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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宏在储物的西厢房里翻找出了自己的衣裳与手包,等她终于把自己收拾舒爽了,早已过了书院的上课时间。
偌大的三进院子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三进院里传来的童声朗朗。
抱着郑以恒的线衣,姜宏乍然想起自己的汉服落在了他的车里。
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正想给他发信息,眼前却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姜宏?唐老师呢?”
姜宏看着骤然出现在书院里的人,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不甚熨帖的职业西装上,心中腾起一抹微妙的猜测。
梁欢眸色深沉,面色带了几分急切,没等到姜宏的回应,又追问道:“她来书院了么?”
“令仪正在上课,十一点才结束。”姜宏颔首,默了默,又试探问,“她今天的精神头不是太好。你们……这是怎么了?”
梁欢在檐廊下的长木凳上坐下,笑着摇头:“没事,我在这儿等会儿。”
姜宏若有所思地应下,继续给郑以恒发信息。
“……她在哪儿间屋子上课?”梁欢突然发问,“如果我去旁听,会不会被她赶出来?”
“怎么会,”郑以恒没有回信,姜宏微微泛起了些心头无力之感,随口回应,“把身边人带入传统文化的大坑,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事——”
嘴里的句子还来不及说完,却被突然出现在垂花门下的那道挺拔身影打断。
垂花门上的绿植虽然在这深秋天气里掉了不少叶,那只挑却仍顽强固执地垂下拱门。郑以恒梁欢这样身量颀长的男人,每每迈进二进院,总要用手拂开头顶的枝条。前阵子梁欢穿着大婚公服从这儿进进出出的时候,面容清隽,举止温雅,倒真是应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姜宏偶尔流窜于书院的时候,总会不时听到年轻女老师的窃窃私语。
但眼下,她却觉得一身休闲服的郑以恒虽然与那温润如玉的品评全然搭不上关系,可那举手投足的风度仍让她眼前一亮。
她怔了怔,脱口道:“你还没回去么?”
郑以恒朝她晃了晃手机,笑道:“我一直在停车场,看见你的信息就来了。你的汉服不在车上。”
姜宏:“!”
望见了姜宏身侧的梁欢,郑以恒上前笑着招呼:“梁先生也在这儿?”
梁欢从长木凳上站起身,朝郑以恒颔首:“我找唐老师。”
郑以恒心头一跳,一模一样的一句话,连语气都带了八/九分相似,昨夜他在林书哲口中也听见过一次。都是大男人,他又为情之一字足足折腾了这么久,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五个字底下的欲言又止?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梁欢,又将目光放回姜宏脸上,语气自然:“你今天没课,有什么安排么?”
姜宏终于想起下楼的时候,郑以恒,料定汉服这一出又是他故意为之。本应该恼的,可心底的无力感挥之而去,却漫上了一股熟悉的。从雁云山的长风衣,到开幕式的汉服,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他想无端造出些羁绊,可她却偏不教他如愿。
“回家备课,”姜宏勾勾唇角,“最近的心思都放在了开幕式上,我快赶不上学校的新课进度了。”
郑以恒却不以为然,低头盯着姜宏询问道:“正巧我还有些片子没修,一起干活?”
将头扭向别处,盯着东厢房前的绿植,姜宏一本正经道:“我的教材教辅没带在身上。”
“我的电脑就在车上,”郑以恒笑了,“去你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单身狗欢欢坐在檐廊下看着姜老师与郑老师见招拆招,心底冷笑:啧,连手都不敢牵么→_→
☆、运交华盖(4)
阳光微微有些晃眼; 姜宏没有答话。
郑以恒直起身子; 抒了口气,开口:“逗你玩儿呢。我送你回去吧。”
姜宏转回脑袋,没有拒绝,只对又坐回到长木凳上的梁欢道:“令仪就在楼上; 我先回去了。”
走出了书院,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子,就是恕里的步行街主道。明媚的周日上午; 四周人来人往; 不少家长带着孩子,驻足于糖画铺子前。不时有三两成双的大学生擦肩而过,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他们就好像那些年轻的大学情侣一般; 并肩走在古色古香的街上; 耳边充斥着沿街糕点铺子的叫卖声与文艺小店的舒缓音乐。
迎面走来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 扎马尾背书包,低头玩着手机。姜宏瞟了眼她认真盯着手机的模样,边走边往一侧挪了半个身子; 那高中生就这样无知无觉地从两人中间穿身而过。
片刻,郑以恒又走到了她身边。
姜宏手里抱着线衣; 若有所思; 只觉得一颗心竟像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这么若即若离起来。
“你……觉不觉得令仪与梁欢之间很奇怪?”姜宏突然问道。
好不容易得到的独处机会。
郑以恒没想到姜宏这般不解风情地提起旁人,无奈地笑了,颔首说:“唐老师如何我没见到; 梁先生倒的确是有些心事的模样。”
“……昨天晚上在后台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呀。”姜宏心中奇怪,思索着继续说道,“不过,令仪怎么会把她自己的手机错给了你?”
迎面跑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半大孩子。郑以恒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挤着姜宏走进了屋檐落下的阴影里,斟酌道:“林书哲去找过她。”
姜宏:“!”
扭头看着姜宏,郑以恒又问道:“担心唐老师?”
