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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连续的反问句折射出陌晓美愤怒的心情。
陌晓雨则被三个连续的反问句问的一愣，脑子一转想到什么，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难道陌晓雨知道为了这个项目自己做的事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给主管单位的领导送礼送钱呗。就要通过关系，没路子有钱都送不出去。
用钱抄个近路，这年头大家都这么干，不是么？
陌晓美愤怒中指责意味的表情，陌晓雨的第一反应就是：挖槽，被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但那不可能啊，这事情就她和郭淮义两个人知晓。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陌晓雨压着心中一点疑惑，外在还是很倔强强硬和陌晓美呛声说话：“我做了我的工作，做了我作为集团股东应尽的本分。”
“本分？你的本分就是一次一次把父亲的留下的，他大半辈子努力经营的企业推到危险的悬崖边，企图毁之而后快？这就是你所谓的本分吗？！！对！父亲泉下有知他一定会你感到骄傲的！！！”
这下什么都不用猜不用想了，从陌晓美的这段话中对方完全已经猜中陌晓雨是怎样“努力”的。陌晓雨一直否认陌晓美比自己聪明这一点，这个除了年纪比她大。其他样样都不行的女人是被宠惯了的。脑子从小到大就没使用过。
脑子二十年不用也该生锈，养废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陌晓美被赶出陌家，没了她所赖以生存的一切支撑也能走下去站起来。最后还被绝地反击的坐上了董事长之位！陌晓雨只能一再对自己说，是因为有斐闻这个大靠山在背后帮助，陌晓美才走到今天。
漂亮的脸蛋加好运气的结果。
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从上到董事会成员下到普通员工，对陌晓美的评价都不是靠脸蛋和运气能获得的。陌晓美这个幸运儿从陌家的好基因里不仅遗传了到脸。脑子也遗传到了。
有得有失才是正常的人生。但陌晓美的人生却不符合宇宙定律。
不公平！
陌晓雨的脸涨的通红，像是全身的血液都一股脑的逆流到脸上。攥紧的拳头却一团苍白。每次提到父亲她都会失态，无一例外！
是。她是急于求成。是让陌集团陷入了某种未知的危险。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陌晓美她起点那么高跑的又那么快，她在后面努力的追赶，做各种小动作，两人的差距还是那么大。
两人如隔着鸿沟。她一脚跨不过去只能孤之一注拼劲全力一跳。跳过了就是天堂，跌了就入地狱。
她不仅为大项目给x区的规划局局长送礼。公司里的几个小项目。别人遇到关卡办不了的时候，她靠着在背后给相关单位的大领导送礼行贿也很快搞定了。所以陌晓雨才一下子在陌集团站稳了脚跟，树立威信。
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却也威胁到了父亲集团。
也曾极度的犹豫彷徨过。思来想去痛苦的矛盾着。但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坐在楼下，陌晓美坐在她脑袋上方。就隔着一层天花板的距离。两个办公室比较一下，总裁室也不过比楼下的股东办公室大了四五十个平方。
一层的距离。几平方的差距却是那么的遥远，远到仿佛自己永远追赶不上。陌晓雨被*支使着走上了不能回头的道路。
站在这件豪华总裁办公室，阳光从左边的落地窗户直射进来，照在天花板上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上，折射出无数个五光十色的影像，激起无数种思绪。可是，对父亲的内疚战胜了对父亲的憎恨，陌晓雨依旧是还是那个偏执陌晓雨。
“**…＋#￥％**％&*￥￥#！！！”
当这些不堪入耳骂人的话从陌晓雨口中一串一串吐出来的时候，陌晓美简直惊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一下，拽了拽自己一边的耳垂。
“％……#&￥&……***”
那个斯斯文文连说话都低声细语的人，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现在办公室的门如果是开着的，被外面的任何一个人听过去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陌晓雨嘴巴里骂出来的。
那些语言是没有素质，常年受生活所迫如行尸走肉的底层中老年妇女，和厚脸皮做黄爆事业的男人，他们的专用语。组织在一起融会联通的陌晓雨给骂出来。一般人都没着骂人的技术。
陌晓雨小时候上下学就爱往人多的地方逛，带着三好学生小姑娘挤在路边、天桥下、菜场里，静静的观察形形色色的人愤怒时说话的内容。反复的听记在脑子里，久而久之就有了自己的腹稿。不过她都没真正的使用过，这一次骂出来是这样的流畅，简单。或许是那些话在心底发酵了很久。
直到骂的没了力气陌晓雨才住了嘴，威胁似的丢下一句。
“等着瞧。”
陌晓美根本无力招架，陌晓雨出门时只来的及说上一个：“cao！”
随后几天，果然有人陆续的找陌晓雨说x区的那个项目，劝说陌晓美在上面签字。先是一个、两个、三四个，立场中立的股东，行事靠谱稳重的股东。陌晓美信赖的股东。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戈。
对的，那是几个亿的大项目。有人送到你眼巴前，手一动就进账。是谁都会眼红嘴馋。这个时候，不管以前的立场是那方的，随时可以改变的。L
☆、第二百八十九章遁走
陌晓雨学文化大革命给陌晓美扣了顶大帽子：公私不分。
敌对的妹妹做出了成绩，姐姐怕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把这份唾手可得的项目强制压住了。陌晓美立刻被塑造成为一个小鸡肚肠、不能容人、自私自利的女人。一月之内之前女强人的形象就被彻底推翻了。
就这与莫须有的污蔑大部分股东还都相信了，因为对x区这个项目陌晓美油盐不进，连拒接这个项目的理由和解释都不给。
