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旧人(二)
常相思找到自己的车,开门进去,半晌才找回神志,缓缓开车出门。
车行至出口处,常相思远远便见了穿着黑色厚外套的白文元站在出口处四下张望,打量来往车辆。常相思最后一次见白文元的时候,他还非常年轻,身上充满着旺盛而澎湃的精力,那些多余的力量灌注在眼睛里,看人的时候随时要射出来一般。而现在的白文元,面无表情,目光机警而警惕,身体姿态看起来随意极了,但常相思确认他不会错过他想找的人。
常相思把车靠上去,按了两次喇叭,白文元视线立刻调过来,身体也随着动起来,伸手就要拉常相思的车门。
常相思看门卫给自己放开升降栏杆,还是特意将车停了一下。她没想到白文元会主动来找她,鬼使神差打开了门锁。
白文元夹带着冷空气上车,快速道,“我刚让你等我一下,怎么就跑了?我到医院来办事,不能停留太久。”
常相思启动车,右转出门后缓缓将车靠在路边的绿化带旁,“没听见,不好意思。”
“那把你的电话号码还有地址给我。”白文元的话里带着单方面的决定,他平静而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意图,无需任何人质疑。
常相思道,“我放你上车,只是不想在门口造成堵车。”
白文元侧头看常相思,常相思根本没看他,盯住前方的路。
白文元微微皱眉,“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在平城,五六年了吧?”
“嗯!”常相思压着嗓子。
“既然见都见了,也没必要刻意回避。”白文元伸手拿常相思放在中央扶手上的手机,常相思不想给联系方式,他就自家拿好了。白文元打开手机,一看设置了开机密码,眉头皱得更紧了,“密码是多少?”
常相思终于转头看白文元,伸手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机。
白文元没阻拦,因为他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对常相思道,“你是在这个医院上班还是办事?”
“上班!”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是白文元真正想知道的事情,翻得天翻地覆他也能达成目的。
白文元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上班,怎么都能找得到的,道,“那就好。我现在真有事,必须先走了。”
常相思张张嘴,但白文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打开车门风风火火下车,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医院里走了。
常相思打了一下方向盘,心理的烦躁一点点涌了出来。
作为一个负责的医生,加班是常态,而作为一个主刀医生,一台手术站七八个小时也是经常有的事情。常相思为了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坚持健身五六年了,每周三次跑健身房运动雷打不动。她很喜欢那种高强度运动下身体猛烈出汗的感觉,也喜欢身体超负荷紧绷之后放松的异常快感,这也十分有助于她排解工作中积累的压力。
常相思开车去了医院附近的健身房,跑了半个小时步,做了几组拉伸运动,在教练的辅助下又开始力量训练。
出了一场汗,常相思觉得全身轻松,那些因再见白文元而起的烦躁也退了许多,头痛的情况也好了,于是去冲澡,顶着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回家。
常相思住所距离医院十分钟车程,是医院为单身的青年医生统一配置的公寓。公寓位置相当好,在市中心,周围公交线路和地铁线路齐备,去这个城市的任何方向车程不超过二十分钟,但因为是医院的老房子,格局和配套不好,所以许多医生只把这公寓当成过渡房,而和常相思同期进入医院的其他同事早就买了新房搬走。
常相思一直一个人,也无心买房,所以在这公寓住得非常开心。
常相思将车停在公寓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内,摸出手机打开,健身这段时间里,有几个未接电话,也有几个短信。常相思先看了短信内容,是护士长苏清向她陈述她负责的几个病人手术后的恢复情况,因为她下班,所以找了蔡炳坤。蔡炳坤也有短信来,说是手术病人家属觉得刀口的恢复情况不好,需要主治医生给意见,他去看了一下,只是有些发炎,所以给开了些消炎药。常相思看完短信后,再一一拨了未接电话,将全部工作安排好,才下车慢腾腾走上楼。
常相思住在三层一个带独立卫浴的单间,隔壁就是蔡炳坤分到的单间。常相思走上楼就笑了,蔡炳坤房门上果然如往常一般挂了水果,不知是哪个医护送来的,门下还放了一个保温壶,又不知是哪个奉献的爱心汤水。
常相思打开自己家门,丢开包和钥匙,将自己甩在柔软的床铺上,只想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不过片刻功夫,常相思的门被敲响,常相思懒洋洋翻了个身,有点不想去开门。一般这个点儿来敲门的,只会是蔡炳坤,因他日日收到礼物,又不知是谁送的,也不好丢了处理,所以会将水果之类分给左右邻居共享。
常相思随手整理了一下床铺,用手将头发抓整齐后去开门,口中还取笑道,“我今儿看了,给你送了青芒——”
门打开,常相思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了回来,脸也僵住了,真是见了鬼了,这白文元的动作未免太快。
白文元长得极高,常相思要抬头才能看完他的表情,道,“你怎么来了?”
白文元站在门外,沉沉地看着常相思,“不请我进去?”
常相思略有为难,白文元道,“不方便?”
常相思让开,道,“房子太小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很乱。”
“我不介意。”白文元推门进入。
进门处是卫生间,继续往里走便是客卧两用的一个大通间,卫生间靠墙处放了一组浅色的衣柜,与衣柜垂直放了一组双人沙发,而后是占据室内最大面积的大双人床。
白文元视线落在双人床稍显凌乱的铺盖上,又移向床头的两个枕头。
常相思走到沙发前,“坐吧!”
