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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身后,轻轻把阳台的门掩上,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才。”
烟头烧了一截灰,他抖了抖,在灰烬消散于风的时候转过来,“上来抽支烟。”
“你心情不好?”
沈知寒避而不谈,只道:“看晚会么,张超他们在楼下看着呢。”
“你那个情人也在?”
“什么情人。”
姜瑶摇头:“我不想看。”
他想起什么,戏谑:“吃饭时候不还说小品好看么。”
“现在觉得不好看了。”
沈知寒打量她,笑意莫名:“心变得真快。”
“没你快。”
这语气。
他眯起眸子,把烟放在唇上,嘬了一口,轻轻吐出:“你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趟。”
这想法很突然,说出口他自己都有点惊讶,来不及收回,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
“去。”非常利落的回答。
等姜瑶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风驰电掣地冲上公路了。
揉揉发麻的腿,刚才从二楼阳台跳下来,她都忘了自己还算半个伤残人员,这冲动的一下,差点没要她小命。
好好的正门不走,学他玩跳楼,幸好腿没折,阿弥陀佛。
理清思路,她问旁边的男人:“我们去哪?”
沈知寒衔着烟转过来,面上是诡异的引而不发的兴奋,看得她心里发虚。
“杀人。”
“……”
……更虚了。
转过金碧辉煌的酒店正门,沈知寒把车开进昏暗发臭的小巷。
酒店的后门大敞,浓烟和喧哗被亮堂的灯火送出来,空气里是油烟和泔水的恶臭,路边还有汩汩流淌的乌黑废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听到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叫声。
“你去哪,”姜瑶拉住沈知寒的袖子,“不带我去?”
沈知寒瞄一眼她行动力薄弱的腿:“杀人带你干嘛,待着。”砰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你不怕我跑了啊?”她趴到窗边。
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比了比她,他边说着,边往后退,不以为意:“你跑不掉的。”
姜瑶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人声鼎沸之处,回头,打量起这辆车。
车上有浓烈的香水味,坐垫也是毛绒绒的卡通图案,连方向盘都戴了花花绿绿的套,明显是一辆女人车。
不用多想,应该是今天那个以三寸不烂之舌打败敌人的正派女友的车。
她摸索中控台想放音乐,忽然瞄到驾驶座下有什么东西。
于是辛苦地翻过扶手箱,爬到驾驶座,从底下捞,竟然是一张照片。
姜瑶打开头顶车灯,仔细辨认,想起这是谁了。
沈知寒在医院要带她见的人,今晚客厅那个眼熟的背影,最近新闻炒作不停的绯闻女主角……一瞬间都串联起来。
他的女朋友,竟然是林子凡的小情人——大明星李诗桐。
这巨大的信息量,令她一时忪怔,难以消化。
沈知寒开门冲上来的时候,姜瑶正握着方向盘发呆,他急喊:“快开车!”
姜瑶回过神,听到后面追来凌乱的脚步声,慌得也不知道踩的是哪只脚,汽车轰一声就冲出去。
骂骂咧咧的叫嚣丢在身后。
汽车笔直地开上大路。
沈知寒回头看了眼后面,放松地舒一口气,仰靠在椅背。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唇上,把车窗降下来,寒风扑面得刺骨,这才镇定一些。
“沈知寒……”
“嗯?”
他胳膊撑着窗户,把烟探出去。
旁边传来战战兢兢的:
“刹车,是哪边?我——
我不会开车。”
烟一抖,被风掠走。
他惊诧:“……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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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踩离合器……”
“离合器是哪边?!”
“左边; 再踩刹车,刹车在右边……”
“树!树!前面有树!!”
“制动!快点制动!”
“嘭——!”
寂静马路划过一声刺耳的利响,一辆红色轿车凶猛地擦过粗壮大树,堪堪停住,车头汩汩冒烟。
姜瑶惊魂不定地眨了眨眼:“……”
午夜飙车很刺激; 午夜不会飙车强行飙车更刺激。
小脸吓得惨白,她僵硬地扭头看身旁的人; 沈知寒一双剑眉怒气冲冲地拧着,脸色黑得像锅底——他们俩倒凑成了一对黑白无常。
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沈知寒抬起一只手在眉心揉了揉; 压抑怒火; 语气很冲:“没事个鬼,你不要命了?”
姜瑶委屈:“是你叫我开车的。”
“废话; 谁叫你跑到驾驶座的!”
“……”
待脑后被震荡得那股劲儿过去,沈知寒撑着坐直,凶巴巴道:“过来。”
“……干嘛?”
“干你啊干嘛,”他骂骂咧咧倾靠过去; 检查她身体各处,“头疼不疼; 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 ”顿了顿,“你说话真粗鲁。”
鬼门关走一遭,命都要没了,哪里还管得上文不文雅。
他懒得接茬,手指移到膝盖,捏了捏,她咬唇倒吸一口凉气,他忙问:“撞疼了?这里受伤了?”
