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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柜子找了一会儿才端出一个调料盒,我对他伸出手:“盐!”
他对着盒子没有动静,我不耐烦凑过去一看,五六个格子里全是白花花的粉末,难怪他犯愁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伸出一个手指头,试探地伸进一个格子里,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摇摇头又伸向另一个,等尝到第三格的时候,很肯定地一指。
我瞥他一眼,他脸上写满成就感,嘴唇上还粘着几粒细小的粉末,像个刚偷吃了糖的小孩。
如果不是心情恶劣,我几乎忍不住就要笑出来。
餐桌上我烧的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郁广庭的双胞胎儿女把我烤的的蜜汁鸡翅吃了个精光,难得回来吃饭的郁广庭也给予了我鼓励性的赞扬。
郁安承吃饭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赏脸的意思。
郁夫人开了瓶郁氏的醇酿,听说就是上国宴的那一款,我抿了几口,果然清冽香醇,而且喝下去没多久就觉得恍惚又舒坦。
我正需要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口。
吃饱喝足晕晕乎乎,有些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回到小楼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找到一档最无聊的搞笑节目,边吃薯片边跟着里面精心布局的每个笑点哈哈大笑。
可是越笑越难受,胃里一阵阵翻腾起来,从胸口一直翻到喉咙口。
我捂住嘴冲向卫生间,正好郁安承从楼梯上走下来,我急急地绕过他,扑到马桶边嗷嗷地大吐。
还是恶心,我仰面躺在沙发上抓狂地揉胸口。
手臂被轻轻拍了拍,我烦躁地一推手:“干嘛,难受着呢。”
一颗小东西塞到我手里,我睁开眼,是颗药片,郁安成正蹲在沙发边,手上端着一杯水。
猛地又一阵恶心,我来不及再跑,哗哗地直接吐在了地板上,郁安承躲避不及,身上也被溅到不少。
我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直接嘟哝:“不好意思,等一会儿我再收拾,难受,现在难受。”
他没多啰嗦,放下水杯药片就走开了。
他们每天晚上的相聚,他是从来不会失约的。
我闭着眼睛像快死的鱼一样吐气,等到睁开眼睛,发现边上竟然已经都清理干净了。
郁安承没有出去,换了身衣服在边上的沙发上看电视,而且,还是那档插科打诨的搞笑谈话类节目。
我从来没有见他看过电视,也一直以为他根本不看电视。
他听不见。
躺着也不舒服,我撑着沙发坐起来,眼前一阵发晕又差点倒下去。
好不容易坐定,郁安承已经坐到我边上,端着水杯,摊开的手心里还是那颗药片。
我从小就不知道怎么吞药片,有一次哽在喉咙口差点没把我苦死,一想到就后怕,大着舌头抱怨:“这么大的药片,怎么吞得下去,我不吃!”
郁家的酒后劲果然很足,手脚全被麻倒了一样的酥软无力,我决定直接上楼睡觉。
东倒西歪地刷了个牙,我到卧室找到被子,松松垮垮地抱着直奔书房,走到门口却被郁安承堵住。
我不满地嚷:“干什么!我要睡觉!”
他向我端出一个小瓶盖,里面几颗小小的东西,居然还是药,只是掰成了很小的颗粒。
“不吃!”
我不胜其扰地挥挥手,靠在门框上闭起眼睛,决定就这么睡着。
被子从我手里滑了下去,我的胳膊被轻轻地扶住,过了一会儿,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怀抱。
我正使不上力,索性完全靠了上去,借助着他的力气,慢慢地移到到床边。
我一倒就陷进了枕头里,他脱去我的鞋,把我的脚放到床上,又帮我盖好被子。
我想想突然不对,掀开被子挥舞着胳膊要起来:“错了错了,这不是我的床,我要去书房,沙发……”
他把我的手按了下去,重新把我肩膀处的被子掖好,又用手指指床,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我打个酒嗝吃吃地笑:“郁安承……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做手势……呃……很好看?”
他顿时尴尬地僵住。
“可是,你这里不好!”我抬起身指指他的心脏部位,“你是帮凶,帮凶!”
情绪经过酒的渲染变得昏乱而直接,我捂住眼睛无赖一样地发狠:
“谁说的啊,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计算人的恶,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啊呸……那是没有被人害过的人说的屁话,这个世上要真有人能这么爱我,我就这么爱他!否则,我统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们加在我身上的伤害,我全部都要加倍奉还……”
越说越狠越说越乱,到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神思昏沉中,却感觉到,一块温热的毛巾在脸上来回摩挲,接着,太阳穴两边有手指在轻柔地按摩。
从大脑,到四肢百骸,都在那样轻柔的按压里变得越来越轻,简直就像是被包裹在云团里。
这种太不像现实的温馨反而让我清醒,我蓦地睁开眼睛。
郁安承立刻仓皇的转开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他的眼神,居然和在他奶奶床边看到的,一样的柔软温暖。
我有些迷惑,更多的是挑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是想弥补你们的罪恶?”
他依旧不做回复,似乎那件罪恶的事情根本只是我的臆想或编造。
保持沉默,这是让我最愤怒也最绝望的态度。
“你以为对我好一点,我就会慢慢忘了?”我气恨地故意又提起他最嫌恶的事,“我不是说过了,要我忘记,只有一个办法……”
我借着酒劲乜斜着他,拍拍身旁宽大的床铺:“不如,今晚上,你就睡在这里?”
