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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民族服鉓的小伙子吹着芦笙走到了场院里,而苗村的女人们则穿着节日的盛装,合着芦笙的节拍跳舞。
除了舞蹈之外,彭佳和张雪华更关注的是这些苗族妇女的身上的节目盛装。
苗族妇女节日的盛装,除了银锍子、银包、插头针、插头花、银项圈、耳环、手镯之外,新衣服上绣着彩色图案的,这些图案都是姑娘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走哇,一起来跳舞。”雷火热情地招呼彭佳和张雪华。
受场里气氛影响,彭佳和张雪华都情不自禁地合着节拍翩翩起舞。
这样的舞蹈,虽然从来没有学过,但姿势并不难,并且节奏感很强,彭佳和张雪华一会儿就融入其中,跳得欢快无比。
“彭姐,你过来一下。”彭佳正跳得不乐亦乎,突然石强走到彭佳的身边,招呼她。
“什么事?”彭佳回头看她,人群此时已经都聚集在场院里,热闹无比,她和张雪华,还有胖胖的郑书记他们都分开了,不知道融合到哪里去了。
“执能龙太要见你。”石强道。
“哦?”那个会走阴的执能龙太?
彭佳心下奇怪为什么龙太点名要见自已。但既然有石强在,她倒也不怕龙太使什么坏。所以便跟在石强身后走出跳舞的人群。
而在场院中间,已经有村民将两头宰杀剥净的全猪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彭佳随着石强走过他家门后,通过一条两边长满芭蕉的小道,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一幢孤独的房子便是执能龙太的家。
在苗村里,执能也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工作。但是彭佳作为外人,并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在苗村里,就算是苗家人要嫁子女,都要去探寻对方,是否家中养蛊,如果有的话,便不会嫁给对方。至于石伯,那是由于他是村里的族长,并且,石伯的术法隐藏很深,否则,石强的婚事也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彭佳不知天高地厚地就进入了连苗村人都害怕的执能龙太的家中。只见他的房间中间,有一个火塘,正烧着熊熊的柴火,龙太坐在火塘边,听到门开的响声,抬头一看是石强领着彭佳进来了,也不起身相迎,只是用眼神招呼他们坐在火塘边。
彭佳刚跳了一阵舞,身体还是热乎的,坐在火塘边,这熊熊的火焰一跳一跳地映照着龙太的脸,显出几分诡异和神秘。龙太的房间好象并没的安电灯,他的照明似乎仅靠这一火塘,所以房间内除了火塘边的能隐隐绰绰看到个样子,其它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
彭佳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已进入了苗村神秘的执能的家中,心里不由略微地紧张了起来。
“这个,送给你。”龙太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好象是玉石做的匣子,递给彭佳。
彭佳正要推辞,石强道:“龙太是我舅舅。你打开看看。”
彭佳一听,知道这里面有说法。于是便打开匣子,目光一接触到,不由地手便颤抖了一下,差点把盒子摔到地上。
原来盒子里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不过这虫子却是僵硬的,似乎是死的一般。
“这是?”彭佳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掠过那个熟悉的名词——蛊。
“这是我们苗家的蛊。你要激活它,只要把你的鲜血滴到它的身体上,就能操纵它。但是,这种蛊只有一次的效用,用过就失效了。”
龙太淡淡地说完,一点也没让彭佳看出他内心的肉痛。
苗人也分为青苗和黑苗,青苗就是指那些会采草药治病的,也是苗寨里大部分的苗人,而黑苗就是通常所说的会下蛊的苗人,黑苗人一般寿命都不长,人丁单薄,所以到现在在村子里的黑苗人已经非常少了,作为懂得下蛊的苗人,龙太属于黑苗。但关于他和石强家的亲戚关系,一向是秘而不宣的。
石强的母亲是石伯从面的苗寨里娶进来的,龙太后来才随过来,但却交待石伯不要透露他们的亲戚关系。因为龙太曾经在自已家的苗寨附近得罪过另一个更厉害的黑苗,随到姐姐所在的苗村,那也是不得已的事。为了怕被那个黑苗报复家人,所以他一直叮嘱石伯秘而不宣他们之间的至亲关系。石强也是这次经过生死危机之后,才被龙太告知自已和他的关系。
送给彭佳的蛊,是龙太精心制造的。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但龙太这条蛊却采用了全然不同的手法。而互相啮食的毒虫收集地至今惟有他一个人知道,属于秘而不宣的绝密之地。这样的蛊他只成功地制造出了一条,但苗家人也讲究知恩图报。龙太的姐姐姐夫多年来为了让他在苗村里生活下去付出了许多,现在姐姐的儿子大难不死,为了报恩,龙太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个,在什么时候可以用?”彭佳一听说龙太和石强的关系,立即就明白,人家能出手送给她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果是普通的东西,也不用这么辛苦,把她叫到家里来,隐秘地赠与了。
“需要的时候自然就用得上了。”龙太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身为执能,龙太的性格十分自我。他是直来直去,见报恩的事情完成了,也不再废话,就主动送客了。
“谢谢。”彭佳收起这个小玉盒子,盒子并不大,就象平常珠宝店里买戒指时赠送的盒子一般大小。而且关上盒盖后还有一个精巧的暗扣,可以把盒盖和盒身牢牢扣住,不用担心那蛊会掉出来。
