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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征楞,下意识看了一眼霍斯辰后才看向他,“她怎么了?”最后一次见暮烟的时候没觉得她哪不对劲。
一丝若有若无的绞痛在徐楚眼底泛过,拿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再开口嗓音略感疲倦,“她前阵子流产了,孩子没了。”
“啊?”郁澜溪彻底傻愣住了。
夜更寂寥。
梳妆镜前,刚沐浴完的郁澜溪拿着梳子已呆坐了很久,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徐楚的话及他一脸的落寞,看得出他还是挺想要那个孩子的。
听徐楚说,暮烟是在他出院第一天就流产了,医生说是劳累导致。
镜中,郁澜溪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她不喜欢暮烟,但孩子是无辜的,一条生命的逝去多少令人心情低落,想来也是徐楚出于内疚而答应娶暮烟。
不管怎样,她只希望徐楚能够幸福,他们还年轻,再要孩子不成问题。
徐楚离开了后,霍斯辰便又进了书房没再出来过,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股子阴风阵阵。
霍斯辰在徐楚面前表现得跟她太恩爱了,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
想了半天后用力地攥了下拳头,她起身离开卧室。
书房的门虚掩着,光从门缝挤了出来,落下了一长条的光影。
郁澜溪走上前,拖鞋踩碎了一地光影,抬手敲了敲门。
“进。”
她推门进去,正在看文件的男人抬眼看了下,又继续处理文件,淡淡开口,“有事?”
他的态度令她更加惶惶,压着心头的揪痛走上前,将一杯冲好的参茶放到他面前。
霍斯辰有些意外,翻文件的手一滞,抬头看着她,眼底多了丝柔软。
“那个、你喝了参茶早点休息吧,别熬夜了。”她不是想要刻意讨好,只是徐楚的主动上门令她失去了分寸,霍斯辰阴晴不定她总要摸清他的心思才能安心入睡吧。
霍斯辰看着她,不过更像是一种打量,目光如伽马射线似的穿透力极强,穿透了她的骨骼直逼心脏。
她缩了缩,下意识攥紧了手指,正想着离开的时候却听他低沉开口,“好。”
一时间她没反应过来,眨了半天眼睛才明白他是回答了她的话。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后知后觉?
见情形有点不对劲,她轻轻点了点头,支吾了句,“那么……我休息了。”
转身正要走。
“站住。”身后,霍斯辰阖上文件缓缓命令。
不知是因为中央空调的缘故还是因为男人的语气太漠然,室内的温度倏然阴冷了很多。
郁澜溪像是一只孤立无援的鸟儿似的站在书房中央,介于霍斯辰和房门之间的位置,浑身肌肉都下意识地开始了紧绷酸痛。周围的寒气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不停地往毛孔里钻,一直钻进心底最深处。
她僵在那儿,好半天才转身过来,盯着霍斯辰的眼,垂在睡裙边的手用力攥紧。“你也清楚徐楚来的目的,是他主动找我,我没找他。”
“过来。”霍斯辰没理会她的话淡淡了一句。
“他出院后我真的再也没见过他,下个月他就要结婚了,我跟他更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子订在地毯上似的一动不动,没敢上前依旧费力解释。
霍斯辰眉头一凛,声调不疾不徐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霍斯辰,你别这么不讲理行不行?”郁澜溪这会儿子真急了,双拳攥得手背上的血管都在突突蹿跳,瞪着他呼吸也跟着急促。
她的迟迟不肯上前许是令霍斯辰彻底失去了耐性,手里的钢笔一放,干脆起身走向她。郁澜溪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压得越来越近,一时间胸口提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卡在嗓子眼里连喊都喊不出来,想转身跑双腿软得跟抽了骨头似的,眼睁睁看着霍斯辰离她越来越近,近到——
“啊!”他的大手刚碰上她的肩,一声惊叫就窜出了喉管,她倏然转身就要窜,岂料刚一动弹双肩便被霍斯辰一把扣住,像是岸上的渔夫一叉子戳中了她的要害。
男人的气息钻进她的肺部,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要伤害她,条件反射地低头猛地咬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
“唔——”霍斯辰吃痛地低呼一声将手松开,还没等她来得及跑又伸手圈住她的腰,大手一用力将她狠狠扣在宽厚的胸膛里。
“放开我!”
“再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耳畔男人低吼了一嗓子,她吓得赶紧闭嘴。
见她终于乖乖待在他怀里,霍斯辰眉梢泛起的不悦这才微微抚平,盯着她没好气地说了句,“属狗的吗?”
郁澜溪悄悄抬眼看了他的胳膊一眼,刚才那一口还挺狠的,现在牙根还在酸疼,难怪留下那么明显的大红牙印。霍斯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自己胳膊一眼,眼神平静口吻却十足的威胁,“下次再乱咬人就把你的牙拔光。”
她抬头瞪着他,“我只是自卫!”
“自卫?”霍斯辰眉心一蹙,嗓门陡然提高,“自什么卫?我还能把你杀了?”
郁澜溪赶紧抬手捂住耳朵,男人的大嗓门震得有点头晕。
见她这幅摸样,霍斯辰倒是忍不住无奈笑了。
“呃……”她察觉到他嘴角微勾,眨了眨双眼,没看错吧?他笑了?
