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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颂恩吩咐出租车司机开到一家花店门口,让他等她几分钟。她走进花店,“给我30朵白色康乃馨吧。”
店员吃惊地看了她一眼,“30朵?”她怀疑自己听错,有人这么奇怪会挑这么没意义的数字。
“对,就30朵,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薛颂恩瞥见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地在往里张望。
薛颂恩捧着康乃馨急冲冲坐进出租车,“不好意思师傅,耽误你一点时间,我给你加钱,现在麻烦载我去红联路那里的墓地。”
司机师傅瞪大眼睛盯了她一眼,“姑娘,天色这么暗了,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不太安全啊。”
“没事,那里有路灯。”薛颂恩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但是那里的墓地上有自己生平最亲的人。
下车后,薛颂恩摸索着上去,背后略微有些凉飕飕的阴森。想到这边有一个对自己来说很亲近的人,胆子壮大起来。
她自有意识一直活在薛家的家法下,童年里很难找寻自由和温暖。她站在这座墓前,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何秀”。薛颂恩内心隐隐作痛,何秀现在不过30岁而已,却躺进了冷冰冰的坟墓。
“秀,我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念书,一起偷偷聊天的日子吗?”薛颂恩放下手里的花,“你最喜欢的康乃馨,那时候我们经过花店,你总是赞赏你喜欢的花,从来没有得到过。”
“秀,自你被你父母送进薛家当保姆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在这个家庭,我和你一样没有讲话的权利,我也只有和你一个人诉苦谈心。”
“可是你答应我攒够足够的钱离开薛家,可是为什么瞒着我寻短见?”薛颂恩想到一年前何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地躺在殡仪房,任她怎么喊,何秀还给她的只是僵冷的躯体。
何秀20岁的时候被父母逼着进了薛家当保姆,那时薛颂恩18岁,两人可能同病相怜,一见如故做成了好朋友。何秀的父母是托别人才成功将何秀塞进薛家的,薛家人仗着几个臭钱自然对她不厚爱。
何秀计划好攒上几个钱,离开薛家,逃到父母控制不到的地方生活。中途,何秀父母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无奈之下痛感生活得不尽人意,用了最传统的割脉自杀离开了薛家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8婚姻危机
冷御风的口口声声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女人,引起薛颂恩对何秀的想念。这个世界上,薛颂恩想不起来还有谁能让她怀念在意。
薛少宇的电话已经煞风景得催促了好几个,薛颂恩不耐烦地抓起电话抱怨:“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我说过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薛少宇再这么不可理喻下去,指不定薛颂恩能操守妇道耐到何时。
“这么晚了你还跑在外面,作为丈夫的我关心一下你不要这么不领情。”
“你关心我?你还不是怀疑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在这点上你到挺像我丈夫。”薛颂恩无力地回复,“最近你身边的美人是不是都弃你而去,你才揪上我不放?”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薛少宇对她实行过身爆,她还是一副不怕他的样子,顿觉脸上挂不住。
薛颂恩因为只是电话交流才壮起胆子敢顶撞他。“我自己打车回来,我在红联路的墓地,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屈身过来的。”
薛少宇在那头莫名其妙,心里嗔怪:没钱人家做事真是阴阳怪气!
薛颂恩打车到薛家已经很晚了,一进家门一阵压抑的氛围扑面而来。薛家人围在客厅,连不久前刚结婚的堂哥薛杰勒都在。
见薛颂恩进来,薛母鄙夷地说:“看看,薛家造的什么孽,婚姻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薛少宇坐在沙发上抬头目视薛颂恩,“过来坐。”
薛颂恩尴尬地挪动脚步要过去的时候,薛母一声呵斥:“真把自己当薛家人了。”
薛颂恩一头雾水,她做错什么事了,薛母还要召集这么多人批判她,当场献重。脚底像沾了胶水,想挪挪不动,站在又难受。
薛父在旁沉闷,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薛母,“够了,跟颂恩没关系!”
在薛颂恩回来之前堂哥薛杰勒已经被挤兑里外不是人。“怪来怪去还得怪你们强制的婚配,要是当时我能跟我喜欢的女人结婚,现在我的婚姻会有危机吗?”
“别跟我来这套,你的媳妇好说歹说都是名门闺秀,你还不知足在外面找女人!薛家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薛父有强烈地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我警告你,要是因此你媳妇的娘家撤走注入我公司资金,我唯你是问!”
“二伯父,你们总是用我们的婚姻来绑架财富,你们想过我们没有。你薛颂恩嫁给少宇,你有想过少宇愿不愿意?你们还口口声声说婚姻不幸,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薛杰勒的脾气一向火爆,基于薛父是他的二伯父,在经济上一直支撑他们家,才对他视自己父亲一样尊重。可是薛家想得从来都是他们的商场,公司,他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枚引财的棋子。
薛少宇见薛杰勒矛头指向自己家人,“堂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我们家你爸妈现在还在牢里,我爸将你爸妈赎出来,你只赔了一段婚姻难道还不值得?况且你的媳妇还是名门闺秀,你爸妈下半辈子都在享福!”
“我爸妈对你不薄还是对我不薄,莫名其妙把自己领养的女儿给我做了媳妇。你想想我的处境你就会满足了,你竟然还有脸跟外面那个姓冷的女人纠缠不清!”薛少宇瞟了一眼薛颂恩,想想对比起来还是自己窝囊一些。
薛杰勒见一旁的薛颂恩有些委屈,心里莫名一阵不是滋味。好好的一个姑娘,现在被迫嫁入薛家,还受冷眼。自他知道薛颂恩成为薛家养女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女孩要苦。“行了,颂恩对你够体谅了,你也别不知足。至于我,我以后我克制自己的行为,要知道我跟冷堇年已经交往那么长时间,她还为了我从加拿大回国,总得有个时间让我过渡吧。”
薛父叹了口气,摆摆手起身,“行了,都回去吧。你们的破事自己去处理!”
