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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不知道她的心思,对于她的主动献吻也猝不及防,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妨碍,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姿势,用一种能够让董桑感到更舒服的方法进行了回应。
等到这个亲吻结束时,他已经从靠坐在床头变成了仰躺在枕头上,董桑也随之倾下了身体,趴伏在他的上方,微卷的发梢从肩头滑落,拂过他的脸庞,带起一阵轻软的瘙痒之意。
谢亦伸出手,把垂下的发丝全部别到她耳朵后面,有些实在顽固的,也不去管,维持着五指插进她发间的姿势,目光从她乌亮的秀发移到她的肩头,再移到她的胸前。
董桑今晚故意把睡裙的肩带打得很松,真丝的质地又很顺滑,稍微一蹭就能往下滑落,露出一片美好春。光,这本来是她为了“拷问”谢亦而特意布下的手段,想用美人计把他晚餐时没有说完的话问出来,但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用,对方就已经把话全都说了出来,这件睡裙也就失去了额外价值,回归了它本来的作用。
而从谢亦的目光来看,这个作用发挥得很好,淋漓尽致。
“怎么停下来了?”他把目光从董桑裸。露的肩窝胸脯处收回,凝视着她泛着水渍的红唇,低声笑道,“累了?”
停下来的原因当然是结束了,接了这么多回吻,董桑就是再在这种事情上面害羞,也积攒了一定经验,知道如何完整地进行一场亲吻,怎样开始、又怎样停下,就拿这一次来说,她吻得有头有尾,没有偷工减料,更加没有戛然而止,谢亦的这声问话似乎毫无道理,但既然他说出来了,那就一定有其用意存在。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她弯唇漾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脆声回了一句“没有”,就低下头,重新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这一回,谢亦没有再让她掌握主动权,拥住她的身体,带着翻了个身,就反客为主地攻城略地起来……
周六。
董桑牵着毛毛站立在小区东门,等候苏冰儿的到来。
在看见一辆和信息中描述无二的白色轿车出现时,她连忙带着狗迎了上去,对着徐徐下降的车窗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酥饼,你来啦?”
驾驶座上的人头一抬,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庞:“嗯,我来了。祖宗。”
“哎呀,你别这样说嘛。”她故作亲热地套近乎,“就是让你送我一程而已,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放心吧,我家狗最近不掉毛,早上的时候我也仔细刷过了,把它能掉的毛全部都薅了出来。实在不行,送完它之后我陪你去一趟4s店,把你这车里外都清洗一遍,费用我出了。”
苏冰儿对此的回应是呵呵一笑:“那还真是谢谢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谢。”
在宠物店购买了全新的牵引绳和胸背带后,董桑本以为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说一年半年,三四个月总能坚持下来吧,没想到才带出去遛了两天,就又被毛毛给挣断了,连号称大型犬都无法挣脱的超给力型胸背带也无法幸免,害得她和谢亦找了半个小时,才在泥潭边找到了煤矿打工回来的狗大爷。
在崩溃之余,董桑更多的还是感到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很温顺的毛毛忽然变得这么急躁起来,每次带它出去都玩命地往前跑,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终于,在经过仔细的观察和上网搜索之后,谢亦得出了结论:毛毛,一条一岁的成年公犬,它,发情了。
在大自然里,动物的发情代表着交。配,代表着繁衍后代,而在现代化的城市里,宠物一旦发情,等待着它们的基本上就只有一个结局。
阉——咳,生育权的剥夺。
换言之,就是从公犬,变成公公犬。
这也是董桑今天带毛毛出来的目的。
按理来说,给自家宠物进行绝育,是不需要友人陪伴前往的,但是——没错,就是那个但是,在谢亦又一次地表示必须得在休息日加班后,她也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再次把苏冰儿呼叫上场,让对方陪着走一遭了。
她倒是想自己带毛毛过去,可谢亦怎么说都不肯,非要让她叫人陪着,到后来她都有点生气了,闷着火在那里质问他:“陪陪陪,你就知道让别人陪,你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怎么不自己把时间空下来陪我?整天就知道加班加班,别人是我老公还是你是我老公啊?!”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觉得不该把话说得那么冲,再看到谢亦骤然黯下的神情,更是感到一阵懊恼,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脸——她刚刚是真的打心眼里感到生气,气他无休无止的加班,和不说明原因但就是不让她一个人出门的执拗,她又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一个人出门怎么了?——只能木着脸僵持在那,听谢亦的低声道歉,含混应付几句,这才勉强把这篇揭过去。
也没有完全揭过,今天早上谢亦在出门时的笑容明显不如以往轻松,就算董桑说了已经和苏冰儿约好一起去宠物店,他看上去也依然心事重重,并且再一次地对她进行了道歉。
“对不起桑桑,我知道你已经听腻了这三个字,但是……真的很抱歉,我——”
“好了,你不要说了。”董桑叹着气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不是你自己要加班,让人陪着我出去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她顿了顿,小声说道:“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火。”
“桑桑……”
谢亦凝眉看着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忧思。
董桑解读不出这份情绪,心里就有些焦躁,又不想再次冲他发火,只能强行把它们压下,仰头露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好啦,别再苦着脸了。既然加班不可避免,那就拿出干劲来,争取早点做完,早点回家!”
