言欢笑着回握了她的手,转身把床帘拉好走了出去,她听见她对魏然说“梁辰呢?怎么不见他跟你一起过来?”
魏然耸了耸肩,说到这个就有些不高兴,带沐挽歌出去是梁辰不对,可是当夏言欢看着梁辰抱着沐挽歌回来的时候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还是让魏然有些护犊的不满“你那么凶,他还敢来才怪了。”
夏言欢失笑,右手食指弯曲着撑在额头上看着沐挽歌,良久缓缓的说“帮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好,”松开抱着自己的胸的手,魏然拿了放在一旁椅背上的外套穿好“我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夏言欢跟着魏然走到病房外,静悄悄的走廊上除了护士站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之外其余地方都有着医院特有的昏暗,平静的脚步声一直从病房门口一路到达电梯门口,看着魏然按下电梯,夏言欢才幽幽的开口“如果有时间,明天你亲自去找一趟谢静晚吧。”
魏然扬眉,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不是恨透了她?又为什么要找她?”
“沐,她总是在梦里喊她。。。我怕。。。”夏言欢是恨谢静晚的,恨她那么轻易的就夺走了自己拼尽全力想要挽留的人,恨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下了定论,恨她自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却不知道有人比她更可悲,恨她给沐挽歌判下了真正的死刑,可是她又不得不去通知她来医院,沐挽歌从被梁辰抱回来之后便高烧不退,昏睡中除了喊痛和妈妈,就只剩下谢静晚这三个字,她是真的怕沐挽歌撑不下去了。。。她没有告诉魏然她请了全国最好的医生来会诊,结果都是摇着头请她做好善后,沐挽歌高烧不退导致她的心脏负荷严重超标,所以即使她胃里背癌细胞钻破了的血管依然在汩汩的往外流血,也没有人敢去帮她做这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手术,因为即使他们幸运的赢在这百分之二十里,沐挽歌下了手术台,也将死于心脏负荷过重。。。她说会带她出国去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
夏言欢推开门,食指和拇指并拢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走过门口的洗手间,很自然的转过头看向床上的人,却惊喜的发现沐挽歌醒了。
“沐!”夏言欢迅速跨步到沐挽歌身侧蹲下,眼里飞快的蓄满了泪,沐挽歌睡了三天,她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
“言欢。。。”无力的对着夏言欢笑笑,沐挽歌抬起手,想要揭开挂在脸上的氧气罩却发现自己连举手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麻烦你。。。可不可以,帮我。。。帮我拿开。。。氧气罩。。。”一句短短的话, 被她分成几段来讲依然让她觉得吃力,沐挽歌喘了一口气,白色的气息把氧气罩熏成雾白又很快散去。
夏言欢颤着手帮她把氧气罩取开,取了纸巾把她被氧气罩压的有些发红的皮肤擦了擦柔声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沐挽歌懒懒的偏了偏头,算是对夏言欢的问题做了个回答,视线转向床头暗黄的灯,她屏着呼吸静静的看着那盏细长的灯,眼睛一眨也不眨,好似那虽然不强但是依然刺眼的光线对她来说毫无刺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吸了一口气“原来不呼吸,也,不是那么难。。。”
“沐。。。”夏言欢握住她被窝里的手,埋头在她床边声音哽咽,沐挽歌的样子,好像就是濒死的人在体味分享着死前的感觉。
“我做了好多梦。。”没有理会夏言欢对自己的呼唤,依然看着那暗黄的灯,沐挽歌试着把自己的呼吸放的平缓些,慢慢的说“梦见妈妈从很高很高的楼上掉下来,飞啊飞的,就好像秋天的树叶,一路飘落,最后落在我的脚下,我看见好多血,从她长长的头发下缓缓的流出来很快就沾湿了我的脚,我想哭,想喊,却哭不出来喊不出来,我觉得好痛,我想抱抱她,我想告诉她我好累好冷,可是她却理都不理我就闭上了眼睛。。。”
“沐,别说了,别想了。。。”夏言欢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右手食指颤抖着触了触沐挽歌的脸“都过去了。。。”
沐挽歌笑,暗黄色的灯光下她惨白的脸带着一丝绝望而又恐怖阴森的笑容,很快她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我看见静晚了呢。”
夏言欢抬起头,转过头眼睛在病房内扫视了一圈,在被床帘挡住的小小空间里,她没有看见任何人,深夜医院特定的场景里,她竟然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张开嘴刚想问沐挽歌什么意思便听见她幽幽的开口。
“她恼我故意拿她和李国森的事气她,她说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却闹她说她喜欢李国森才会让他亲她,她说那只是个意外。。。可是李国森那个讨厌鬼,夺走了她的初吻,我知道她不喜欢她,可我不喜欢她让他送她回家,虽然那是因为我赌气不理她她故意气我的。”
明白沐挽歌这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夏言欢不再阻止她只让她讲下去。