“老公管不住,难怪你父母不要你,赖给我们收养你!”薛母撤走之前尖酸刻薄地甩给薛颂恩。好像薛颂恩的亲父亲母知道薛颂恩管不住老公一样,薛母就是喜欢把气撒在薛颂恩身上。仗着许文豪没脸要回薛颂恩的资本,她常常有些精神变态地想对薛颂恩变本加厉。
薛颂恩战战兢兢走向卧室,心里预料薛少宇会跟上来,大发脾气。她错了,薛少宇转身出了门,并没有兴师问罪。
留下薛母叹恨儿子一刻待不住归罪于薛颂恩没本事抓住男人的心。
苏曼的催命电话,让薛颂恩管不了薛母的冷嘲。“这么晚了,还审讯我?”
“你的那些破事儿我不想管了,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苏曼恨不得快点说破,又想调调颂恩的胃口。
“那位帅哥又入你法眼了?”薛颂恩对于苏曼偶尔的一惊一乍一点都不吃套。
苏曼一阵嫌弃,“你的脑子里除了帅哥还有什么?你觉得我这么晚打来是为了那么低俗的事?”
薛颂恩在这头点点头,这事太像苏曼的风格了,她努力挤出很坦荡的话,“恩,你没这么低俗,到底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薛家跟你很好的那个小保姆吗?就是自杀了的那个。”苏曼迫不及待想早点交代。
薛颂恩一愣,为什么这么凑巧,再恰巧要忘记何秀存在的时候,自己跑去墓地看了她。总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苏曼又在这时提起何秀。“我记得。”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苏曼气急薛颂恩的漫不经心,她想激起颂恩的好奇心。
薛颂恩冷得发怕,别来一处灵异事件才好。“谁谁啊?”
“何秀的那个坏父母啊。”
“我当是谁呢,吓我一跳。”她当时是见到何秀了,害得她心脏漏跳一拍。“他们怎么了?”回忆起殡仪馆那天,何秀父母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自控的仇恨,却没有过多的丧女之痛。但是薛颂恩没有过多的念头,他们一个小人物能耐薛家如何。
苏曼责怪薛颂恩的泄气,“何秀的爸爸在当城管,她的妈妈开了一家零件小店铺。但是我清楚地看见有个很有钱的男人进出她妈妈的店铺,不像是放下身段买材料的样子。”苏曼只是在店外看着他们交谈,但是并没有你交钱我交货的程序。
难道这一年多何秀的父母一直没忘记何秀的死,还积蓄能力想对抗薛家?这念头一出现立即被泯灭掉,他们凭什么能跟薛家对抗。况且何秀的自杀,跟她的父母有直接的关系。
“何秀妈妈的店开在哪里?”薛颂恩有种不祥的预感,悲剧的事情太凑巧,结局总是不美好。
“在合江路大型商厦的后面。我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凭他们的穷困,他们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大喊大闹要求赔偿加倍的费用。”苏曼本不应该管他们家的事,可是薛颂恩是她的好朋友,她不想颂恩被无故卷入薛家的暗仇中。
薛颂恩微蹙眉头,要是真是像苏曼讲得那样,事情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侧夜难眠,忘记在何秀的坟前为他父母祈祷。
她知道触及薛家的事她没资格,可是对于何秀的父母,她要小心查探。
9冷家争锋
公司老大今儿个心情好的很,薛颂恩为他兜来业务,留他后路。他现在有好事立马想到薛颂恩,指不定后头还有更大的事情要拖她帮忙。
“颂恩啊,上头刚派来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填补我们一直空缺的总监职位了。”老大像是拍马屁般,主动从办公室出来张开双臂迎接颂恩。
薛颂恩眨眨眼睛,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哦,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总监长得可帅气了,他来巡视过一圈,说想见见替冷御风的父母设计房子的人。”老大真荣幸能让总监亲自大驾光临。“托你的福,颂恩啊,待会儿总监来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啊?”老大莫名其妙,把握什么机会,是他自己看上人家美男子了吧?“老大,我会好好表现的,不会让你失望。”
“我就知道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明事理!”老大兰花指一翘转身进了办公室,心里愤恨自己不是女人,要他女人他就嫁给总监了。
薛颂恩耸耸肩,习惯了老大的大惊小怪。刚坐下,对面几个职员窃窃私语,眼睛时不时瞥向薛颂恩身后的方向。
“那位设计冷御风先生房子的女设计师来了吗?”一位男性的声音传来。
薛颂恩猛地站起来,转向声音来源,这就是总监?这么年轻阳光,没有一点总监的架子。“总监,我就是。”薛颂恩礼貌地点头。
总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出声。难怪冷御风会找眼前这个女人为他父母设计房子,像,真的很像。他第一眼对上薛颂恩那张脸的时候就不由地一阵亲切感,因为实在太像。
“我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也是学室内设计。要说经验,我还得向你请教。”总监礼貌地伸出手表示要握手,“我叫冷君豪,我们算认识了。”
薛颂恩被虐待惯了,突然遇见这么礼貌柔和的上司,很不习惯,她承认她是贱骨头,见不得别人对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