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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威:(O_o)
老威敲了敲车窗,:“这是干啥呢?”
郑以恒放下车窗,没有接口。
越过郑以恒; 老威看见了副驾驶座上的姜宏,打着哈哈转移目标:“小姜老师好啊,他这是怎么了?”
姜宏朝他客气颔首:“刚做了喉镜; 他现在不能说话。”
老威一头雾水:“喉……镜; 是啥?”说着,他伸手扯了扯后座车门,毫不客气道; “诶; 开开车门儿; 外头风大。”
郑以恒依言解了门锁,老威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听姜宏三言两语地把经过解释完。
魔爪往郑以恒脑后一拍:“多大点事儿。我儿子还在挂点滴; 这就上去了。”
姜宏:……儿子?
“你干什么!”郑以恒对他突如其来的这一掌毫无防备,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他; 心底莫名火起; 吼道。
然而终归药效位散; 四个字喊得软软绵绵,带了一分不明的沙哑,竟像暗含了一丝委屈; 反倒将老威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不和你闹了。”
“儿子…怎么了?”冷静下来,郑以恒抓着方向盘问道。
“昨儿下午淋了点雨,受凉了。刚刚打上点滴,小琳抱着睡过去了。”撸撸头发,老威往后靠着,长叹一口气,“一岁多的小孩儿身子弱,得亏我和小琳工作自由,唉。”
姜宏抱着包,不知想些什么。老威跳脱的性格多年未变,他就像一柄钥匙,那些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郑以恒的室友,她都见过,一窝的单身狗,天天用对待阶级敌人的眼神哀怨地瞅着老威和郑以恒。每次遇见她或老威的女朋友,总是笑着哈哈:“H大/传统文化社漂亮妹子那么多,牵牵红线呗?”
因为兴趣相近,姜宏与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偶有谈话,倒也算得上投机。只是人各有命,当大家都按着各自不同的脚步长大时,彼此间慢慢就淡了联系。
老威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姜宏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依稀其那些似远似近的名字——林书哲、欧阳阳、肖琳……
“唉,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老威一拍大腿,恍然想起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今天周二吧,你们这是旷工?为你喉咙里的这点小事?”
“请假。”郑以恒缓慢回应,“她…放秋假……”
只有中小学才会在这个时候放秋假,老威脑袋转过弯来:“小姜老师真的当老师啦!好啊!我儿子以后的语文成绩不用愁了!”
姜宏无声地笑了笑。
“我记得我们寝室老三的女朋友也是老师啊!”说着,老威把话头转向姜宏,“这周末大家都聚一聚,姜老师也来啊。”怕姜宏有所顾忌,老威继续补道,“就我们大学宿舍四个,可以带家属。”
“不了,我和同事有约了。”姜宏回头应道。她这话却也不假,秋假结束后,半学期的教学工作告一段落,年级组的几位老师早早安排了秋游,这样的业余活动,姜宏无法拒绝。
“哎呦,那真不巧。”老威遗憾地摊了摊手。
姜宏本就没有系安全带,眼下索性背起包,利落地推门下车,对着车里的两人道:“我手上有些东西要写。你们继续聊。”
语罢,冷冷看了眼郑以恒,扬长而去。
秋假只剩短短一日半,又被郑以恒耗了大半个下午,她应承的唐制昏礼脚本却是一字未动。
头疼。生气。
~~~~~~
姜宏,老威双手搭着前排椅背,身子前倾,凑到郑以恒边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郑以恒没搭话。
“不去追姜老师?”
郑以恒递过去一记眼刀。
老威:……前头的这个不能说话,和冰雕似的,有啥可聊。
往身侧一靠,老威的胳膊肘碰到个黑疙瘩。定睛一瞧,发觉是郑以恒的相机,不禁感慨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了,咱寝室里还在干摄影的,也就剩你一根独苗苗咯。”
昨日这个时候突然下了场大雨,今天这个时候却突然出了艳阳。车窗外的阳光微有些刺眼,照得老威灵光乍现:“兄弟…你该不会…又没追上姜老师吧?”
郑以恒,没吭声。半晌,才从喉咙里闷出一个音节。
老威:……
历史果然惊人地相似。
老威想起姜宏第一次跑来N大找郑以恒的情景。那是他在女朋友面前扬眉吐气的第一次,且是唯一一次,故而印象生深了些。
此情此境,何其熟悉。
老威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扮演一回知心老大哥的角色,思量一番,开口:“我说,旁观者清嘛…其实你们当年也没多大事儿,你和姜老师坦白了就好。”
“坦白……什么?”
老威倒吸一口凉气:“感情欧阳搞出来的糟心事你不知道?”
“知道。”郑以恒淡淡应道,“她也知道。”
老威心道还好还好,郑以恒虽说在情感这一条道上笨了些,但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但在想明白郑以恒话里的“她”是姜宏以后,他的心又被吊了起来:“那你们搞毛啊?男未婚女未嫁的,又浪费了那么多年,还不赶紧把事儿办了!?”
郑以恒咳了声,将喉咙里多余的唾沫悉数吞了,发觉已能找回些许知觉,心底缓了缓。
“问题不在欧阳,在我。”
老威坐在后头胡乱撸着郑以恒的头发:“不错,把我当年的话记到心里去了。”
郑以恒烦躁地躲开:“没开玩笑。你儿子呢?”
说着,手机响了。
老威看了眼来电,见是肖琳,心底一凉。
老威大着胆没去接听,将手机静了音,对郑以恒交待:“兄弟加把劲啊!有什么问题不能找姜老师好好说一说呢?周末等着你把姜老师带来哈!”
