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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乔婉柔越听越糊涂,难道苏曼尼不是他的母亲,可这怎么可能?如果苏曼尼不是佐宸的母亲,那么他的母亲又是谁?而且、佐邢和佐宸就不是一母所生,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怎么?很惊讶?难道佐邢没告诉你?”佐宸耸了耸肩膀,“好吧,也许他们瞒了你,但是、不代表不可以利用你。”
乔婉柔倒吸了口气,再次用力摇头,“不,我不相信,阿邢不会那么做。他不是那种人。”
乔婉柔的反应让佐宸很是不爽,他的大手缓缓地攥起来,一双眸子如鹰隼般死死地看着她,恨不能下一秒就将她穿透,好一会儿才低沉地开口,“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觉得……你对你的丈夫究竟了解多少?他不是那种人?他又是哪种人?呵、只怕是被别人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吧!”
“你胡说!佐宸,我有错,随你怎么说,但是、请不要污蔑阿邢,他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我在佐家不会这么好过,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乔婉柔无法接受佐宸如此说佐邢,别人怎么看他她不管,总之自嫁入佐家以来,佐邢处处替她着想,所做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
“呵呵,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回到他怀里去,让他保护你!”佐宸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
“你……”乔婉柔咬着嘴唇,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她拼命地想抑制住,但终究不行还是哭了出来。
看着她的眼泪,佐宸不由地皱起眉头,目光更是有着一闪而逝的挣扎,但很快地冷下脸沉声说道:“出去,立刻给我出去,要哭就去佐邢的怀里哭。”
乔婉柔再也控制不住了,捂着嘴,跑也似地跑了出去,佐宸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他下意识地伸了伸手,薄唇微动却还是控制住没有喊出声,他无法回避,她的眼泪让他不由得心疼,但是……他终究还是不能心软。
乔婉柔连包都没有拿,便直接跑进电梯,下了楼,直接就冲了出去。
可是,仿佛就连上天都与她做对,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雨雾将天地间染成了一片白,哗哗的水声充斥着耳廓,乔婉柔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疯了一般地冲进大雨里,不顾冰冷的雨水倒浇般打在身上,在这样的深秋里,她没有穿外套,一下子,雨水便浸透了她薄如蝉翼的衬衫,在冰冷的秋风里,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想伸手去拦一辆出租车,却不知道能去哪里?而且包也扔在了办公室,她身无分文,又淋得像个落汤鸡,根本不可能有车会载她。
她抱紧双臂,顺着马路向前走,在大雨中她几乎辨不清方向,但她并不在意,只要离开佐氏,只要远远地离开,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她茫然地向前走,耳边一遍遍回响着佐宸之前说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一般凌迟着她的心,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有一丝温热,但和着雨水很快就变得冰冷,沿着脸颊、脖颈,一直向下流,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毫无目的向前走着,身上早已被雨水和寒风冻透,可是她已经麻木了,失去了感觉。即使这样,身体的寒冷都抵不过彻骨的心寒,她从来没有想到,佐宸会跟她说那样的话。当初在电话里听到他跟苏拉达在一起,似乎也不如此刻的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似乎终于见小了,而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走出多远。繁华的商业街因为这场大雨而人迹罕至,抬起头,在隔着几条街的地方,佐氏高耸入云的大厦就在前方,而她却觉得好遥远。
浑身不住地发抖,她能感觉到力气正在渐渐地从身体里抽离,一种潜在身体里的隐痛正一点点地侵蚀着她,她的脚步就像踩在棉花上,又软又无力。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却更加的不清晰,她仿佛预感到什么,可是,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晕倒在大街上?不行,不可以。
她加快脚步,尽管脚步是踉跄的,但她的目光极力地寻找着,终于她来到一个店铺门口,再也顾不得什么,她用尽力气推开门,却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
“哎呀……小姐,你怎么了?”一阵惊呼,乔婉柔只觉得一个人影向她快跑过来,接着抓住她的手,瞬间,一股暖流仿佛贯穿了她的身体,她不由地又打了个寒颤……
“天啊,你的手好冰!小姐,你全身都湿了,是生病了吗?”耳边再次传来讶异而焦急的询问。
“我、我……”乔婉柔用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只觉得眼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用尽力气说道:“请、请你……帮我、打个电话、号码是XXXX……”
此时,她很庆幸,即使在她最意识不清的时候,她还是背出了佐邢的号码,这都要感谢这段时间,每天下午的时候,佐邢总是会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是否会按时下班。而她则要在下班前打电话通知佐邢,每天如此,那串号码就像刻在了记忆里一样,她张开嘴就能说出来。否则,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让她跟佐宸救助,她宁可死也不愿意。
“好的,好的,小姐,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帮你打电话。”店铺里的售货员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照着号码拨了出去,“喂,请问您是佐邢先生吗?您的太太她全身湿透,正在我们店里,我们是……”
