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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小时?”甄甜震惊。
“玻璃穿过颌面到颈部三角区,很危险,几个专家一起协商手术,耗时很长。”
甄甜心疼地讲不出话来,“那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江嘉树不善于撒谎。
“我学校门口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鲁菜馆,反正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给你打包带去医院吧!”
江嘉树在心里计算着A大到医院的距离,私心让他难以拒绝,“方便?”
“没关系,正好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想起自己要去实习任教的事,甄甜觉得他们今天有必要摊牌讲明一些东西,省的她走后对他……辗转反侧。
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江嘉树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喜悦,“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甄甜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好,那你等着我,一会见。”
“一会见。”
章心璇进来时恰好看到江嘉树对着手机温柔地说了声再见,这是他很少,甚至从未流露出的另一面。
原来他并不是一直都一副冷冰冰的严师模样,他会笑,也会对一个人温柔至极,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章心璇一大早就观察到,师傅来时头发后梳西装革履,跟往日清冷的装束风格大不相同,她现在严重怀疑,江嘉树打扮的这样帅气稳重,会不会是去约会了,结果中途不得已被召回医院,导致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更换……
江嘉树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轻阖上双眼,抬手在两眼之间用力按压了几下,眉眼之间浮现着倦意。
章心璇出声:“老师,您中午没吃,我把饭给你送来了。”
江嘉树回头,看着她,神色愣怔了约莫有两三秒,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型的手在腿上点了两下,“谢谢你,一会有人来给我送饭,我就不吃你这个了。”
章心璇第一时间猜测给他送饭的人一定跟刚刚那通电话有关系,顿了顿,才说:“好,我知道了。”她微微颔首,拎着饭盒慢慢从休息室退了出去,带上门。
苏钊看着片子,确定自己的诊断没有错,他拿来麻醉跟手术工具,
章心璇让老奶奶在手术告知单上签上姓名,苏钊站在小孩面前,学着江嘉树刚才哄小孩的口气,带着十足的亲和力诱哄道:“小孩,现在叔叔要给你打一针麻醉,然后把坏掉的牙齿拔掉,这个过程一点也不痛,你要乖,一会不能乱动哦~”
章心璇扶住小男孩的头部,小心翼翼地将注射器打下——
“不行,回抽出血。”
苏钊在一旁按住小男孩乱动的双手,“重新打。”
江嘉树靠在沙发上闭眼假寐没两分钟,便听到诊室里再次传来小孩哭闹的声音,他用手掌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脸颊,顿了一阵,抓起身边的白大褂起身朝外走去。
小男孩怕疼更怕打针,一直胡乱动,注射麻醉时出现了回抽出血,麻药打不下去,章心璇跟苏钊一时对眼前这个难缠的小男孩有些束手无策。
江嘉树踏步走来,从架子上拆开一双干净的手套戴上,“我来。”
看到章心璇手中的注射器里冒着鲜红的血,江嘉树示意她,“重新换一支麻药。”
“好。”
江嘉树看了眼手术通知单上的患者姓名,他弯腰跟小男孩对视,“你叫小辉?”
小辉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迟疑般地点头,“嗯!”
“小辉,今天是八月十五,叔叔这里有好多月饼,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菠萝!”小辉脱口而出。
“那好,你只要一会乖乖不动,叔叔打完针就拿月饼给你带回家吃好不好?同意你就点头。”
“同意。”
“好,那我们开始打麻药。”江嘉树转头看向章心璇,“给我注射器。”
江嘉树调整好头顶治疗灯的位置,将注射器缓缓伸进男孩的口腔,“小辉,把嘴巴张大,别怕,打针就像被蚊子轻轻扎一下的感觉,一点也不疼……”
针头插。入,有轻微回抽出血,江嘉树继续慢慢推进……
在快要结束之际,小辉的面部一皱,他整个身体突然激烈地反抗抽动了起来。
苏钊按住小辉的双肩,可八岁小男孩的力气却不容小觑,小辉的身体用力挣扎,苏钊双手一滑,轻易被他从手中溜走了。
江嘉树见势,脸色大变,他就要撤回还插。在小辉口腔里的注射器,不料手掌被小辉用力推开,尖锐的针头歪斜,‘呲’的一声,针头纵向在江嘉树的白色手套上刮过,手套迅速破裂,露出一片肉色的皮肤。
章心璇在一旁吓了一跳,“哎呀,手!出血了老师,快去清洗消毒!”
江嘉树没动,他慢慢抬起小辉的下巴,在他口腔里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划伤才松了口气。
松开小辉的下巴,江嘉树大步走到洗手台前摘掉手套打开水龙头,流动的水冲走了手背上的血痕,大掌挤了点肥皂液在手上,弯腰认真地冲洗伤口。
小辉的奶奶见状着急了,“你们怎么回事,针都打不好,差点扎到我孙子!”
章心璇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是你孙子不听话乱动,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了!”
双方的火气正值高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诊室外的走廊越走越近——
“江医生!吴小晖是HIV感染者,你们先别做手术!”