“不用。”龙太向火塘里投入一块杂木块,激得火塘的火星四下乱溅,他专注地伺弄着火塘,不再理会彭佳,沉入自已的世界中了。
石强对彭佳道:“我舅就是这样,走吧。”
虽然龙太没有再看彭佳,但她却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再次致谢之后才离开了龙太的家。
回到跳芦笙的场地上,跳舞的人群依然欢腾,篝火映照着一张张单纯而快乐的脸,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就连胖胖的郑书记也鼓着肚子在那笨手笨脚地跳着,笑着。
而场地中间那两头被烤的猪在村民的精心炙烤之下,已经逐渐散发出肉香。有村民用薄刃的小刀,从烤熟的猪肉的外缘将肉片下,放在精致的银盘里,并把这银盘端到了彭佳的跟前,请她品尝。
作为今晚的主角,彭佳受到了苗村村民的最诚挚的欢迎和招待。
石伯见彭佳欲婉拒,露出不悦之色道:“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今晚这头道烤肉,一定是要请你先品尝的。”
雷火也一边道:“我们苗村人的规矩,尊贵的客人是不能拒绝我们的热情的。”
彭佳明白过来,于是便也不客气地接过银盘,用里面放着的的银叉吃起肉来。
石伯又端来一碗碗面上还飘荡着粮食颗粒的白酒,请彭佳喝酒吃肉。
……
第二百二十三章:现场那个乱
这农家自家养的猪肉那真是味道不一样,再加上柴火的炙烤,据雷火介绍说,边炙烤还要边为肉刷上蜂蜜和盐巴,让肉逐渐入味,彭佳吃在嘴里,肉烤得恰到好处,几乎是入口即化,比什么五星级酒店做的菜都要好吃。
接着,装着烤肉的银盘一个个端上来,张雪华、洪雷、郑书记和孙镇长也一一被奉上。体态肥硕的郑书记一看就是食肉动物,他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贵宾级待遇,烤肉入口之后,他连连摇头晃脑,道:“好吃,好吃。以后要经常举办这样的活动。”
敢情他就是为了吃到好吃的肉呀!
这粮食自酿的米酒度数并不高,喝在嘴里带着一丝丝甜味,十分好入口。
“这是我们传统的糯米酒。其实,我们苗村与正宗的苗寨由于迁移年代久远,所以一些传统食品的工艺还是略有不同,比如这糯米酒,我们的度数低,甜度高,滋补身体,能驱风去寒,过去人们下田劳作,晚上回到家,都要喝一碗这样的米酒来保健。”
雷火到底是苗家人,说起自已老家的传统风俗,信手拈来,倒是彭佳和张雪华听得津津有味。
记者这个行业就是如此,走千里路,吃百家饭。奔驰宝马坐得,摩托车手扶拖拉机也可以是赶路的神兵利器。
原来,石伯回家之后,和石强商量了一番要如何好好地报答彭佳的大恩大德,但是苦于自已是乡下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后来还是石强灵机一动,说:“彭姐是城里人,肯定对乡下土生土长的东西感兴趣。”
“有道理。”石伯想着自已是苗人,于是干脆就在全村发动,以跳芦笙的方式来表达对彭佳的谢意。不过,执能龙太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这份情还得还不够,自作主张送了彭佳那个玉盒。不过,这事他只叫石强去办,倒是没有和石伯说。因为,如果和石伯说了,没准这事会不成。石伯怎么说也是苗村的族长,不会放任苗村的蛊外流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那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了。
苗村的人质朴而热情,随着米酒坛子的掀开,敬别人,让别人敬,大家都爽快地喝开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米酒,张雪华对彭佳道:“我不行了,不能喝了,怎么还是偷偷溜了吧。”
彭佳瞧了下四周,见周围的人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篝火正旺,大家都沉浸在某种欢乐的集体情绪中,知道不会有人再注意她们,于是点点头,再呆下去,她怕被热情的苗村人灌醉了。因为,她又听雷火介绍说,如果苗村人敬酒不喝的话,那就是对苗村人的大不敬,逢敬酒是必须喝下去的。
不过,临走前彭佳还是对石强支会了一声,毕竟,今晚上的热闹都是因她而起,就这么偷偷溜走好象也不是办法。
石强做了一番挽留,不过他看到张雪华的确不胜酒力,彭佳也是酒意上脸,于是便把她们送回了镇政府。
到镇里找到通讯员,把客房的门开了,彭佳看到,这客房虽然不大,但摆着的两张单人床上,床单等睡具都象郑书记说的那样,进行了彻底的更新,并且还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阳光味,于是满意地向通讯员道了谢,便和张雪华入内准备休息。
客房里的卫生间还有电热水器,不管怎么说,今天跑了一天,是得洗个澡,见张雪华有俨俨的酒意,彭佳便让她先去梳洗一番。
不过,张雪华进去了没一会就出来,道:“我不想洗了,有点累。”
见她脸色不对,彭佳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肚子有些酸痛。可能今天爬山太累了吧,我还是早点休息吧。”张雪华心想,估计是自已大姨妈要来了。算日期,好象拖了几天了。不过,最近工作比较忙,头脑紧张,压力大的情况下,大姨妈晚几天来也是正常的,所以她也不以为意,和彭佳说了一声,脱了外衣裤,倒头昏昏便睡。
彭佳本来还不算累,但被这酒一灌,才真地晕了,于是洗梳之后,很快也躺倒睡着了。
一夜无梦。
但到了早上,她们刚起床,又被好客的石伯派人拉她们去参加石强的婚礼。
石强的新娘,在她们看来,未免年纪太小,城里的女孩子这个年纪,还正躺在妈妈怀里撒娇,和老师斗志斗勇呢。不过,人家这里的风俗就是如此,旁观这位新娘,她也为能嫁入族长家而暗自高兴。
在中午吃过一餐具有苗族特色的结婚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