余下的话,乔婉柔已经听不清了,知道佐邢已经接到了通知,她就放心了,她觉得好累好累,此刻只想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婉柔觉得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躺在缥渺的云朵里,四周更是暖烘烘的,自己的手脚和身体都被包裹着,还有一只温柔的手,正在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额头,让她舒服地难以形容。
忽然,眼前又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冰冷而阴沉的脸,那道锐利的眸子恨不能将她穿透,她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呢喃着,“不,不要,不要过来……”
“柔柔、柔柔、你还好吗?醒醒、醒醒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就在乔婉柔觉得害怕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渐渐地,仿佛就在耳边。
谁?是谁?究竟是谁在跟她说话?连气息都是温暖的,仿佛一下子冰融了她寒冷的心,她伸出小手无助地抓着,想要寻求一种保护,很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那声音更加温柔,“柔柔,别怕,别担心,我在这里!有我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
乔婉柔不断地摇着头,想要用力地挣开眼睛,可是她觉得好无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柔柔,别怕,别怕,睡一会儿,我会在这里陪你,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那声音又好听又温暖,吹拂着她的耳际,乔婉柔惊恐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一下,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仿佛攥着一种依靠。
渐渐地,她紧皱在一起的眉缓缓地舒展开来,接着,长睫微颤,很快再次沉入梦乡,但这一次她睡的很安稳,没有再做噩梦。
就这样,这一觉睡得好香甜,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是阳光灿烂。她躺在柔软而宽大的床上,身上盖着轻薄却温暖的丝被,小手被一只大手包裹着,她不禁顺着手的方向向床边看去,一张英俊而儒雅的脸正侧趴在床边,均匀地呼吸着,睡得很沉。
乔婉柔微微诧异,想动一下,却又怕惊醒佐邢,可是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她已经觉得身体开始发麻,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想抽开手,没想到,只是微微一动,还是吵醒了佐邢。
下一秒,他便眼开了眼睛,当看到乔婉柔的第一眼,他掩不住惊喜的表情,却声音很轻,生怕会吓到她,“柔柔,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乔婉柔眨了眨眼睛,以确定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梦境,好一会儿才开口,却是气若虚浮,“阿……阿邢……”
佐邢终于松了口气,柔声说道:“柔柔,你总算醒了,真的吓死我了。”
“我……我现在在哪里?”乔婉柔下意识地张望。
125 前所未有的浩劫
培植一个人需要千句话,毁灭一个人却只要一句话。
霍斯辰,早就练就了喜怒不言语色、脾气秉性收放自如、沉稳内敛的温润男人,却在今天彻底暴露原本遮藏在文明外衣下的霸道冷鹜本性。
成功如他,向来习惯了掌控和运筹帷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所以一旦触犯底线,他的怒火远胜于其他人。
冰冷的墙壁紧贴着郁澜溪的背,窗外明明就是夏夜,树枝上的鸟儿还因空气中浮荡的余热惊叫不安无法入眠,她却觉得犹若坠入腊月冰窟,背后墙壁上的凉迅速蔓延,于颈椎直接扩散到尾椎,她被他死死按在墙上,他的最后一句话也如利剑般刺破她的喉咙,令她尝到了什么叫做刀锋舐血。
她的眼充满惊恐,紧跟着又是铺天盖地的悲廖侵染,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一贯温润、他的微笑温柔早已被冰冷的黑眸收敛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强忍着手腕和背部上的痛,郁澜溪颤抖开口,喉咙依旧有若刀切般火辣辣的痛,“霍斯辰……你刚刚在说什么?”
男人瞳仁深处透着冷冽的寒,大有一副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残虐,俯下头,贴近她的英俊脸颊如死神厥冷,“你和徐楚那小子很恩爱吗?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你不过就是我随手得来的商品!徐楚那小子当你是宝,是宝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一样在我身子底下供我发。泄?哦,忘了问你一句,你那个老情人知不知道你在床上有多风。骚,嗯?”
“霍斯辰……”郁澜溪以为自己听错,恍惚间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这些话便像是密密的尖针刺进了她的心脏,那么痛啊……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使劲全身力气用力挣脱,全身的痛促使她像发了疯似的推搡着他,“霍斯辰你混蛋!”
霍斯辰寒着脸,手劲倏然加重。
她只觉得胳膊被拧得巨痛难忍,额头泛起密密细汗,在本能反抗下终于将他推开后力量也终于耗光,双腿一软,失去控制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胳膊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擦得光亮的地面映出那张近乎惨白的脸。
头嗡嗡作响,不停窜荡着男人刚刚剑过寒风的话。
她以为,在终于了却了徐楚这件事后终于可以向霍斯辰敞开心怀,她觉得,卑微如自己已经开始做好了等待他、眷恋他的准备,回家的路上她回想种种,在这场婚姻里霍斯辰是始作俑者,但她的心还是无法控制得向他靠拢了,她知道,一旦真的爱上霍斯辰这样的男人,一旦真的将爱说给他来听,就已经意味着她不再去回避爱情中的种种问题,她要将自己这颗隐形的卑微的心狠狠踩碎,她要拔去身上所有的刺、要磨光身上所有的棱角、要准备好人生开始的苍老来爱他。
她是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没落了,被这个温柔体贴的却又霸道强势的男人给俘虏,她知道自己完了,纵使之前他为了一己私欲彻底毁了她幻想中的爱情,她还是那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爱上这样的男人,相当于爱上了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