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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传送的前一刻,夏尔才刚刚进一步了解到所谓幻境的本质:幻境是地狱的真实写照,相当于在魔法的基础上生出的一方适合人类体质通过的□□隧道,人类在此间经的历,和亲身抵达真正的地狱尽头去经历没有分别,所作所为若对所处环境产生影响,也会在真正的地狱中折射出同样的效果。
唯一的不通就是若是由幻境前往,那么人类在幻境之中时,要受到施幻者的约束,施幻者若心怀不轨,可以让在自己幻境中的人永远走不出去。
对于人类来讲,应对的办法就是如果从内心抵触,那么灵魂的力量是不容许施法者把他成功送入幻境的。
所以,做这样的事,进入幻境的人需要对施法者有足够的信任。
这些利害关系,魔王在传送夏尔的最后一刻之前才告诉他。夏尔不是不懂,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之前的盛宴上单说要他没有抗拒之心,而不讲细节,又坦言说塞巴斯也可以跟随。这样,会让塞巴斯觉得有他在外面看守魔王幻境不会有问题,故而也就不会更多地让夏尔了解关于幻境的详情。可是第二天,魔王又故演一出戏,骗夏尔独自前来,而在这毫无退路的最后一科,才假惺惺地将一切声明。
夏尔在心中对哈迪斯的鄙视又增加了更深厚的一层。不够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决定继续进入幻境。不是因为他多信任这个魔王,而是他觉得,进去见到父母得知复仇的对象才是真正的目的,至于之后,被困住或是什么,自然有人会替他解决。
依据哈迪斯给定的路线,夏尔入境后就走进了这篇森林,不出意外,穿过之后就可以见到镇守魔殿的父母的灵魂了。
少年踽踽地穿行在密林之间,的左手还攥着魔王给他的“灵种”,两颗浅绿色的种子,据说可以一次性使用换出灵魂的残念,是专门给不懂用魔法操纵灵魂的夏尔他使用的。
森林也并不是非常广袤,只是对于一贯纤弱的夏尔来说,这无异于一趟长途跋涉。走了一段路,夏尔抬头看看,似乎前面已经能看到森林的尽头了,他弯起胳膊用袖子蹭了蹭额角上的汗珠,又继续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
渐渐靠近森林边缘,夏尔越发体力不支起来,从前方浓密林叶的缝隙间隐约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海蓝色,那是什么呢,地狱的天边吗?
夏尔再次深吸一口气坚实了脚步,直到他气喘吁吁地终于拨开最后遮挡的一片树枝走出森林时,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得瞪大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吸。
但凡是人类,头脑中想象的地狱尽头都该是潮湿阴暗,荆棘丛生,甚至有恶鬼横行的恐怖境地。然而此时展现在夏尔眼前的,却是一片幽蓝静谧的海天相接之景,不过那又并非人间海边寻常可见的海天相接,因为映入夏尔眼中的,是完全颠倒的世界:
海,在头顶;而天,在脚下。
地狱的尽头,就是颠倒的世界吗?
海水轻缓荡漾的碧波仰头可见,不急不缓,亦不会坠落,有节奏的潮声此起彼伏,纹丝不乱;脚下的天空湛蓝而通透,看上去像是虚空无物,却又在踏上去时能被稳稳地承载。
没有兽鸣与哀嚎,亦没有横尸与恶鬼,地狱的尽头,仅仅是如抽象画作般颠倒了的碧海蓝天。
安宁,
静谧,
世外桃源。
夏尔往前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完全地融入了这一方天地,头顶上缓涌的海水与足下湛蓝的天空非但没有令他感到不适,反而令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样子是不是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或许他人生过去漫长的十几年,才是生活在真正充满谎言的颠倒世界。
这时,不远处闪耀的两点绿芒引起了夏尔的注意,他顺着光点靠过去,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两根透明的柱子矗立在海天之间,若非柱下的光芒吸引,在远处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这隐形的支柱的。等到再近一些时,夏尔瞪大了眼睛,引他而来的绿芒逐渐清晰,倒映在他蓝色眼眸中——
那是两簇安静燃烧着的绿色焰火,微微攒动的焰苗在天海之间泛着盈盈的幽光,它们各自附着在一根透明名支柱的底端,仿佛那里就是它们毕生的归宿。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曾经见过露西亚灵魂之焰的夏尔顷刻间反应过来眼前这绿色的焰火是什么,他倏地冲过去跪在两根透明的支柱之间,深深埋下头,情不自禁地呼唤起双亲。
尽管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的夏尔仍然无法控制内心像往日一样平静。他最后一次呼唤双亲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如果非要努力去想,那可能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他用自己的灵魂与恶魔做了交易,这才得以踩着那群侮辱过他的禽兽的尸体重新站在日光之下,重新站在凡多姆海伍的宅邸,重新在凡多姆海伍家族的墓地前祭拜双亲。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那个恶魔的注视下,暴露出自己的眼泪和脆弱。从那以后,他的心中便只剩下仇恨,至于所谓的悲恸,早就被葬在了不复存在的心底。
然而今日,此时此刻,当他再次有机会面对父母时,他心底那份被封印已久的柔软似乎开始跃跃跳动,竟令一贯沉着冷静的少年不知所措起来。
夏尔深深地埋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伏在地上,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五十秒……约莫过了一分钟,俯身的夏尔才渐渐恢复平静,他纹丝不动的身体在那里定格了几秒后,慢慢抬起头来,清冷精致的容颜上,又只剩下那颗毅然而淡漠的瞳仁与两簇绿焰静默相对。
绿色,按着象征灵魂情绪的色泽排序,是既不喜乐也无忧愁的泰然吧,这倒是很符合凡多姆海伍家族的个性,不论身在何处,都能扮出一副安然无忧的样子。夏尔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站起身来,他展开手掌,拿出魔王给他的两颗可以召唤灵魂残念的“灵种”,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分别放在了两朵绿焰之上。
呼啦~~~