“说不担心你也不信吧……”姜宏叹了口气,想起那天夜里唐令仪在她家愤愤吃肉的模样,又摇摇头,“可是担心也没有用呀,这些东西只有自己才能想明白啊。”
而且,她连自己的心思都没有想明白呢……
郑以恒微微勾起唇角,从口袋中抽出手,悄悄握住了姜宏的手:“别把什么事都放在心上。唐老师自己能解决的,况且,你那发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姜宏怔了怔,温热的触感从手上顺着臂间的神经,直直酥了半边身子。
郑以恒分出手指,得寸进尺地摩挲着姜宏腕上的手链。
鼻尖传来一阵馥郁的奶香,姜宏被勾了魂,没有理会郑以恒的小动作,眼神不自觉往源头瞟去,奶茶店前依旧人满为患。
角落树下的那张圆桌旁坐了四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屋子旁的那株松树渐渐开始落叶,已没了满枝青翠的惊艳。姜宏想起那截卡在郑以恒喉咙里的小松针,噗嗤笑出了声。
郑以恒扭头狐疑地盯着她。
想着糗事却被正主抓个正着,姜宏微窘,盯着树下写作业的初中生,扯皮道:“嗳,很少听你说起过初中的事呐。我想了很久,其实初中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啦,那个时候啊,我们大概就和那群孩子差不多大吧。”
郑以恒骤然驻足,紧紧握着姜宏的手,弯腰看着身侧女老师姣好的容颜,好看的桃花眼里仿佛流着光:“你真的……那时候就认识我了么?什么时候?”
眼前的女老师像是明白了他心底的欢喜,又像不明白,转了转眸子,只勾着唇角道:“初三的运动会,你跑了男子甲组的400米决赛。”
郑以恒敛眸,微微垂下脑袋。姜宏比他足足矮了一个脑袋,这个时候却能看见隐藏在他那漆黑短发里的发旋。
大二那年的暑假,她没有认出程泽,那个当年怂恿他向姜宏搭话的方脸男生。
她不记得程泽,却记得他。那么多检录名单和询问成绩的运动员,她却记下了他。
……
姜宏正想再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撞入一道低哑的声线:“而你,负责初三的检录。”
姜宏听见骤然加重的心跳,眼前猝不及防地出现了郑以恒的笑脸。
所以……他一直记得那年的运动会么……
可那个时候,他又怎么会从一溜排的学生裁判里得知她的名字?
缩回手,她不自在地向后跳了一小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恩。”
避开郑以恒,她又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呢?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郑以恒疾步追了上来,心情大好,戏谑着试探问道:“大概……是初二的元旦汇演?”
闻言姜宏却撇开头,噘嘴哼唧:“肤浅!”
“……”
郑以恒想了想,又正色道:“我经常在陈老师办公室见到你……但是一直到初二的元旦汇演,才知道你的名字。”
她信了。
姜宏盯着脚下的青石地面,忽然觉得机缘奇妙。谁又会想到彼时过眼云烟般的名字,竟会在心底藏了那么久,而后,再牵扯出这么多年的羁绊?
鼻尖灵敏地捕捉到一丝红豆缱绻的香气,姜宏醒了神。停车场就在不远处,她遥遥指着车子的方向,回头对郑以恒说:“拿上电脑,去我家坐坐吧?”
郑以恒被姜宏突如其来的热情撞得措不及防,良久才回过神来,又走上前牵起了她的手。
~~~~~~
没有数位板,其实并不能修多少片子。
姜宏在沙发与茶几周围铺了一圈绒毯,郑以恒席地而坐,脚边躺着姜宏的抱枕,将电脑放在茶几上,抽出几张还看得过眼的照片,机械地调着色。
“呀!这不是文茵么?”姜宏双手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不偏不倚,正巧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汉装新娘。
郑以恒颔首:“明天登报用。”
将右手上的马克杯放到茶几上,姜宏索性在郑以恒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呷了口杯中的奶茶,好奇问:“这一张已经是成片了么?”
郑以恒又打开了一个窗口,将两张图片对比着展示给姜宏:“这张是原片。你瞧瞧还有哪些不足的,我再修修。”
姜宏笑着摇摇头,感叹:“我这个门外汉能看出什么呀。没想到文茵的五官经过镜头的打磨,竟然这么标致。”
闻言,郑以恒直接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喏,家里没红豆了,所以煮了最普通的奶茶。”姜宏站起身,绕过郑以恒,拿着抱枕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下,“下午茶,趁热喝。”
看了看与他坐了个对角线的姜宏,又观望了眼马克杯中散发着幽香的浅棕色奶茶,郑以恒笑了笑。正想开口,姜宏却像是知晓了他要说什么一般,堵在他前头发了声:“放心,少不了你那两杯红豆奶茶。”
郑以恒抬首拿起马克杯,放在唇边抿了口,浓郁的奶香混着清冽微苦的红茶在口中漾开。眼角瞥到姜宏电脑边的教材,他笑了声:“《大禹治水》?”
姜宏叹了口气,闷了口奶茶,继续做课件。
见姜宏这个模样,郑以恒没再打扰她,又心不在焉地修起了片。
两人各怀心思地干着手上的活,姜宏出神地盯着手上的随堂练习,玄关的门铃却乍然响了起来。
姜宏:“(⊙o⊙)!”
……这个时候,会有谁找她?
脑中快速盘算了一圈最近交集颇深又知道她住址的名字,姜宏怔了怔。看着摊在茶几上的两台电脑,又对上郑以恒狐疑的眼神,她心中突得一跳。她稀里哗啦地收拾着茶几,却绝望地发现一桌零散的教材教案,越收越乱。
郑以恒不明所以:“怎么了?”
姜宏放弃了自己的教辅材料,电光火石间决心另辟蹊径,伸手抱起郑以恒的电脑丢到他怀里,瞪着他急道:“可能是我妈来了。你先到我房里去。”
邓如静自打退休后小日子过得洒脱随性,从前便经常一声不吭地带着几盒新做成的菜品坐高铁从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