说完,她还踮起脚尖,印了一个吻过去,表示她真的不再生气了。
谢亦似乎被她这个举动安慰到了,笑容重回以往的温度,柔声和她道了别,离开家门去上班了;她也似乎放下了烦恼,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在约定好的时间到后哼着歌带毛毛下楼,笑着和苏冰儿插科打诨,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烦恼。
只是在上了车后,抱着毛毛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驶去,想起离开医院的那天也是这么看着外面,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期望,再对比一下现在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露出了几分愁容。
第75章
“怎么了; 这么愁眉苦脸的; 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一丁点笑意都没有。”苏冰儿通过后视镜发现了董桑的郁郁寡欢,“是欲求不满?还是春乏秋困?又或者是——”
她带有夸张化的幸灾乐祸询问,“和你老公吵架了?”
放在往常; 董桑肯定会就第一个猜测和她争论上一段时间; 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 恹恹地回了“吵架”两个字; 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专心致志地撸着怀里毛毛身上的狗毛; 努力把愁绪抛出脑外。
她这样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倒让苏冰儿有些惊了,没想到随口一说的猜测竟然成了真:“真吵架了?”
“嗯。”
“不是——你们俩怎么会吵架呢?你老公也不让着你一点?他看上去挺沉稳的啊,不像是那种会对妻子发火的人。”
“是啊; 所以是我单方面地对他发火。”
“什么什么; 你对他发火?”苏冰儿的好奇心算是彻底被勾起来了,“不是吧?你平常不是把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也舍得对他发火?”
“不发不行,我心里有气。”
董桑烦躁地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把这种家庭摩擦说给外人听,但既然已经起了个头,剩下的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干脆把话说开,想来苏冰儿也不是那种把八卦到处宣扬的人,还能让她分担分担愁绪,不用再自己一个人闷着; 挺好的。
“周三那天我不是要去见律师吗,他本来说得好好的,把这天空下来,陪我一块去,结果临到头被队里一个电话叫走,又死活不肯让我一个人出门,害得我只能临时点将拉你出去。我本来心里就有点生气了,但是想着他这也是为了工作,没有办法,我身为他的妻子得理解,所以就忍了,算我自己倒霉,正好碰上他有事的那一天。可是这次——”
“这次他怎么了?”
“又要加班!不能陪我出门,还不许我一个人出去,非要我喊人结伴!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本来就是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休息日不能陪伴妻子也就算了,还指手画脚,对我说你这不能干那不能干,你要出门必须得有人陪着,没人陪你就待家里——我倒是想让他陪着,可他有空吗!”
董桑越说越气,一大串话连珠炮弹似飞射而出,说到后来更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怀里的狗臀,惹得毛毛一声嘤咛,从她膝盖上跳走,跑角落里蜷着了。
苏冰儿满怀敬畏之心地听完了全程,又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大狗,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呃……小桑啊,你到底是气你老公加班,还是气他不让你独自一个人出门啊?”
“加班!”董桑不假思索地回答,“所有的问题都是他的加班引起的,他要是不加班,我哪里会有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还不是因为他没有时间陪!”
闻言,苏冰儿就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左转方向盘,驶过一个交叉路口:“那你是想让他推掉工作,多花一点时间来陪你?”
“是啊。”发泄完了怒火,董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回话的时候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谁不想让自己的老公多陪陪自己呢?就说你,也肯定是想多和男朋友待在一起吧?”
苏冰儿不置可否,只是问她:“那你老公的工作能推掉吗?他去加班,是去加那种无关紧要的班,还是非他不行的?”
完美戳中了重点,董桑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就是不能推掉才烦。最近不是要国庆嘛,好多安保工作都需要他去安排,不然就是配合各级部门出警,都是一些重要的工作,他必须要到现场去指挥的。”
所以之前谢亦那么多次加班她才都忍了下来,不是没有怨言,是心里清楚他的确要去干正经事,还是于国于民于社会的,这才强忍着表示理解,没有任性地要求他留下来,这一次是实在忍不住了,好几次的沮丧失落加在一起,再加上他又要去加班的契机,可不就完全爆发了出来么。
是,身为人民警察,是该有一份舍小家为大家的气魄,可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家吧?特警也是人,特警的妻子也是人啊,她想要丈夫的多多陪伴有错吗?
董桑把心底的这份疑问宣之于口,得来苏冰儿犹豫的回答:“是没有错……可是你老公也没有错啊,他是特警队长,负责新京所有的安保工作,国庆来临,工作量肯定特别大,还不算那些临时加塞的突发任务,频繁加班很正常。我男票就是个逛马路的,为了应对马上到来的黄金周,都开了好几次战备会议呢,更别说你老公这种重任在身的了……你要理解。”
“我理解,我真的理解。”董桑说,几乎要把心累转化成实质了,“但就是……从理智上讲,我知道我应该支持他的工作,最起码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反对态度来,因为这不是他的错;可——从情感角度上来说,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因为他加班?”
“一直加班。”
苏冰儿沉默了。
董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