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身姿,伴着她那一张精致无双到模糊了性别的脸,在这个京城下着雨的清晨。
美的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不染半点尘埃的少年如玉公子般的孩子,那轻柔又绵长的声音伴着潮湿的空气传进他的耳里,让他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说:
“庆叔,人都是被经历所成全的。”
第4章 奶奶的区别对待
安家的中厅处于宅院东北方的中心位置,是安家最主要的会客厅,室内装修木梁吊顶,门窗也都采用极其珍贵的原木雕花,有一面的墙壁侧面巧妙的采用了大块的玻璃,很好的让自然光照射进来,也让坐在厅内的人更方便看见屋外的自然景观。而那玻璃墙外几抹斜立的斜竹,更是犹如画龙点睛般给这座幽深的大宅彰显出了点点旧式文人与世无争的气度。
房顶的梁栋被漆成了暗红色,抬高部分的墙壁装饰了刻意作旧的青砖,裸露的粗糙墙面与原有的结构衔接得不显山不露水,墙壁上本着返璞归真的原则,有的大片留白,颜色几乎用到最少。
墙壁上除了挂着几幅或大气磅礴,或意境深远的写意画,其他还有一些笔墨雄劲的书法。
颜色轻质淡雅的安家客厅里,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套绛红色的沙发,虽然是五十年前的老样子,但宽大结实且很好的与中厅里其他紫檀木家具相融出低调内敛的贵气。
安和桥走进门时,安且落正好就坐在那套绛红色的沙发上,看着手里最新一期的汽车杂志。
不久前她见到的那身银灰色真丝睡衣已经被他换了下来,此刻的安且落,上身穿着胸前有只灰色小狼图案的白色短袖,下身则是一件纯天然的亚麻长裤,一双穿着看不到任何logo的白色休闲鞋的脚,正踩在藏彩手工条纹地毯上。
离他不远处的窗边被拉开了一丝丝,湿润的风从外面飘进来,带动淡咖色的轻纱帘幕曼妙浮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木清香。
之前还满身是刺的尖锐少年,在这样安静的厅堂里,显得那样精致柔和,让安和桥的眼底慢慢晕染出温柔。
这么多年来,无论安且落平时拿什么脸色对待安和桥,安和桥却从来都不曾对他发过脾气,有的只是包容和爱护。
清澈的眼眸在厅堂里四处打量了下,她就直接走到一个玄关处的角桌上,拿起被某个下人还来不及拿走的水壶,安静的给旁边的石竹花,以及周围其他的绿植浇起水。
“小少爷,早。”柳庆跟在安和桥后面进门,走到了安且落身边。
“早。”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缓缓抬起头,对柳庆勾唇笑了笑。
白皙的牙齿若隐若现,闪现出星碎的光芒在他的嘴边一闪而逝。
“公子,我来吧,你昨夜没有休息好,还是去坐着歇会。”柳庆转身走到了安和桥身边。
“庆叔,我不累。”安和桥低着头,声音清柔的推拒。
这时,门外回廊里响起几道步伐声,顺势把水壶交给身边的柳庆,她转身就朝门口迎去,坐在一边的安且落则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
她刚走到门边,就见门外长廊里,打头走来一对老夫妇。
身材高挑清瘦的安家老夫人她的奶奶,荆严韵今天穿着一袭白色绣花长袍,脚踩一双银灰色小羊皮高跟鞋,正挽着穿着一身黑色丝绸长衣长裤脚踩老布鞋,身材微胖却依然高大威武,严肃着一张周正的脸庞,双目如炬浑身都是一股上位者威仪的安元崇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队形整齐,着统一服装正端着食盘的帮佣。
安元崇夫妇二人走在一起,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这对老人家气质非凡。
尤其安家老夫人荆严韵,她从小出身名门,一辈子过的骄傲,年轻的时候在b城就是出了名的美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就是到了如今高龄暮色,虽然头发花白,却依旧面庞轻柔,姿态极为优雅。
安家的人谁都知道,安家老妇人荆严韵只要出了佛堂,就会画上淡妆,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装。
她的一辈子,从年轻到年老,简直可以拿来做z国所有名流贵妇,大家千金德行仪容的模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外人看来优雅有修养到了极致的老太太,在家里却从不曾给她的孙女安和桥一个笑容,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给予。
“爷爷,奶奶,早。”安和桥如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走到安元崇荆严韵面前弯了弯腰,态度很恭敬。
“嗯。”安元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旁边的荆严韵,则一如既往的对安和桥视而不见,直到她进门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孙子已放下手里的杂志,正准备站起身朝他们走来时,她才露出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
放开挽着安元崇的手臂,荆严韵朝正向她走来的少年亲昵的伸手。
“且落。”
那吻充满慈爱的口气,让早已经习惯了很多年的安和桥,还是忍不住心揪了一下。
这就是她的奶奶。
安和桥想:
明明她和且落都留着一样的血,却偏偏,偏偏,她对他们同时拥有两张脸。
当荆严韵和安且落在一边亲昵的时候,安和桥则是直接跟着爷爷安元,崇朝中厅玻璃墙边的餐桌上走去。
待安元崇在主位上落座,跟在安元崇身边,穿着一身整齐黑色西装,身形清瘦,因为祖辈几代人都是安家的家臣而在安家长大的管家,安良则利落的接过身边帮佣呈上来的餐点菜肴,并一一摆上桌。
这期间,安和桥一直身姿笔挺且安静的站在餐桌边上,直到等奶奶荆严韵和弟弟且落双双亲昵完落座后,才在一边的单人座椅上坐了下来。
整个早餐期间,风雅至极的安家中厅里,除了不时传来杯盏轻敲,主人进食的声音,再无任何交谈声。
从一个简单的早餐相聚,安家众人的做派就可以看得出来。
安家尽管人少,但依旧把大家庭里的那套规矩奉行的严实,“食不言”是基本。
安家的早餐,食物做的丰富而精美,中式,西式应有尽有。会如此铺张,和安家几个主人的口味分明不无关系。
在口味上,安和桥和安元崇偏爱中式,荆严韵和安且落偏爱西式。
接下来,安元崇吃好并放下筷子,安家中厅油光程亮的长行黄花梨木餐桌边,除了安且落还在不急不缓的嚼着嘴巴里的甜点,荆严韵和安和桥也顺势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和桥,等下到我的书房来。”安元崇起身朝门外走,雄浑低沉的声音留下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好的,爷爷。”安和桥起身。
第5章 这世间,什么才是拥有?
