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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觉得冷,我就抱着你,你说好不好?”辛易墨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紧紧的抱着她,呼吸热热的,溜进了她的脖子。
感觉到身子有些发软,连芷薰低下了头,有些挣扎了起来,“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对做饭这种事情,辛易墨本就没有什么天赋,现在问起来,他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家里头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连芷薰在准备的。
连芷薰应了一声,一时之间,被他拥在怀中,气氛静谧。
这场雪。
仍旧持续的下着。
夜晚。
大雪下的更大了,呼啸而过的狂风,席卷而来,松动的窗户‘砰’的一声,竟是被这风吹得大开。
睡在床上的时候,连芷薰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浑身就像是被浸泡在了冰水之中一般,又像是在火山下,热的她不由的冒冷汗。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几乎睁不开眼。
整个人是僵硬的,她被裹在被窝里,却感觉到不到任何的温暖。
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上,辛易墨迟迟没有等到她出来,心里头不安越来越浓烈,敲着房门,也没人来开,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少年一把踹进了房门。
玻璃窗大开。
隐隐的寒意席卷而来,雪花纷纷落进窗内,打湿了窗帘。
辛易墨的眼珠寒凉。
再看向床上的人,窝成一团,小小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少年忙往前小跑了几步,凑近了看,才发现她脸色极为难看,眼睛紧紧的闭着,而那唇已经苍白一片,额间满是薄薄的汗。
恐怕是先前就忘了关紧窗户,这呼啸的大风一吹,就给吹松动了。
看着这样的连芷薰,他的心中就疼的不能自已,伸出手将她从被窝里横抱了出来,连芷薰的浑身温度都不对,烫的就像是块烙铁一般。
横抱着她。
大步跑出了连芷薰的房间,转而进了自己的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她仍旧是昏迷不醒,浑身湿哒哒的,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看着她。
辛易墨的瞳孔冰冷。
微微缩紧。
家里头没有感冒药。
此刻也出不去。
他心中是害怕的,更是自责。
其实昨天还是能够出去的,只是自己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才骗了连芷薰。
可如今,却是真的出不去了。
这场雪已经上升到了暴雪,纷纷的狂风胡乱的刮着,江城所有的交通设备都停了。
远处看去。
这江城就像是被换上了白雪皑皑的新衣,一所空城。
他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喊着她的名字,“阿薰……阿薰,醒醒好么?”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使得连芷薰出事情,这一辈子辛易墨都不会原谅自己。
连芷薰的意识是涣散的,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隐隐听到了外界对她的呼喊,她想要去回应,可是喉咙口烧的厉害,甚至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太难受了。
耳畔仍旧是那熟悉的声音,在乎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是哥哥么?
他是在担心自己么。
这么想着,连芷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声音却是细若蚊丝,“哥哥……”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纵使很轻,可也让辛易墨足够开心了,他忙握紧她的手,连连点头,近乎喜极而泣,“我在,阿薰我在。”
她像是在笑。
唇瓣勾勒起苍白的弧度。
指尖僵硬的被辛易墨握在手中。
她沉沉的睡去。
感觉到连芷薰睡过去,辛易墨有些慌乱了起来,他的手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感觉到她的皮肤滚烫,还有那嘴唇已然苍白干裂,她在发热。
她会不会死?
阿薰会不会死?
这种感知,是绝望的,是恐慌的,是足以让辛易墨害怕到极致的,他的声音是沙哑混合着痛苦的。
“阿薰,你醒醒。”
可是床上的人儿,却是无法再回答她。
连芷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想起上一回发热的时候,似乎很遥远了,她躺在病床上,面容上是异常的潮红,她好像正在做着痛苦噩梦。
嘴里呢喃呓语,身子颤抖着,眉头紧紧的皱着,就像是孩子一般的脆弱。
“爸爸……爸爸……”
她喊得很无助,也很难受,她的眼角有着泪滴滑落,她是那般的痛苦,痛苦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爸爸……小薰会很乖……妈妈,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进孤儿院……”
她是在做着是几年前的,那场噩梦么?
一直以来,在辛易墨的面前,连芷薰都是乖巧而又柔顺的,可却坚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般的脆弱过。
直到今天为止,辛易墨悲哀的发现。
自己一直都以爱她为名,却似乎并没有真正的了解她过,也没有想要去了解她过,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索取,而连芷薰无条件的奉献罢了。
可最悲哀的。
莫过于,自己竟然觉得,这场爱情里,一直都是自己在付出。
他沉默的坐在床前。
却发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多么的没用,如果生病的是自己,连芷薰一定能过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吧。
“阿薰……”
握着她滚烫的手,掌心的热度足以融化任何的冰冷,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害怕和慌张,让他僵硬在床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的掌心,越来越湿润。
她在出汗。
一发现这个。
辛易墨突然想起电视剧里演的,当男女主角发高烧的时候,对方都会用热水去给她擦身,然后……
想到后边,他的脸颊突然绯红了起来。
—
睡梦中。
那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连芷薰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父亲死亡的冬季,母亲将她丢在孤儿院门口,她彻底的成了没有双亲的孩子。
依稀还记得。
那个时候的夜格外的冷。
她穿着破旧的衣服,整个人冷的瑟瑟发抖,就这么窝在孤儿院门口。
连芷薰一直相信,妈妈是会回来的,因为妈妈告诉她,她会回来接她的,她固执的等待着,倔强的就像是一座雕塑。
年复一年。
妈妈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她也渐渐的回归到了现实,原来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她不要自己了,彻底的不要自己了。
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无助,亲眼看着父亲被盖上白色的布,被母亲彻底的遗弃,是不是她就是个克星,所以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幸福?
