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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延将手机放在电脑旁边半竖着:“元宝真可爱。找我有事?我在忙。”说完又朝电脑上敲了几个英文单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写论文直接用英文写,也免去了翻译的麻烦。
“你怎么这么忙啊?大周末的都不休息,你要学会劳逸结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栾萱劝她。
柯延苦笑:“我也是没办法,刚接手现在的工作,得做出点成绩来才能服众啊。说吧,到底找我干吗?”
“昨天约你出来吃饭,因为人多,你又走得早,咱们都没好好聊聊。所以今天想找你聊聊天,要不咱们去逛街吧,我想做头发。”栾萱说。
柯延最怕做头发,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时间哗哗如流水一般就过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连忙拒绝:“我不做头发。”
“那出来逛街吧,做个SPA也行,你天天熬夜,毛孔都粗大了好多。我知道你天生丽质,但也架不住这么糟蹋啊,去吧,去吧。”栾萱开始软磨硬泡。
柯延是个平时连面膜都懒得敷的人,哪里肯去做SPA:“你是不是没别的事了?我这还有个论文没写完呢。”
“抽半天空呗,明天再写。”栾萱继续磨。
柯延头也不抬:“明天我有事。”
“明天有什么事呀?”
柯延随口说:“明天下午去看电影。”
栾萱来了精神:“看什么电影?跟谁去看?”
“《疑城》。我自己。”柯延知道曾效祺虽然给了自己电影票,不过也绝不是请自己看电影的意思,毕竟他是明天首映礼的主角,肯定是和其他电影主创坐一起的。
栾萱一下子坐直了:“那是曾效祺主演的电影啊,不是下周五才上映吗?我懂了,是不是首映礼,他给你的票?”
“对,是他给我的。”
栾萱一脸古怪又兴奋的表情:“这曾效祺真偏心啊,为什么只给了你票,不给我们呢。”
柯延想了想说:“他说首映礼的票很少,就给了我一张,不然我还能叫你一起去。”
“我不去,我都买好预售票了,等上映了和我老公一起去看。这个曾效祺还挺有意思的,他居然给你送首映礼的票,他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栾萱满脸好奇。
“没啊。”
“哦呵呵。柯延,你觉得曾效祺这人怎么样?”栾萱问。
“挺好的啊。”柯延一边打字,一边头也不抬地随口答。
栾萱又问:“那如果做你男朋友呢?”
柯延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抬头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自己跟曾效祺?这都哪跟哪呀,除了老同学的关系,他们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吗?
栾萱抬起眉毛,耸了耸肩:“也是,你俩的差异也太大了。”
第5章 绯闻
栾萱最后还是将柯延给磨了出来,拉她一起上街买衣服。柯延考虑到B市已经入秋,这里的秋天很短,马上就要入冬,而冬天又特别冷,她以前在加州,那儿冬季十分温暖,衣服主要是轻薄款的,厚衣服备得极少,是得提前备点厚衣服才行,便答应了栾萱逛街的邀约。
栾萱之所以磨着柯延出来,主要还是老公出差不在家,没人陪,嫌寂寞。她大学是在C市上的,老公是B市人,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来B市打拼,前年结了婚,一起买了房,目前正在计划要孩子。
“我发现出了学校,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真不容易,别说爱情了,就算是友情都难呢,所以还是学生时代的爱情与友情最可靠。”栾萱托着腮,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牛奶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她长得很甜,圆圆脸,三十岁了看着就像二十五岁,眉眼间不带任何愁绪,完全就是在爱里浸泡长大的女孩。
彼时两人逛累了,正在一家咖啡馆里小憩。柯延听了这话只是笑笑,这些她感受不太深刻,毕竟对她来说,真正出学校的时间也就是回国之后这短短的两个月,之前一直都是在校园里,读完博士之后,就进了本校的博士后流动站,再后来就回国进研究所了。这两个月的研究所经历跟她从前在大学里也差不多,周围人的心思都很单纯,并非为了钻营奔竞,都一门心思做学问,相处得十分融洽,虽然交情只能算泛泛。
不过柯延并不觉得寂寞,她从来就是在静坐中都能找到乐趣的人,阅读与思考是她打发闲暇时间最常做的事,寂寞这种东西只有初离故土刚到美国时有过,后来她便将自己放逐在了书山学海之中,不断以知识来填充自己,常能自娱自乐,因而都不太需要靠交际来排遣寂寞。
至于爱情,她一直觉得那是神圣而美好的东西,它应如一朵圣洁的花,不经意便绽放在一个向阳的路口、一个带露的清晨、一片纯洁的心田,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可以说她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然而却不能说她是错的,每个人对爱情都有自己的要求。
栾萱换了个姿势:“不过你们单位应该不一样,志同道合的人全都走到一块儿去了,找一个喜欢的人还是不难的吧。”
柯延莞尔:“不知道,随缘吧。”
栾萱看着对面的好友:“柯延,我发现你太佛了。要不你说说你的要求吧,身高、长相、学历、家世这些都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物色合适的。”不少结了婚的女性,大约因为自己幸福了,所以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种幸福分享给身边的人,特别爱张罗其他女性朋友的爱情婚姻。
柯延忍不住笑了,摆摆手:“具体我自己说不上来,应该还是看感觉吧。还是不麻烦你了,也许一天突然就遇到了。”对她来说,事业比爱情更令她充满期待,至于爱情,那应当是生活的调剂品,能够增甜添鲜,而不是必需品。
