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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是裴桐的家教老师的话,完全没理由管他的事。
而以顾叔叔的女朋友的身份,顾晨和顾叔叔的关系又是那样尴尬的。
向楠将顾晨的手机号传给老妈之后,好奇地问:“老妈,您准备怎么说?他根本又不认识您。”
向老妈回得利落:“你直接打过去问问顾念的情况,我跟着听听就是了嘛。”
“人家会不会嫌我们多管闲事?”
向老妈轻轻摁了下向楠的脑袋:“你管人家怎么说,他要是真嫌咱们多管闲事,咱们不管了就是。先问问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总没毛病吧?”
“嗯——”
向楠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顾晨的号码。
这个点,他大概是在一边看着小顾念,一边工作了吧。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那边却是没有任何声音。
向楠想起上次顾叔叔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从始至终连个单音节的字都懒得给一个。
“我是向楠。”面对顾晨,她的声音都不自觉紧张。
那边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嗯”。
“是这样,我妈是位老师,她之前有引导治疗好一个社交恐惧症的学生的经历。我老妈刚好今天过来看我,我就把顾念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她想多了解下顾念的情况。”
那边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于是向楠又慌里慌张补了一句:“你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你们,下午有空吗?”那边顾晨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向楠看了眼老妈,收到她肯定的眼神后,点点头:“我妈过来帝都旅游,没什么事,我除了给桐桐补习也没什么事。”
“昨晚的事有些意外,我下午三点约了医生,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顾晨这些年越来越孤僻,也越来越不喜欢欠人人情。
人家本来是过来旅游的,按理说他没理由让人帮着看自己的孩子。
但是,凡是牵扯到顾念的事,他一定是将顾念放在第一位。
“下午三点?约在哪儿?我们这会儿差不多就可以出发过去了。”
“在我家。”
出门的时候,向楠只和顾叔叔说,自己和老妈一起出去会儿,等晚上六点回自己去顾家的。
去顾晨的家,向楠忐忑了一路,她总觉得顾晨整个人比老师还吓人。
他好像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孑然独立间散发着自己独特的上位者气场,像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都觉得他可怕,不知道小顾念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父亲的。
她一路忐忑,还顺带一路给老妈科普,顾晨是个多么多么“吓人”的人。
向老妈完全不为所动:“你妈我接触的各色家长还少吗?别说是普通企业家,哪怕是市长,不也得让孩子去找老师学习?”
向楠突然就觉得,自家老妈原来那么厉害,像开了挂一样。
或许,接触那么多的人,对人生算是一种开挂吧?
下午三点多一点,向楠跟着老妈一起到了顾晨家里。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顾晨的家里整个的布置几乎全是暖暖的色调。
他看上去那么冷沉的人,却把家里装扮得格外温馨温暖。
阳台上摆放着各种花草,绿油油地涨势喜人,阳光照耀下,一只懒洋洋的英短蓝胖子正睡得香甜。
客厅的装修大多是白色的,但因为充足阳光的照射,给人整体感觉就是暖暖的。
“你好,我是向楠的母亲,简悦。”
“你好,我是顾晨。”
两个人在开门的瞬间就相互介绍了一下。
顾晨一边安排两人进屋,一边解释:“医生已经过来了,正在给念念测试,你们跟我来。”
向老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偷偷打量顾晨几眼,发现这个沉闷中带着点矜傲的男子,并不像向楠说的多可怕多气场强大。
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个被孩子牵引了全部心神的父亲。
向老妈想的没错。
顾晨生活全部的重心就是顾念。
为了顾念,他什么都可以做,他在用自己的全部去迁就顾念的任何意愿。
顾念想时刻看着他,他就把工作都搬到家里了,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顾念有时候犯病了,对什么东西什么事产生了执念,他会尽自己所能地去满足他。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给他最好的;
她那么那么爱他,甚至连见他都没有,就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他不能不对他好。
向老妈深深地看了顾晨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去了小顾念的房间。
心理医生此刻正在放着由顾念唱的《兔子先生》的歌曲录音,而小顾念也正看着手机,认真听着。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晨的相片。
向楠突然惊喜了一下,小声问:
“他看你的照片也不会哭吗?”
这样的话,应该比离不开爸爸要好一些吧?
顾晨看着她惊喜的脸,眼神有些微妙:
“他很聪明,单纯看照片也会哭。医生正在做实验,发现他只看着照片会哭,只听我的声音见不到我也会哭,但听着我的声音看着我的照片,就不会哭了。”
向楠怔了一瞬:这是什么原理?