“你……”
霍斯辰又收起了笑,目光转为严肃。
她一愣,全身的肌肉又紧张起来,盯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声,这人翻脸跟翻书似的。
“我真让你这么害怕?”他眉头蹙紧,若有所思与她对视。
郁澜溪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嘴巴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他像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半天等不到后低叹了一声,落在她的头顶,紧跟着缓缓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她的耳朵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清晰可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聒噪着她的耳膜,又像磐石压在心头上似的沉重。他刚刚的那一声叹气像是无奈,她不懂了,他会对她无奈吗?
“其实我刚刚只想叮嘱你一句而已。”半晌后头顶上再度传来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郁澜溪心尖轻轻一颤,从他怀里抬头。
“差不多的时候你打电话问问徐楚需要什么,送他所需的礼物总好过送钱这么没诚意吧。”霍斯辰低头凝着她,声音放轻。他还是不忍心对她泛狠,生平第一次他在女人面前这么没出息。
闻言他的话后郁澜溪彻底惊呆,双眼瞪圆了看着他。没听错吧?他让她打电话给徐楚?
“你没听错,我允许你打电话给他,但是——”霍斯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角,话锋轻轻一转,“你不能单独跟他见面。”
郁澜溪敛睫,轻喃了句,“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干脆你自己打电话多好。”这许是他的极限了吧?她相信。
霍斯辰没立刻应声,只是看了她半晌后才伸手重新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秀发低声说了句,“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她一颤。
他将她轻轻拉开,低头望入她的眸底深处,低沉道,“我只是无法确信有没有得到你的心,还有多久才算是完完整整得拥有你。”面对这份感情,他始终是个贼,为了女人不折手段他向来不屑一顾,但面对郁澜溪,他竟然狠狠扇了自己的耳光。
心跳蓦地加快,蹿跳得她的脸颊肌肉都跟着动,一股久违的感觉在心里发了芽,像是有一种力量在拼命鼓舞着它有力成长,使劲顶破那层被她冰封的外壳,顶的她好疼。
她看着他的眼,他是那么认真,认真得令人害怕。她还要相信他的话吗?还要吗?
正迟疑着,额头上温热一吻,郁澜溪条件反射匆乱抬头,男人的唇却顺势向下,沿着她美丽的鼻骨直接封上她的唇瓣。她全身一颤,僵在他的怀里。
吻,由最初的轻柔转为缠绵,又由缠绵转浓成为狂野霸道。
她仰着头承受这份热吻,后背是男人的大手在滚烫支撑,也幸得他结实的手臂,否则她一定会全身瘫软倒地。半晌后霍斯辰才放开她的唇,宽阔额头与她的相抵,轻轻叹息,“澜澜啊,我很累……”
郁澜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迟疑了片刻后轻声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你有办法让我放松。”霍斯辰低笑,炙热呼吸轻轻浅浅刮着她的耳。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红,眼神窜过慌乱,“别闹了。”
霍斯辰却低头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嗓音略显低哑,“我想要你。”
“别……”耳畔被他弄得刺痒难耐,她缩脖,脸颊疑似红云却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霍斯辰拉紧她,紧跟着毫无预告地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走出了书房。
夜色,更加黏稠。
没多久,从卧室半掩的房门里传出男女身体的厮磨声,男人低喘和女人申银交织在一起,芳香与汗水充塞卧室的气息,就像是是窗外的夜,魅惑……
“Cherry啊!”霍普森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
听到那个名字,佐宸不由地滞了一下,侧头看着霍普森,“你看上的人,你记得就好,我又何必记得。”
“呵呵,那倒也是。”霍普森神秘一笑,“阿宸,你知道吗?自从那天见到Cherry,我就一见钟情,后来几乎是天天晚上都去那间酒吧,可惜的是、再也没有看到她,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不过、大概是我的一片诚心打动了老天爷,所以、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出现了。”
佐宸只觉得眼皮一跳,不知怎么的,竟然一颗心提了起来,看着霍普森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他觉得说不出的紧张,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是吗?在哪儿碰到的?”
仿佛已经猜到了佐宸会这么问他,他神秘地笑了笑,“你猜?我保证、你永远也猜不到。”
“哦?既然这么笃定,那么、又何必要我猜呢?还是你自己说吧!”佐宸自认为感觉一向很准,隐隐地,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的一双幽眸紧紧地盯着霍普森的脸,只等着他说出答案。
霍普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再见到Cherry,那可得感谢你!若不是你今天把我叫来,我怎么会知道、原来Cherry是你公司里的职员。”
佐宸浓眉一蹙,“哦?我的职员?你确定没认错人?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职员里还有一个叫Cherry的?”
“切,这是人家的英文名。我说佐少,你不过是人家的上司而已,人家有必要把中英文都告诉你吗?人家又没有卖给你。”霍普森撇撇嘴,继续说道:“最让你想不到的是……她不仅是你的职员,而且就在你身边工作。”
此时佐宸已浓眉紧锁,“你的意思是、她是秘书室的人?”
霍普森用力点头,“不错,正是。所以、兄弟,你要说话算话噢,我倒是不需要你不遗余力,只要允许我经常来,给我提供个方便就行了。”
“……”
“呵呵,阿宸,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藏了这么一颗珠宝!不过、我更该庆幸的是,你没有对她下手,不然、我可真该哭了,虽然不是在你面前没有自信,但是、跟兄弟争一个女人,那种事