谁来说都只是强硬的摇头。不签字，不同意。
“小心眼子”这是陌晓美在公司的新绰号。
陌晓美觉得自己太苦逼了，跟嚼了一斤黄连似的从嘴巴一直苦到心里头，胃里肺里都苦涩苦涩的。面对所有人的指责有口难言、有苦不能说。在旧社会被冤枉了还能大呼几声“冤枉啊！”。她却只能憋着，大有种忍辱负重气节。
事情发展到*部分是在这个月的例行董事会股东大会上。那日秋高气爽，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那几天，着实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光明媚而不炎热，从右侧的一排的窗户照进来。会议室从未如此明亮过。
人都到齐，会议还未开始。陌晓雨走上来站在陌晓美左手边，双手高高举起，然后缓缓展开所有的动作跟慢镜头一样。然而当东西从她手上随着地心引力“啪”的一下落下的时候时间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一叠挺厚的合同文件扔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声音响亮，就像一记耳光。
在座的股东们都没什么大反应，想来应该是商量好的。没有太惊讶。
此时此刻，陌晓美只有一个想法：忍辱负重个屁啊。
“签了。”陌晓雨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
办公室里像是按了暂停键，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太阳光在身边流动的声音。陌晓美心里如暴风雨中的大海波涛汹涌。表面却十分平静。连头都不抬，直接用不屑的眼角余光看陌晓雨。
两人沉默的对峙了一会儿，陌晓美忽然两手紧抓住椅子扶手，整个背部贴着靠背，双腿用力一蹬连人带凳子往后滑动。金属制的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反射性捂住双耳。站在旁边的陌晓雨差点被压到脚背，她的反应也很快。快速的向后退两步躲过了伤害。陌晓雨狠狠的瞪了她一下。把这行为当做是陌晓美的最后挣扎。
“x区的项目股东全票通过了，一比二十一。即使你是总裁也没有权利否决。这不是拟任合同，是正式文件。大家都过目了。你也不用看了，只要在这里”陌晓雨“唰”一下把合同反了个面，打开最后一页手指戳了一下乙方空格的地方：“签字就行。”
底下二十位股东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出声阻止，陌晓雨说的全票通过是事实。真是好笑啊。董事会哪次开会不是争论不休的。一个小小的方案就都能带动在场的每个人激烈情绪。
要不是这老胳膊老腿的武力值太低都能打起来。这次倒好，难得的一致对外。对抗他们的总裁。
文件敞开。钢笔放在一边，一切就绪，就差陌晓美大手一挥。所有人的视线交叉的落在陌晓美身上。
历史上，中央集权制度下天赋神权的真龙皇帝。都能被兄弟或者大臣逼着退了位。另有多少皇帝被逼着娶了不是特别想娶女人做妻子。在号称民主平等的现在，陌晓美被逼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体验到了历代比较活的皇帝的憋屈心里历程。
今天开会前陌晓美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这儿还挺沉得住气。她没有说话，只是先侧过脸。去看坐在左下手一个股东。邓老，这位老人一直表现的挺欣赏陌晓美的样子。陌晓美也尊重这位见识广博，不倚老卖老的股东。
并且，两人对陌集团未来的发展和经营理念上有共识，曾经有一有段时间他们似乎站在了同一个阵营。现在回过头去才发觉那不过是短暂的错觉。邓老面对陌晓美直射过来的目光，他没有躲避也没有丁点的内疚。
坦荡荡。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放在生意长上十分合适，利益一致者合着，不合者分。这跟忠诚和感情搭不着边，所以没有所谓背叛。
另一侧是大小两王，两位股东。这两兄弟一直坐在一条船上。这一次也是一样的。跳过几个人再后面一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一群老年人中，他一头乌黑的头发和平整的没什么褶子的脸，显得那么年轻蓬勃。
这位是马萧的儿子。
马萧生病在家养了一个月终究没有再回公司，直接把手中的股份让给了他的儿子，代替他进入董事会。马萧儿子和马萧长的特别像，一看就是亲生的。外表是像但似乎没有继承到马萧的性格。
年轻人每次开会都选择坐在后面的位置，一般是前面的老头们都吵的面红耳赤了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没有他父亲的那股硬气，连对把马萧气病了的陌晓雨提议的项目，他也是没有一点异议。陌晓美看过去的时候，这个人还有心情看手机。
马萧要是指望这个儿子替他报仇，或者收复失地什么的是没希望了。
光线那么好，每一个人的表情陌晓美都看的一清二楚。来这么齐全摆明了就是让陌晓美签了这个字，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坚决。陌晓美今天不签这个字，走不出这个门了。
来回环视了一圈，陌晓美在众人的期盼下伸手拿起了钢笔。那一瞬间就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松动了很多。
她装模做样的抓着笔，低下头就这个姿势摆了有一分钟。所有人的视线都压在她身上，视线如果有重量陌晓美的肩膀都会被压弯掉。陌晓雨就一直站在她旁边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陌晓美低着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扯了扯嘴角，然后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把笔盖认真的盖好：“我尿急，要上个厕所。”她气定神闲的提要求，说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不要脸的很。
陌晓雨硬生生的把那句“签了再去。”的话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