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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于巧双走过来,一把拉起包馋馋,把她推到一面全身镜前,站在她身后感叹了一声:“馋馋,如果我是男的,我真想娶你。”
包馋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点点头:“我也想娶我自己。”
这套嫁衣与“华丽”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也没有凤冠霞帔的庄重感,可包馋馋却觉得简单得很好看。
上衣以红色为底,绣着雅致简约的无名花叶,交领为白色,落在满目的红色里,仿若看到几簇白雪落于红梅之上。
腰间的系带垂下来,落在比上衣红色更加鲜艳的长裙上,下裙绣着一朵精致的并蒂莲,只不过因为裙子的褶皱看不真切,她将裙子向两边提起,顿时宛如盛花绽放,裙底只露出一双绣花鞋的鞋尖,一双鸳鸯分别绣在两边。
青丝挽起,小巧却足够精致的凤冠别在发间,凤凰的嘴里衔着一串坠子,坠子底部是一个鲜红的珠子,垂下来落在额上,像是嵌了一颗相思红豆。
往下,是一对柔婉动人的柳眉,一双灵透清澈的杏眼,白嫩的皮肤透着红润,朱唇如花瓣般娇嫩欲滴,微弯的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尽显古典之美。
人在镜中,却似画里。
包馋馋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自己都快移不开眼了,她觉得,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的颜值巅峰。
伊人红妆,嫁衣如火,陆羡竹远远看着,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滞,他提步走过去,伸手搀住了她。在包馋馋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猫,它小心翼翼神情专注地捧着她长长的裙摆,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包馋馋在看到陆羡竹的一刹那,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他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镶着金色的滚边,雅致的竹叶纹绣在其上,束着玉带,头戴玉冠,眉目如画,君子无双。
两人相视一眼,眸中情意绵绵。
“他们真般配,不是吗?”
突然听到杨霜的声音,望着那对璧人出神的赵子妍恍惚了一下,随即略微凄凉地笑了笑,“是啊。”
般配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任何人插足他们都是一种罪恶。
今天是《剑侠录》开拍,开放媒体探班,来了不少家媒体,在和大多数人一样短暂的惊艳过后,摄像们纷纷扛起摄像机将镜头对准那执手同行的一双人。
由娶亲入景,包馋馋坐上花轿,造型师将红盖头拿来给她盖上,她掀起一角,看见前面的陆羡竹骑上马,正要放下盖头,陆羡竹忽然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包馋馋眉眼一弯,回以笑容,旁边的造型师灯光师摄影师都恨不得拿个墨镜戴上,以免亮瞎。
这时旁边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土包夫妇成亲喽”,顿时引来众人的起哄,脸皮厚了一段时间的包馋馋又不禁红了脸,连忙放下轿帘,却听见陆羡竹说话,声音清朗:“这场戏结束给大家发喜糖。”
“好!”
四周掌声雷动,包馋馋想了想,鼓起勇气一掀帘子,大喊一声:“我结束后给大家做桌菜!”
她的戏份不多,阿月被杀害后就只有在祁佑梦中出现过几次,按戏份来说称不上主演,只算个客串,空得很。
这一下掌声更加热烈,一直听闻安歌厨艺好,总算可以尝到了。
趴在陆永清身边的饱饱站起来,转着脑袋大致数了数剧组的人数,一片欢闹的氛围中,它颓丧地垂下了头。
“这才叫假戏真做吧?又发喜糖又有喜宴,噺 鮮 尐 說真有意思,他们根本不需要演,本色出演就特别好。”
“安歌和陆羡竹太适合祁佑和阿月了,我甚至觉得,祁佑和阿月是冥冥之中为了他们而量身写做的。”
听着编剧和原著作者的议论,陆永清很后悔没有把老婆给带过来。祁佑和阿月都没有父母,拜高堂时拜的是月下村村长和村长夫人,看了看饰演这两人的两个演员,陆永清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他和叶素亲自上的。
欢快的乐声和鞭炮声响起,还有群演热闹的呼声,如果不是旁边有台摄像机对着自己,包馋馋几乎真的快以为这是自己出嫁,而且这么演下来,陆永清都没喊过几次“卡”。
“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听着礼生的诵唱,两人就位。
红绸缎拿在手中,手心有些发汗,包馋馋不自觉地就抓紧了一些,红缎中间有一个绣球挂着,包馋馋这稍稍一用力,陆羡竹就感觉得到,他转过身,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低笑道:“拍戏而已,不要紧张。”
“我这是演的紧张。”
陆羡竹忽然弯下腰来,包馋馋在盖头下看到他的脸吓一跳,陆羡竹笑意加深,“即使没有拍脸表情也很到位,我们馋馋演技进步真大。”
“那是,也不看看我男朋友是谁,不能丢他脸。”
尽管陆羡竹没再和她闹别扭,但很显然包馋馋为了哄他练就的接话技能已经改不掉了。
众人:我的墨镜呢?