栾萱摇头:“阿姨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急死去。走吧,我们做头发去,你改变一下形象,换个心情,没准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理个发吧,不烫染,太费时间了。”柯延觉得自己头发长了,打理起来也麻烦,剪一剪也还是必要的。
“行,去了再说。”栾萱提起几个购物袋,拉着柯延往外走。
柯延买得更多,她将过冬的毛衣羽绒服都准备上了,按她的打算,这是今年下半年的衣服总量,一次性买完,以后不用再出来逛街。栾萱也教过她在网上淘宝,然而淘宝的时间比逛街花的时间更多,买回来还未必合适,这时间就纯粹浪费掉了,所以她能不上网买东西就不上网买,宁愿上实体店多花点钱都乐意,对她来说,时间比金钱宝贵多了,钱是身外之物,而时间则是浪费一点就少一点。
做头发的时候,栾萱有点佩服柯延的固执了,之前买衣服的时候倒还好说,穿着合适她就买了,但做头发她怎么也不愿意染发烫发,因为所需时间太长了,只同意将长发给剪短。
栾萱和发型师一齐上阵劝她,说她肤色白,头□□染一下会更显年轻时尚。柯延听他们一个劲地劝说,也不动手,这时间也都浪费掉了,便说:“好了,好了,随便弄吧。你们别再说了,小哥你帮我弄,都交给你做主,不要再问我,我要做事。”说完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编辑她的论文。
栾萱朝发型师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柯延则低着头,手指灵活地敲打着字母,比起编辑中文来,她显然更擅长英文,发型屋里音乐一直不绝于耳,也有客人在聊天,却丝毫不能干扰她的思路。她一直都是这样,一旦投入到某件事中,就会彻底沉浸在里面,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
发型师一边帮她做头发,抽空瞟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英文,而且好多都是不认识的单词,不由得咋舌,也不再打扰她,专心做起了头发。
柯延的头发做好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她论文都编辑了好长一段,发型师对她说:“好了,您看这样满意吗?”
柯延抬头一看镜子,适应了三秒才发现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头低层次感短发,颜色漂染成了偏灰的栗色,整个人显得俏皮又活泼,青春感都多了几分。发型师说:“女士,您满意吗?”
柯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尾,说:“谢谢,挺好的。”没想到第一次染发的效果还不错。
栾萱也做完了头发,凑过来:“你看这样多好看,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说你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谁敢怀疑?来,咱们拍张照。”说着拿着手机自拍了张合影,自己看着满意得不行,发到了朋友圈里,配文曰:“生拉硬拽来做头发,美不美?”
柯延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好了,咱们去吃饭吧,然后我得回去继续写论文了。”
吃饭的时候,栾萱低头刷手机:“哈哈,我朋友圈里都赞爆了,都在夸你漂亮。”
柯延从来不玩朋友圈,体会不到刷朋友圈的乐趣,闻言只是笑了笑。正吃着,忽然听见栾萱得意地说:“快看,曾效祺也给我点赞了,还夸你是小仙女呢,嘻嘻。”
柯延就着栾萱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曾效祺的回复是:“美,左边的小仙女差点没认出来。”
栾萱笑嘻嘻地看着好友:“我觉得他对你有好感诶。”
柯延没当回事地笑笑,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了,扭头一看,曾效祺发微信来了:“今天在逛街吗?看到你换发型了,好看。”
柯延脸微微有点热,回复他:“谢谢!跟栾萱出来买衣服,非拉着我做头发,做了好久'哭笑不得。jpg'”
曾效祺回:“哈哈,其实你还好,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每出席一个活动都要做造型,特别烦人,我最讨厌出席活动了。你知道我最羡慕的人是谁吗?”
柯延好奇地问:“谁?”
曾效祺说:“葛优老师和徐峥老师。”
柯延“噗”地笑出了声,对面的栾萱看着她:“跟谁聊呢?这么开心。”
柯延下意识地撒了个谎:“没谁,就是看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分享一下呗。”
柯延说:“我想想又觉得不好笑了,还是不跟你分享了。”
栾萱摇了摇头:“真服了你,这都能自娱自乐。”
柯延不再理会她,抿嘴忍笑给曾效祺回信息:“其实你也可以学他们。”
曾效祺回复她:“不行呀,我又不是喜剧演员,经纪人说我脑袋形状难看,板寸都不让剪,怕剪了掉粉。现在知道我多不容易了吧,这点自由都没有,明明我并不靠脸吃饭。”
柯延的嘴角又忍不住扬了起来,知道他所言非虚,因为他拿影帝奖的电影演的是一个光头,扮相有点丑,不过头型倒是不难看,估计经纪人不打算把他塑造成硬汉形象,所以不让剪短发。
柯延还没回复,曾效祺的信息又来了:“吃饭了吗?”
柯延拍了个桌上的菜过去:“正在吃。”
曾效祺回:“'流口水。jpg'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晚上要吃飞机餐了'可怜。jpg'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多吃点。”
柯延放下手机继续吃饭,边吃饭边聊天这在她是很少做的事。她小时家教其实挺严,要求做什么事都要专心致志,吃饭就安心吃饭,不能玩手机、不许看电视,后来离了家,虽然没人再约束,但还是保留了以前的生活习惯,吃饭不做别的事,今天吃着饭就跟曾效祺聊起来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把人晾着不太好。
吃完饭,柯延开车送栾萱回去。栾萱坐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