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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地说,手里握着的高脚杯歪歪斜斜,里面的酒液眼看着就要溢出来。叶绪燃忙将酒杯拿走,她却猛地捉住他的手指。
她的手柔腻温暖,紧紧缠在他的指上。叶绪燃的眸渐渐深了。
“我好累啊,叶绪燃……”
她低声说,声音极轻。茫然而柔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叶绪燃喉结微动。
“安安……”
玻璃的高脚杯落在厚而软的地毯上,轻轻的闷响,酒液渗进地毯里,空气中飘散着醉人的酒香。
陶安乖乖地窝在沙发里,手被他牢牢反握着。
他轻轻重重地吻着她,额头,鼻子,脸侧,以及红润的唇。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陶安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轻轻呜咽一声,扣在他掌心的手指也挣扎起来。
他却不准她临阵脱逃,强壮的臂将她揽着,狠狠压进沙发里。
电影仍在继续,主人公蕴着笑意的对白回响在房间里。
“叶绪燃……不……”
陶安微弱的声音被电影的对白声完全遮盖住了,她勉力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双腿软绵绵地踢在他的腿上。于他来说,挠痒痒似的。
“安安……”
他的声音很低,极有磁性。身上的浴袍被揭开,突来的凉意另陶安浑身一颤,意识更加清醒,手脚也挣扎得愈发厉害。
“不要……叶绪燃!……”
他终于停下来。
重重喘着气,凝在她脸上的宝石般的眸子又黑又深,带着□□,看得她心忍不住发抖。
他整个人都在她身上,陶安憋红了脸,咳了几声。
叶绪燃就那样看着她,彼此呼吸可闻。不知过了多久,他倏地扬唇,下一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
她坐起来,拢着领口,静静地看着他走到门口。
光影将他高瘦的身体切割成好几块,他微侧了侧头,“早点睡。”然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酒香似乎随着他的离开散去不少,影片正放到□□处,主人公紧紧相拥着,煽情的乐曲响彻整个房间。陶安四肢酸软乏力,一手撑着因醉酒而眩晕的脑袋,重重地闭上眼。
心里一片荒凉。
……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延绵的远山在朦胧中显出轮廓,层叠的云中隐隐透出几缕日光。
宽大的落地镜前立着一个纤细窈窕的黑裙女子。
陶安有点儿出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弯弯的两道眉轻蹙着,面色苍白,眼底的青黑愈发明显。
“脸色太差了啊……”她低喃,细白的手指捋了捋额角的碎发。
才走出卧室,便看见叶绪燃从对面的房间出来。两人的目光有短暂的接触,旋即都默契地转开了视线。
陶安轻咳了声,先他一步走下楼。耳边随之响起他的脚步声,很轻,不知怎的,和她的似乎渐渐合到了一块儿。
她有点不自在地加快了下楼的速度。
空气里漂浮着食物的香味,餐桌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叶绪燃照常看他的早报,陶安则闷着头喝粥。
直至碗见了底,陶安才放下勺子。抬起头,对面的座位已空了。
张阿姨过来收拾碗筷,低声说着“少爷怎么才吃了这么点儿”。这话落入陶安耳里,她抿了抿唇,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起来。
眼前似乎闪过那对寒星似的,较之以往更冷淡几分的眸子。
还是……生气了吧。她默默想。
第9章 第九章
酒会那天她走得匆忙,回到宴会厅时四处寻不着裘罗,只好传了则简讯便离开了。裘罗迟迟没有回复,陶安犹豫着是否要再次造访以表诚心。可对方却回复她,裘罗在昨日已启程前往俄罗斯参加摄影展。
陶安撂下电话,眉眼中不由挂上几分阴郁。程蓝在一旁小心看着,踌躇了一会,还是轻声说:“April,Erica女士在线上。”
闻言,陶安重重揉了揉眉心,“接进来。”
“好的。”
她的话音才落下,对面的显示屏上便出现了一张美艳动人的脸来。陶安整了整神色,唇角略弯,露出一个几乎完美的笑容。
显示屏上的女子肤色如雪,瀑布般的长发束在脑后,唇浅浅扬着,眼角有细细的纹,黑宝石般的眸子清亮逼人,蕴着精光。此刻她看起来闲适极了,靠在象牙白的皮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陶安,红唇轻启,“April,好久不见了。”
陶安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是的,Erica,最近好吗?”
“还算过得去……”Erica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只是你不在,我还真有点儿寂寞。”
“下个月法国的摄影巡回展……”陶安连说。
Erica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着急,你也不需要为了来看我特地赶来法国忍受一场无聊的摄影展……April,你的杂志社办得如何了?”
陶安一凛,心道终于来了。她轻轻点了点头,“还算顺利。”
Erica却捂嘴笑了出来,说:“顺利?April,国内的市场现状你以为我不知道嘛?从中国考察回来后连June那家伙都大呼没有出路……最后一次,April,这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回来吧。”
Erica深深地望着她,眼底带着一抹慈爱。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陶安先败下阵来,她揉了揉鼻子,说:“老师,您就不能信我一回嘛?”
