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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洁却没心情欣赏,“五十米池,27秒12,在有失误的情况下,还不是你最好的成绩,”郑洁看着秒表,表情是震惊的,“汾乔,你是我见过进步最快的人,明明你的身体条件不是那么适合游泳——”
郑洁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接着开口,“宁远能游进26秒,可他从八岁练习到现在,雯蕾和尹雷能游进25,他们两人都是从五六岁开始一直在练习。汾乔,你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她的表情复杂极了,郑洁也曾经是国家队的一员,可她是勤奋型选手,每一分收获都要用一百分的汗水去耕耘。像汾乔这种天赋,对它她来说从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啊……
不过郑洁很快收拾好情绪,她手上带的几个人都是游泳特长生,一开始她本不是特别想带汾乔,以为汾乔学游泳只是兴趣。若不是被馆长压着,可能她就错过汾乔了。
怎么说汾乔现在也是她的弟子,她的荣誉也是自己的荣誉。这么一想,反而为她高兴起来。
……
九月的帝都天气也并不凉快,却不似汾乔刚来帝都时候那样热,九月开始的时候,崇文也正式开学了。
崇文的校址在西皇城根甲二号,学校的大门还是前朝留下的历史遗址,古朴大气的青砖堆砌,匾额上“崇文”二字矫若惊龙,铁画银钩,观其字而洞查其风骨。
崇文经历百年,虽然经过多次翻新和重建,历史带来的的底蕴却丝毫不减。剩下几座每年维护的古建筑也各有特色,每一座背后都有着非凡的意义与故事。
校园的南院还有植物园地,种有农作物,建着古朴的井亭,颇有意境,真如崇文校歌中那一句:“半如乡村半如城,花木苍翠四时荣。”
校园中往来的崇文学子,脸上皆是自信与活力,汾乔不知怎的也有些被这种情绪感染。汾乔习惯性看向左右,想分享她的心情,却只见梁特助,这才想起顾衍不在,也没有时间陪她来学校。
心情瞬间又低落起来,明明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梁特助,顾衍真的很忙吗?”
梁泽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哪能不知道汾乔的心理,他微微一笑,安慰道:“顾总从昨天下午开始,确实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了。”
汾乔失望地垂下眼帘,又想起什么,偏头对梁泽道:“那你要帮顾衍分担,让顾衍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眼神认真,樱粉色的唇瓣紧抿,一本正经得可爱。
梁泽干脆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算了,看在汾乔这么可爱的份上,等一下就给她个大惊喜吧。
崇文每届新生入学,都会例行邀请知名校友做一次演讲,作为开学第一课。
崇文建校百年,荣誉校友数不胜数,许多人成为了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和企业家,更是有大部分成为了政、军及各行各业的领袖和中坚。可以这么说,崇文的开学典礼分量很重。
梁泽负责去帮汾乔办理其他的开学事宜,汾乔在注册之后就从老师手里领到大礼堂了的入场券,上面还标明了座位号。
入场券时间显示两点钟才开始演讲,梁泽提议汾乔先吃早饭,汾乔却兴致缺缺。梁泽可没汾乔的办法,只能跟着汾乔坐在校园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顾衍现在吃早饭了吗?”汾乔摆弄着手里的入场券,忍不住又开口问梁泽。
梁特助:“……”
汾乔也根本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顾衍会不会太忙了。来不及吃早饭,不然梁特助回去看看吧……”
“……”梁特助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想摇着汾乔的肩膀,告诉她,这世界上吃饭最需要人担心的就是你好吗?
汾乔低落地自言自语在突然抬头的时候戛然而止。远处,一行人正装往大礼堂的方向走,中间那人被众星拱月,身材高大挺拔,五官深邃,面部线条硬朗,汾乔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花了,为什么为首的那个人越看越像顾衍呢?
她偏头,扯了扯身边昏昏欲睡的梁特助的衣袖,“梁特助,那个人长得怎么这么像顾衍,是我看错了吗?”
梁特助猛然被汾乔叫醒,打了个激灵。再看向远处时,人已经进了大礼堂。
汾乔不高兴,拿出入场券又看了一遍时间,“梁特助,我们先进去吧。”
“时间没到,现在也进不去呀,等时间一到我们立马就进去。”梁泽拿汾乔这个小姑奶奶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好说歹说哄着。
“汾乔?”身后传来喊声,这声音倒是很熟悉。
回头,果然是潘雯蕾。
“汾乔,原来你也在崇文,都没听你提过。”潘雯蕾几步追上来。
她的长发扎成马尾高高束在脑后,运动装,单肩包,举手投足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利落帅气。
假期里学游泳,潘雯蕾传授给汾乔许多经验,汾乔虽然不爱说话,却还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潘雯蕾性格外向大方,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并不在意汾乔的冷漠,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在崇文读书这件事倒不是汾乔故意瞒着,她总觉得自己实力不足,崇文现在把她招进来,以后说不定会后悔,不好意思往外说。潘雯蕾一问,她面上就有了几分内疚,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潘雯蕾手一挥,也不在意,“没事,那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同校了,我听说崇文的游泳馆设施先进,咱们俩倒是可以一起去体验了。”
说到游泳,汾乔脸上的隐隐有了期待,她点点头,对潘雯蕾露出笑意。
汾乔很少笑,乍一笑起来,潘雯蕾都有些不习惯。无它,汾乔的桃花眼实在是杀伤力强大,眼尾弯弯的,睫毛上翘,还有精致的卧蚕,眼眸中泛着星光般梦幻迷离的色泽。
潘雯蕾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心口怦怦直跳了两下。
她忍不住开口:“汾乔,你妈妈是得长什么样才能把你生得那么好看……”
话音还未落,梁泽面色就大变,潘雯蕾察觉气氛不对,停下未说完的话,汾乔已经收起了笑容。
潘雯蕾并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却还是及时道歉:“对不起,汾乔,是我说错话了吗?”
