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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因为宠静的事,兰平川得服软,只要这第一步退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夏敏见白艾的情绪依旧不高,而她盘子里的食物也开始变凉,于是问道:“还担心兰思定搞不定宠静?要不你出面去找小姑娘聊聊。”
白艾摇头表示拒绝:“女人把所有事做完男人会没有成就感。”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兰思定的立场,男女相处当中最忌讳三角关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关键的是中间人的立场。
无论是两女一男,还是两男一女,得看一男或者一女的态度,不然任凭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只会徒增难看。
白艾从一开始把决定权和主动权都交给兰思定,她就不会再插手,只等夏敏吃完了饭,她二人驱车去了兰家。
一进家门,气氛就很不对,兰平川坐在沙发里,高英娥摸着白艾的手叹了口气问道:“吃饭了没?”
白艾看情况也知道事情肯定传到两老耳中了,所以不需多言只需柔弱一笑。
夏敏见状立刻补枪道:“高阿姨,白艾这几天忙没吃什么东西,中午也不过喝了点水,你说她这样我都犯愁。”
高英娥听完,立刻用双眼去剜兰平川的脸,然后温柔的对白艾哄到:“小艾,阿姨去给你下点酸汤面开胃,你看行不。”
白艾笑着说:“好,谢谢阿姨。”长辈的好意不能拂,她愿意吃高英娥做的饭就说明她在让步,给大家台阶下。这是懂事的表现,只为了衬托兰平川的不懂事。
高英娥见白艾这么好说话,赶紧笑言:“那你去沙发坐着跟你兰叔说说话,阿姨一会儿就好。”说完去了厨房开始张罗面条。
白艾和夏敏自然走进客厅坐在兰平川身边,三个人的位置正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压抑的气氛让他坐立难安,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见白艾在眼前,心口跟嵌了块金刚石,喘气都沉甸甸的难受。这种时候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错也得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空气中充满诡异,白艾和兰思定在无声之中角力,看谁能撑到最后,厨房里传来高英娥乒乒乓乓做饭的声音,明明只是一碗酸汤面,她也硬做成了带肉臊子的高品质酸汤面。
时间仿佛静止,在打习惯心理战的白艾面前兰平川败下阵来,他终于忍不住的清了清嗓子,抖了下手中的报纸,对白艾说道。
“你,先喝杯茶。”
白艾不说话,相较于刚才对高英娥的和善,此刻的她显得很难缠。她拿了茶杯倒茶,倒完之后规规矩矩的喝不声不响,连夏敏看了都觉得渗人。她家白艾做事就是有一点好:稳得住,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让你猜不透摸不明她到底想干什么,看人下菜的能力绝对一流。
兰平川倍感压力报纸丢在桌上不由喝了一口茶,透过白烟他看着白艾如玉冰净的脸,整个人很不是滋味,活了半辈子被小姑娘给收拾了,传出去他也没什么脸活了,思及此气上了心干脆把话挑明:“白艾,你就跟我说说你今天来是不是觉得我对不住你……”
兰平川话还没说话,白艾的眼神就刷了过去,清清亮亮的让他忍不住把手中的杯子捏的死紧,她就这么看着,忽闪的大眼里除了委屈就是委屈,好像天下所有的人都给她委屈受了。那眼神何其负担让人难以承受。这种氛围比参加全会召开还让他坐立难安。
算了、算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小心放下杯子,不再去看白艾的双眼。
“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
沉默的白艾开了第一句口:“兰叔,高阿姨让我跟你说说话。”
兰平川屁股抬了一半,两腿淬了醋一样的发软:“我去看看就回来!”
夏敏接茬:“兰叔叔,厨房是女人的地界,不如交给高阿姨,你也别忙活了,你说你去厨房看看,米也不会蒸的快一些,不如陪白艾说说话吧,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就欠张口说话了。”
说话,说话,她倒是说啊,这么僵着,兰平川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坐回原位老脸都快涨成气球,他心里通透的很,这事是他办的不地道,把年轻人搅和到了一起,现在出事他被白艾当元凶巨恶也是必然,看她端着架子无非是想让他承认错误,可她不开口耍着他让他干着急着实可恶。
白艾知道兰平川是个话篓子又有一副直心肠,让他憋着比什么都难受,又是一阵沉默,她才感觉差不多了,开口道:“兰叔,我和兰思定好其实就图个安稳,别的什么我都不放在心上,人一辈子知足常乐,其实他的为人我了解,很好挑不出什么不好,但是……哎,就是事赶上了,你说是吧。”
“是。”他能说不是吗?谁结婚还能图过的水深火热,他儿子绝对出类拔萃,都怪他拖了后腿,白艾拐了弯数落他的话他还是能听出来。
白艾满意的点头,然后说:“其实遇见这种事,我也挺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都要订婚了,只能指望兰思定能处理好,兰叔,你说兰思定能处理好吗?”