待安元崇走远,安且落放下手里正吃了一半的甜点,并把剩下的那一半随意搁放在了身前白色的瓷盘里。
“且落,吃好了吗?没吃好尝尝芝士蛋糕,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吃这个吗,今天怎么尝都没尝?”
荆严韵目送完安元崇,转身看向安且落,顺便端起手边刚被呈上来的一杯正宗英式奶茶。
盛着茶香馥郁奶茶的杯子,极其的考究,是一套印有精美复古花纹,被欧洲贵族拿来拍卖出的古董英式茶具中的一个。
“奶奶,我吃饱了,今天不想吃芝士蛋糕。”安且落低着头,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落落,是不是昨天爬山爬累到了,还是……”
荆严韵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脸上慈爱的笑容渐渐隐匿,点点悲伤拂面。
尽管这十年来,她早已把被最心爱的儿子的死,折腾的千疮百孔变得越加清寒的心思和爱,几乎都转移到了唯一的孙子安且落身上。
但是,她心口那被安风吟突然死亡,撕扯开的巨大伤口,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昨天才走那么点路怎么会累呢,我刚刚只是在想,早上突然下雨,今天我又不能出去找朋友玩了,等会该干什么呢。现在刚好想到了,昨天老师给我布置的功课我还没有做完,我就先回房间做功课了。”
安且落起身笑着给荆严韵的左边脸庞,来了一个西式的亲昵,接着就迅速迈开长腿朝门外走去。
在整个安家,或者说在荆严韵和安元崇宠溺下长大的孩子,安且落在他们面前或许会任性,或许会娇气,却也绝对会知道分寸。
荆严韵的变脸,以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安且落懂并且深刻的明白。
“哎,落落,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我还有事没有和你说完呢。”安且落的亲昵,让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荆严韵的脸上。
她叫住已经正跑到门口的少年,接着起身用手轻轻的拂了拂身上的白色秀花长袍,直到裙上没有一丝褶皱,才不紧不慢的朝安且落走去。
“奶奶,您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么?”安且落站在雕花的门边,白皙如玉的脸上有着疑惑。
“嗯,对于你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呢。”
“什么好消息?”
“昨天晚上你三姑姑打电话来,说是她家的马场过两天有几匹从中东进来的极好的阿拉伯纯血统马,到时候让你先去看,挑一匹最喜欢的留在她的马场里养着,你不是一直和我念叨着想要一匹好马吗?阿拉伯马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好品种,出了名的漂亮又高雅且具有极大耐力呢。”
走到安且落身边,荆严韵亲昵的把他的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拉着他一起朝外面走去。
“是真的吗?奶奶,这太好了。”门外风雨中传来少年清亮而高亢的声音。
很明显,安且落正处在极大的兴奋中。
从安元崇离开到荆严韵,安且落相携离去,旁边的安和桥被他们彻底无视。
“公子,我给你泡点茶吧,上次顾少爷寄来的祁门红茶,他还特意交待我,说让你一定要尝尝,顾少爷寄来的茶肯定是顶好的。喝杯茶后,也就差不多到了你去老爷书房的时间了。”
等安家帮佣撤掉餐桌上的餐具并收拾干净,柳庆把担忧隐藏在眼底,走到安和桥身边,温和而慈爱的出声。
对于安家老爷子老夫人对安和桥的做派与态度,他作为旁人来说,没有任何权力置喙。
他唯一可以做的,除了在心里为站在玻璃墙边背影纤长,安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孩子多心疼一点,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顾的更细致一点。
“不用了,庆叔,我不渴,刚刚吃的有点多,先站着消化一下。”安和桥并未转身,声音清浅。
“好的,那,公子,我先去忙会,稍后就过来陪你。”
柳庆跟在安和桥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情深意浓的关爱,也不是暖言暖语的抚慰,而是安静。
那种能让一个人自己治愈自己的安静。
然而,接下来,一道如风声暗转,滑落在时空里伴着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空灵声响起,惊的他的脚步一顿,忍不住湿了眼眶。
“不见的铭心挂念,见到的视而不见。
庆叔,你说,这世间,什么才是拥有?”
“公子……”柳庆满眼心疼的张了张口。
下一秒,很快的。
安和桥那个刚刚还布满寂寥的半缕魂魄,好像眨眼之间就被某种力量给吞噬了,背光中,她那张精致绝伦的像是浮现一层流光的面容上,已然只剩下从容,平和。
“庆叔,今早的报纸看了吗?”她问。
“公子是想看报纸吗?我这就去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