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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唯脚步顿了顿,在走廊拐角处放了她。
“说清楚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当然是说清楚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绝不可能结婚的。”她回答地镇定自若。
盛朗唯默然盯着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她后退到边界,后背紧贴着微凉的大理石的墙面。
喻尘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像焰火一般瞬间灼热,然后渐渐冷却。
未置可否,盛朗唯伸手按下她身侧的电梯按钮,微微扬起下颌,将目光从她眼睛里移开了。
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两人并肩走进去,谁都没有讲话。
电梯缓缓下降,喻尘望着不远处波光潋滟的江景,抬起头轻声说:“我自己叫出租车回去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开口的时候,听见盛朗唯说:“去门口等我,我去取车。”
两个短促的句子碰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抬眸看向对方,气氛有些焦灼。
“叮”一声,电梯适时地落回平地。
喻尘抬头看了看闪烁着的“一层”的指示灯,绷直了背脊,头也未回地走了出去。
盛朗唯没有跟上来,电梯门合上了。
阳光落在酒店大厅宽阔明亮的大理石瓷砖上,视线虚晃间像一片潋滟的江面一样。喻尘穿着纤细的高跟鞋,昂首阔步地向前走,脑海里那双深邃的总是盛满骄傲的褐色眼睛却挥之不去。
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猛兽被挑衅时的危险气息,可泠泠寒意中又掺杂了其他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年少时的怦然心动,真的是爱情吗?
如果那是爱,究竟又能深刻到何许?
属于沈玉和盛朗唯青梅竹马的过去,她不得而知,此刻她只是期盼着刚刚同自己挑拨的那个女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希望盛朗唯有很多女人,沈玉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就让它被时光淡忘吧。因为她自己最清楚,被抛下的那个人,会有多么不甘和无助。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喻尘乍一从酒店走出去,脑子里有些空。鳄鱼皮的小手包沉甸甸的,她的目光落在十字路口对面中国银行的标志,顿时有了主心骨。
那栋在高楼林立间的灰色建筑看似很近,其实很远。喻尘穿不惯高跟鞋,走了很长一段路,小腿和双脚都酸痛得仿佛要打结。
她站在ATM机前,有些心虚地环视四周,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小手包里取出特意带出门来的银行|卡,放进卡槽。
输入了密码,选择查看账户余额。
机器的系统正在联机中,喻尘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界面出来了,她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
沈峰没有食言,所承诺的第一笔钱一分不少地出现在了她的账户里。
喻尘手指微微颤着,取出银行|卡紧紧攥在手里,抬头望向前面不远处的银行柜台,踟蹰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
“您好,可以帮我查看一下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吗?”她将卡片从小窗口里递进去。
工作人员接过卡片看了看,扫了她一眼:“身份证给我。”
喻尘被噎住了,她的身份证在沈峰那里。
“我不取钱,就只是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工作人员狐疑地打量她:“你刚才不是在ATM上看过了吗?没有身份证的话,我不能给你看的。”
喻尘点点头,有些失落地接回卡片,暗暗懊恼自己太神经质了。像沈峰那样身份的人还能骗她不成,非要亲耳听见才肯安心。
的确是穷惯了,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看到那串数字都有些失真感。
她在心中暗暗想,等这件事结束了,就回加油站去。到时候,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加油工。
脑海中许多画面的碎片在来回闪现,喻尘拎着小手包,低着头沿着人行道慢慢踱步,丝毫没留意身侧川流不息的车辆。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她手包的金属链,猛地将她拽得一趔趄。
喻尘惊骇地望向左前方的陌生男人,男人骑着一辆小摩托,面露凶光,拽着她的手包用力地拉扯。
她紧抓着不松手,摩托车不管不顾地加大了油门,直接将她拖倒在地。
男人抢过她的包骑着车飞速逃离,只留下被扯断的一截金属链被紧紧攥在她手里。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喻尘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又蹿出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紧追着前面那辆绝尘而去。耳边响起其他车辆“嘀嘀”的喇叭声,喻尘忍着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远远望着那个摩托车上的背影。
黑色的皮衣夹克与流线形的摩托车身融为一体,在阳光下如同魅影一般,眨眼间就不见了,耳边还能听见那雷鸣般的风驰电掣。
盛朗唯盯着前面的摩托车,将距离渐渐缩短,那个小混混和他的车技相差甚远,闲暇时他甚至还有工夫将目光瞥向后视镜。
在他之后,还紧跟着一部黑色轿车。
他注意到那部车很久了,从沈玉走出酒店开始,那部车就一直不远不近地在悄悄跟着她。
盛朗唯微眯起眼,距离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司机的长相。
视线落回前面那辆被他逼近死胡同的小摩托,盛朗唯加大油门呼啸着追上去,然后回身一把将摩托车上的男人猛地抓了下来。
男人摔得不轻,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盛朗唯干净利落地急刹,摩托车在沙地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他大步走过去,一脚重重踏在男人胸口,将手包夺过去。
一些零钱,银行|卡,手机,纸巾,补妆用的口红。
盛朗唯歪着头细细查看,脚上加重了些力气:“你拿了什么,交出来。”
男人嗷嗷哀叫,双手抱着他的靴子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拿,我发誓!不信你搜我身!”
男人疼得扭曲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说假话,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值得她那样奋不顾身吗?