Erica轻笑出来。
“我已经在找解决的方法了,而且……”
“裘罗嘛?”Erica打断她。
“April,你该知道,那个中国人,对你这事儿毫无兴趣。”显示屏中,Erica端起骨瓷杯,抿了口道:“更何况,眼下他也不在国内。”
陶安顿了顿,竟不知道这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Erica耳里。
她望着那熟悉的绘有精美繁复花纹的骨瓷杯,最终沉默了下来。那是她离开法国前送给Erica的礼物,Erica一直用到今天……
Erica似是看出她眼里的郁色,微微笑开了,说:“我一直不赞成你回国办杂志,环境不好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你不适合做这些。April,你心太软,牵挂的东西太多。这样的人,是不能当一个决策者的。”
柔软真挚的声音传入陶安耳内,那个瞬间,她的心微微一动。
对方仍在继续道:“你知道自己的才华在何处,却将它浪费了这么些年……April,回来吧,我会帮你。”
陶安没有回应,只是微垂着头,长睫轻颤。
良久,她才重新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只消一眼,Erica便知自己仍是改变不了她。
“老师,您说的都对。只是,我既然已经做了,无论合不合适,我也会坚持。更何况,您怎么知道……我真的不合适呢?”她歪头看着Erica,眸里闪着一抹狡黠。
Erica轻轻叹了口气,忽而转了话锋,“下个月我会回国。”
陶安看向她。
Erica笑了笑,眼角眉梢瞬间展现的风情令人惊艳,“到时候是真的要让你‘忍受’我一段时间了。”
“Erica,你知道我不会。”陶安摇了摇头。
Erica长久注视着陶安,眼神格外温柔。对这个最满意也是最出色的学生,她从来都是关爱有加的。虽然最后她仍选择了一条自己全然不赞同的路。
Erica抿了抿唇,放下骨瓷杯,悠悠地道:“April,不要让自己永远陷在过去,那太过愚蠢。”
陶安眸光微闪,唇边的笑意丝毫未变。她分明很想说些什么来回应,却只有长久的沉默。
“也罢了……生日快乐,April。”
“谢谢,Erica。”
视频结束,陶安坐在办公椅上,久久没有动作。直至程安进来提醒道会议快要开始,她才从沉甸甸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面前的显示屏早已黑了,Erica唇角无奈的笑却仍清晰地印在她脑中。
陶安甩甩头,眼底晦暗不明。
***
叶绪燃揉着太阳穴从楼上下来。
夜很深了,一楼没有开灯,自上而下望去一片昏暗,依稀能看见家具模糊的轮廓。在那大片的暗淡里,一抹明亮的暖黄流泻在地面上。
他眯起眼,脚步慢了两拍。
张阿姨已回了叶宅。这个时间……他瞟了眼腕上了表,平日里照料他们生活起居的阿姨也早离开了。
那么……是她在厨房?
叶绪燃几步走到厨房门口,清瘦挺拔的身躯虚倚着门框,目光落在背对着他的陶安身上。
她站在流离台前,微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身上是宽松的家居服,袖子挽到臂弯,浓密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大片的暖黄铺洒在地面上,她的身体便陷在这光影里,纤细却动人。
叶绪燃轻咳一声走进厨房,在陶安惊讶的回眸中神色自若地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罐冰啤。
清脆的开盖声响起。
男人仰头,薄唇微张,下颌的线条流畅优美。他就那样闲适地站着,肩背宽阔,眉眼平淡,浑身透着一股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
似乎这些再随意不过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就莫名多了点儿味道。
不是潇洒,也绝非慵懒……或许,这就是叶绪燃的魅力?才让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想到这,陶安在心底笑了一笑,收回视线,继续揉着手中的面团。
她揉面的动作十分娴熟。
宽大的衣袖下,是一截雪白纤细的臂,青葱般的十指沾满了面粉。
叶绪燃将空了的罐子扔进垃圾桶,默不作声地走到她身边,眸光落在她的手上,下一秒,浓黑的剑眉微微拧起。
“还不睡觉么?”他问,声音有点儿沙哑。
她却不答,抬眼对上他的,乌黑的眸底映着灯光,亮亮的,“叶绪燃,你想吃面吗?”
吃面?凌晨一点?
叶绪燃脑中迅速闪过什么。
陶安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坦然地对她点了点头。
他抿了抿唇,“好。”然后返身走出厨房,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按下开关,帘子缓缓拉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深蓝的夜空和还未陷入沉睡的B城。
目光转到厨房的方向,那团暖黄里,她正自如地动作着。
蓦地,有几分安宁温馨从心底溢出。
——今天,是她的生日。
叶绪燃闭了闭眼,这样的夜,让人容易沦陷。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陶安。
他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公司刚刚起步。父亲不赞成他经商,陶家的老爷子却对他颇为赏识,不时邀请他到陶家做客。
那日进了大门,还没走几步,就和一个迎面跑来的女孩撞了个正着。对方一时站不住,眼看着要往后跌去,他忙伸手去扶。
她似乎被撞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歉。
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他说没事,松了手。
其实这一下撞得实在,身上还真有点儿疼。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他认出那是陶家的管家刘阿姨。
“哎唷小祖宗……”话音未落,刘阿姨已注意到了他,连连转了话头,“叶先生,是您来了,老爷正在书房里等着呢。”
他颔首,对刘阿姨道了谢,便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背后仍有说话声。
“撞得疼了?哎……让你乱跑,也不看着点路……老爷子这回可真是被你气着了……”
他走得远了,那声音便逐渐弱了。踏入书房前,脑海中仍是刚才那双格外清澈的眼睛。
陶煊恒正坐在书房里的桌案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