“‘我要走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问你喜欢不喜欢我,再也不会偷偷亲你,再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你可以和你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去郊游散步,不用再担心有个跟屁虫一直跟在身后,是不是很快乐?’我记得我出国之前的那天晚上偷偷溜进她的房间亲了她的嘴,坐在她的床边说了好多话,我听见她在小声的抽泣,我说好多让她寒心的话,我只想让她对我说‘沐沐,别走了。’可是她没有。。。她跟那个女人来机场送我的时候眼镜红红的,我装作看不见她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去安检,然后一个人在飞机上哭的昏天黑地,我想我失去她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平缓的声音没有带任何的情绪,沐挽歌睁着眼睛,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她看着那盏灯,好像在计算还要多久它才会像自己一样熄灭。
“其实我一直都不懂,不懂什么是爱,我只知道离开她我的心好痛,所以我不得不回避关于她的一切,我把有关于她的东西全都尘封,可是我去爱上了酗酒,因为只有醉了,我才能大胆的告诉自己我现在是醉了,我可以好好去想她。。。我没有打算回国的,真的,虽然我和魏然有过那个约定,但是,我知道没有我他自己也可以搞定。我没有从小到大跟在她身边就是为了报复,我是真的喜欢她。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跟往常一样的很普通的胃穿孔或者胃出血,我已经开始注意不再喝那么多酒,可是医生却告诉我我得了胃癌。。。我捧着检查报告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一夜,那时候,我才决定要回来,我要找她,我人生最后一段时间我要和她一起过。可是我碰见了陈丽然。。。她提醒了我,我是恨她恨陈家的,如果不是她逼我出国,如果我没有离开静晚,我不会酗酒,我不会这么年轻就得了这么痛的病。。我可以好好陪着她,哪怕她最后还是不属于我,我们会有比现在多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回忆。。。所以,我要报复!”
“沐,别说了。”听着沐挽歌毫无情绪起伏的讲述着自己的心,夏言欢觉得心里像有一把带着倒刺的刀子在剜着自己的肉,进去是一刀,出来更是生生的拉扯,温热的手附在沐挽歌的唇上,夏言欢红着眼睛摇摇头,她不想再听。。。她心疼她。
偏过头,沐挽歌终于不再看着那盏灯,转而认真的看向夏言欢,看着她为自己又一次红了眼睛“对不起”她说,“对不起,下辈子,千万不要再相遇。。。”
后来沐挽歌断断续续的讲了好多,她一反之前病怏怏的模样好精神的把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讲了一遍之后终于绕到了最后的重点“我死之后,你可不可以偶尔帮我照顾一下她?”她咽了咽讲的有些干的嗓子,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夏言欢没有立刻给她回应,她便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再得到对方皱眉回应之后继续说“谢氏,转给魏然吧,钱,都打到她账上吧,我只是希望我死后,她可以不再那么辛苦的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夏言欢睡着了,在沐挽歌还在絮絮叨叨的又绕回了小时候给她讲谢静晚和自己那些童年趣事的时候她终于抵不住困意,趴在沐挽歌身边睡了。
深夜里她被断断续续传入耳朵的滴滴答答声音吵醒,揉着眼睛看了看睡的正熟的沐挽歌,无奈的伸手去帮她掖好被子,手被触碰到她冰凉的下颌的时候她尖叫着弹起来大喊了一声“医生!”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睡在一旁的翁雪被她这一声大叫惊醒,急急忙忙的翻身拉开窗帘问怎么了,视线却瞬间定格在了床旁早已归于直线的那条生命线。。。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把自己精心设计的角色写到死,自己也会这么难过。。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
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时时刻刻沈醉爱河里
谁知悲剧早己注定
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
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
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
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
安妮我无法忘记你
安妮用生命呼唤你
永远的爱你
沐挽歌死了
我比想象中还难过
我被我自己拉进怪圈了
好难过
好难过
我比谢还难过
天哪
☆、第56章
大雪初停,别墅区的早晨似乎还没有开始,外面明亮却安静如夜,谢静晚打开门,望着好像要放晴的天愣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从出席李国森的审判那天开始,她便一直眼皮跳个不停搞得她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沐挽歌在做什么,她以为至少沐挽歌会给她打个电话,至少她会哄哄她不管她怎么生气,可是她没有,如是,是真的要罢了罢。谢静晚摇摇头,大力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进入肺里,透心的凉让她变得理智了些,还想她做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雪,除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