说话间就靠过去要把她腿抬起,姜瑶压着他的手,泪花闪烁地摇了摇头:“没撞疼……是你,捏疼的。”
“……”干脆用力地捏住。
“嘶——沈知寒你混蛋!”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愉悦地扬起了唇角,退回去重新靠着椅背。
一颗心终于落地,休息一会儿。
虽然骨头没被撞到,但刚才随着惯性狠狠地往前冲地那一下,胸口被安全带勒得又痛又麻。
姜瑶看了看枕着一只手闭目养神的沈知寒,悄悄背过去,揉了揉胸口。
那股震荡的余波似乎还在身体里盘旋,胸口闷得慌。
“在干嘛。”沈知寒抓着她一边肩膀,把人拧了回来。
“……”姜瑶单手覆在左胸,尴尬,“……没干嘛。”
看清她动作,他露出促狭的笑:“胸口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
揉你妹哦。
姜瑶耸开他手臂,也往后靠。
窗外圆月高悬,车厢里静谧一阵儿。
姜瑶说:“我们这,算不算共患难过啊。”
沈知寒无语地瞟了她一眼,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能自己走么?”
姜瑶的腿部肌肉力量薄弱,今晚又难得用了好几次,再加上刚才那一撞,小腿以下筋脉微不可见地抽搐。
但她不想丢脸:“能,我自己走。”
沈知寒没给她逞强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腕扶人下来,半蹲在她面前:“上来。”
“……”
好吧,那就不管丢不丢脸了。
姜瑶“勉为其难”地趴了上去。
月朗星稀,长街寂静空旷,一排笔直的路灯将前路蔓延得无限遥远。
他脚步沉稳,后背宽阔有力,她揽着他的脖子,脸蛋扎在短刺的头发上,痒痒的硬硬的,无法忽略的触感。
开口叫他。
他不是很想讲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车怎么办,就放在那里?”
“嗯。”
“不会引来警察么。”
“会。”但那辆车是李晶晶的,他才不管。
后颈吹来一阵阵鼻息,热一会儿凉一会儿,还夹着淡淡的香气,沈知寒动了动,把她抬得更高些,姜瑶在失衡里搂紧他,待安定下来,又把脸埋进了他后颈。
“……”
那股鼻息又一阵阵地撩来,吹得他身体各处都痒。
还热。
“你刚才去干嘛了?”
“都说了,杀人。”
她不接他这明显胡诌的话茬:“那群人干嘛追你,你打他们了?为什么打他们?”
沈知寒不想回答,李晶晶叫他搞人,一开始他还会问清原因,挣扎抗拒,到后来基本都是上去就是干。
夜路走太久,难免模糊善恶的界限,是他变了。
所以他早就不跟这个世界争什么是非黑白,因为有钱有权,才掌握是非黑白。
而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说是杀人么——
只是这个“人”,杀的是他自己。
到家时已经很晚,姜瑶揽着沈知寒的脖子,迷迷糊糊,半醒半睡间被放上柔软的床垫。
他在床边挣扎了会儿,低头,慢慢去解她外套,床上的人不规矩地翻身,长发绞进拉链。
他凑近去解,闻到她身上淡淡清香,又看到一截雪白的脖颈,只觉那股头发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叫他费力。
深深呼吸一口气,沈知寒起身,出去寻剪刀。
窗外的远天,突然炸起耀眼璀璨的烟火,绚烂了半边天幕,也吵醒床上的人。
姜瑶在轰炸般的闹声中醒来,房间里只有烟火和月光,从薄如蝉翼的纱帘穿透而来,直铺到脚边。
她刚坐起来,门轻轻地开了。
沈知寒拿着一把粗大的可以夺人性命的剪刀进来,找了个半天,只找到这个尺寸。
姜瑶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沈知寒径直走到她面前,姜瑶要躲,被他抓着衣襟扯到胸前,凶巴巴地警告:“不要乱动。”
“?!”
咔嚓一剪子下去,她的一缕头发跟主人宣告分离。
“……”
“你以为我想干嘛?”沈知寒把剪刀丢到旁边,嘲笑她,“姜瑶,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一本正经地皱眉:“沈知寒,你这样不对。”
“嗯?”他戏谑挑眉。
“你做事不跟人沟通的,”她说,“你这样不清不楚,谁知道你是好意恶意,谁能理解你?”
他硬邦邦道:“我做事,不需要人理解。”
“那早晚会吃亏。”
“嗯。”他无所谓地耸肩。
破罐子破摔?
她被噎得说不下去,干瞪眼。
窗外的烟火终于灭下去,天空恢复平静,夜色夺回领地。
男人的大半身体被黑暗吞没,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辨不出情绪。
姜瑶问:“晚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跑?”
虽然她的腿不好使,但大脑还是很好使的,要真有心逃跑,真不一定能不能溜走。
沈知寒胸有成竹:“车上有定位。”
“我又不开车。”
他好笑地摸了摸眉骨,悠然道:“你身上也有定位。”
她吃惊:“你说什么?”
一片阴影罩过来,是沈知寒身体前倾,他的手顺着衣领摸到后颈,指尖擦过她肌肤,在衣领内侧一挑,一个很小的电子设备被他摘了下来,置于掌心,提醒道:“这是我的衣服。”
是的,她还穿着他的外套呢。
柔软衣料贴着肌肤,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姜瑶认输:“知道了。”
“不要耍花样。”
最后一声温柔的警告,像无边的夜色染进她心里。
黑暗把她也吞没了。
**
第二天早上,李晶晶从客房出来,听到楼上隐约有女人的声音,心里升起一丝狐疑,又看到玄关处有女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昨晚这里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