VIP最新章节 10(十)
他依旧蹲在床沿,眼睛从我的嘴唇移到我的脸上。
我醉意朦胧地露出一个媚笑:
“把她的男人抢过来,说不定,我就没那么恨了。”
他突然撑着床沿站起来。
下一步就应该就是耻辱地甩门而去,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嘲弄的大笑,可是他却突然在床头躬下身来。
他的手撑在我身体的两面,正好像一把弓一样将我扣住,我整个人,都被压在了他的阴影里。
我一个激灵,脊背的地方已经如有一条冰冷的小蛇在爬,但还是硬撑着:“真的要用你的献身,去救赎你的女人?”
他的脸完全遮挡了床头的灯光,看不出表情,我觉得脸颊上倏忽一凉,他修长的手指滑到了我的脸上!
我全身缩紧,紧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他手指还在滑动,轻柔而缓和,仿佛风的抚弄。
很奇怪的,我没有预想当中的窒息般的紧张。
那种感觉,和当初那个山羊胡男人触碰我时如临深渊的恐惧,完全不同。仿佛绵绵不尽的温柔与怜惜,竟然,让我有些眷恋。
他的脸慢慢向我倾了下来,越来越近。
他的气息也是清朗的,干净的,和盘亘在记忆中的污浊完全不同。
虽然我已经绷得像个僵尸一样,但并没有直觉地去躲避。
他在即将接近我的唇时,突然顿了一下,头微微后仰,似乎审视我的表情。
我的声音虚弱地颤抖:“来啊,怎么?想躲?”
不知是不是激怒了他,他突然扣住我的手,灼热的唇猛地紧贴在我的唇上,热度倏地直贯我的脊椎,我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像虾米一样顶了起来。
我一直抗拒过度的亲密,就算是岳川,也只是吻过我的脸颊,或者蜻蜓点水地在我唇上触碰。
可他的吻却还在深入,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唇与唇的流连,更加柔软炙热的舌尖舔开了我的上唇,黏黏地滑过我的齿板,又不安分地在我的齿缝间,探寻着更加幽深的去处。
不是我不想守住,但喉咙里不可抑制的一个□,就轻易地打开了唇齿间的那道屏障。
仿佛是开了一道闸口,他的唇,卷席着火一样的热度与洪水一样的力量,来势汹汹地占据了我整个唇舌,翻卷奔涌,不可抵挡,似乎可以长驱直入抵达我的心房,呼啸过我每一根血管和神经,霸道地淹没我全部的神智。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舌头也和他翻搅在一起,两股力量的交汇激荡出千层巨浪,我已经被卷进不辨方向的浪潮里神魂俱散。
他的唇恋恋不舍地黏在我的唇齿间,手指在我锁骨的浅涡,仿佛弹琴一样的往下摸索,当胸口传来一阵热意,我蓦地一个剧烈的震颤!
我的胸口,有一片触目惊心的魔鬼的烙印。
那只龌龊的手,在我的胸口极尽□之后,把滚烫的烟头戳向了我还没发育完全的胸脯,那里白皙柔嫩的皮肤瞬间烙出一个个猩红的伤口,仿佛一张张不敢声张的流血的嘴巴,逐渐溃烂化脓,最后留下一片再也没法磨灭的疤痕……
“啊——”
胸口的炙热聚在了突起的点上,烈焰灼痛一样的感觉让我惊恐难耐地叫出了声,挣脱,我只想挣脱,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覆在身上的人狠狠地推了下去!
我死命揪住胸口的衣服,尽管那里完好无损,可我却有一种所有的羞耻被□裸撕裂的惊惶,我闭着眼睛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颤抖得像一只冬眠中被惊醒的兽,不知道怎么再去面对外面冰冷无助的世界。
一声闷哼让我不自觉地睁开眼睛,郁安承倚着墙边的柜子要站起来,可刚一起身又坐了下去。
我心脏剧跳,另一重的恐惧有笼罩住我,他这样的身体,万一摔伤我怎么担待!
还好,他费力地抵住柜子站了起来,一抬头目光又望向我的方向,我赶紧闭住眼睛。
沉闷的脚步,连带着他不太均匀的呼吸,慢慢地向我靠近,在他的手触到我的一瞬,我鼓起所有的力量睁开眼睛。
他的脸上是不明所以的迷茫,似乎还有点焦灼的关切,手正要探向我的额头。
我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一边瑟缩地后退一边大叫:“走开!别碰我!走开!”
他的手像触电一样的收了回去,脚步却还在试探性地向前移动。
我把发抖的手指着门口:“出去啊!”
他像遭到当头棒喝般的怔在了原地,突然,露出一个极度自嘲的笑容,而眼神,却倏忽间消释了所有的热度。
他迅速回头,像是终于得到解脱似的,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差点引火烧身的惨痛教训让我不敢再去轻易招惹郁安承,而他的回避却更加彻底,连续几天居然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好在郁广庭夫妇去了美国谈合约,也没有人过问。
天气有点憋闷,晚上洗完澡我换了件白色的睡袍到院子里透气。
没有星月,风飒飒地掠过院子里的花草,把我宽大的睡袍掀动起来,像是飘然若举的舞裙。
恍惚回到小时候家里的院子,在城市一个小角落的普通居民区里,也是这样天气燠热的晚上,爸爸妈妈会把椅子搬到院子聊天喝茶,而他们最惬意的消遣,就是看他们的女儿显摆新学的舞蹈。
而现在这个院子,尽管修筑得精致美好,却荒芜寂寥没有一点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