绿色的焰火在接触到种子的一瞬间狂燃而起,焰苗的范围在迅速的扩大,沿着透明的支柱盘桓而上,紧接着,夏尔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湿润,仿佛是那火焰令头顶的海水蒸腾,让周围的空气都氤氲起来。随着火焰的铺张,夏尔被越来越多的迷雾围绕起来,就在他惊慌着担忧看不见周遭时,从幻水雾的深处,有两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夏尔!”两个人影缓缓靠近,发出这一声夏尔几乎快要忘记的熟悉的呼唤……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执事…真相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瑞秋和文森特渐次清晰的影子,夏尔不由自主地将双手伸向他们,呼唤着,回应着自己的双亲。
“夏尔,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身为母亲的瑞秋满眼怜爱与担忧,也把手伸向跑过来的少年。夏尔迎上前去,想要握住那份时隔三年的温暖掌心,可是当他在看似瑞秋手掌的位置祖攥起五指时,抓住的却是一片虚空。
少年仰起头,困惑的目光对上瑞秋哀怜的脸,文森特从旁靠近,想要用手抚摸一下夏尔的头,可是刚刚伸出去,又想起什么似得僵持在空中:
“夏尔,我和你的母亲,早已与你不在同一个世界,所以……”
“我明白的。”夏尔放下双手打断父亲的话:“我都明白,虽然我很想念你们,但是对过去的留恋终究不会成为我生活的主题,我过的很好……请……不要为我担心。”
“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是可以坚强的,夏尔。”瑞秋望着夏尔的样子,露出温暖的笑意,可眼眶里却止不住地流出泪水:“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有说谎,皮肤,头发,衣着,我看到就知道,我的孩子,你还能够以凡多姆海伍伯爵的身份过着优越的生活,还有人可以侍奉你,把你照料的如此周到。这样就好,这样,我和你父亲就心满意足了,文森特,你说是么?”
“可是……我不是为了继续过着这样安逸的生活在活着的……”夏尔低下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期待他平静度日的父母:“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今天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们?”
“什么事?”文森特的眼睛里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
“我知道不该提起令你们痛苦的记忆,但还是请你们务必告诉我……家宅大火那天……真相……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害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请告诉我真相!”
起初夏尔的语气还犹豫不决,可说到最后时却已全然转化为满腔的仇视和决绝。文森特和瑞秋听后,有些惶然地对视了几秒,随后文森特转向夏尔,无不关切担忧地轻声道:“夏尔,你拼命来寻到我们的残魂,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可是很让我为难呢。我和你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安稳无忧地度过这一生,我们不需要你报仇,甚至不需要你记着这件事,我们自己也从未怨恨过任何人。田中先生没有转达你么?无法忘记仇恨,就永远也无法得到幸福,夏尔,你应该,尽全力过好属于你眼前的生活,为女王效力,享受着凡多姆海伍家族无上的荣耀与尊严,就这样度过一生,就够了,你明白吗?”
“父亲大人,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恕我无法照做。”夏尔抬起头,用毫不犹豫的坚定眼神看着文森特:“而且,我想要复仇,也并非是为了你们,我早就明白,就算是杀死仇人,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甚至都不会感到快乐。可是我还是要这样做,我的目的,仅仅是想让那些曾经侮辱过凡多姆海伍家族的恶人,得到相当于他们所做的十倍甚至百倍的报应,仅此而已。所以,请您告诉我真相,就当是,帮我这个孤身在世的孩子最后一个忙,可以吗?”
“夏尔……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难道我们错了吗?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可是到头来,你却……”瑞秋克制不住地埋头哽咽起来,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苦苦地卡在喉间,她的一只手拽了拽旁边的丈夫:“文森特,我们……还是告诉夏尔吧,或许这样,他才能真正忘记仇恨,好好地过下今后的生活。”
文森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上夏尔满眼的期待,开始缓缓道来:
“夏尔,关于我和你母亲的死亡,首先有一点我必须强调,它与任何人无关,我们是不存在仇敌的,那仅仅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什么?”
“这件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是你还很小,凡多姆海伍家族因为在女王面前获得的太多荣耀,终究遭人记恨污蔑,几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对手也是势力强大的贵族,再加上精心策划了阴谋,那一次,照常理来讲,我们的家族可能会就此覆没了。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在那一次,我们居然偶然地得到地狱中的恶魔相助,这才逃过一劫。”
“恶……魔……吗?”夏尔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你一个人度过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凭你今日能来这里见到我们,说明你也应该对恶魔这个词并不陌生了。当时帮了我们的恶魔叫欧里莫尔,他是地狱里的隐居者,常年居住在地狱的深山之间。那一次,与其说他是帮了我们,倒不如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做了一笔交易。”
“以灵魂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