“能,当然能。”
白艾表示怀疑:“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其实兰叔我觉得你以长辈的身份出面更合适,不如你帮帮思定。”白艾小女人的样子演的恰如其分,夏敏在一旁坐看已经快忍不住发笑,手指掐着大腿,想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兰平川躲宠静都来不及,魔怔了才会主动去找,立刻否定白艾的提议:“不用,他肯定能处理好。”
白艾恢复了淡然,茶杯端上手带着笑容说道:“没想到兰叔这么相信思定,孩子长大确实应该放手让他们自己为前程奔波,兰叔,是该你享福的时候了。”
兰平川明白了,白艾带着他绕了半天是把他往沟里带,如霜打的茄子,暗地垂丧了头,不过表面他的腰板依旧挺直:“想让我享福,别光说不做,怕到时候你们有事还得让我出山。”
“那不如我给宠静打电话,约她过来坐坐。”白艾不惧兰思定蹦跶,一次不把他拍顺,她就不姓白。
说这话的时候白艾一如既往的冷淡,颇有些敌动我不动的大将风范,相形之下兰平川更像一个不讲理的死老头。
提到宠静,兰平川又恢复到理亏的模式,还好高英娥的面终于做好出锅,听她在饭厅招呼着:“小艾,小敏过来吃饭了。”
夏敏再忍不住笑意,勾了白艾的胳膊,两姐妹往饭厅走去,准备尝尝高英娥的好手艺。
兰平川坐在沙发中尝到败北的滋味,若是知道有今天这一幕的发生,打死他也不会想出让宠静横刀夺爱这个馊主意,现在让白艾抓到把柄,以后面对儿子也得带着考量,失策……太失策了。
……
白艾和夏敏吃过饭后没有立刻离开,两人承担了洗碗收拾厨房的任务,然后应高英娥的热情邀请,到客房休息。看那样子是想让她们等到兰思定从军区赶回来。
客房阳台上,夏敏正在煮现磨的黑咖啡,她一边动作一边说:“老兰同志挺厉害的,这都扛住了,说明老同志还是很有人生阅历,见过大风大浪,禁得起考验啊。”
兰平川当初难为白艾,夏敏也算当事人,一路看着过来在心里早对兰平川横生了很多不满,如果不是顾忌到身份、地位和长幼的层面,她一早点火开炮了。也就白艾不温不火的让兰平川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拿捏,现在白艾重新夺回大权,她这才稍感宽慰。
“兰叔已经在让步了,堂堂副总参做事说话都举足轻重。”他跟你讲道理是他明事理,他要跟你不讲理,你也只能受着,而且还得接受的感恩戴德。
夏敏赞同道:“所以我说也只有你敢跟他对着干。”兰平川瞪个眼都能让一般人魂飞魄散,搁着谁能像白艾这样据理力争。跟首长玩心眼是在用生命做筹码啊!
咖啡在咖啡壶内沸腾了起来,夏敏动作熟练的取下壶,倒上两杯,烟气缭绕一室,白艾忽然一阵恶心,赶紧用手捂住嘴,冲回房间跑进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夏敏吓了一跳也跟了进去,看见白艾正趴在洗手台前呕吐,伸手捏了她的头发免得掉进洗手槽内。
想起刚才在饭厅白艾把一碗酸汤面吃的干干净净,在西餐厅不想吃肉不想喝酒,现在因为咖啡的味道呕吐。
“白艾,你不会是有了吧?”夏敏小心的询问,赶忙撕了一串卫生纸递给白艾。
白艾接过,等吐完了才擦擦嘴说:“不会。”她的身体她了解,月事准时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在没有结婚之前怀孕对于她和兰思定都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都是严谨的人,保护措施也做的很好,“就是胃不舒服,估计着凉了。”
“要不让周黑棘给你看看,别小病拖久了成顽疾。”夏敏觉得是怀孕了,这么多的症状随便一样都能证明。
白艾开水冲干净了洗手槽,浑身软绵绵的说道:“好。”
夏敏不放心的说:“我们现在去看。”
白艾点头,随了夏敏的意思,打起精神跟兰平川和高英娥道别没让人发现她身体不适,然后两人直接去医院。
经过周黑棘的检查,确定白艾没有怀孕,只是说她压力太大,胃受寒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当夏敏带着白艾回家后,周黑棘叫来了护士长,面色不善的交代:“把白艾的血样彻底检查,有什么问题立刻通知我。”
护士长惊愕于周黑棘的焦急:“立刻通知吗?”
周黑棘唰唰几笔写下一组电话号码:“对,立刻通知,如果我不在医院打我手机。”
护士长捧着纸条,受宠若惊,她为医院效力多年还从来不知道周黑棘的联系方式,医院里能联系他的人也不过只有几名副院长。
……
兰思定从军区赶回家,白艾已经走了,但是他任然从高英娥的口中知道了白艾和父亲的事情。
高英娥语重心长的说:“小艾是兰家的一份子,毋庸置疑,你看看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还为了缓和你们两父子的关系做出让步,你跟妈说,你和宠静到底怎么样呢?”
兰思定皱眉,因为白艾的善解人意和他的无所作为,到现在他也还没联系宠静。
“妈,我出去一趟。”兰思定说完冲进了黑夜中。
高英娥急匆匆在他身后叫:“思定,还没吃饭,你跑出去干什么啊?”
再看哪里还有兰思定的身影,人早跑远了。
……
宠静没想到兰思定会到家里来找她,当着父母的脸说有事跟她谈,所以就算二老脸色不佳,她还是选择和他出去。
兰思定挑了一处咖啡厅,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两人对面而坐。
宠静很紧张,光看着心上人的脸也无法自处,她低着头等他告诉她一些残忍的事实,鼻子已经开始隐隐发酸。开始有些后悔跟他出来,不知道今晚过了她会怎么办,或许还是痴迷他?或许她再努力一点会感动他?或许他和白艾并不能顺利的走下去,那她还有机会?宠静忍不住胡思乱想。
“宠……静。”记得她是叫宠静,兰思定率先开了口,“我希望你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
兰思定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的斟酌用语,一点都不在乎这么做会伤害宠静。
宠静果然很受伤,手指扣紧了衣角,执拗的说道:“我只是喜欢你,默默的喜欢,别无所求,就算你和……和白艾订婚,我也喜欢你,我不求你能在我身边,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因为心已经遗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