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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侄女婿吧,你说说,今儿还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做婶婶的,可得好好招呼才行。”
娉婷和翟仲凌只是带着笑,也不去深想她话里的意思。
进了堂屋后,李香珍大声喊着何跃岭,让他出来见客人,过了一两分钟,何跃岭拖着鞋晃悠悠的出现了。
娉婷和翟仲凌叫了他一声,又给他们相互间介绍了一遍,几个人才坐下说话。
“婷婷眼看就成大姑娘,也结了婚了,四婶还记得你小时候呢,这时间过的就是快。”对娉婷说了两句后她又转向了翟仲凌,“听说侄女婿是不对的军官?那是多大的官啊?我家大小子过了年刚二十,正想着办法看能不能进部队呢。”
她用手点了点娉婷,“婷婷是知道的,我家成伟是个好小伙,就是到现在没找着什么好营生,侄女婿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李香珍说这些时,何跃岭在一旁并不搭话,翟仲凌看了娉婷一眼后才开口回道,“选什么人进部队我是做不了主的,每个部队都有专门的人管征兵,弟弟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听了翟仲凌拒绝的话,李香珍的表情就不大好了,她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困难的,当初娉婷能入伍还不是有人帮她弄了个名额,怎么别人能做到侄女婿你做不到呀。还说是什么部队的军官,又说官挺大的,我看也就这样,不是干不了就是不愿意帮我们家小伟。”
翟仲凌还是第一次听说娉婷当初入伍的事,他往娉婷那看了看,也没在意李香珍的其他话。
“婶婶,小伟也是我弟弟,我做堂姐的也希望他以后过的好。可小伟进部队从我们这里行不通,你不如再去找找人,看还有没有其他选择的。”娉婷看李香珍有点太不像话,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都没有,这才出了声。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和你叔要是有门路还能在你们小辈面前张嘴?实在是没办法了,在家里就只能种地,其他好去处哪里不是挤破了头都进不去。我们一没钱,二没人的,只能眼看着小伟过的没有别人强。”说着说着,李香珍眼眶也红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娉婷对这个婶婶也不见得有多厌恶,她所有的小心思并不违背人的“本性”,只不过是自私一些罢了。在一段婚姻中,如果丈夫足够努力,足够能干,能够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的话,那她是否不用如此斤斤计较?还是说她的个性是从小使然?
“我也理解婶婶的心情,可我和仲凌确实没那么大的能耐,部队里我们不管征兵,地方上我们也都不熟悉。再说婶婶应该和小伟谈一谈,看看他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想法。是想找个好工作吃公家饭,还是想进工厂当工人?哪怕就是在家种地,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只要他请看能干,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这个社会还在变革中,现在看上去好的,以后也不见得有多好。在家当农民看似没出息,等改革开放后,农民也吃香呢,要是脑子再灵活些,能干不少大事。就是进了部队能不能提干也是一回事,当了几年兵就退伍回家,不是照样需要另找工作?
“他能有什么想法,整天一声不吭的,就是问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总觉得自已能包办孩子的一切,连问问孩子意愿的想法都没有。
娉婷对这些问题也是毫无办法,她自己肯定是没这个能力,就是翟仲凌有,她也不愿意他揽这个事。办好了别人说两句谢,办不好还要落下埋怨,关键是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会没完没了。要是亲戚朋友有个什么事都找上门来,她和翟仲凌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只是可惜了堂弟何成伟,说起来也是个过得去的小伙子,生生被家里给拖累了。
回去的路上,翟仲凌也问起了娉婷当初入伍的事,以前从来没有特意去了解过,今天听李香珍的意思,这里面还有些故事,他也不免好奇起来。
“也是很巧,那年负责征兵的领导,刚好和我父亲认识,他知道了我父亲牺牲的消息,想起以前听我父亲提过老家的地址,就特意过来看了看我们。当时他也没说什么,没两天村长说我征上女兵了,是那位领导特意给的名额。当时还想去谢谢他开着,可是不太熟,只见过那一面,犹豫了两天他人也离开了,不过我能去部队当文艺兵确实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在老家找个工作,然后等着别人介绍对象再结婚吧。”
对于娉婷来说,那确实是命运的转折,如果不是沈伟文的帮助,她不可能进部队,更不可能进文工团。那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村姑娘,即使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在这个时代也不会有那么容易。所以她是非常感激他的,是他让娉婷有机会走出这里,去更大更远的世界。
翟仲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段,他紧紧握着娉婷的手,“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应该要好好谢谢他才行,等以后遇到他,我也要帮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和娉婷怎么会有这样的缘分呢?