盛朗唯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男人,再次颠了颠掌心里的小手包。他垂下目光思索,有意无意地将小手包放在鼻端轻嗅,上面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第九章 9
手肘和膝盖都擦破了,渗出了血。有好心的女性路人扶喻尘站起来,想要送她去医院。
她摇摇头,执拗地站在原地,目光焦急地望着远处,拇指和小指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
盛朗唯没有让她等太久。
过了一小会儿,视线尽头,那道魅影倏然而至,一路驶来,扬起路边纷纷的银杏落叶。
长腿一支,盛朗唯将摩托车停靠在路边,摘下了安全帽,鬓角和额发有些湿漉漉的,越发显得双眸清睿有神。
他垂眸看向她攥紧的手心,皱了皱眉。
陪着喻尘的那个女性路人羡慕地发出一声低呼,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这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呀!”
盛朗唯扫了陌生人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喻尘。
她低着头,向前挪了一小步,试探地问:“那个,我的包……”
“唰”一声,他干脆利落地扯开皮衣夹克的拉链,她的小手包安安稳稳地被放置在他的胸口和夹克之间,盛朗唯身上卡其色T恤的领口汗湿了一小片,露出一截锁骨和肌肉流畅分明的弧度,胸膛随着小幅度的喘息而微微上下起伏,几颗细小的汗珠从修建整齐的鬓角顺着颈部的筋脉,缓缓滑下去。
路人有点脸红,用手扇了扇风,忙低下头和他们说再见。
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站在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面前,喻尘竟觉得四下都十分安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如正午的太阳那样骄傲,她当面拂了他的意,原本该一拍两散的局面,他却还没走。
他竟没走?
“谢谢。”喻尘不敢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低下头小声问:“你没受伤吧?”
盛朗唯没说话,跨坐在摩托车上静静看着她,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她的小手包。
视线落在那只鳄鱼皮的手包上,心脏骤然砰砰狂跳,一瞬间竟出了一层薄汗。喻尘咬咬唇,想要伸手拿回自己的包,手腕却忽然被他一把握住了。
“我哪有你这么笨。”
盛朗唯语气淡淡的,不是开玩笑,也没有愠怒的意味,只是将她攥紧的手掌在他的手心里摊开。
她洁白纤细的手指上除了几个冻疮留下的痕迹,掌心里还有一道殷红的、被金属链割破的伤口。
喻尘被他碰得忍不住吸了吸气。
“知道疼,为什么还不放手?”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略带惩罚般的,更用力了些。
“我没事。”喻尘防卫地笑笑,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盛朗唯看了她一眼,然后脱下皮衣夹克系在她腰间,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来,沿着马路边缘仿入无人之境般的大步流星。
喻尘惊呼了一声,在他臂弯和胸膛营造出的空间里,随着他的脚步摇摇晃晃。她微微眯起眼,看着树叶斑驳间缝隙里的太阳,很炽烈,但已经不再有夏天那般灼烧的温度,冬天要来了。
她正思绪飘飞,忽然被他掂了一下,鼻头重重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耳朵里充满他心跳的咚咚声。
喻尘被撞地眼泪汪汪,抬眸有些愤恨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没吭声。
盛朗唯眼皮动都未动,淡淡撇下一句:“硌手。”
迎面终于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司机是本地口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情况便问:“是去哪家医院呀?”
喻尘刚被盛朗唯安置好,一下子又警醒起来,赶在盛朗唯开口前连忙对司机大叔摇头:“不去医院!”
“你想回沈家,让赵医生帮你清理?”盛朗唯斜睨了她一眼,将皮夹克歪歪扭扭地盖在她露在外面的双腿上,目光划过她膝盖上的擦伤。
喻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盛朗唯难得看到她畏缩的样子,忽然玩味一笑,伸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耳朵贴近唇边:“那我给你治治,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和脖颈,顺着真丝的连衣裙领子滑进去。
喻尘猛的向后退,下意识地用手臂隔开一段安全距离。定了定心神,她转头望向窗外,低声说:“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又是“我自己”。
盛朗唯面色沉了几分,亦沉默着转过头望向窗外。
他从没对一个人这样耐心、殷勤,而又被轻视得如此彻底。
按自己以往的脾气,必定会拂袖离去或是大发脾气。可是此刻,他却坐在一辆狭小破旧的出租车里,坐在她旁边,任凭她冰着、冷着,面上如同被小刀削一样,却偏偏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刚才还亲亲热热的小两口,现在却忽然都面色不善不发一言,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要不,我送你们去附近的小诊所看看?不太远,开车过去十分钟就到。”
“不用了。”盛朗唯望着车窗外,沉声淡淡说:“她说她自己可以处理,那就听她的。”
司机大叔后脊一凛,转过身按照盛朗唯报的地址专心开车,不敢再出声,气氛僵硬。
车子刚停在沈宅的庭院里,盛朗唯便从裤兜里抽出一张钞票扔在副驾驶座上,也不顾司机要找钱的磨叨,径直绕到后车厢的另一侧,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将喻尘抱了出来。
佣人已经早早站在门口候着,见了喻尘身上的伤都惊讶失色,倒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跟过来。
盛朗唯抱着喻尘走上二楼,将她放在床边:“云姨让我接你回来,现在这样,我得去做个交代。”
喻尘摇摇头:“不用,我——”
她刚开口,就忽然被他倾身压倒在床上,侵略性的气息湮灭了全部感官,他的薄唇悬而未决地停留在距离她的唇瓣几毫米的地方。
喻尘瞪大眼睛盯着他。
“又想说你自己?”盛朗唯轻轻拂过她额间零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