洗手台正对着门诊室玻璃门,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心脏咯噔一跳,章心璇跟苏钊同时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江嘉树的背脊僵硬在原地,水龙头里哗啦啦地水流声让他瞬间失聪,他像一位动作迟缓的老人,慢慢转过身,看着门口血液科的同事,那双棕色的瞳仁变得又黑又沉,他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灰暗。
第29章 香橼有点甜
鲁菜馆里,甄甜在店里坐下,等后厨炒菜的师傅打包好饭菜。
甄甜的视线在店里扫一圈,这个点不是饭点,没什么吃饭的人,餐厅收银台上,液晶电视里的画面让她的视线一定,电视上播放的节目正是她昨天没有看完的节目。
屏幕上江嘉树对着镜头讲解一些急救常识,主持人在这时叫来特邀嘉宾,让他们两个人做急救情景演示——口对口人工呼吸。
甄甜震惊地盯着电视机屏幕,慢慢睁大了双眼。
另一边。
章心璇脸都白了,麻醉剂从手心里滑落,她吓的身体一抖,“江老师,你……”
江嘉树转过身,高大的轮廓像一座大山伫立在水池前,可此刻地动山摇,这座山随时可能被瓦解被毁灭。
江嘉树弯腰,右手按住左手手背用力挤压,将伤痕里的血水挤出来,肥皂液的盖子旋开,统统倒在手背上使劲搓洗,手背渐渐通红一片,他赤红着双眼沉身低吼:“给我0。5%的碘伏!”
江嘉树恨不得把那层皮从手上揉搓下来,血液科的同事回神,从架子上找到碘伏,跑过去帮他清理伤口,“心璇,快,去地下车库把车开来,老江得立即去疾控中心!”
章心璇无措地攥紧拳头,“可我不会开车啊……”
苏钊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用力掷在地上,将一颗让人踹不过气的衬衣纽扣扯开,大掌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去开!”他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嘉树,大步转身离开。
江嘉树拿纱布包扎好伤口,血液科的同事安慰他:“疾控中心的HIV阻断药有95%的成功率,我们发现的早,你放轻松不要紧张。”
江嘉树抬起头,看向面前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仿佛置身在一片死寂之中,刹那间,他紧攥着硬拳,用力掷在镜子上,无数道裂痕在镜面上延伸,破裂掉落。
——
甄甜提着饭盒来到二楼口腔科,候诊大厅里乱哄哄的一片,有患者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什么,也有人面露沉重,甄甜心中疑惑,她穿过人群,朝着江嘉树的办公室走。
路过诊室,她转着脑袋下意识朝诊室里望过去,洒了满地的玻璃渣和碎镜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章心璇站在领导前,哽咽着喉,“都怪我,我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了别哭了,院里通知事件参与人员召开紧急会议,你们几个别打扫了,去楼上会议室。”
章心璇把扫把扔在一边,抬头就看到了甄甜。
甄甜立即缩回脑袋,又觉得这样不妥,只好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章医生……”
章心璇的视线定在她手中拎着的饭盒上,电光石光间,她想起江嘉树口中那个来给他送午餐的人。
原来是她。
一种难以描述的苦涩在心尖散开。
血液科的同事同样也看到甄甜手中的东西,回神,“你就是甄甜吧?”
甄甜偏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愣愣点头。
“老江有事出去了,交代我告诉你一声,他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真抱歉让你白跑一趟。”江嘉树去疾控中心前特意跟同事吩咐,没让把这事告诉甄甜。
“可是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找他……”甄甜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在医院吗?”
同事摇头,为难地指着地面上的碎玻璃渣,“刚出了点状况,现在乱成一团,我们可能没法照顾你。”
甄甜脑子乱糟糟的,“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具体我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先回去他回头会联系你。”
甄甜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她把饭盒放在桌上,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座机大响了起来,章心璇快步走过去接起。
甄甜跟刚才跟她说话的女医生道别,转身要走——
“安娴姐?”章心璇对着电话说。
甄甜背脊一僵,她转过头看向章心璇。
“江老师有事出去了,具体你晚点打电话问他吧。”
“嗯,安娴姐回见。”
看着章心璇挂掉电话,甄甜张了张口,“安娴?是昨天跟他做节目的那个女医生?”
“是。”她说完这话,见甄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猜到甄甜可能是误会了安娴跟江嘉树之间的关系,章心璇捏了捏拳,忍住没出声解释。
甄甜点了点头,礼貌跟他们说了声再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章心璇的脸色有点白,心中隐隐不安,刹那间,她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你等等!”章心璇出声叫住她。
“安娴姐是妇产科的医生,江老师平时跟产科没有什么交集,昨天的节目是院里的安排,你不要多想,江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甄甜被章心璇拉住手臂,对方一大堆解释的话搞的她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多想。”她顿了顿,又说,“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章心璇一怔。
——
车子停在疾控中心门口,保安跑过来拦住他们,“哎哎哎,这里不能停,你们得去地下车库!”
江嘉树利落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大厅里走,保安作势要拦住他,被苏钊伸手挡住,把车钥匙一股脑塞到他手里,“随便处理。”抬脚快步朝江嘉树追了上去。
疾控中心没有医院喧闹,大厅里人很少,十分安静,这里仿佛是一个保护罩,让江嘉树紧张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些。
一直在门口等他的疾控专家靳荣,认出了江嘉树,大步过去,“你跟我来。”
三楼诊室。
靳荣把准备好的水跟药递给他,江嘉树接过,目光大致扫了一眼说明书,抠出三片药塞进了嘴里,快速地喝水吞咽下去。
“咳咳咳……”凌厉的轮廓变形,昔日里气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