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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甄甜把江医生在心里骂了第十六遍后,电话意外被接通。
性感磁性的声音成功浇灭她的怒意,“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睡这么早?”
手里的体温计烫手,江嘉树沉重的叹了口气,“好久不生病,这一病仿佛老十岁。”
“你朋友告诉我了,吃药了吗?听说北城暴雨,你要保重身体。”
他话中听出端倪,“你在哪里?”
“硅镇。”
这个陌生的地名他的确不知,“那是哪里?”
甄甜说了一个城市名字,“朝北走两百多公里,就是硅镇。”
江嘉树坐起来,温度计放在一边,他狼狈地咳嗽,喉咙仿佛冒火,“不是在翼城?”他不解。
“我跟同学交换了,她去翼城我来这里。”
江嘉树打开电脑,输入地名,在祖国北边一个小红点找到它。
“为什么要这样,你被雷劈?”江嘉树猜不透她的想法。
甄甜蹲在地上,“是你逼我。”
他似懂非懂,痛苦地干咳几声,沉声命令,“不要任性,回来。”
“我的人生又不是只剩恋爱,我会在这里努力工作。”努力在剩下的29天不要太想你。
甄甜这样想着。
男人宽大的手背冒出青筋,他隐忍,“甄甜,我病了。”
“那你好好休息。”
她又怎么能懂,江嘉树挂掉电话,特大暴雨将北城的空气弄的又湿又潮,让人心生躁郁。
门推开,沈千彦端着水杯进来,“你忘吃药了。”
江嘉树拨开黑色窗帘,在窗前站定,“你回去吧。”
“这药一旦断一天,你这两天受的罪就功亏一篑,没人看着你我不放心。”
“你去找你的拍拖对象。”
沈千彦失笑,药片放在床头柜上,“跟你不一样,这辈子最讨厌跟人谈情,比起纠缠不清,我更喜欢你情我愿,事后一拍两散。”
江嘉树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按住头,“我听得头痛。”
沈千彦双手揣兜,谁都不爱,慢悠悠往外走,“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剩下这些天,我来陪你这个单身狗,争取把你养肥,送到甄甜手中。”
江嘉树气焰不再,低低喘气。
“把药吃了,一会我来检查。”
想起甄甜,难免会有无数担忧,江嘉树拨通方正的电话,响了三声,对方无情挂断。
方正放下手机,“别怪我不帮你,甜甜现在很抵触你。”
厉飞靠在沙发里吞云吐雾,酒精作用给清俊的脸画上两团红晕,满目微醺,“你认识那个人?”
“以前的邻居。”
“呵,近水楼台?”厉飞得出结论,“她好绝情。”
“她从小就很倔的像牛,感情的事,我不便插手,多说一句,她就跟我急。”
厉飞十分烦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当真是厌烦了我。”
两人沉默半响,厉飞两腮一瘪,很快,吐出一口烟雾,“罢了罢了。”扭过头看他,“你公司可还好?”
方正点头,“过两天有一笔回款,撑得过去。”
厉飞轻轻地笑,不在说话。
总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新环境,甄甜这一夜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又半梦半醒,直到后半夜熬不住,这才将将睡了三个多小时。
早起有人来敲门,倪香站在外面,看她顶个黑眼圈,失笑,“怎么搞成这样,没有休息好吗?昨晚我见你房间灯亮一整晚。”
说起惭愧,“我怕黑,睡觉都是开灯的。”
倪香了然,她挥了挥手中的食品袋,“给你带了早餐。”
小笼包、豆腐脑、果汁饮料,应该是在早餐店购买的。
甄甜不好意思去接,倪香笑着说没事,“我吃不了这么多,正好有你的一份,我就带来了,你别介意。”
“不会。”甄甜大方接过,“请进。”
倪香找地方坐下,跟她讲:“刚接到通知,来实习的这批老师中午就到,我可能不能陪你去逛集市了。”
甄甜说没关系。
“不过集市就在学校后门,过一条小路就到。”
如倪香所说,集市离学校很近,遇上中秋放假,车水马龙,人流量很大。
路过花鸟市场,看到一家生意红火的花店,木架上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风信子被水培在特制葫芦形状的玻璃瓶里,花朵含苞待放,能开一段时间。
老板娘在繁忙中看到甄甜缓缓伸出的手,扬声喊道,“姑娘,不买就不要碰。”
甄甜的手迅速撤回去,又听见老板娘阴阳怪气,“花瓣娇矜,要是人人都伸手碰一碰,它活不过明天,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老板娘的声音引得路人张望,甄甜站在木架前尴尬的不知所措。
“妈,你别说了。”从店里出来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他把手中的空花盆放在一边,连忙走过来跟她道歉,“你别介意,我妈她没有恶意。”
她摇头,“我很理解,我,我也不喜欢不买乱碰商品的人。”话音落,她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指着那瓶水培风信子,“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男人轻笑了,说出15一盆的价,见她没反应,又笑了,“不砍砍价?”
甄甜摇头。
她付给他钱,高睿把水培瓶取下来递给她,趁母亲跟讨价还价的客人讲话时,塞给她一盆多肉,“赠品送给你。”
“谢谢你。”
高睿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打量,“你硅镇人吗?我从未见过你。”
“我是中心校新来的实习老师。”甄甜答。
高睿恍然,“原来如此。”
甄甜转身要走,听见身后有客人问风信子多少钱,老板娘闻言,脸从钱箱中抬起,扬起嗓门,“20一瓶,能开半个月。”
甄甜惊讶地侧身看向他,高睿抬起手挠挠后脑勺,一时语塞。
回宿舍的路上,把这话说给蒋小米听,对方呵呵傻笑,“这叫美女特殊待遇,你靠颜值省下5块钱。”
甄甜轻轻地‘切’了一声,“刚才好尴尬。”
“这有什么,说明人家钟意你。”
“打住。”甄甜转移话题,“北城还下雨?”