白文元环视这个小小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简单和中性化,没有过多零碎的小玩意。
常相思找出许久都不用的茶壶泡了一壶茶,给白文元倒了一杯,再次招呼他,“喝茶。”
白文元这才坐下,端起茶杯意思意思,眼睛珠子落在常相思身上。常相思长发软软地搭拉在肩上,发梢湿湿的结在一起,因在室内,她脱了大外套羽绒服,只穿一件贴身的卫衣,上半身曲线妖娆。
“头发还没干,就睡觉呢?”白文元动了一下腿,移开眼睛,“不怕头痛吗?”
常相思不回答,问道,“你怎么找过来了?”
“在医院遇到钟老,他告诉我的,我就来认个门。”白文元放下杯子,“几年不见,钟老头发白了好多,很辛苦啊!”
常相思“嗯”了一声,半晌道,“钟老师肯定也给了你我的电话,怎么不先联系一下呢?这都要到晚饭时间了,我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小区外面有个咖啡厅,简餐很好吃,不如去那儿坐坐?”
白文元靠在沙发背上,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浪费钱。”
常相思也笑,“这次我请客吧!”
“你现在有钱了?”白文元话里有几分戏谑。
“嗯!能解决温饱问题了。”常相思点头,“去不去?”
“走吧!”白文元也不急于一时,起身看常相思穿外套,道,“我刚调职到平城,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
常相思穿好衣服,拿了钥匙和钱包揣衣兜里,“是吗?”
“你见了我好像很紧张。”白文元跟着常相思走出房门,“你放轻松些,我现在对你没别的想法。”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习惯。”常相思诧异,她做她的医生,他当他的官,按理是没有交集的。
白文元笑一笑,没回答。
常相思转身锁门,锁芯有些松动,常相思拧了几次没拧得上,心里想着该找人来换锁了。
“我来吧!”白文元伸手去拿钥匙,常相思也不逞强,将钥匙递给他,两手相错,常相思的指尖触摸到白文元的掌心。
白文元的掌心很温暖,那温暖如闪电一般,通过常相思的手传导至她的心脏,她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有些难堪地扭头,却见下班回家的蔡炳坤站在楼梯口,好奇地打量她和白文元。
“相思,要出门吗?”蔡炳坤出声招呼着,摸出钥匙去开自己的门,见门上挂的水果,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
白文元侧头看一下蔡炳坤,蔡炳坤冲他点点头,“你好,我是相思的同事,蔡炳坤。”
“你好,我是白文元。”白文元用力拉上门拧上,锁芯一动,门锁好了。他将钥匙递还给常相思,主动将手伸向蔡炳坤。
两个男人的手微微一握又放开,蔡炳坤解下门上的袋子,看了是青芒,对常相思道,“又是青芒啊,你要不要?”
白文元低头看着常相思,常相思有种小动物被猛兽盯上的芒刺在背感,道,“你留着自己吃吧。”
蔡炳坤似乎有些无奈,笑着摇头,“你们出去玩?”
“遇上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一起出去吃个饭。你要不要来?”常相思邀约。
白文元向前走了两步,听了常相思的邀请,显然不想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进餐,道,“相思,走了!”
感受到白文元的抗拒,蔡炳坤不在意道,“我就不去了,呆会儿还要回一趟医院呢!”
“那好吧,我不耽搁你了。”常相思和蔡炳坤再见。
蔡炳坤站在门廊上向下看,一忽儿便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梯门,两人没有过多的语言,但挨得很近,地上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
“老朋友?”蔡炳坤自言自语,笑了一声。
☆、旧人(三)
咖啡厅很近,常相思走进去熟门熟路选了靠角落的隐蔽位置,给自己要了一份鸡肉套饭。
“你想吃什么?”常相思将菜单递给白文元。
白文元挑眉,慢慢道,“你应该没这么快忘记我的喜好吧?”。
服务员在等,常相思对服务员道,“那再来一份牛肉套饭吧!”
常相思不痛不痒的态度,招得白文元心里不太痛快,特别是她对蔡炳坤说的那句“老朋友”。他想,老朋友会说我爱你么,老朋友会亲得分不开么,老朋友会在床上缠着他走也不走么,如果她对老朋友的定义如此严苛,那她的老朋友必然是只有他一个。
白文元看常相思依然故我东张西望,巴掌大小的脸比以前白了许多,眼睛倒是同样的黑,但里面少了许多精神气,少了灼热的生命力。她显然是不知道他在暗自生气,手摆弄着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偶尔端起来喝一口,又仿佛等得很无聊一般,无意识地拉扯桌布的边缘。最后,常相思可能觉得躲不过去,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这一场无声的较量,白文元觉得自己赢了。
“你终于成了医生,如愿以偿。”白文元笑,“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
“我没躲,一直都在平城,你要是想找也能找得到。”常相思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边上,她得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以相应医院的召唤。
“过得好吗?”白文元摸出一根烟,犹豫着要不要点燃。
“还行!”常相思视线落在他夹烟的手上,白文元的手指修长,骨结优美,她以前取笑,这不是一个粗人的手,这双手应该用来握手术刀或者弹钢琴。白文元就会无耻地用他的双手摸遍她全身,指尖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