她无助的哭泣着。
浑身都感觉像是浸泡在冰冷的寒川水中。
直到——
有温柔的布,带着温热的湿润,划过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擦拭着,给她一遍一遍的擦拭着。
连芷薰感觉到好受了许多。
随即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里,有着极致的温暖,就像是暖宝宝一般,不,比暖宝宝还要温暖。
肌肤贴着肌肤,是一种奇异的触感。
辛易墨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诉说着情话一般,“阿薰,不怕。”
她就像是在汪洋的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木一般。
她紧紧的搂着他,感觉到这样的温暖,在心底荡漾开来,那场噩梦,那场冷到极致的夜,都被抛之脑后。
连芷薰的心也逐渐安抚了下来。
她的唇角带着笑容,两手紧紧的抱着他,整个人被抱在怀中,两人的样子,极度的暧昧。
辛易墨没有穿衣服,起身的时候,随手披了件。
感觉到连芷薰浑身开始冒汗,便去倒来热水,给她细心的擦拭着。
这么看着。
她的肌肤就像是珍珠一般细腻,潮红渐渐褪去,辛易墨有些不敢看,平常不过只要连芷薰的一个吻,都能够让辛易墨彻底的失去控制。
而如今。
自己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么反反复复的给她擦拭着身体,用自身的温度,来温暖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这脸上的潮红降了下来。
辛易墨抚了抚额头,温度降下来许多,心里头才松了一口气。
那根紧绷的线,回归原处。
少年看了一眼时间,这一会儿已经是下午。
他忙活了一天,一直都没有吃饭,而连芷薰是病人,也是一天都未曾进食,让她做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便也只有自己了。
然而,辛易墨不会做饭。
到了楼下的时候,他眉眼沉重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生病了,自然是要喝粥的。
可是辛易墨没有熬过粥,也没有去关注过这个粥怎么熬得。
他找到了大米。
从里边盛了一碗出来。
倒进了锅里,然后……
然后是怎样?
辛易墨有些懵,然后是怎么样来着,对,是放水进去。
他又放了一大瓢的水进去,然后就开了电磁炉,少年盖上盖子,在旁边一直等着,他并不知道要煮多久,所以只能够等着。
心里头念着楼上的人儿,难免心思焦急了起来,不停的看着手表,等到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冒泡后,忙上手就准备去掀盖子。
可辛易墨却不知道,这蒸气极是烫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这么贸贸然的上前去抓,后果只会是烫伤。
刚准备碰上盖子的那一刻,炙热的滚烫传来,手上烫的立马缩了回来,辛易墨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疼是必然的。
可是更多的,辛易墨是在懊恼自己的无用。
他心里头挂念着连芷薰,手上的疼痛不停的传来,辛易墨开了水龙头冲了冲,凉水碰上火热的时候,总算是好过了许多。
辛易墨随便冲了冲,就懒得管了,拿过一旁的布上前揭开了盖子,里边冒着滚滚的白泡,辛易墨拿了个搅拌的勺子,随手搅了搅,捞起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有些像样子了。
心里头有些安慰,总算是能为连芷薰做些事情了。
他笨拙的做着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要熬多久,等看到和连芷薰以前做的差不多了,才关掉了电磁炉,沸腾的泡泡停了下来,辛易墨拿过小碗,舀了一碗到碗里。
拿起小勺尝了一点点,熟了。
辛易墨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实属难得。
不过煮个粥的功夫,他已是有些狼狈,端着粥上了楼。
落地窗外,白雪皑皑。
大雪下的更为繁密了起来,厚厚的积雪,让辛易墨看的心中颇为感慨。
进了房间。
连芷薰还躺在床上,她的眉宇紧紧的皱着,手指僵硬的抓着被单,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幸好如今还有电没断,不然那才叫可怕。
将粥放在一旁,辛易墨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将被窝里的人抱了起来,他轻轻的喊着她,“阿薰,阿薰醒醒?”
连芷薰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想要睁开眼睛去回应,可是身体的疲惫和酸痛,让她一时之间就像是鬼压床一般,醒不过来。
叫了好几声,连芷薰都没有反应。
辛易墨抿了抿唇,索性拿过那碗粥,舀了一口吹的温度合适,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他小心翼翼的咀嚼着,随后——
他低下了头。
将口里的粥,渡到了她的嘴里。
这粥熬的时间很长,已经很是粘稠,到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