“后半夜就停了,雨过天晴,今天空气特别好。”
没有水漫北城,也没有妨碍出行,甄甜的幻想落空,她叹气,“天文台讲大话,谁说要一连下好几天的雨?”
蒋小米听不懂她的自言自语,说起自己的事,“对了,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甄甜吃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因为实习的事?”她不是已经跟她换了实习单位,为什么两人还是分手了?
“男人呐,就是贱,一早找好理由想提分手,听到我换不了实习学校,立马翻脸装模作样,这不,我昨天说我跟你交换,他沉默了一天,早上来我学校数落我种种不是,一句好聚好散打发我滚蛋。”
她自言自语,“我也是贱,早该踹了他,仿佛被下了降头,居然被人甩。”越想越气,她气息不稳。
甄甜不会安慰人,一边沉默,一边想起江嘉树。
想他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开始就没打算以后?
她又摇头,江医生为人正直,别人还真比不了,一个月她等得起。
回到学校,远远看到教师宿舍前停着一辆白色大巴车,周围的宿舍传出乱哄哄的声音,应该是实习老师都到了。
走进自己的宿舍,甄甜听到里面有动静,她推开门,看到了里面的人。
同事叫张荣贤,国内知名师范大学大四英语系学生,甄甜不擅长交集,两人介绍完彼此就各忙各的,甄甜把买的风信子和多肉放在窗台,有负责人把实习生都拉进一个微信群,通知说可以去办理教师签到卡。
办证办公室在食堂一楼,排队的人不少,甄甜坐在板凳上等,抬头看到墙上的液晶电视,此时正播放着节目,她在左上角看到了熟悉的北城台标。
她想起了什么,立即拿起手机去看微博,搜索相关,发现前几日关于江嘉树的话题热度不减,居然还有人在发帖讨论。
但见过他真人的患者很少,从上往下看,除了表白和转发前几天的偷拍照片,基本没什么可看的内容。
她划着手机,觉得无趣,退出来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什么内容,她又重新点进翻找。
【@001:听说了没,XX医院口腔科有医生被患者使用过的注射器扎破了手,随后医院就查出这个患者感染HIV。】
甄甜发现这条博文下面有很多评论,点进去往下翻——
【@02:我也听说了……】
【@003:今天新闻都在讲这个,那个医生好惨啊。】
【@004:楼上的,有人爆料那个医生姓江,我怀疑就是……】
【@005:?问楼上,这消息确切吗?你不要吓我……】
【@006:天哪,好吓人,该不会是HIV患者报复社会?】
【@004:回五楼,你去搜新闻,好像是真的,今天已经停职了。】
【@007:你们在说什么啊?姓江的医生那么多,是江嘉树吗?】
手机滑落掉在地上,颅内像播放起电影,一帧一幕的回放几天前,江嘉树手上奇怪的手套,垃圾桶里用过的纱布和胶带,碘伏跟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反常的行为举止。
张荣贤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坐在食堂饭桌前发呆,朝她走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目光落在她脚下的手机,她诧异弯腰捡起,放回甄甜手中。
甄甜慢慢抬起头,眼神无焦,脸色煞白。
第35章 莲雾有点甜
有人把消息透漏给三流记者,外面的舆论声很大,有人笑他有人嘲他,也有人可怜他,键盘时代,讲什么都有人不信,善良点说句可惜可惜,恶劣点说你是做戏,医院不得不给江嘉树休假停职一月,等待结果。
他偶尔也会支撑不住,六点十分起床,烤几片面包,喝一杯牛奶,吃四粒阻断药片,踏着露水出门,绕着小区跑过三圈,回来浑身湿透,面目疲惫。
有时候会吐在半路,胃酸一遍遍腐蚀喉咙,他很少讲话,因为太痛。
吐完半小时后胃里会很不舒服,然后就是饥饿感,但没有食欲,不想吃饭,甚至可以一天不进食,沈千彦一度怀疑他得了厌食症,反反复复,人瘦了两圈。
有时候嘴巴里太苦了他就去便利店买一袋糖果,柠檬味的水果糖,冲走苦涩,他这才能勉强吃两口,午觉睡到一半,从床上突然跳起来,跑去卫生间吐掉,就像坐过山车,晕得很,手机不想碰,一整天浑浑噩噩。
也会遇上每隔几分钟就要吐一次的时候,直到胃里吐到只剩下胃液,他想要擅自停药放弃,转身被沈千彦劈头盖脸一顿骂,讲从前自律克制的江嘉树也会说放弃,我看你的爱情人生不值钱。
28天的疗程,他过的像条狗。
其实讲的有些夸张,这么些天里,当然也有不难受的几天,那几天他的饭量突然增大,会在半夜起来找夜宵吃,饿的仿佛能吞下一头牛。
但是好日子不会太久,很快他又回到起点,在卫生间吐个天翻地覆,心肝脾肺肾苦胆都要吐出来。
那一个月,他仿佛渡劫。
——
“沙特。阿拉伯,你今天的作业交了吗?”
“……昨天不知道有这个作业,忘写了。”
甄甜双手撑在课桌上,严肃地看着他,“我相信你是忘记了。”
“甄老师……”
“你抽空在下课时间把作业补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