她平时有了解过一些心理学的疾病,各种稀奇古怪的症状,比如有人会怕镜子什么的,达成什么什么条件就会怎样怎样的疾病,她都觉得好玩,真的遇到真事了,她才知道,这真的是相当沉重的事。
顾晨看着她困惑的样子,也没法给她解释什么。
在他看来,很多精神科心理学等方面的东西,诊断或治疗的方法都很多,但是大多缺乏循证医学的证据。
医生也只能通过这一现象,给出一些尝试性的建议或者治疗方案,具体是否有效又要说“因人而异”。
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向老妈,一边瞥了眼顾晨面色沉沉的样子,一边观察着医生眉宇间淡淡的愁色,心中已经有了某些判断。
医生最后对顾念的病情做总结的时候,向老妈也跟着听了,不过一直没有吱声,只在医生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后准备要离开时,才开口说了一个请求:
“顾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和这位单独聊聊?”
医生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子,有点摸不清向老妈的身份,不禁看着顾晨问:“这位是……”
向老妈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顾先生的朋友,是一名老师,之前因为一个学生而接触过类似的疾病,所以过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姓简。”
医生看向老妈确实特别亲和,看着就像是会和学生打交道的老师,他目光隐晦地看了顾晨一眼,而后点点头:
“那我和简女士单独聊聊。”
等小顾念的房间里只剩她和医生两个人,向老妈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困惑:
“在我印象中,医生不应该是直言不讳,对病人家属没有任何隐瞒的吗?”
医生倒是没有对她这么突然的问题感到惊讶,苦笑着解释:
“您有过帮学生治疗的经历,应该多多少少清楚,精神科的疾病,除了药物治疗,其他很多训练干预的治疗方法本来就应该是个体化的治疗,可顾先生太谨慎了,常常问我各种治疗的成功先例,另外,他前前后后找了许多医生,一直收效甚微,他大概是从心底里不信任医生了,这对顾念的治疗也会造成困扰。”
向老妈摸了摸下巴,也没再为难医生。
医生说的话,她在看到顾晨第一眼就有猜到。
顾晨确实对顾念很好,但这世上有一个词叫——过犹不及。
他在身份上本来就是个单身父亲,顾念的出生又带着那样不可说的故事,他在处理对顾念的感情方面就很容易产生偏差。
“医生,”她也没对医生的说法做出什么评价,而是继续追问,“您有什么事,或者什么想说的,方便直接和我说吗?”
医生看着这位知情达理的女士,心里多多少少欣慰了不少,于是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首先是小顾念至今不会笑不会说话这个事——”
“我们一般教小孩说话的时候,教的第一个词就是‘妈妈’,也不是说一定要让小孩将‘妈妈’放在第一位,而是这个发音,是公认的全世界最简单的。”
“但因为顾先生的特殊情况,我们不能一遍一遍地教顾念说‘妈妈’。”
“另外,刚刚那个女孩,是您的……”
“是我女儿。”
“您女儿的歌曲里就有频率不少的‘妈妈’这个词。”
“我想的是,小顾念智力低下的可能性是极低的,他甚至很可能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力。他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毫无感知,他有自己的认知,他可能在潜意识里知道‘妈妈’是个怎样的生物。”
向老妈皱了皱眉头:“你该不会是建议过他再娶一个妻子吧?”
“没没没,”医生当即摇头否认,“我以前一个同事正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顾先生再也没用过他了,于是我也不敢说了。”
向老妈心里大概清楚了问题的关键,在看向医生时,面色也和善了许多:
“您觉得小顾念应该怎样去治疗呢?”
医生心里本来就有很多想法一直没和顾晨说,现在简直感觉自己像是遇到知音了一样,说起话来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最关键还是小顾念离不开顾先生这个事。在我看来,这就像小孩子断奶一样,哭着闹着总要断的,没有谁家的孩子这么惯着孩子,一哭就什么都顺着他的。”
向老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像很多母亲一样,就算再怎么爱自己孩子,也不会事事顺着,而是一边教训着,一边疼爱着。
“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都好说。像小顾念不会笑这个事,顾先生得负很大责任,他太沉闷了,整天陪在孩子身边反而不好。如果小顾念能离得开他,能换一个活泼点的人去依赖,对他的病情应该是有好处的。”
“可惜顾先生不怎么信我们医生,又太宠小顾念了……”
医生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看病以来遇到的所有委屈都一吐为快。
而向楠此时正在客厅里抱着小顾念逗他,尽管他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你以前没有试过,用自己声音的录音和照片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顾晨目光晦涩地看着她,内心滋味繁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向楠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问:“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这首歌才行。”顾晨声音微妙。
向楠恍惚了一瞬,心里突然闪过某个猜测,刚想要说出来,看着顾晨又止住了,她故意问:
“你觉得,这首歌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吗?”
顾晨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首轻缓的儿歌里,大量出现了某个重要词汇。
他可以给小顾念他想要的一切,却不能给他一个妈妈。
向楠看着顾晨的样子,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她抱着小顾念,把他当成正常的宝宝一样跟他对话:
“小顾念,小念念,你觉得我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你几岁了呢?”
“你爸爸有没有给你讲过大闹天宫的故事呢?”
顾晨原本是坐在桌子边准备继续工作的,可注意力不自觉就被牵引到坐在沙发上的一大一小身上。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他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