“我只知道他叫沈伟文,至于是哪个军区哪个部队的就不知道了。”娉婷也试图打听过,可没人能告诉她确切的信息,在金陵这些年参加了很多军区的演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翟仲凌默默想了想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听过,不过他决定回金陵后就去打听一下,既然是体制内的老同志,和娉婷的父亲又有着战友的情分,应该是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
“我们是不是要去给你父亲上柱香?”不管是作为女婿,还是作为军人,甚至他们曾经去过同一片战场。
回家后,翟仲凌表达了要去祭拜何跃强的想法,许桂兰还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女婿会主动提出来这个。紧接着她就不自觉的哽咽了。
“也好,本来是想等你们走之前再带你们去的,既然仲凌今天提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天还早,我们就早些去。”
按照习俗,怀了孕是不好去祭拜的,许桂兰犹豫了半晌,还是让娉婷待在家里,她自己带着翟仲凌去了。她想着今天得好好跟丈夫说道说道,娉婷已经结了婚,女婿是个好的,小两口日子过的不错。
“婷婷,你过来看,我把之前兵兵的小衣服都找出来了,好些都是没怎么穿过,都挺新呢,不如给你带回去,等孩子生了也能用得上。”这些衣服汪梅还特意挑过,那些穿的次数多显旧的他都没拿,选的起码都有七八成新。
小孩子长的快,这个月能穿的,隔上两个月可能就嫌小了。兵兵出生后,许桂兰和汪梅都爱若珍宝,家里也不缺布票,这么一弄就给兵兵做了不少衣服,好些都没怎么穿过。之前村里也有人上她家来想找几件衣服回去给孩子穿,汪梅也是考虑到以后她肯定还得生,再说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是她和婆婆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心里自然舍不得,随意找了几件意思意思给了别人,好一点的就舍不得给了。
不过对娉婷她肯定不会这样,她知道这个小姑子一向大方,之前总寄东西回来不说,这次回来光兵兵的压岁钱就给了50块,又另外给了些票她,其中就有几张布票。
她汪梅也不是个只进不出的,既然娉婷这么大方,她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再说她原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这些小孩的衣服娉婷能用得上而已。
“太好了,我正准备回去后给孩子做小衣服呢,倒省了我不少事了。”婆婆卞颖芝让娉婷别管这些,说是孩子的衣服被子什么的她来准备,可娉婷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呢。
娉婷兴致挺高的一件件看着,内心深处的母爱也被激发出来,“这衣服真小,是刚出生的时候穿的?”也不过就比巴掌大些而已。
“可不是,刚出生的孩子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抱在手里都怕颠了他,可就这么一晃,转眼就长大了。”兵兵正在汪梅手里啃着手指,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们说话,两人见了都笑了起来。
“谢谢嫂子,刚好解了我的难,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呢,要谢我还得谢谢你,从小兵兵喝了多少你买的奶粉呐,大家都说兵兵养的好,机灵又不生病,都是你这个姑姑的功劳。”
娉婷听了笑道,“我们也别在这互相吹捧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不计较这些来来往往的。”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许桂兰就带着翟仲凌回头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哭过的,娉婷也没跑过去问什么,把衣服收好后就回了房间。
“看,都是孩子的小衣服,嫂子专门留下的,还挺新呢。”翟仲凌也跟了进来,娉婷忍不住给他“显摆”着。
翟仲凌拿起一两件看了看,暂时还无法从衣服上升起什么父爱来。但他对娉婷和娉婷肚子里的孩子是极有感情的,这种感情是对娉婷的爱,是对孩子的责任和期待。想到今天岳母在岳父坟头哭的肝肠寸断,他也不禁有些动容。
他以前的想法是,一个军人的最好归宿是战场,为了国家浴血奋战,即使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可他现在改变了想法,人活着永远是最重要的,他有了妻子,也有了将要出生的孩子,他必须给他们撑起一片天,给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这辈子没有烦恼,没有恐惧,也没有忧愁。
他抱着娉婷,带着怜爱的感情亲吻着她。这个小姑娘,如果不是遇到好心的人,天高水远,哪里会能成为自己的妻子呢?可她现在正在自己怀里,自己可以这样亲她抱她,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自己种下的小生命,这种感觉太过奇妙。
不知道亲了多久,娉婷红着脸推开了翟仲凌,“等会儿出去要被看出来了,你看我的嘴是不是又红又肿。”
她嘟着嘴巴用手指着,翟仲凌看的发笑,忍不住又凑上去啃了两口,“没事,就是看出来了她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娉婷懊恼的打了他两下,“那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把这些衣服收拾起来。”一天到晚的等着吃饭娉婷也不好意思,可她去了许桂兰也是什么都不让她干,还不如直接指使翟仲凌去帮忙。
晚上的晚饭很是丰盛,许桂兰炖了一只鸡,还做了酸菜烩五花肉,另外又烘了好些饼,蘸着特制的酸菜酱,别提有多好吃。
翟仲凌和娉婷都吃了不少,这让许桂兰很是高兴。
“你们要是爱吃这酱,我就多弄点给你们带回去,就是天暖前得赶紧吃掉,不然容易坏的。”
“恩,谢谢妈。”娉婷笑眼弯弯的应下,平常她和翟仲凌在家也做饼吃,要是加上这酸菜酱就更好吃了。“可惜我做不起来,要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弄了。”
“你费那事干什么,你要是想吃了,写封信或者拍个电报,我做好了给你寄过去。”和所有的母亲一样,许桂兰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想女儿成为多么全能的女人。
当女人多苦?家里家外,忙上忙下,伺候老人,还要照顾孩子,许桂兰自己苦了一辈子,她就希望娉婷能过的轻松。这次女婿跟着回来,她眼看着女婿也是挺疼女儿的。他一个男人,家里大小事都干的起来,显然不是个懒的,她对这个女婿是满意的不得了。
“明天在老宅那里摆酒,好些亲戚都要过来,婷婷你记得明天穿的亮眼些,把这件花棉袄给换了。”因为是补办的酒席,也就没那么讲究,只要穿的精神些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