造型师过来把他们的衣服理了一下,继续拍摄。
气氛重新安静下来,盖着红盖头,包馋馋的眼前只有一片喜庆的红,看不到周围一圈的工作人员,看不到现代化的各种机械道具,身穿嫁衣,手捧红缎,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古代女子,正嫁与她的良人。
“一拜天地。”
一叩月老赐良缘。
“二拜高堂。”
二叩高堂福泽满。
“夫妻对拜。”
花堂对叩,此生共婵娟。
刚直起身,就听到一声“卡”,化妆师过来给包馋馋补妆,因为等会儿的戏是祁佑要掀阿月的红盖头,要露脸。
按流程来,接下来应该是送入洞房,而后还要吃酒席以促进两家关系,不过祁佑觉得这太无趣也没必要,他和阿月没有亲人,来的都是村里的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所以夫妻对拜之后,他就带着阿月看月亮去了。
陆羡竹对于祁佑的想法和做法那是极其不认同的,换做是他,酒席可以不吃,洞房怎么能不入呢,玩浪漫可以,那也得先把要紧事干了再说,祁佑这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永清过来跟他们讲了一下等会儿要注意的地方,祁佑拉着阿月跑的时候,阿月要拿掉头顶的凤冠,长发要散下来,这最好得一次性达到想要的效果,否则再重新弄发型挺耗时的。
“开始。”
低着眼,看到一双修长的手捏住了红盖头的下角,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掀开,红色的绸缎在空中悠悠扬扬地落下,阿月只是短暂地惊愕了一下,盖头应该在洞房后揭的才对,她随即展颜一笑,问道:“阿阳,怎么了?”
祁佑忘了自己的名字,“阿阳”是阿月起的,她是月亮,那他就是太阳,可她却忘了,日月不相见,千岁不同辉。
“叫夫君。”
包馋馋瞬间出戏,台词里根本没有这一句,应该是祁佑夸阿月美才对,可是陆永清没有喊“卡”。她看着陆羡竹,他澄澈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眼尾略微上翘,如水波潋滟,似醉非醉,眼神却无比认真,直教人心神荡漾。
包馋馋很快反应过来,唇边扬起明艳的笑意,双眼弯弯,宛若弦月,清透的嗓音像是月光照进心底,送来一声好听的“夫君”。
陆羡竹非常满意地笑了,从未有人见他笑得如此灿烂过,霎时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人,望着包馋馋的眼神满是温柔,像是三月的春风,四月的细雨,滋润的全是深情的爱意。
众人:麻烦再给我来副墨镜。
“阿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呼喊,祁佑牵起阿月的手往外跑去,阿月摘下凤冠向自己的好姐妹扔去,喊了一声“帮我保管好”,便提着裙子,紧跟着祁佑的脚步。晚风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解开了发上的丝带,墨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随风飘舞,灵动优美。
“卡。”
一匹马牵过来,因为后面是祁佑要带阿月去山上。
“敢上马吗?”
“有你在,我当然敢了。”
陆羡竹踩上马,朝她伸出手,“来,试试。”
包馋馋丝毫不犹豫地把手递给他,看上去确实一点都不担心,完全放心陆羡竹。
“你学过骑马?”
“拍古装戏难免要骑,之前学过一阵子。”
包馋馋坐在陆羡竹前面,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双手从她腰间穿过握着缰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旁,包馋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冷么?”
“啊,不是。”
身后的陆羡竹忽然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微微偏头,嘴唇若有若无地碰到她的耳廓,他声音低哑,小声说道:“差点忘了,馋馋这里很敏感。”
包馋馋脸一红,转头瞪了陆羡竹一眼,“流氓!”
“注意了注意了,我们这是在拍戏呢啊,没问题的话就来拍了。”
副导演拍着手走过来提醒他们,耳鬓厮磨打情骂俏什么的可还行。
为什么是副导演不是导演?
陆永清表示,这是他老陆家的传统美德。
没有什么策马奔腾的画面,只是骑马跑了一段,后面镜头会直接切到山上,至于山,他们不是真的去山上,而是到了绿幕影棚,后期用特效做。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真的全靠想象全凭演技了。
如果加上特效,效果是祁佑阿月来到山顶,在这里看,夜空中的月亮尤为大而明亮,仿佛近在眼前,伸手可触,身周还会有漫天的萤火虫,祁佑倚在树上,拿叶片吹着曲子,阿月伴着飞舞的萤火虫欢喜地转圈,她的身后便是一轮巨大的明月,看上去宛若月上起舞。
包馋馋看过原著,这一段很美,在她的脑海里可以勾勒出一个唯美浪漫的画面来,可是看看现实,只有一棵用来给祁佑的假树,和满眼的绿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本来演技就不好,这对她来说真是太难了,太难了。
“安歌,惊喜,你的眼中要有惊喜,想象一下,啊,皓月当空,流萤四散,多美多浪漫啊,肢体不要那么僵硬,自然一点,看看,红裙飘扬,多美啊。”
包馋馋真心觉得自己原地转圈转得好傻,而且旁边陆羡竹吹叶片“噗哧噗哧”的声音也让她很想笑,她很佩服陆羡竹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自若的,好像吹的真是什么天籁之音似的。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演员的厉害,尤其是靠特效的。
“卡卡卡,这样不行啊。”
陆永清和副导演忧愁着脸,之前安歌演得很不错,或者说其实她没演,那是面对陆羡竹的真情流露,本色出演,自由发挥的也比他们想的要更好,从头到尾都没怎么NG过,很是顺畅,到了这会儿,他们才终于想起来传说中安歌演技是一大硬伤。
陆羡竹放下叶片走过来,对她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拍《恋夏》的时候演得很好。”
包馋馋眨了眨眼,思绪回溯到那个时候,那一回是顾言睿给了她指点。
“我可以唱歌吗?”包馋馋问道。
对她来说,歌是最能调动她情绪的存在。
“当然可以。”
虽然现在安歌是演员,可她的本职是歌手,而且这种情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