妈妈这个词对于汾乔来说是一个不可提的禁忌,可潘雯蕾确实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心情不好,但汾乔也不会随便迁怒。
“没有关系的。”
这番一打岔,礼堂里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进人了,汾乔也和潘雯蕾一道进大礼堂。
礼堂非常大,汾乔的座位靠前,可以把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坐好后汾乔就开始低头走神,反复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
直到礼堂坐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汾乔才往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汾乔却惊呆了。
☆、第二十一章
直到礼堂坐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汾乔才得空往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汾乔却惊呆了。
台上的人身材修长高大,五官深邃,眼神幽深,看不到底。面部线条刀削般硬朗,气质稳沉而冷静。身上的正装严谨而一丝不苟,一丝褶皱也无。明明年纪并不大,他的气场却总让人忽略年纪与长相。
汾乔听到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看起来好厉害,历任做开学演讲的荣誉校友有过这么年轻的吗?”
“的确很年轻,我听说去年开讲的中科院院士都已经九十多岁了,只在讲了半个小时就退场了。”
“这么年轻应该没有毕业多少年,”女生的眼中生出一丝向往,“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被崇文邀请回来做开学演讲呢。”
汾乔偏头,瞪大眼睛,低声问梁泽,“顾衍怎么会在这?不是在工作吗?”
梁助理一脸笑意,也压低了声音回汾乔:“顾总也在崇文毕业,往年的邀请顾总都推拒了。我想今年,是因为汾乔小姐来这上学,为了给小姐你留下一个难忘的开学典礼,顾总才同意的。”
梁泽顿了顿,接着道:“为了抽出行程,在来之前,顾总确实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台上崇文校长已经开始致辞,介绍到这一届荣誉校友,“……08届崇文毕业生,今年六月正式开始担任顾氏集团董事长,第十七届政协常委,同时也是崇文大学史上最年轻理事,也许有的同学在新闻里见过他,没见过也没关系,因为在未来你会经常见到。”
校长的话音未落,台下已经是学生们阵阵倒抽的冷气,以上任何一项头衔拎出来分量都是沉甸甸的。更何况那男人还这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汾乔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坐在台下听别人介绍顾衍。她从不知道顾衍身上有着那么多的头衔,可是并不妨碍她在听到他人夸奖顾衍时候与有荣焉的感觉。
台下的私语在顾衍开口讲话的一瞬间停止了,每个人都开始屏气凝神。
顾衍说话就是有着这样吸引人的魔力。
“我是顾衍,非常高兴今天回到母校……”
“在社会跌宕起伏与剧烈变动的时期,一个人许多时候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完全能掌控自己的灵魂……”
说话的那声音是清朗的,旁征博引,典故信手拈来,句句带着不容人辩驳的气势,与冷静的神情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未来当你们回到母校的时候,你们可能会说:这些年,我没有发财、出名、做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在剧烈变革的、不同价值观激烈碰撞、真善美与假丑恶交锋的社会转型期,恪守道德底线,清清白白做人,为社会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
“我想,听到这番话,母校的师长一定会张开双臂欢迎你。坚信每一个微小的动力都将汇聚成影响和推动社会前进的力量。”
汾乔专心看着台上的男人,在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屏上的顾衍,他的头发是修的很短,统统梳在脑后,露出饱满的天庭。神情始终是冷静而睿智的,鼻梁高挺,睫毛很长,那深深的双眼皮褶皱帅极了。
汾乔突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突然想起一年前在滇城第一次在病房见到顾衍的时候。那时他对汾乔的神情也是像这样冷峻的,距离如同天堑,让任何人也不敢接近。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衍会低头温和地和她说话。做错了事情虽然也会板起脸斥责她,却决不会扔下她。
汾乔想起在滇城那炎热烦闷的考场外,顾衍握住她的干燥的掌心;想起冯家年会外的小花园,背她时候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宽厚的背脊;还有她最压抑绝望的时候,顾衍用温柔的声线说出抚慰的话。
这样的顾衍是她的。
她心里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涨涨的,却又暖暖的。
顾衍的演讲并不长,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大礼堂里掌声雷动,校长回到台上说结束词。
顾衍对台下微微行一礼。抬起头的时候,台下的光线昏暗,但顾衍还是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的汾乔。
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神情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他。顾衍的面上眉眼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也回给汾乔一个带着零星笑意的眼神。
汾乔抿着的唇瓣立刻勾起来,大眼睛是弯弯的,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意。
顾衍回到车里的时候,汾乔已经早早坐在车的后排。
一见顾衍,她惊喜地出声:“顾衍!”
顾衍无奈,上车坐定,关上车门:“梁特助说你今天早上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