说完,揣着手机一脸大义凛然地跑回了门诊楼。
郑以恒透过后视镜看着老威黑不溜秋的身影,心里躁得不行。
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统统都是屁话。姜宏看着软软乎乎的,但心底其实拎得门清儿,心肠也冷得狠。
兴许老威说得不错,他需要找个机会与姜宏好好谈一谈。
~~~~~~
姜宏顶着满脑门的油光,双手捧着馥郁的咖啡,不时呷一口,双目紧紧锁住面前的电脑。
从医院出来后她到附近的超市搜罗了一堆面包泡面,抱回家后径直开了电脑,又从收纳箱里找出了前些年搜罗来的资料文献,大有一番与唐制昏礼死磕到底的架势。
然而不过几个小时,眼前一个昏前礼她就过不去了。
客厅挂钟里的秒针不眠不休地走着,姜宏已将阵地从书房转移到了铺在床边的绒毯上。坐在软绵厚实的绒毯上,姜宏后背倚着床,把电脑放在面前的矮几上,烦躁地吹着咖啡氤氲的热气。
“叮——”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姜宏撇眼望了望:【加我微信。郑以恒】
复又将手机放下,姜宏没有回复,继续和眼前的昏礼死磕。
昏前礼是正礼前进行的一干准备,包括前夜的礼节风俗以及男方亲迎时的催妆等等。因为时长与场地的缘故,从前她们在社团里都是由司仪一语带过,转而直接切入正题,进行同牢共食的正婚礼。
但……正昏礼真的太冗长太无聊了啊。七八年前国学汉风刚刚兴起,古礼展演也相对猎奇,因而她们胆大包天地表演了整整二十分钟的正昏礼,新郎新娘慢悠悠地吃了二十分钟的鸡鸭鱼肉和酒……
相比之下,开幕式至多只有七分钟,她必须将这些礼仪规程取重避轻,化整为零。如此,昏前礼必不可少。
头疼。
姜宏正打算存了文件明天再与顾亭唐令仪商量,手机又响了。想了想,最终接了电话。
“姜宏。”
“凌晨一点了。”姜宏心底一阵抓狂,“郑记者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怕扰人清梦?”
郑以恒苦笑,扰人清梦的不是他,是唐制昏礼。他知道一份唐制昏礼的策划有多难,当年他虽然在外地采风,却也能从姜宏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二。姜宏与唐令仪为了那一次的唐制昏礼,付出了太多心血,他甚至见过姜宏凌晨三点的朋友圈:【你见过凌晨三点的校园吗?感谢基友陪着我捣鼓服装。】
第二天早上看到朋友圈的时候,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只恨自己没能陪在姜宏身边。可如果他在Z市又能怎样呢?他对她研究的领域一无所知,好无助益,只能陪着她熬夜。
熬夜伤身。
这样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这样机敏的一个小姑娘,他不敢想象她面色憔悴的模样。
时过境迁,以姜宏较真的性格,只怕会想着做出更好的策划。
他知道姜宏的手机常年静音,不自禁地就播出了电话,只想她是否有为了那些所谓的传统古礼,消耗自己的身子。
果真,电话那头的姜宏思路清晰,伶牙利嘴,丝毫不像被他扰了清梦。
“早点睡吧。”郑以恒避开姜宏的问题,轻声说道。
“唔……”姜宏呷了口咖啡,“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帮我写策划啊?”
“恩,我来。”
他说什么?
捏着手机,姜宏心底像突然破了个洞,稀里哗啦落下一堆不明的情愫。
明知郑以恒不可能替她写出策划,可是听着他低沉坚定的三个字,前一刻还烦躁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下来。
早点睡吧。
还有顾亭和唐令仪呢。夜里脑子混,等清醒时大家一起商量,总能把策划做好。
“熬夜伤身,”良久,姜宏对着手机缓缓道:“你也歇了吧。”
那头没再说话,只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
☆、溯源(4)
姜宏趴在被窝里; 不可思议地看着新收入的短信图片; 一边感慨水果手机强大的功能,一边惊叹于郑以恒传给她的图片。
清早的微光透过浅色的窗帘透进来,捎带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姜宏裹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长发; 伸展躯体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她打开微信,见郑以恒一连发了四五个好友申请,都是昨晚的; 一串绿油油的“同意”按钮像是一颗颗葱花; 等着她采撷。往下还有更早的申请,从十月底的那次重逢起,一个个的好友申请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按了拒绝。
心底一跳; 她同意了郑以恒孜孜不倦的申请; 径直打开了对话栏。
【咩咩汝:早上好。】
……删除。
【咩咩汝:图片收到了; 上面的策划很棒。】
删除。
【咩咩汝:谢谢你的策划。】
删除。
还没发出一个字,对方突然传来了一个文件。
姜宏,一位中文系毕业生; 一名语文教师,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眼看着郑以恒发来的文件; 一口气没喘上来; 气得想摔手机。知不知道微信收文件保存文件有多麻烦的哟!
不过……文件名上写的是唐制昏礼?
姜宏想起了早上的那张图片,还有昨夜凌晨的对话。
“你帮我写策划啊?”
“恩,我来。”
……郑以恒真的帮她写了策划?还是唐制昏礼的策划?
【咩咩汝:策划……你写的?】
【对方正在输入……】
盯着对话框上的省略号; 还没回过神来,郑以恒直接打了电话。姜宏不假思索地按了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尚在昏睡的脑子才终于清醒……有什么话不能用文字交流呢,非要通话……八点多了,郑以恒应该已经在单位了吧……
“策划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